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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渣男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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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男守则第一条,所有的女人都是物件,上床你是贝贝,下床你是那谁。

  渣男守则第二条,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准岳父给你一百万要离开他女儿一定要说yes,但若是结婚后能得到一千万,那一定要说no。

  渣男守则第三条,当断则断,没有什么舍不得,最好的妹子永远都是下一个。

  ……

  刘益守脑子里蹦出前世看到的某些奇怪玩意,眯着眼睛,带着微笑看着眼前脸色很差的李神轨。

  在河阳关的签押房里,所有的外人都不在,就他们两人一对一的“谈条件”。

  “胡太后那个人头是假的吧?”

  李神轨沉声问道。

  “对,面揉的,粘上头发还挺像的不是么?反正也不是给你看的,只要你麾下士卒相信就好了。”

  刘益守无所谓的说道。

  能进到签押房,这一局他就已经赢了。李神轨什么人,他早就知道底细,此人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才能。

  更何况,刚才那么多士卒看到了那个“人头”,李神轨越是解释,谣言就会传播得越快越离谱,最后这支军队就没法控制了。

  刘益守之前就在揣摩李神轨这个人,并得出了非常有趣的结论。

  对于陈元康来说,作为恩师和事业引路人的李崇,这个人在心中的地位定然是很高的,也是很有些情分在里头的。

  爱屋及乌之下,只要李崇的儿子李神轨不是太差,作为洛阳禁军(不是宫卫)之首的他,招揽陈元康简直易如反掌。

  那么陈元康是不是一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好相处的人呢?

  根据刘益守的感受和判断,陈元康这个人不仅不差,反而做人非常够意思。而且喜欢结交有识之士,只要对他胃口的人,他也可以折节下交。

  所以足以见得,问题是出在李神轨身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陈元康宁可在尚书府里打杂也不去找李神轨谋个更“对口”的一官半职,并一再拒绝对方的招揽呢?刘益守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在他得知河阳关守将确实如预料一般是李神轨的时候,就知道这局绝对可以躺赢了。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李神轨呵呵冷笑了一声,眼中一丝羞恼闪过,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人耍了。

  “如果李将军没兴趣跟我谈,刚才就已经把我丢下黄河了不是么?”

  刘益守笑眯眯的说道。李神轨的底牌,他早就看穿了,无论对方怎么装,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李神轨比想象的还要不堪,甚至连虚张声势的勇气都欠缺。

  胡太后手下,也真是没有人才。本来就坏,这帮人还够蠢,难怪会被各方势力所抛弃。

  果然,李神轨没吭声,显然是已经默认了刘益守的说法。

  “尔朱大都督,是前任天子的岳父,却不是现任天子的岳父。

  所以现任天子元子攸,嗯,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他对尔朱大都督,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的,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人之常情。

  所以我觉得,只要李将军愿意投效,有天子作保,李将军能保全家小,甚至保住官位(不是官职),不是什么大问题啊。”

  刘益守把话说完,就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真不能保全禁军统领这个职务么?”李神轨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听到这话,刘益守差点没笑出声来!

  眼前这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要是还能担任禁军统领,那叫尔朱荣如何自处?

  难道人家一路从晋阳奔袭而来,就是到洛阳来看风景的?看完风景再回去?

  “李将军,你现在面临什么局面,相信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这么谦和的跟你说话,并不代表我身后之人,没有办法拿下河阳关,更不代表他们没办法收拾你跟胡太后那帮人。

  所以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啊。将来如何我不好说,但现在,你刚才的愿望很难实现,多少还是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形再说吧。

  当然,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以推我入黄河,然后跟尔朱大都督决一死战。

  赢了固然好说,可万一输了,在下不过是比李将军早走一步罢了,你和你全家老小,也会不久之后来陪我。

  这又是何苦呢?无论你对我如何,哀求也好,羞辱也好,都不会造成任何后果,问题的核心,还是在尔朱大都督和新天子这里。”

  刘益守平静的劝说道。

  这个道理,李神轨无法否认。其实他之前就想过打开河阳关城门,让尔朱荣的人马进来。但是又害怕对方直接拿他人头祭旗。

  刘益守来了,李神轨反而松了口气。靴子落地了以后,才算是尘埃落定,不落下来,谁知道会不会砸穿地板呢?

  “呃,那在下,应该怎么做呢?”

  李神轨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刘益守心中暗暗叫道:终于妥了!

  “我这里有一篇檄文,交给你收好。你等会将所有将佐都招来你的住处,摆上酒宴,让信得过的亲兵埋伏后堂。

  然后将这篇檄文大声念出,并公开号召,拥立彭城王府世子元子攸为新天子。若是有人公开反对,则摔杯为号,让亲兵入堂,将其收而杀之。人头传阅酒席,所有人依次在檄文上按手印,以示支持。

  如此人心可定。

  所有这些都做完了,李将军就能打开河阳关大门。到时候我自会出去,引天子入关,李将军就大功一件了。”

  一番话杀气腾腾的,什么“摔杯为号”,什么“收而杀之”,一环套一环的,说得居然如此轻巧。眼前这位究竟是谁,做事竟然滴水不漏?

  虽然身上手无寸铁,李神轨却感觉,对方全身都是刀!

  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自己让手下开河阳关城门就行了,没想到这位“信使”,那是要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活了一大把年纪,做事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靠谱?现在的年轻辈,都这么猛了吗?

  我这是活在一个怎样压力巨大的世道啊!

  前有陈元康,后有眼前这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刻,李神轨有种前浪死沙滩的无力感。

  “李将军意下如何?”

  刘益守笑着问道。

  李神轨不答,显然,此事颇有风险。

  “李将军可以考虑,在下耐心很好,天子也很有耐心,但唯独尔朱大都督是个急性子。他早已急不可耐的想将洛阳城内的各种乱臣贼子吊死在城门口。

  万一尔朱大都督急了,一个不小心那就……呵呵,在下只是随便说说,李将军要是不爱听,那在下就说点别的。”

  刘益守满口打哈哈,言语中却是充满了威胁!

  李神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时间有些犹疑不定。如果只是开城门,他早就搞了,多简单一件事啊。可是像刘益守说的那些摆酒宴啊,按手印啊,摔杯为号之类的骚操作,风险真是不一样的。

  “听说,洛阳禁军的另一位统领费穆,现在在虎牢关,尚未回来。我还听说他跟尔朱大都督相交莫逆,很熟的样子……要不,等费穆回来再说?”

  刘益守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李神轨瞬间面色大变!

  费穆之所以不在洛阳,就是胡太后知道这碧莲喜欢搞事情,将天子毒死以后,他可能会政变。于是提前将其调走!

  如果尔朱荣跟费穆勾结上,那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李神轨咬了咬牙道:“那行,这事我去办,天使(天子的使者)您跟我一起?”

  “不不不,这点小事,李将军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在下就在签押房里慢慢等着好了。”

  刘益守淡然的摆了摆手。

  开玩笑,摔杯为号这种行动,很容易误伤的!那种用于狭窄地段的短弩连弩,刷刷刷的十支弩箭就出去了,前面站在的人估计没谁扛得住。

  弩箭才不管你是不是胡太后的亲信!杀红了眼的情况下,谁知道李神轨会不会脑子抽风,一声令下把手下将校都砍了啊!

  刘益守向来不介意用最丑恶的人心去揣度那些满是污秽的人。

  “如此也好吧。”

  李神轨脸上的狰狞一闪而过,将那篇檄文揣怀里,就迈着大步出了签押房,并让两个亲兵好好“照顾”刘益守。

  对方要什么给什么,唯独不能出这个房间。

  ……

  刘益守天还没完全亮就进了河阳关,太阳升起以后,没有出来,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依旧没有出来!

  别说六神无主的那两个妹子跟一个小女孩,就是于谨,此刻也有点不淡定了。

  河阳关那边,就算真的不投降,一般也不会将使者杀掉,因为现在的情况很明白,胡太后四面楚歌,而尔朱荣的大军,离洛阳近在咫尺。

  名义上,尔朱荣是入京“调查”天子元诩死因的,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实际上,这一位边军大员,入洛,完全是来“秋后算账”的。

  河阳关守将能不慌么?他装一回好汉,杀掉使者刘益守,能起什么作用呢?尔朱荣该砍他脑袋,依旧会砍,这种杀使者的报复行为,吓不到尔朱荣的。

  于谨眯着眼睛看着浮桥那头平静的河阳关,心中暗自揣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将军,要不要再派个人进城看看?”

  在元莒犁的撺掇下,元子攸有些不情不愿的上前问于谨道:“咱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太后派兵马出洛阳围杀我们,大事休矣!”

  别说是元莒犁苦苦哀求了,就是元子攸,此时也是有点慌。当然,他并不担心刘益守如何,而是害怕河阳关一直不破,那么他就一直没办法跟尔朱荣接头。

  到时候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就难说了。

  “等到晚上,如果人还没有出来,那么……我们就强攻河阳关。”

  于谨握着拳头说道。

  为什么他要强攻河阳关呢?因为尔朱荣的兵马,实际上也对这里虎视眈眈的。等他们闹出动静来了,只要尔朱荣还没蠢到家,那么一定会从另外一面派兵攻城。

  当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他之前确实是有些主意,可是那些办法,其实跟刘益守入城劝降,大同小异。如果刘益守入城都没解决这事,那么于谨的那些办法,只会让对方发笑。

  到最后,依然是只有强攻,或者逃亡别处两条路可以选。

  于谨下令全军(也没几个人)原地休息,吃点干粮,做好战斗准备。他看得出来,刘益守带着的那些武僧,一个个都还斗志昂扬的样子,可是跟着自己来的宫卫,好多都有些开小差了。

  于谨心中暗暗着急,祈祷刘益守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这次失败了,想从泥坑里爬出来,难度就真的很大很大。

  能逃过一劫,就是祖坟冒青烟!

  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过了下午,到了夕阳西下之前的那段时间,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变得彤红。

  忽然,河阳关大门发出一阵阵牙酸的朽木摩擦声,包铜皮的大门,缓缓开启,宛若不知名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刘益守领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走在浮桥上。

  他身后,跟着李神轨与其麾下的亲信将佐,这些人身上都带着血迹,似乎是经历了一番厮杀!

  元子攸激动的越过于谨的身位,来到浮桥的端头,看着刘益守一步步走来。

  这一刻,对方那张曾经看着恨不得撕烂的帅脸,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爱迷人!如果刘益守是女人,元子攸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抱着他一顿猛亲!

  “王爷,在下幸不辱命,说服李神轨都督弃暗投明。现在请王爷与诸位一同,随在下入河阳关!

  并准备明日在此地登基为天子!”

  刘益守双手拢袖,对着元子攸深深一拜。

  他身后的李神轨等人,也同样的双手拢袖,弯腰深深一拜。

  元子攸的虚荣心,此刻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甚至起了将元莒犁下嫁给刘益守的念头。当然,也就这么一瞬间而已。

  一想到刘益守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哪怕他智谋比诸葛亮还厉害,心思比司马懿还诡谲,那也比不上手握重兵的尔朱荣!

  乱世,有兵马,你才是天子。没有兵马,那你就是顶着天子名头的肥羊,任人宰割。

  元子攸觉得自己离真正的天子,又近了一步。

  而在元子攸身后,于谨伸手对着刘益守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至于隔在两人之间得意洋洋的元子攸,他们都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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