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慕容谦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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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凤箫才从这种不舍和压抑中回过神来,随后艰难扯开嘴角道:“云儿,可不可以请你随我来一趟?”

季舒容一愣问道:“我现在准备出城了,一定要这个时候么?”

凤箫点头,苦笑道:“如果不是现在,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季舒容浅笑着道。

微风吹起雪粒点缀在她的发间,晶莹剔透,灵动空灵,让他不由自主向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看着她的笑靥,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将迷恋她至此?

话虽然这么说,季舒容还是对季风打了个招呼,约定在滇京城外十里的送风亭相见,随后脚下一点从马车上掠下,翻身上了季五给她前来的白马。

“走吧。”

季舒容点头道,凤箫嘴角不由自主溢上笑容,率先甩动了马缰。

季舒容轻动脚蹬,犹如离玄之箭般追了上去。

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人群中也传来了议论之声。

“都说季小姐和太子殿下取消了婚约,难道是因为凤王爷?”

“嗯,有可能,不过我看凤王爷和季小姐两人都懂医术,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三王爷呢?”

“三王爷?算了吧,他不是心系那个假的冒牌货么?别理了……”

“也对……”

……

穿过枯枝盘踞的树林,凤箫带着季舒容来到了一片梅林之前。

一树树红梅娇艳似火,被白雪衬托得愈加明艳,清幽淡雅,苍古隽秀。

暗香飘散而开,沁人心脾,在枯木白雪的包围之中,这红梅园竟然别有一番质朴动人的姿态。

“这里是?”季舒容拉住马缰,回头笑问道。

“百梅园。”凤箫从马背上跃下,细心的替季舒容拉稳马缰。

季舒容没有拒绝,翻身从马上踏下,问道:“你该不会特意带我来看这梅花的吧?”

凤箫叹了口气道:“不是,其实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需要你如此郑重。”季舒容眉梢一挑问道。

凤箫欲言又止,看了看梅园深处的别致山庄,又看了看季舒容满脸笑意的季舒容,最后叹了口气道:“是谦……”

季舒容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我和慕容谦无话可说。”

“他快死了……你就不能帮帮他么?”凤箫早就料到了季舒容的答案,劝说道,“好歹你们也相似了这么多年……”

眯了眯眼,季舒容不想理会,只是一想起那个致死都心系慕容谦的可怜女人,嘴角一抽,还是转身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最后一次。”

穿过那火红怒放的梅花枝头,季舒容推开了别庄的门,这才发现别庄之中冷得与室外无异,只不过庄中飘散的浓郁酒气,却让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顺着这股气息,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醉倒在软榻上的慕容谦。

他依旧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略显凌乱和狼狈,却带着令人心碎的绝美。

季舒容忽然想起,仿佛从认识慕容谦开始,他一直都是身穿这个颜色……

雕花的木窗敞开着,轻雪从窗外坠落,有些点缀在了他的衣摆,有的挂在了他颤动的羽睫上。

白雪被他的体温融化,变成水珠儿,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犹如泪痕一般,仿佛永远都擦不干,拭不尽……

就算他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季舒容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无法纾解的浓郁的悲伤。

他龙章凤姿不可一世的脸上,早就褪去了那种倨傲和自信,脆弱得犹如一个孩子。

他的左手拿着酒瓶,口中不安的胡言乱语些什么,而他右手却程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夹在酒香中向她袭来。

季舒容眉梢一挑,慕容谦这厮的右手骨折了?

迈步向慕容谦走去,她伸脚踢了踢软榻的边缘,口中不悦道:“喂,快起来了。”

慕容谦没有反应,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梦魇缠绕一样,痛苦无助的摇头,不住说着。

“不要走……云儿……”

“云儿……不……”

……

眉头拧得更紧,季舒容眼底却浮现出了冰冷,又大力的踹了软榻一脚,喝道:“慕容谦,本小姐再说一次,起来!否则,本小姐就亲手结束了你。”

恍恍惚惚之中,慕容谦感觉自己又听到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声音。

没有记忆中的温婉和迷恋,只有淡漠和冰冷,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他想要捕捉,然去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慕容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那朦胧清丽的身影映入他的灵魂,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儿……”他的声音紧绷而又颤抖,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云儿……是你么……”

季舒容不耐的咂舌了咂舌,猛地向前两部一把抓起他的右手,那断手竟然是粉碎性的骨折!

眼眸轻眯,季舒容有些惊讶,毕竟慕容谦的武功并不弱,谁可以将他打成这样?

将季舒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慕容谦虚弱的声音传来:“云儿……那一日……都是我的错,不对……这六年以来,我每一天都犯着错……你原谅我好么……”

“你自己捏碎的?”季舒容仿佛没听到慕容谦的话,反而问道。

听季舒容的话中有些不悦,慕容谦妖冶的眸底满是祈求,小心翼翼道:“那一****用这个手将你打入了悬崖,我这了它给你赔罪,可好?”

这半个多月来,他夜夜买醉,希望可以麻痹自己的身躯,让他心底的疼少一些……

只是每次喝醉之后,季舒容那虚弱的求救声却更加清晰,那一日,在御耀殿偏殿中的嘤鸣,对于他而言就是噩梦。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无法消散的噩梦……

他知道,他爱她,一直一直,都爱着她!

但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和承诺,他的爱变得可悲又可恨!

是他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入了别人的怀中,亲手毁了自己一辈子都珍重的感情……

他好恨自己!

恨自己这一只将季舒容拍落悬崖的手,恨自己那贻笑大方的自尊心……

然而这股恨郁结在心间,无法抒发。

他碾碎了自己的手,希望用这般钻心刺骨的痛来掩盖心里的痛。

然,只是痛上加痛……

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般神情的告白都会感动,当季舒容只是冷冷一笑,凉凉道:“季舒容已经死了,你打算如何赔罪?用你的命么?”

“我……”慕容谦心尖猛得一缩,有些窒息。

放开慕容谦的手,季舒容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你听好了慕容谦,不是每一次的错误都能够得到宽容,不是每一次道歉,都能换来原谅。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要醉死还是要把自己捏死,我都不会再理你了,你好自为之。”

言罢,季舒容丢下了一个药瓶,便转身离开了别庄。

出了百梅园以后,因为心中烦燥,季舒容只是淡淡对凤箫点了点头,随后跨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轻俯在马背之上,季舒容的脑海乱作一团。

眼前掠过慕容谦那懊恼痛苦的容颜,醉酒、自残、生不如死……

只是片刻之后,慕容谦的容颜转而变成了君无极。

季舒容心头一跳,猛地将君无极的从自己的脑海里面抛了出去。

该死的,怎么又想到了他?!

但是……如果……君无极不惜伤害自己,折磨自己向她赔罪,祈求得到她的原谅,她的心里真的会高兴吗?她真的会开心吗?真的会觉得大仇已报嘛?

不,不会……

起码此刻脑海中再一次出现将君无极虐得生不如死的画面,她的心中却一点兴奋不起来。

就连连日来那沉闷的心情,都变得更加压抑。

这特么的到底为什么?!

应该是君无极救了自己,所以才会这样吧?

没错,一定就是如此……

竟然如此,那两人之间的仇恨就扯平吧!

嗯,扯平,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承受这种煎熬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季舒容嘴角一勾,脚蹬一踏,马儿疾驰飞掠,竟然连马蹄声都显得更加欢快起来。

凤箫站在背后看着季舒容的声音,眼底满溢着浓浓的失落和不舍。

此经一别,流年易逝,相聚再难……

而慕容谦踉跄着从房中跑了出来,他的右手不自然的甩动,左手中紧握着她给他的玉瓶,眼眶中有泪珠滚落。

只是这泪珠,不知道是那轻雪融化,还是他的伤痛坠落。

千言万语,汇作一句:“云儿,对不起……”

——

等季舒容扬着马鞭回到送风亭的时候,季风的等人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一看到季舒容,季风立刻追了上去。

“云儿,你怎么样?”

虽然觉得季风是担心过度了,但是对他的关怀,她还是感觉心中一片柔软。

“爹爹,只是去和老朋友告别,没事。”

“嗯,今天耽误了很久了,我们快点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去下一个地方了。”

季舒容点了点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转身上了马车。

将季舒容满脸笑意,褚璇玑和季双都有些讶异,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豁然开朗,难道是捡了金子不成?

见众人全部见鬼一样看着自己,季舒容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花毓眉头轻皱道:“喂,女人,你干嘛这么高兴?”

季舒容挑眉道:“因为高兴,所以高兴啊。”

花毓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无极宫的消息,所以才这么高兴呢。”

季风立刻不悦的回头看了花毓一眼,那眼神满是警告。

花毓轻咳一声,不能不把季风的警告看入眼底,怎么说都好,他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呢。

唉,真是苦逼。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褚璇玑很是心疼他,看,他头上带的心羊绒帽子,可是褚璇玑给他亲手织的呢。

嗯,真是暖暖哒,戴得他也萌萌哒~

季舒容一愣,眯眼问道:“无极宫有什么消息?”

花毓避而不言,别人也不敢说,季舒容无奈,只有看向季风,问道:“爹爹,无极宫怎么了?”

季风敏锐的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一颤道:“等等云儿,你理那个混蛋干什么?”

季舒容翻了个白眼道:“爹爹,鬼谷二仙两位师傅可是跟着他一起不见的呢。”

“那两个老东西也不是好人。”季风冷哼一声,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季舒容有些无语了,伸手拉住季风的手道:“爹爹,如果没有两位师傅救我,你一定已经看不到我了,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欺师灭祖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啊!而且你想想,两位师傅其实很疼我的,这个是世界上多几个人疼女儿不好么?”

说到最后,季舒容还对着季风卖萌的眨了眨眼,电得季风没有反击之力。

的确,那两个老头子的表现的确不错。

冷哼一声,季风道:“刚刚收到了信息,听说无极宫被江湖正派的人围攻了。”

季舒容心中猛然一顿,语气不变道:“不是说无极宫很是强大么?怎么有人敢围攻无极宫?”

季风思考了片刻,缓缓道:“因为上一次无极宫的银扇公子一举击杀了很多武林正道的人事,就连玉女派的人都被剿灭了,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季舒容了然,想来那些白衣飘飘的假仙们应该是无数人的梦中女神,所以心生不忿了?

只是为了女人去找死,这写江湖侠客可个个都是情哥哥啊。

“再加上这一次君无极身受重伤,就连鬼谷二仙都束手无策的消息被某些有心之人泄露了出去,所以他们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剿灭无极宫的良机!便群起而攻之了。”

这番话落入季舒容的耳中,让她身躯一僵。

君无极为什么会身受重伤上没有人比季舒容更加了解,那一日,她分明能感受到他也在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但是她有涅槃帮她修复,君无极没有啊!

怎么办?

刚刚才在心里面决定了两个人扯平了,那她就应该不要去管他的事情才对,没错,不要理!

深呼吸一口气,季舒容的表情始终平静,身边的气息也很稳定,然她却垂下了眼眸。

了解季舒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在思考做决策的表现。

季双看见季舒容竟然在犹豫,心中惊愕。

唉呀妈呀,这样看来,姑爷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啊!

就连季双这个缺心眼都看了出来,别人又怎么可能没闻到女干情的味道?

褚璇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季风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扯开话题道:“哎呀,总之他们能有什么事,鬼谷二仙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这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别管,我们快点赶回佩城,准备过年。”

说完之后,季风还掀开了马车车帘,对季五扯着嗓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走!”

季五抱拳道:“是!”

马车又一次缓缓动了起来,车轱辘碾压在积雪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轻鸣,有些尖锐,有些难听,难听的季舒容心中那一股烦躁之气又浮上了心头。

喵了个咪的,不是说好了扯平么?!

你忽然间遇到危险,这算是几个意思?!

怪她咯?!

马车一路向前,而马车之中的氛围也越来越阴沉骇人,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了都。

季双和卓可可同时抽了抽嘴角,很想跟季舒容说,小姐,你想要做什么事情就去做吧,这么憋着对你对我们都不好!

只是一看到季风那杀人一样的眼神,立刻讪讪移开了视线。

唉,姑爷,她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夜幕降临,云卫众人熟练地扎好帐篷,季舒容任然没有抬起眼来。

由此可见,这其中的纠结和挣扎当真不少啊!

褚璇玑暗自摇了摇头,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天才变木鱼有木有?

因为长期在江湖上奔走,云卫众人都知道在野外露营的技巧。

他们升好炭火将食物放在器皿里面加热烹煮,很快食物的香气就从器皿中散发了出来,原本饿了一天,应该是时候报餐一顿,但而季舒容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钻入了帐篷中休息。

翌日,季舒容起来之后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的黑眼圈已经出卖了她。

褚璇玑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带一行人将东西都收拾好后,众人又一次踏上了旅途。

季舒容手捧一本游记垂头默默看书,只是褚璇玑发现她看来看去都没翻页。

眉梢轻轻扬起,褚璇玑微微向后一靠,靠在花毓的肩头上,用轻柔舒缓,却格外清晰的语调道:“正派人士,说叫得上名头的就包括三十六宗,六十六派,七十二教,九十九洞天,还真是多如牛毛呢。”

花毓整个心都落在了褚璇玑的动作上面,压根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宛若春风一样的气息吹在他耳边,让他整个人都差点融化了去……

璇玑,要不要这么刺激?

见花毓不应自己,褚璇玑悄悄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肢,花毓立刻整个人一缩,结巴道:“对……对……”

褚璇玑眯了眯眼,继续道:“嗯,要知道,这些人自喻名门正派,可是那些腌臜龌蹉的事情可没少做,嗯,什么娈*童,女*童,男子,女子……只要是稍有姿色的,总会有人喜欢不是?有些时候啊,死并不可怕,是连死都做不到才最可怕,对么?”

“哈……”花毓整个人都懵了,褚璇玑说这些事几个意思啊?

——

明天,到底去救人呢?还是去救人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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