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要解剖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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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季舒容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敢兴趣的模样,苏戎穆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道:“好,屠仁,你在这里等。”

“是,楼主!”屠仁躬身道。

三人顺着一条楼廊向水域中央走去,待苏戎穆站在玉棺面前,他忽然下跪对着玉棺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打开了玉棺,随后又退步对季舒容道:“可以了。”

季舒容点了点头,带好口罩道:“太子殿下的包袱有本子,等等我说一句你记一句。”

苏戎穆微微一愣,点头道:“好。”

迈步向前,季舒容眼底褪去了平时的慵懒和随意,锐利的仿若一柄出鞘的宝刀,视线精准扫过一圈,她伸手捏向了干尸的骨骼,仿佛没有看到尸体所穿着的华美宫装一般,缓缓开口道:“死者女,死亡年龄,十九岁。”

苏戎穆的手轻轻一顿,眼底满是震惊,只是捏了捏,就知道她只有十九岁?

季舒容不满抬眸道:“如果你不配合,我没办法继续。”

手紧紧攥起,苏戎穆点头道:“我知道了。”

季舒容冷哼一声,仔细将尸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继续道:“初步检查,死者死亡并非因为外部原因,没有受伤和遭受创伤的痕迹。”

言罢,季舒容招了招手让君无极靠近,拿出一根针插入尸体的肌肉之中,拔出后银针依旧亮白:“死者也并非死于中毒,暂时来看,一切正常。”

苏戎穆闻言浑身紧绷,感觉心脏犹如被人撕扯一样的疼痛。

一切正常?!

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她的死,真的并非人为?

见苏戎穆苍白的脸上更加恐怖,就连唇上妖艳的血色也全然退去,只剩下一种无力而又空洞的色泽。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和他眼底的绝望相互呼应,就连半米之外的季舒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压制不了的浓烈哀伤。

眯了眯眼,季舒容转头看了看君无极,随后道:“但是,死者也并非是完全的自然死亡。”

“什么!”苏戎穆抬眸,有些急迫道,“你再说一遍。”

季舒容伸手解开了干尸的宫装,仔细观察了一下干尸的盆骨区域,答道:“根据死者盆骨间的距离以及情况来看,死者是临盆之后失血过去而亡。”

“对!他们都是这么说的!”苏戎穆接了一句,随后又发现自己失言,又闭上了嘴。

季舒容摇了摇头道:“苏戎穆,如果你想试探我,大可不必,我对你们这皇族秘史还真没什么兴趣,至于这个人是什么大人物我也不好奇,贵妃也好,贵人也罢,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她的死因?”

“你……怎么知道?”苏戎穆一怔,问道。

他特意将尸体挪了一处地方,并且也将尸体的衣服更换了一遍,就是想要掩饰她的身份,虽然季舒容并没有猜对,但也极为相近……

季舒容冷笑,耸了耸肩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她的死因,那么我就要解剖尸体,你愿意么?”

苏戎穆的眼神阴沉了一分,一旁的屠仁立刻惊慌道:“楼主,万万不可啊!”

苏戎穆虽然带着面具,只是眼底的阴寒却是面具无法阻挡和掩饰的,季舒容丝毫不怀疑,自己说出这等大不敬的话时,这苏戎穆是想要剁了自己。

这么大的怨恨,验尸之前还对尸体磕了三个头……

这具尸体和这苏戎穆之间,必定关系不浅。

眉梢一挑,季舒容道:“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决定吧,不过我的时间可不多了,这一次过了,下一次我就不会再来。”但是钱不会少收。

苏戎穆狠狠闭上了眼睛,最后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剖!”

“好!”季舒容点头,笑道,“太子,将刀拿过来。”

君无极点头,利索的替季舒容递上了手术刀和剪刀之类的物品。

季舒容剪开了那宫装,准确找到了喉管和食道的位置,小心翼翼一层层划开了肌肉组织,最后切开了尸体的食管和胃,纤细手指伸入其中,拈出了一些药物残渣。

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季舒容脸色一沉,吩咐:“太子,把碗拿过来,在碗里面倒上水。”

君无极立刻解下另外一个包袱,拿出竹筒将水倒在了瓷碗中递给季舒容。

季舒容用刀从胃壁和食道壁刮下了层残渣放在了纱布中保管起来,随后又刮下一部分溶解在了瓷碗中。

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而君无极也丝毫没觉得这么配合季舒容的工作有何不妥,简直就是她说啥,他就坚决配合的做啥。

片刻之后,药渣完全溶解,季舒容放在鼻尖又嗅了嗅,扯下面具微微一笑道:“找到了,这具尸体的死因,她是被人害死的。”

“喀拉”一声轻响,季舒容似乎听到苏戎穆身边石板碎裂的声音。

那澎湃的杀气呼啸而出,就连不远处的屠仁都不由自主颤栗了起来,心中震惊。

他们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这个女人一出手……就立刻查出了这一位的死因!

这……这真的可能吗?

反观季舒容和君无极,两人脸色如常,而季舒容也开始为尸体进行缝合,为她整理妆容,同时还不忘解释。

“在尸体的食道和胃里面发现了药物残渣,虽然看起来和一般的治疗血崩的药剂配方一样,但是这里面却加入了一味药材番红花。番红花对子宫有强烈的刺激和兴奋作用,能引起子宫剧烈收缩,所以孕妇都禁止服用,更加别说是正在临盆的人了,如果服用了,会造成血崩加速。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以救她一命。”

清幽的嗓音回荡在清冷的墓室之内,季舒容表情平和的替干尸整理好衣物,眼底没有一般人应有的畏惧和害怕,就像是夜空中的明月,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随后,她抬眸看向了苏戎穆。

但见那浑身漆黑的男子双手紧握,拳头青筋鼓起,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那邪狞暴虐的气息,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番红花?!”他冷冷笑道,眼神深邃可怕。

短短三个字传出,每一个字都化作雷霆乍响在空中,似乎,要在南岳卷起惊天巨浪!

季舒容见苏戎穆如此痛苦疯狂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好心提醒道:“好了,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要报仇还是要杀人这都和我无关,但是你也应该将这个人放回原来的地方去,如果继续放在这里,她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

苏戎穆眼瞳一缩,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季舒容,半晌才艰难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安葬在这里的?”

季舒容答道:“这里四周都是水,而这具尸体保存的如此完整,必定是安葬在一个干燥的地方。”

眯了眯眼,苏戎穆吩咐道:“屠仁,将夫人请回去。”

浮屠甫一闻言还未从季舒容带来的震撼中回神,停顿了片刻才道:“是……楼主!”

他脚下一点来到玉棺旁,扛起了玉棺就向外掠去,当真是一副神勇无敌的模样。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季舒容将工具递给君无极,后者极自然而然接过系在了身上,继续任劳任怨。

“这个是我方才收集的另外一份药渣的样本,我认为你可能用得到。”

苏戎穆眼神晦涩看了她片刻,这才接过药物残渣放到了衣襟之中,淡淡道:“金票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中。”

季舒容点头,随后不再言语,懒洋洋靠在了君无极怀中,准备等那个叫做屠仁的人回来就返回滇京城。

很快,屠仁就回到了石室中下跪道:“楼主,夫人已经安置好了。”

苏戎穆点头道:“季小姐,太子,请你们带上眼罩,本座带你们回去。”

季舒容翻了个白眼道:“还要带?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

屠仁脚下一顿,转身神色莫名看向季舒容:“季小姐知道?”

“方才我们从滇京城出来到这里一共用了两个时辰,而我们下车的地方脚下的触感坚硬中带着一丝柔软和冰凉,绝对不是一般的岩石质感。四周的空气潮湿阴冷,有一股青松的香气。我们前进的时候,回声忽大忽小,并且十分规律,也就是说我们的两侧有着大型的物体平均分布而开……”

季舒容微笑着道,最后看向苏戎穆:“试问一下,距离滇京城两个时辰马车距离,墓园内有资格设置神道,防止雕像,四周还能够种植青松,除了皇陵还能是哪里?”

屠仁躬身,声音钦佩道:“都说季小姐聪慧无双,果然名不虚传。”

季舒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戎穆的身上,双眼晶亮祈求道:“所以,我们可以不用那眼罩了么?”

唉呀妈呀,那眼罩一带,感觉确实不大好。

“好!”

等苏戎穆应下之时,自己都有些震惊。

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想拒绝她。

出了石室,季舒容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这才发现这皇室墓穴当设计当真是鬼斧神工妙不可言,金柱盘龙栩栩如生,宫灯石雕一应俱全,俨然一座完整的地下宫殿。

穹苍圆顶的上方描绘着星辰日月,竟然是用东海夜明珠镶嵌而成,和这极尽奢华的宫殿一对比,原来那石室仅仅只是一个小偏间而已!

前方转角,就在季舒容还在留意天空中的星辰分布之时,屠仁忽然眼神轻眯,脚下用力一跺。

“轰隆!”

失重的感觉传来,待季舒容回眸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跌入了深渊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忽然,季舒容甚至来不及尖叫,来不及对对方投去一个“好样的”的眼神,就这么完全跌入了陷阱之中。

一边往下掉,季舒容一边心中万分郁闷,靠,中了这么显而易见陷阱中,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萌萌哒了。

啧啧,亏她以为自己认人很清,却在苏戎穆的身上栽了跟斗,郁闷了。

只是为什么掉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底,这下面又是什么?

唉,该不会还没毒发生亡,她就这么摔死了吧?

爹爹一定会难过的,那个小傻子恐怕也会难过吧?

只是,傻子而已,可能拿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了自己,这样也好,不是么……

忽然,空中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紧接着,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然拉过她将她按如了自己的怀中。

一样的胸膛,熟悉的温度,却是既然不同的心跳。

透过这种慌乱强烈的波动,季舒容似乎感受到了对方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只是他的声音却满含愤怒,像是要将她嚼碎了一般:“你蠢吗!怎么连救命都不会叫!”

季舒容一噎,有些呆愣。

呃,所以她是被一个傻子教训了?

来不及细想,两人就猛地坠入了一片水域之中。

巨大的重力加速度让两人猛地沉入了水域深处,被翻滚湍急的水流波动拉扯着不断向下坠去,强大的外力撞击着季舒容的腹部,让她呼吸一滞,“咕噜”一声张开了嘴。

季舒容心中一凉,完了!

只是她根本来不及捂住双唇,因为洪荒猛兽一样的狂暴的水争先恐后灌入了她的喉咙中,仿佛是发现了季舒容的弱点一般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肺叶和内脏都被水来回碾搅,空气在快速的流失,就在季舒容觉得自己要生生被水流碾碎的时候,一双略带温热的物体覆上了她的唇。

紧接着柔软细腻的触感撬开她的牙关,那清冽醇厚的气息强势灌入了她的口中。

一股脉脉热流游走在她的身躯脉络之中,瞬间就将那猛烈撞击的刺痛感驱散。

季舒容心中微颤,艰难睁开了双眼,却撞入了一双深幽的眼眸之中。

细长潋滟的凤眸静静攫取住她,那眸光被羽睫剪碎,犹如夜空中洒落的一片星辉,烫得她心头猛然一缩。

她挣扎,想要离开君无极的禁锢,却发现腰间和脑后的手扣得更紧,他的舌也顺着滑入了她的口中,犹如攻城略地的战神一样,带着急迫、心惊、紧张和忐忑,却意外的笨拙。

感觉口中作乱的某物,就算被冰冷的水包围,季舒容还是感觉自己脸颊涌上了一股热气,来不细想,就想要将这个可恶的家伙赶出去。

她恶狠狠瞪了君无极一眼,小舌迎击一上,谁料却是羊入虎口。

仿佛是品尝到了最美味的珍馐一样,纠缠着她,霸道强势,根本不给她喘息的空间,让她节节败退,在最后只能沉沦在这样炙热的风暴之中。

“哗!”

两人破水而出,而君无极还不放手,捧着她继续加深这个吻。

季舒容气得吐血,靠,这傻子,是在救人还是吃豆腐啊!

这一吻,凶猛强势,季舒容肺叶中被他渡入的空气又悉数被他夺回,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忍无可忍,季舒容对着君无极重重一口咬了下去,血腥之气蔓延而开,此时他才意犹未尽松了口。

血珠沿着他优美的唇角滴下,他眯眼伸舌将血珠勾如唇中,邪魅一笑,染血的唇瓣仿若桃夭灼灼,隐隐透出靡靡诱人的暗香。

季舒容喉间不由自主一滚,呼吸都热了热,好不容易才把持住自己没向他扑过去!

闭上眼,将心中的一片粉红泡泡全部戳破,随后这才等大双眼看向君无极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君无极双眼幽幽如狼似虎盯着她,倏尔缓缓一笑,水珠沾湿了他的笑,愈发显得这笑美得惊心动魄,他肤如白玉,细腻无瑕,再加上这纯净轻柔的一笑,漂亮的让她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上一摸。

擦,这死妖孽,在这里干什么?

诱惑她么?!

还有刚才的那个吻……明明一开始也是如此生疏,后来那熟能生巧的感觉是什么?

靠,欺负人不会接吻么!

轻咳一声,季舒容摆正态度道:“我说你怎么下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

君无极眉头轻蹙,垂眸道:“我担心你……”

季舒容嘴角抽了抽,心中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

幸好这下面是水域,万一是刀山火海呢?那他们两个不就真是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下次如果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去找你。”季舒容叹了口气道,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拇指在被她咬伤的伤口上摩挲了起来。

君无极危险的眯起了眼,呼吸也炙热了一分。

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点火的季舒容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眉头一皱,扯了扯君无极的脸道:“你听到了没有?”

君无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深邃,声音确实单纯固执的道:“我不要,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所以,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可万一这下面是很危险的地方,你下来陪我死么?”季舒容气结,咬牙道。

君无极转头,在她掌心柔柔落下一吻,笑道:“陪你死?有何不可?”

酥麻的电流从掌心传到季舒容的心脏之中,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一动自己的心就会沉沦。

这是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

老天爷,在君无极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竟然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不着规律的疯狂跳动,和那种让她安心依恋的清醒之气截然不同的气息,更加叫她不知所措。

喵了个咪,你清醒一点啊季舒容,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不要对一个傻子心动啊,苍天!

就在季舒容的脑海乱作一团的时候,远处翻滚的水流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截然不同的异常波动。

君无极眼神一凛,悄然将季舒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季舒容也发现了君无极的异常,皱眉听去,随后缓缓勾起了唇角。

还在担心怎么走出这一片水域呢,小奴隶就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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