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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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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风言灏这样想着时,却听到了母后的声音,“灏儿,既然你在此,母后有一事与你相商。”

很久以前皇太后就以年事已高,想要享受点儿孙福,退居佛堂之中,成日里也只做一些烧香拜佛的事情,似乎所有年轻时候的后宫争端也都不是她做的,抑或是因为,到了她这个年纪,便对诸多事情并不在意了。

“儿臣拜见母后,许久未见,儿臣甚是想念母后。”饶是幼年时候的风言灏最自己的母后多有怨言,可是现如今,风言灏只觉得,自己面前只有一慈母而已。

现如今母后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必也是听闻了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同他闲话家常。

“今日天气甚好,不知皇儿可否陪哀家下盘棋,解解闷。”皇太后仪态端庄,手上豆蔻鲜艳,丝毫看不出来她的年纪,言语之中尚存一丝小女儿的俏皮可爱,所以风言灏听到自己的母后说这样的话,连忙应承下来。

风言灏连忙下令,“你去同众位妃嫔说一下,朕要陪母后下盘棋,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可以让她们先行回宫了。”

听闻这话,太后一脸的笑意,却还是嗔怪道:“灏儿倒还是心疼哀家,将哀家放在第一位呢,不过你那些嫔妃们不会怪罪哀家吧。”

风言灏连忙说道:“母后先请坐,莫要打趣儿臣了。”

说完这话后,风言灏便坐在了亭内,同皇太后对弈起来,而这皇太后似乎也是听闻了什么,下棋时一直意有所指,却也从不说明。

“灏儿看这棋盘可看出了什么?”

“这,恕儿臣愚钝,不知母后所指为何。”风言灏知道自己的母后肯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但是却又无法点透,所以只希望自己的母后能够多透露点。

皇太后将手中棋子落下,棋局上的黑白两色刹那间变得明朗起来,也不过是瞬间,皇太后呢喃自语般:“整个北临国其实也像极了这黑白棋子,需要互相牵制罢了。”

一局棋下过来,风言灏倒是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皇太后则是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哀家先回宫休息了。”

孔雀绣纹点缀在那素金色的长衫之上,一种皇家威严浑然天成,皇太后随即起身,手中拿着一龙头拐杖,而对这龙头拐杖风言灏也是知晓的,母后及笄之年,父皇曾经拿一龙头拐杖前去林府,年少时候的话大抵总是猖狂了太多,可是那时候的父皇还是向母后允诺了一切,包括现如今的这个龙头拐杖。

北临国尊卑倒也分明,特别是龙凤之别,可是那一年初登帝位的父皇还是赠予了母后龙头拐杖,告诉母后,不管多少年,无论自己在或者不在,这龙头拐杖都会代替自己一直陪着她,从风言灏听来的各种传闻里,那时候的母后对父皇就已经交出了整颗心。

风言灏看着自己的母后走远在她身后恭敬唤道:“儿臣恭送母后。”母后的确是老了。

她走了几步却又折回,“灏儿,你长大了,万事都该有个考虑了,遇到事情也不能莽撞,多思虑一下,而这后宫近几年来似乎也太空旷,也该充盈起来了。”说完后便拿着了龙头拐杖走远。

而不远处林贵妃早就等候着自己的姑姑,“姑姑这一暗示真是厉害,宜儿佩服。”

现在的情况也真的是显而易见,林贵妃将这一切告知了远在佛堂之上的皇太后,而忧虑儿子一切的皇太后,自然而然地来到了风言灏面前,而这一切,其实也不过是林嘉宜的计划里的一环。

林贵妃一行正恭敬地送着皇太后去佛堂,而一直跟随在后面的小夏则是耐不住性子了,在后面小声同林贵妃说道:“贵妃,小夏此番有点不大懂您的意思了。”

而林贵妃则是轻笑道:“你这丫头,平时怎么没见你如此好奇。”

小夏轻声说道:“贵妃,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之前刚同金丞相产生了过节,并且之前贵妃您也是当面站在皇后娘娘那一边,我们同皇贵妃的关系并不好呀,现如今,这又是何意?”

林贵妃掩面,似笑非笑,“你这丫头倒是观察的如此细腻,那你又可曾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宫得罪哪一方都不对,更何况这次是金贵妃率先向本宫伸出求援之手,若本宫此次不出面,那么依着金贵妃的性子,必然会怀恨在心,加之父亲上次的事,那么这后宫之中针锋相对的,就会是我们林家和金家了。”

听完这席话,小夏忽然顿悟了,直夸赞道:“还是贵妃高明,现如今皇贵妃也已经是将这敌视转向了夏家,于贵妃来说可算是极好。”

听着这话,林贵妃心里也盘算起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虽说父亲当日在朝堂之上太过显露锋芒,可这金明欣十足的愚昧,自己的话当真是放低了姿态,她这人,定会吃这一套,对我林家放松警惕,这在无形之中,亦是帮了父亲。林嘉宜的眼中此刻正闪现出与她平时极不相符的狠戾。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在后宫之中波诡云谲般展开,这场战争到底鹿死谁手,从来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他们经过的树上,此刻正停着一只小鸟,那只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它的口中衔着一只巨大的虫子,那虫子正在奋力地挣扎,却还是什么用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可是忽然,那虫子忽然挣脱开来,飞速地飞走了。

生与死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位于皇宫另一侧的鸾凤宫此时却是太平了不少,一宫之主夏晓卿此刻正惬意地躺在那,嘴巴也是一刻都没有停过,紫言在旁边碎碎念叨着:“皇后娘娘,今日可算得上你好运,皇上竟然没有怀疑那腰带的事情。”

正在这时候,窗外有一身影翩然飘过,虽是一刹那,夏晓卿也是眼皮一动,却对现在的情况一片了然,连忙唤来紫言,“听说御膳房新来的师傅做得糕点的确不错,你去御膳房领点送给母亲尝尝,虽然御膳房的口味肯定是不如母亲所做,但也应不会差到哪去。”

紫言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即知晓了主子的意思,“皇后娘娘的孝心奴婢一定传达给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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