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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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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尹成林之后,我关上了房门,瘫在沙发上。

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始终有说有笑的,还和他互损,一口一个“煞笔”、“杀马特贵族”、“菜还玩游戏”、“浪费网费”。

就好像很开朗很正常的样子。

只是尹成林走之后,我连晚饭都没有吃。

夜阑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难过,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我还在想,要怎么从我爸那拿来户口本。

浑浑噩噩地渡过周六,周日的时候我终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就跟父母说,因为我生育能力的问题,陈安琪家里人不同意,决定要离婚了。

我爸妈虽然很惋惜,但最后同意了这点,还安慰了我很久。

可这个东西,只是我撒的一个谎。

我觉得很愧疚,听到他们安慰的话语,心里堵得很难受。

我爸说现在就去邮局,把户口本寄给我。

挂断电话后,我死死攥紧了拳头。

坐到化妆台前,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发出“啪啪”的声响。

生疼。

我原以为陈安琪是我的天,她走了,我的世界就坍塌了。

但尹成林和我的父母,都在无声地告诉我——我还不能倒下!

我不仅不能颓废,还得踏马好好过下去。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将自己彻底捯饬得干净利落,我再次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神情冷漠,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去吃了早饭,抓紧一切时间练习江影杀伐术。

然后又吃午饭,甚至睡了段午时时间段的觉。

又是一下午的练习江影杀伐术,然后又按时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一切好像都很平静,似乎陈安琪的离开,并不能再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但也只是似乎。

在拿碗筷的时候,我拿了两幅放在茶几上,然后愣着看了很久。

“只是习惯而已。”我告诫自己,但心里却并不这么平静。

吃过饭后,我将碗筷收拾好,剩菜撞在保鲜膜里放入冰箱。

随后,我做了很多事情,累得有点腰酸。

就在我准备歇息一下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顿时收拾好情绪,骂了一声:“尹成林,你踏马还不回——”

我一边骂一边开门,看到门外的陈安琪,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那双好看的狐媚眼有些浮肿。

同样的人,前几天还如胶似漆,现在却气氛凝重到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沉重道:“进来说吧。”

“谢谢。”陈安琪轻声开口。

我如受重击,却只是“呵”了一声。

曾经最亲密的爱人,现在回自己的家,都要对我说声“谢谢”。

莫大的讽刺。

她换了鞋,规规矩矩地坐到我身边。

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陈安琪又往旁边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

我觉得有点窒息。

陈安琪这次回家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语言,都像根刺一样深深扎进我心脏,拔都拔不出来的疼。

她翻了下包,无声地拿出一页纸和一支中性笔,推到我我身前的茶几上。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显得分外刺眼。

我告诫自己,现在我们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再不能对她露出半分真实的情感。

如果她觉得我们是在互相折磨,那我就放她自由。

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陈安琪那种极端的不信任,简直彻底摧毁了我最后一点幻想。

或许,我所能她最后做的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离婚了。

我拿过签字笔,脸色平静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手一直在抖,手上的中性笔似乎重愈千钧。

我猜想一定不是我犹豫和后悔了,只是这支笔太重。

一定是的。

“我已经让家里人把户口本寄过来了,同省寄送,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我轻声开口,将协议书推还给了她。

陈安琪略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真的气到发笑了,心都狠狠皱成了一团,却只是问道:“怎么?觉得以我的性格,应该哭着求着让你不要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安琪皱着眉头,矢口否认。

一时间似乎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房子主要是你负担的,归你吧。”我再度打破沉默,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干脆着眼于正事。

“那你住哪?”陈安琪忍不住问道。

我眉头微微一跳,她在担心我?

随后她似乎意识到有点表现出了什么,又换作一脸平静。

“随便吧,租房子或者别的什么都行。”我有点烦闷,很受不了我现在和她在一起的这种相处感觉。

“不行,房子给你。”陈安琪笃定道。

“都这当头了,你还和我争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你就当最后听我一次话。”陈安琪依旧是那样的作风,固执己见。

我看到她这幅模样,就想到她同样的固执己见,选择相信韩恩赐都不信我,甚至把他当成和江艺一样的人。

这是艺哥们儿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陈安琪,我以前听你的话,不是因为你说得有多对。”

“确实,很多时候你都是对的。但像李雨欣那次,我就觉得你说得不完全正确。”

“但我还是听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我真的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和主见,也不是怕你。”

“男人往往都不会怕自己老婆的,”我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觉得心里都要轻松一些了,“能对她们言听计从恨不得付出一切,只有一个原因。”

“所以才有你错,我不肯对。”

具体是什么原因,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已经不想说了。

心照不宣就行。

“但这一次,你真的错了,我要对一次。”我笑了,想到了自己能为她做的第二件事。

陈安琪沉默了好一会,这才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房子归你,我走。”我叹了口气道。

“无理取闹。”陈安琪说了一声,径直去到卧室,应该是要取她自己的东西。

但这一刻,她手中的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想,是因为看到我先前在家做那些事留下的迹象。

我站起身来,开口道: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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