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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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所有人都是其乐融融的,那这桩婚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一直到现在,苏婉柔还是感觉有几分飘飘然的。

昨天晚上她甚至不敢睡觉,生怕自己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喜欢了越哥哥那多年,越哥哥却一直都没有对自己有所表示。

她以为,她这一生都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暗恋了。

也许是明恋。

总归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苏婉柔想,就这样吧。

哪怕是一辈子都没有结果,也绝对不要去迎合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要因为凑合和无何奈何而走入婚姻。

要带着对幸福的向往,要带着因为爱情而绽放的喜悦,大踏步地,牵手爱人,步入喜堂。

苏家有权有势,并不需要她的婚姻来达成什么政治需要,苏安国也说过,只要苏婉柔不愿意,他就绝对不会强迫她。

就算是养成老姑娘又如何呢?

苏家又不是养不起,况且如今苏家的权势,就算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难道还敢捅到面前来不成?

苏安国会叫他们看看厉害。

不过话虽这么说,苏安国心里也还是着急的。

有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孙女得到幸福呢?

他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虽然身体还很硬朗,但也担心自己百年之后,苏婉柔到底要怎么办。

好在还有个苏奕,可苏奕只是苏婉柔的哥哥,和丈夫还是不一样的。

但苏安国更不能把自己这种心思表现出来,不然苏婉柔就会更加不开心。

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了。

苏安国活了一辈子,兢兢业业奋斗了一辈子,到了这般年纪,才晓得自己七八岁时候的心思,才是最对的。

开心最重要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

所以苏奕刚刚当上相国就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带兵跑去玉门关的时候,苏安国没有阻拦,如今苏婉柔想要一直等着一个人,他自然也不会阻拦。

人啊,但凡还有希望,还有念想,这日子就能过下去。

怕就怕毫无希望,眼神里没有光,比鼻子口没有气还要让人绝望。

苏安国终于看到了苏婉柔眼睛里的光,连带着他都笑得胡子抖了又抖。

秦长越那一刻忽然觉得有几分心虚。

她几乎不敢抬头,不敢面对苏安国的眼睛。

她好不容易才看向了苏奕。

苏奕的面色倒还算是正常,但也有几分尴尬。

他的心思和秦长越是一样的。

苏婉柔现在是很开心,可是狂喜之后呢?

她总会知道秦长越是个女人的。

苏奕为苏婉柔担心,也为秦长越担心。

孙晚雪和苏安国商量过,便要回去准备聘礼了。

至于楚承昌那边,自然是要秦长越去的,苏奕也提出自己会去作陪。

孙晚雪带着媒人先行离开,苏婉柔也一路小跑去了后院,既然婚事将近,她也要开始准备起自己的嫁衣了。

苏奕催着秦长越离开,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两人就必须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要瞒过苏婉柔。

苏奕虽然觉得自己作为苏婉柔的哥哥这样做很不地道,但是为了保全秦长越的性命,却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可是秦长越却顿住了脚步。

苏奕一脸的疑惑,歪着头去看秦长越。

秦长越对苏安国拱了拱手,“苏爷爷,我有几句话,得和婉柔说一下。”

“你们俩马上就要成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苏安国照旧是笑得一脸慈爱。

秦长越素来看他都是严格的,倒是很少看见这般慈爱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可是他越是慈爱,秦长越就越是心虚。

她的亲人都去的早,这些年来,明里暗里,苏安国也算是给了她不少的帮助。

她生平最恨白眼狼,如何自己也能做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倒宁愿死了。

“不行,”秦长越十分坚定,“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就和婉柔说。”

秦长越想过了,她要去问问苏婉柔的意思。

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苏婉柔。

这是苏婉柔的人生,是苏婉柔的婚姻,谁也没有办法帮她做主。

苏爷爷都这样保护着苏婉柔,怎么能被自己给毁了?

她已经是满手血迹浑身血腥洗也洗不干净了,怎么能拉着毫不知情的干净的苏婉柔下水?

她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苏婉柔,然后让苏婉柔自己做决定。

总之,她死便死了,绝对不能再连累苏婉柔和苏家。

秦长越原本想着,自己和苏奕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再添一个苏婉柔也没什么要紧。

但是今天她却忽然醒悟过来。

她与苏奕是一条船上的人,和苏家却没什么紧密的关系。

苏奕只是苏家众多子孙中的一个,纵然他格外出息,但是还是无法代表整个苏家。

苏奕和她不一样,她代表的的确就是秦家,因为她就是秦家目前的掌权者,而苏家的掌权者,却是苏安国。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若只是因为如此的话,苏安国也未必就会拒绝和自己kun绑在一起。

秦家的势力不小,苏家这些年来也被楚承昌看不惯。

但是还有一个苏婉柔。

她今日开心的笑脸像是炙热的火把,灼疼了秦长越的眼睛。

如此干净而纯洁,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

仙子是不该受到伤害的。

秦长越不忍心。

看着一脸坚定的秦长越,苏安国也没有继续坚持。

可是苏奕却是懂了,他见秦长越面上神情,就知道秦长越要去说什么了。

这个疯子!

苏奕气得咬牙。

他一把抓住了秦长越的胳膊。

秦长越回头,苏安国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苏奕。

还不等苏安国问话,苏奕就先行拱手开口,“爷爷,今日的事情,全部都是孙儿的错。”

秦长越瞬间睁大了眼睛,“苏相!”

苏奕伸手拦了秦长越一下,照旧低着头,“是我和小越一起瞒着您和婉柔妹妹的,爷爷若要责罚,就先责罚孙儿吧。”

“苏相,与你何干,是我一直瞒着不叫大家知道其实我是个女……”

“小越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她是个姑娘,是我故意瞒着爷爷你和妹妹的。”

苏奕抬起头来与苏安国对视。

秦长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何德何能,可以被苏奕这样对待。

不过是幼年相交而已,苏奕竟这样拼了命地对自己好。

秦长越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酸涩,却是哭不出来。

当年她是一副铁石心肠,内里藏着的是柔软会跳动的心脏。

而今她伸手,却只能摸到一地的玻璃渣子。

她这颗心,难能复原,又要怎么对别人好?

她已经不记得要怎么对一个人好了。

秦长越眨了眨眼,泪水忽然落在了地上。

苏安国咳了咳,声音里尽数都是沧桑。

“我早就猜到了。”苏安国的声音有几分苍老。

他面上的笑容抖了两下,隐藏在了一条一条的皱纹里。

“秦家安定了百年,楚国也安定了百年,是到了乱起来的时候了,”苏安国笑了一声,“这天下,战争和乱世乃是常见,和平才是偶尔得见的假象。”

“爷爷,”秦长越咬牙,掀了袍子跪在地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合该我一个人承担,与苏相无关,和婉柔无关,和苏家更没有干系,今日之事是我昏了头……”

秦长越越说声音越小,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给了苏婉柔希望,却又要让她失望。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现在就告诉她一切吧。

哪怕她接受不了,要报复自己,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秦长越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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