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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虫瘿-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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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众僧侣的簇拥下,虫瘿看到了那犹如天降之子的男人,唇红齿白面容姣好,一娉一笑都让她移不开眼,这般年纪轻轻怎能担当一寺之主?虫瘿不理解。

  “主持~”代理主持率众僧侣前来迎接。

  他轻轻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后款款而来。

  一场迎接仪式结束,往后的日子虫瘿都站在那棵大树之上听他讲经,他讲的经比其他人的好听多了,犹如百灵鸟一般声音优雅,表情温和。

  本以为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有一天他微微抬眸与她对视,一瞬,一眼万年,因着紧张因着被看穿因着心跳太猛,所以一个不小心踏空整个人从树枝上摔了下去。

  只是没有她想象的疼痛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他将它抱起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你每日都来,是不是也想成佛?”

  虫瘿心想:我根本无需成佛,因着我本就是神的后代,哎~哎~哎~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然而它内心的挣扎根本毫无作用,他依旧死死地抱着它往屋内去。

  从起初的顽固抵抗到最后的勉强顺从,中间只隔了他的一抹慈悲笑意。

  “精卫,精卫,贫僧还以为,这世上已是没有你这般神兽了。”

  虫瘿心想:你当然以为没有了,因为,依着你的法力,能当主持一定是走了后门。

  “精卫,你瞧院子里的桃花开了。”

  “精卫,你不喜欢吃素菜吗?其实,贫僧也不喜欢的~”

  “精卫,你知道吗?其实,贫僧不喜欢做这个主持~只是师傅的养育之恩贫僧不得不报,你也是孤儿吧,贫僧也是,从小在佛光寺长大,直到师傅圆寂贫僧当了主持,贫僧才有机会出去游学讲经~”

  “其实,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美~”他一脸向往,它顶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似懂非懂。

  “精卫,你是叫精卫吗?”

  虫瘿摇摇头,它好想化身成人,一想到他看到自己的人类模样的那个吃惊状,她就想笑。

  同吃同住,同寝而眠,一时间大家都知道,年轻的主持养了一只精卫鸟,这精卫鸟颇有灵性,只听年轻的主持的话。

  因着这只精卫鸟的到来,不少信徒都想来瞻仰风姿,所以佛光寺的香火越发的繁盛起来。

  这一日,虫瘿化身成人前来佛光寺烧香拜佛。她可是专门挑了日子要去见他的。

  所以,当与她四目相对之际,忘情一瞬多了无数的似曾相识。

  禅房,虫瘿坐在他对面,他有些局促,有些慌乱,更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乃是一寺之主。

  “主持在佛光寺修行多年,难道连看我一眼也不敢吗?”虫瘿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拈起桌上的茶杯盖子:“还~是~其实主持也不过二十三四的青年,所以对我~”

  “虫瘿施主~贫僧~”抬眸又对上虫瘿的脸,一瞬赶忙低下头去,面红耳赤说话也不利索了。

  “听闻主持养了一只精卫鸟,不知主持对这精卫鸟又是何种情愫?都说修佛之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那么~”

  “虫瘿施主,你是来求佛的,何必要为难贫僧,何况虫瘿施主的困惑恕贫僧无力解决,还是请虫瘿施主另谋高就吧。”

  见他如此窘迫,虫瘿笑得前仰后合,看他如偷了小孩的野狼受了忠犬的嘶吼而夹着尾巴逃走的样子,虫瘿得意的冲着他喊道:“主持,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这一日后,主持称病闭关,一连好几日都是这般,精卫鸟有些憋不住了,这夜待得众僧退去,虫瘿再次化身成凡人来到他床边,伸出手一试探,烫的她赶忙缩回了手。

  “我说,你怎么了?你别死啊!”

  几日的治疗,他都迷迷糊糊的看到那靓丽的身影,今日依旧如此,而且这一次更加清晰。

  “你~是~虫~瘿~小~姐~?”迷迷糊糊中他半睁着眼。

  “嗯~”虫瘿用法术为他降温。

  “虫~瘿~小~姐~”唤着这个名字,他昏死过去。

  虫瘿也因着强行施用法术救人,一瞬昏倒在他的怀里,她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竟弄得他冲鬼门关走了一遭。

  躺了几日,总算好些了,他披了件厚厚的衣物,没想到不过几日而已,外面已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靠着火炉坐在精卫鸟的身侧,他伸手抚摸着她的羽毛幽幽淡淡道:“精卫,你知道吗?我可能真的六根不净。”

  精卫鸟偏过头去不解的看着他。

  他冲它笑笑:“是啊,你也不懂~”

  精卫鸟呜的一声叫唤抖动了一下身子飞了出去。他习惯了,总归它会飞回来的。

  一直飞一直飞,不知道飞到哪里终于停下坐在一棵枯树枝上。

  她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不明白,为何,今日的他于她而言是如此的特别。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像在对自己说:你吃了我,你吃了我吧~

  大雪中,虫瘿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次,它竟然消失了三天三夜,就在他伤心不已以为它出事或者不再回来的时候,它又奇迹般的飞了回来。

  “我以为,你会像虫瘿施主一般,一去便无影无踪了。”

  这句话惹得它再次激动不已,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他,他却误会它是好奇,所以他摸摸它的小脑袋笑道:“也是,你还不知道虫瘿施主吧,她~啊~”一瞬好似又回到那日初见,那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小姑娘,其实,回想起来却怎么想怎么可爱,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笑意。

  它好想知道他对她的评价,可是,他只知道傻笑惹得它冲着他就是一啄,惊得他微微蹙眉伸手抓着它轻轻拍打:“你这精卫鸟,是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明知贫僧与她是不可能的,能陪贫僧的也只有你这精卫鸟了。”

  那时的虫瘿不明白,为什么不可能,除非他不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会不可能。

  修佛心不静,便是忘性这个在他游学之际打理寺庙算的上是他的半个叔叔的人也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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