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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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其他后面那大汉已是敢怒而不敢言,对方把枪亮了出来,如果真把对方惹毛了,在自己身上开一枪,自己都没地方讲理去。

宴会里衣冠楚楚的众人一时也都失了颜色,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能带枪进来,只有两种种可能,韦弦语默许或者此人身份非常,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再有人愿意触莫丰山的霉头了。

莫丰山环视众人,嘴角鄙夷地向上挑了挑,他将枪别回腰间,而后又从口袋中摸出钱夹,打开,将里面的几张钞票抽出来,看也没看,直接甩在地上,说道:“送他俩去医院,如果你们速度够快的话,他应该还死不了。”

听闻他的召唤,一边的服务生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手机。莫丰山低头看了看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

服务生也是被吓得脑袋不灵光了,实话实说道:“我报……报警……”

莫丰山眨眨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服务生摇了摇头,有些茫然,一时想不出面前这位大人物究竟是何方人物。

没想到莫丰山鄙夷地笑道:“不知道我是谁你报个毛的警。记住了,我叫莫丰山,报警也要方便人家办事。”

说着他又略带鄙夷地转向众人:“我姓莫,名丰山,要找事儿的冲着这名字来!”

说罢他扶着似乎还晕乎乎的杨子晴径自走出了餐厅,留下一群手忙脚乱的人抢救昏迷不醒的徐成浩。

等韦弦语跟着他二人走进地下车库,坐上轿车,她才总算是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莫丰山,久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现在,她突然发觉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很,也可怕得很。

莫丰山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处世不恭、低调神秘的形象,与他越接触、越了解他,越会发现他其实是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人凭借身上的绝技有着傲气的底气,但是在韦弦语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没有相应的资源支撑,他的骄傲其实也有些可笑。

他或许在常人面前算得上能力极强,但是就她看来,他在自己这些世家子弟面前却也只能收敛了爪牙,所以之前在她心里他至多是一个可用的人才,仅此而已。

可是刚才他对徐成浩下重手的时候,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犹如一头出笼的野般,疯狂、野蛮又残暴。

莫丰山将杨子晴放进车里,和保镖打了招呼,回过头来只见韦弦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飒然一笑,问道:“刚才,韦小姐被吓倒了吧?”

韦弦语确实有被吓到,但更多的是感到不可思议。论家世背景的话,徐成浩就算不如她,但也差不到哪去,莫丰山竟有胆子敢对他下如此狠手,这等于是从侧面说明,莫丰山根本没把他们这些豪门子弟放在眼里,他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客气那也仅仅是客气而已,并没有讨好、巴结之意。

想清楚这一点,韦弦语的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对莫丰山这个人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她提醒道:“徐成浩这个人身为中海四少之一,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而且他身为安龙实业的少董。今天莫先生打伤了他,徐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莫先生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报复吗?”

莫丰山不厚道地笑了:“也怪他们撞在了枪口上。”

“什么意思?”韦弦语不解。

“安龙实业不是闪克集团的‘好伙伴’吗?”莫丰山平淡地解释道。

韦弦语双眸猝然睁大,这种消息她自然有所耳闻,可莫丰山有从何得知?

按理来说即使是杨志父女都打探不到的消息,莫丰山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你是故意打他的?”韦弦语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那么莫丰山的心思也深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没有,单纯是出口恶气,暗地里刺杀也就算了,还好意思上门来占便宜。”莫丰山笑着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道:“对了,这把枪你收着,那个苏恶妇来找了,你再给她,她要不来找,你就当不知道。”

说罢他把腰间的枪塞到了韦弦语手里,摆了摆手直接回了车里。

“哎。”韦弦语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手枪呆了好一会儿,丢枪可不是小罪,依稀记得莫丰山当时对苏瑶喊过“有你后悔的时候”,当时只以为他是图一时口快,没想到……

她再抬起头,只能看得见远处的后车灯了。

刚上车,莫丰山被一边的坐着吹风的杨子晴吓了一愣,看这精神可不像是什么半醉不醒的样子。

“醒了?”莫丰山有些犹疑,毕竟自己刚刚扶人家的时候有些紧张,手难免会乱动,无意中,占了一些便宜……

“你。”杨子晴的脸色带了些红晕,许是酒劲大了,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揍他?”

“额,单纯看他不爽罢了。”莫丰山打着哈哈道。

“哦。”杨子晴点点头,闭上了眼不再多言。

莫丰山也看着窗外夜景,陷入了沉思,车子前后各有两辆SUV保姆车护卫,这一趟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呢?

黑龙会只是闪克的一指,在可预知的未来闪克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但是直接斗闪克极可能会引来南天门这座大山。

他缓缓摇下车窗,不自觉地又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杨子晴的眼中第一次带了些微的好奇看向这个自家父亲的保镖。

她不喜欢吸烟,但她对于烟味并不反感。

她的母亲生前也极爱吸烟,一袭宝蓝色旗袍,手中一根白玉烟杆,幽幽的烟雾与似真似幻的容貌是她少时对母亲的所有记忆。

莫丰山抽烟的动作若行云流水,应该是个老烟鬼,但偏偏没有烟鬼的特征,牙齿白净,指间也是正常肤色。

人们说,抽烟的男人都有伤痛,换而言之就是有伤痛的男人才喜欢抽烟。杨子晴本来不屑一顾,现在想想或许真有道理:抽烟始于伤痛。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吹出那样凄婉哀绝的曲子,如果说曲声似人声的话,这男人心底岂不是藏了一座火山?

杨子晴迅速停止了自己无趣的乱想,重又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景,闪克的最后期限越发靠近了,自己……

回到别墅,莫丰山没去睡觉,反而和杨志一起去了书房,他要验证他的猜想。

书房的资料陈莉最熟悉,所以杨志把陈莉叫了过来。

在她的帮助下,莫丰山取出了近五年所有的闪克集团资料。

莫丰山拿过一张纸一支笔,极速地查阅着,以一种几乎可见的速度不间断翻看资料。海量的数据疯狂地涌入了他的大脑,化作一个个片段与数据流。

精光闪烁,莫丰山突然停住笔。

草稿纸上,已经写下了很多分类工整的信息。

陈莉在一旁看着,暗暗惊叹他的字迹苍劲有力,用笔似行云流水。

现代社会,能写出一手好字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莫先生,你查到什么了吗?”杨志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只靠着一堆资料能看出什么?他也不抱多大希望。

“”执行总裁是福建人,总经理是台湾人,几乎所有高管都是一水的南方人。”莫丰山抿嘴一笑。

说罢,他把拿着笔在纸上写出一个“闪”字,看着杨志与陈莉眼神灼灼地问道:“这是几个字?”

陈莉盯着“闪”字看了一会,疑惑道:“这是一个门字,一个人字?”

“不是,‘人’字可以做‘南天’来讲。所谓上北下南,‘南天’指的就是‘天’字之下,也就是‘人’字,反之亦然。‘人’即是‘南天’。

所以,所谓‘闪’,就是‘南天门’。杨先生听说过南天门吗?”莫丰山写出“南天门”三个大字状似随意地问道。

杨志闻言,一时冷汗岑岑,苍白着脸点头应道:“听,听说过。”

南天门,洪门,龙虎盟三足鼎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闻自己惹到鼎鼎有名的南天门,杨志也很难再保持镇定,他看着纸上的三个字又抹了抹额前冷汗,试探地问道:“莫先生,你看我们……”

莫丰山懒洋洋地直视着杨志,食指指着纸上的“南天门”三个字道:“你也别多想了,估计这只是中海市南天门堂口创立的一个洗钱的公司,总公司不是它。”

杨志恍然地抬起头,说来也是,如果真惹到了南天门总会头上,自己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我们现在干什么?”陈莉不理解什么南天门之类的,但是见莫丰山解决了难题,心里满满都是钦佩与骄傲。

“干什么?回去睡觉呗。”莫丰山伸了个懒腰道。能验证清楚闪克集团与南天门的关系,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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