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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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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拱拱手, 有些犹疑的道:“卫先生,我有一事不明,娄国如果倒下, 自然会有人分而食之, 就看其他国的手腕如何了。不过毫无疑问的是, 邶国必然会是得利最大的。我们将好处都让给了邶国,邶国将来一家独大,无人可制约,届时尾大不掉,只怕难以对付。”

谢灼担心的很有道理,不过卫苏却丝毫不担心,“我早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却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邶国只是下一步棋。”

既然卫先生这么说, 那就是真的能考虑周全, 谢灼也不再焦虑了, “是, 我明白了。”

卫苏点点头,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将娄国解决,自己才能有立足之地。秦国还太弱小,必须要有时间来发展壮大,娄国真的分崩离析, 那么各个诸侯国都将盯着那块肥肉。而秦国则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等到众诸侯国再次将目光看过来时, 秦国早就非吴下阿蒙, 绝对今非昔比了。

卫苏安排好一切, 众人也都开始分别。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要完成自己的使命,等到下次再相聚之时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秦长始终有些不放心卫苏,踱到钟离晖面前,警告道:“喂!先生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全力相护,否则先生若是有半点的损伤,我必然饶不了你!”

对于娄国的将军钟离晖,秦长是不怎么放心的,若不是卫先生执意要这么安排,他绝对不会答应离开卫先生身边的。当初他离开秦国之际,秦王就已经嘱咐了他,让他务必要追随卫先生,护卫左右。可恨他不会分出另一半出来,如今卫先生的安排,他也不可能违背了。

钟离晖坐着马车车辕之上,抱着自己的剑闭目养神,似乎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似的。

此时钟离晖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想搭理这人,复又闭上眼,只手上握剑的姿势变了变。秦长被他轻视的举动惹怒了,就这种人,他怎么能放心将先生交给他来护卫?

“钟离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长强忍着怒火问道。

他平日里也并非冲动毛躁的性子,否则也不会被秦王看重,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了。可是偏偏这人莫名其妙就能勾起他的怒火,还说是什么娄国的战神将军,就这?呵呵,这样的人要在秦国,就连当小兵的资格都不会有。

钟离晖总算睁开眼睛,手像是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懒洋洋的道:“秦将军,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你——”秦长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顾好你自己吧!在这里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可别将娄国的追兵当成儿戏,否则你会后悔的。”钟离晖冷冷的说道。

好歹这些兵卒他当年也是专门训练过一段时间的,比起一般将士还是要强上许多。如果真一不小心被追上了,呵呵,可别怪他没有提醒。

“不用你提醒,我的使命我自然会想办法完成,咱们秦国见。”

“哈哈,秦将军,钟离将军所说的你还真得听,千万小心为上。”卫苏走了过来,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笑道:“你可知道钟离将军被世人称之为战神,还是名不虚传的。自从入世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他未尝一败,那些人他曾经作训过一段时间,你千万不能小看了。”

钟离晖的练兵手段是得了褚先生的真传的,在卫苏看来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拉着他一道的原因了,有了钟离晖投靠秦国,再加上自己所知的后世练兵之法,综合揉杂在一起,秦国的军事力量必定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秦长对卫苏是很尊敬的,见卫苏这么说,他自然会听进去,连忙应是。秦长毕竟为将时日不长,以前又是奴隶身份,自然对于早年间成名的钟离晖不甚熟知。即便知道,他也不认为钟离晖真有多么强,说不定还会起了好胜之心,想要与之一争高下。

“先生,真就不能再改改计划吗?让我一路互送您到秦国。”秦长还不死心的问。

卫苏笑道:“怎么?秦将军对于我这样的安排不满意么?”

“岂敢岂敢?”秦长连连摆手,解释道:“先生莫要误会,小的只是担心先生的安危罢了。当初秦王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让小的千万护卫先生安全,将先生交给这么个人,我心中实难安心。”

钟离晖嗤笑一声,侧过头不再看他,自己堂堂大将军岂能与这样无知的人计较?

倒是卫苏安抚道:“我这样安排却是有我的道理的。钟离将军功勋卓著,智计过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有他在我们一定能平安抵达秦国。其实钟离将军说得对,你们这一支才是危险重重,不仅要做饵,还要隐匿掩护好不被人发现这是饵,你可明白?”

秦长自然明白,如果他们这一支被发现了,敌人必定会掉头寻找蛛丝马迹,若是被发现了先生的行踪,先生就真正危险了。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绝不负先生所托。”秦长郑重的说道。

交代完毕,便各自分头行事,没有意外的话,卫苏他们一两个月就能抵达蜀地,真正进入秦国的地界。

秦湛此时早就心急如焚,恨不能立马飞向蜀地。他将朝中之事安排妥当,这才带领人马往蜀地而去。他原本可以等卫苏他们到达蜀地后,由蜀郡太守接应护送前往王都。只是秦湛等不及,他想早点见到卫苏,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频频入梦之人真正站在他面前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

这些年来,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念着的人,正是卫苏,当年一眼就入心之人。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心中早已明白自己对于卫苏的感情,绝不是先生学生亦师亦友这么简单。他想的更多的是卫苏能陪他共创盛世,将来能携手站在至高处,并肩携手,共同指点江山。一生一世,有他,亦有他。

当初颛太后提及联姻之事,秦湛点头应承下来,却等送亲队伍到达后,将人指给了王子盱。

王子盱莫名其妙,秦王湛自从那日误入宫苑,发现他们兄妹二人之后,似乎真的不计前嫌,待他们如同母之兄妹。不仅给秦菱指了一门好亲事,联姻邶国国君,还将太后促成的越国前来联姻的王女指给自己。

这让他受宠若惊,想起母亲在时,他母亲对秦湛的态度,他的心中就愧疚不已。秦湛以怨报德,心胸宽广,如果换做自己,也未必能做到他这般。当初先王没有看错人,秦国在秦王湛的带领下,相信会越来越好。

王子盱已经彻底感激信服于秦王湛,不仅仅是他,就连朝中群臣,又有谁不为秦王湛的举动交口称赞?秦王湛能对宛夫人之子如此仁厚,由此就能看出,其品行端正来。难怪颛太后曾经一力支持秦王湛,换做谁都会支持他的吧。

只是也有小部分人对此持不同意见,秦王后宫空虚。如今也早就到了大婚立后的时候了,岂能将越国王女指给王子盱?这样一来,大王怎么办?

可惜这点声音还没掀起波澜就被压下去了,一时间也只有秦王湛兄友弟恭的赞美之声。

唯一气闷的也只有颛太夫人了,她处心积虑,却被秦湛轻易化解,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何不怒?不过她也只能在自己宫中大发脾气罢了。可惜秦湛如今很少过来,她即便发脾气,秦湛也不会知道。

秦湛此刻的心思早已飞往到了蜀地,一路上催促了无数回。不过再怎么催促,也没有办法,毕竟蜀地道阻且长,非人力之可为也。

娄国君对卫苏下了格杀令,秦长这一支队伍的确险象环生,不过好在秦长应变及时,及时逃过。此时的他不得不相信钟离晖的话,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最让娄国君气愤的还是钟离晖的离开。

早在春祭之前两个月,钟离晖便称自己旧伤发作,需要静养。娄国君派了太医令为钟离将军看诊,太医看过之后回禀情况属实。娄国君念着钟离晖劳苦功高,赐下各种珍惜药材,让他在将军府好好休养。

然而就在卫苏逃离后没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钟离将军不知所踪。

联想到卫苏的逃离,如果没有内部的人协助,必然不会这般轻易离开。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钟离晖,娄国君没有想到自己待钟离晖这么好,他居然会反叛。

钟离晖是什么人,威名赫赫,立下不少战功,他这一走,对娄国来说是天大的损失。虽然这几年娄国君有意打压他,晾着他,就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主要是怕他功高震主,将来不服新王管束。可到底赏赐还是不少的,他这一反叛,整个娄国只怕都会沦落成为各国的笑柄。

娄国君气的吐血,对于卫苏与钟离晖两人是恨到了骨子里。当即派人与各国文书,无论哪个诸侯国,只要敢收留这两人,就准备好接受娄国的滔天怒火。他这自然也是警告邶国,因为他们除了邶国,估计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地方去。

这么多年,因为当初的潍水会盟,娄国已经很久没有大动干戈了,这次娄国君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撕毁盟约,也要兴兵。

各小国战战兢兢,如果娄国真的撕毁盟约,他们可就要遭殃了。他们哪里敢不遵娄国君之令,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会支持娄国君。

只有邶国不置可否,将娄国的信使给赶了出去,也没拿出只言片语的说法来。娄国君自然气得要死,立即下令集结将士,举全国之力,要让邶国好看。

邶国国君并不想开战,娄国所找的卫苏钟离晖两人根本就连影子都没见到,他们邶国干嘛要接受责难?况且邶国前些年才经历过战乱,如今看着稍微好一点,是万万经不起战火的。

只是王子祁坚持,认为娄国并不可怕,他们邶国好歹也是堂堂大国,能与娄国相提并论的,不应该就怕了他们。若是传出去,邶国被娄国一句话就吓到了,岂不是惹人耻笑?

看大哥还自犹豫,荀祁忍不住道:“大王,今次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以报当年娄国攻打暨城之仇?”

荀祁指的是当初潍水会盟之时,娄国趁邶国先王病重之际,借机攻打暨城宣城之事。

这仇恨他们可都记着呢,谁不想报此仇?

邶国君还在考虑,如此行事究竟值不值,他要考虑的可不是一时之快,而是结合现今的情况,还要计算这么做的后果。

荀祁心急火燎,“大王,你将此事交给我,我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绝不让你为难。”

荀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邶国君不答应都不行了,只得将此事交给荀祁。

等荀祁走后,站在一旁的邶国君近臣走了出来,皱眉道:“大王,您就真将此事交给王子祁?”

邶国君无奈,扶着额头,“不然呢?”

那人极为不赞同,“大王,您如此对王子祁,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这不是一件好事啊。”

邶国君苦笑道:“谁叫他是我王弟?”

“即便是王弟,可也要有个度,今日他能要求这样,明日也能要求那般。若是将来他要求王位,大王也相让吗?”

邶国君脸色一变,“先生慎言!”此人是他的先生元洪,从启蒙到现在,全心全意辅佐自己。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此人说这些是居心叵测了,先生则不一样,他是真心为自己的。

“大王不得不防啊!自古以来兄弟阋墙的也不是没有。大王没有此心,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对方会不会起异心?”元洪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邶国君沉默,许久之后才道:“这不可能,祁弟虽然胡闹了些,可没有坏心的。当初要没有他相帮,寡人也不可能会有今日。”

“老夫也只是提醒大王一句罢了,如今邶国中,王子祁位高权重,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朝中大臣依附者甚多。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知道王权富贵,若说没人动心只怕是假的,天家无亲情,只希望王子祁的心不会变吧。”

这些话重重落在邶国君心上,他皱皱眉,脸上神色忽明忽暗,点点头道:“湪谨记先生之言。”

元洪离开后,荀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真的要防着他的亲弟弟荀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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