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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破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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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家之中,当家做主的一般都是男子,因为男主外,负责挣银子养家。而在唐家,唐掌柜主外,唐掌柜负责挣银子,唐掌柜负责养家,但他着实做不了唐夫人的主。

唐夫人呢,平日里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在唐敬言的婚事上,她原来就像唐敬言想的一般,只要娶的是个活的姑娘就成,家世出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脸,毕竟秀色可餐,太丑了可能会影响胃口。

“我觉得不合适。”唐夫人还墙头草一般左摇右摆呢,唐姝婧已经不顾齐巍的挤眉弄眼,先出了声了,语气坚定得很。

“她……长得挺好的。”唐夫人依旧对柳欣妍的容貌念念不忘。

“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再找不到一个好看的姑娘了。”像她,原来就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她娘和她便再无可入眼的美人了。

“比她好看的,很难找吧。”唐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愁容满面的,原来她一直以为儿子只要看上的是个活的姑娘,她都能欢呼雀跃地应下婚事。这见了柳欣妍之后吧,她觉得她以后可能真的很难满意别的姑娘做儿媳妇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娘!”唐姝婧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唐夫人吓得不敢说话了,直接缩到了唐掌柜身后。即便唐掌柜瘦了不老少,不过要遮住纤秾合度的她还是没有问题的。

感觉妻子拉住他衣裳的手有些抖,唐掌柜摆出了为父的威严,“唐姝婧!这是你娘,不是齐家丫鬟!再这样大呼小叫的,就给我滚回晋城去!”

“岳父大人息怒,婧婧她就是个急脾气,没有坏心思的。”

有齐巍在其中八面玲珑地协调,本也疼爱女儿的唐老爷很快消了气,但也仅仅只是不气唐姝婧了,至于唐敬言,在唐老爷这儿又被打回了原形,依旧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不孝子。

唐敬言回府之前,四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不同意唐敬言娶柳欣妍。

和唐姝婧的利弊分析、长篇大论不同,唐掌柜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唐家不会有唐柳氏。

说完之后,并不见唐敬言反驳,唐掌柜蹙眉问道,“听见了吗?”

“哦。”

唐敬言自启蒙读书之后就是个寡言的,十分生动地诠释了什么是‘沉默是金’,因为这个,当年教过他的夫子都是赞不绝口的,因为读书本就是件过于枯燥的事,性格活泼的人很难定下心来。

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最重要的是,久不见爱妻,唐掌柜的自认为把全家的意思表达清楚了之后,牵着爱妻就回房休息去了。齐巍见状,也拉着不心甘情愿的唐姝婧回了屋,就怕她再多言什么惹怒了唐敬言。

“你和爹来了,我就放心了。”虽然有镖师陪同,但一路从晋城行来,唐姝婧依旧是难免忐忑的,就怕遇上不看脸只看身段的悍匪。

唐姝婧的脸好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红色的印记,齐巍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还难受吗?”

“见到你就不难受了。”在齐巍肩头蹭了蹭,问了问一双儿女的情况之后,唐姝婧松了口气,“你别看敬言这么多年没怎么和家中联系,但他啊,向来最听爹的话。”

对于这一点,齐巍不置可否,如果唐敬言真如妻子口中那般听岳父的话,那么当今世上便不会有唐同知了。

事实证明,唐敬言还是唐敬言。他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几人不过出了趟门,再回头,‘唐府’已经变成了‘柳府’。

唐姝婧身为女子,认路向来有些费劲,到了京城之后,出行不是靠马车,就是靠锦衣卫领路,因为不论是锦衣卫还是车夫,都是不会出错的。但齐巍,向来更相信自己。

跟着齐巍在京城逛了逛,买了些东西之后,唐姝婧累得不行,那是耷拉着脑袋就往府里走。才刚跨过门槛,她的胳膊就被齐巍拉住了。

跨门槛的时候被拉住胳膊,唐姝婧差点儿就摔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回了头,“你干嘛呀!有话就说,拉拉扯扯地做什么?”

“还说呢,你走错门了。”

“走错门?”唐姝婧忙回头看了眼门口的石狮子,没看出和旁的府邸之前有什么区别,又看敞开的大门,也没看出什么来,想了想之后,她收回了跨过门槛的右腿,仰头往门匾上一看,‘柳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见状,她先是尴尬一笑,“还真是走错了。”

才刚退后两步,唐姝婧又猛地抬起了头来,经年未见,她虽然没法第一眼认出弟弟的字来,但给了她时间反应之后,她还是能认出来的,虽然笔锋更显凌厉,但这分明是她弟弟的字。

等等,柳府?柳?!

她来京城不久,倒是可能会认错地方的,但有人不会,比如孙天宇。

“你来说,我走错了吗?”孙天宇眨了眨眼,其实也有点儿怀疑人生,想来京城应该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更改他们家大人府上的门匾。除非唐府被圣上查封另赐他人,就算吧,也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办好的事。所以……这门匾肯定是大人让赶出来换上的。

“没错。”

“你,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找唐敬言!”

见唐姝婧气势汹汹,齐巍无法,只能提腿跟上。

有孙天宇他们在身后跟着,要见唐敬言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像是猜到了唐姝婧来的原因,唐敬言见到她的下一刻,就让人把他桌上的茶具给撤了个干净。

“你说,‘柳府’是个什么意思?”

“元宝还小,柳家需要顶门立户的男人。”

唐姝婧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元宝是谁,再细细琢磨唐敬言话中之意后,她瞪大了眼睛,“你……”

“我想过了,柳荣贵确实罪不可赦,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便该敢作敢当,但他若不在了,柳家便失了依仗。”

唐姝婧抱了丝侥幸,试探地问,“就算柳家人可怜,你想要给他们宅子,也不用把自己住着的宅子给他们吧,这样容易惹人误会的。”

“误会?没有误会。我确实有意入赘柳家。”

齐巍:“……”入赘?小舅子你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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