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光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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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棠听着白芷禀报,裹着披风窝在椅子上,一边把玩着青玉茶杯,一边问道:“穆照照呢?她什么反应?”

“二公主觉得是您从中作梗,让皇后厌弃她了,在雀照宫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呢。”白芷添了一段暖香,偏头看着昭棠道,“殿下,二公主即将离开召国,要入燕国皇室了,这余下的几日,恐怕会找您麻烦。”

昭棠又不怕她,她能找什么麻烦,无非是那么点嘴上的嘲讽,最多就是再打一架罢了。

“对了,最近杨昭在做什么?”昭棠抿了口茶,拢了拢披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白芷倒是没有多想,闻言顺口回答道:“除了太子殿下处,便是出宫,倒是不怎么留在安沁宫。”

“那他最近还去阮鹿府上吗?”昭棠捏着茶杯低垂着眸,看不清情绪。

“……偶尔还去。”白芷探究的看了几眼昭棠,皱眉回道,心里不好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昭棠闻言轻声“嗯”了声,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点黯淡之意。

杨昭人好是人好,本事大也是真本事大。

可他不是个完整的男子,如何尚得了驸马?白芷担忧的如此想道。

半年来,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万霞宫有歹人,再来是两位公主打架,现在竟然是太子遇刺,节骨眼上,皇宫里安静的连一声鸟叫都让人惶恐,惊惶之中,时间却依然流逝,转眼便快要到了昭棠及笄的时候。

皇后身子已经重了,半点不能马虎,昭棠及笄便由太后一手操办,本该宋贵妃操办,但是皇后不放心,亲自去请了太后安,不知如何说的,总之,太后应了下来。

又不知太子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昭棠的有司便真的是琅琊王家嫡长媳妇,甚至是王家的嫡长女都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了京城,参加观礼。

赞者是苏希桉和阚清清二人,阚清清还是风一吹便咳嗽,只是顶着这个名头露个脸罢了。

因为太后操办的及笄礼,正宾自然也是太后接了。

京城上上下下,便都看得出来了,安召公主和最近才封的燕照公主,孰轻孰重。

这些暗潮汹涌却和昭棠没什么直接关系,这及笄礼,说是昭棠的及笄礼,但她自己的参与感却并不强,早从半月前就看着马黎姑姑带着白芷等人忙忙碌碌,她只是因为不能上太学了,于是只能无聊的捧着东方肃捎进来的话本子,和偶尔经过的东方肃唠嗑,闲得都要发霉了。

“你说你师出我舅父?”一日,昭棠捧着话本子打哈欠,抬头看着靠在窗边的东方肃道,“那你怎么做得了纨绔子弟?我舅父最厌烦的便是纨绔子弟。”

东方肃哈哈笑起来,张扬的眉眼间隐约带着光芒:“纨绔?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我若一开始便惊才绝艳,如今您哪里见得着我?”

昭棠漫不经心的点头,翻了几页书卷,上面正说到公主与相爱的书生突破重重阻碍,却依然不被祝福,只能自刎于和池边,无路可去的悲伤故事。

“公主又不能涉及朝政,也不能做吉祥物,嫁给谁不是嫁,为何书生就不行?”昭棠摇了摇头,搁下书撑着下巴看着庭中的海棠树,“如今太子哥哥是不是在匡扶寒门子弟?”

东方肃点头道:“世家虽不尽然是私欲深重的,但世家权势过大,难保哪天行踪踏错,还是互相制衡来得好,对谁都安全。”

昭棠闻言诧异的抬头看东方肃,他长着一副粗犷的汉子样,却难得心思澄澈,有一颗玲珑心。

这世人都谓之权、谓之钱,却不知最终权、钱,才是最靠不住的。

尤其是权,伴君如伴虎,连昭棠自己都不知道走下去会是什么结局,更何况是那些一开始就心思不纯之人。

“你实在是一位适合做将军的人。”昭棠记得平顺侯和自己说过,为将也,必须心无旁骛,绝不能思及战场之外欲念的风起云涌,思绪一乱,便会被干扰,而战场上行踪踏错,便是百万士兵的性命,如此重罪,谁也付不起责任。

所以他自从昭棠母妃出事之后,便安心守在了皇城,做自己的侯爷,再没上过战场。

东方肃闻言微顿,看了周围一眼,蹲下来直视着昭棠道:“你才是,沁之,你才是十分适合做将军,既杀伐果断,又对政治风向敏感,你才是千古难出一位的稀世将才。”

“我下棋从未赢过。”昭棠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着道,“连行兵布阵都不知道,打什么战?”

东方肃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回来的杨昭打断了。

“东方将军?”

昭棠看了杨昭一眼,他似乎长高了许多,连身形都挺拔了起来,不再是一开始被抢进安沁宫,瘦瘦弱弱、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宦臣了。

唯独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睛,依然干净澄澈。

东方肃站起来,对杨昭抱了抱拳道:“杨兄回来的忒及时。”

“不及将军,每日巡逻总是能在安沁宫。”杨昭冷眼扫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道。

“……既然陪小殿下解闷的人回来了,那末将就退下了。”东方肃对昭棠行了个礼,握着剑退下了。

昭棠不明所以的收回视线,疑惑的道:“怎么你不在宫中,是如何知道,近来陪我解闷的都是东方肃?”

杨昭没说话,从窗户伸手进去,抚开昭棠散乱着的鬓发上沾着的棉球,笑道:“殿下近来闲散的不得了,连梳妆都懒得了?”

“又不见人,连安沁宫都没出,梳妆做什么?”昭棠有点困了,这样不冷不热,又有点太阳的下午,最适合休憩。

杨昭点头,温声道:“今夜晚膳,臣吩咐他们做您最喜欢的栗子焖鸡,前几日臣在城外寻到了一种酱料,味道您一定喜欢,今日便试试。”

“今日你有空陪我用晚膳?”昭棠撩起困倦的眼皮,看了杨昭一眼问。

“臣有空。”杨昭温柔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刚好落入昭棠的耳廓,她忍不住抿起嘴角上翘的弧度,在绣着狸奴的软枕上蹭了蹭,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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