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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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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满载而归

小小木匣子已经被秦朗翻开,象牙扣做的很精致,使得秦朗都不敢太用力,里面就摆放了三个书札而已。

翻开最上面的白皮书札,里面的字让秦朗皱眉起来,这是一道公文。里面大体意思就是批驳了秦朗一顿,说他不忠不孝,怪罪他不居丧跑来考医官,所以夺了他的堂中位,这次考试成绩作废,但是又肯定了他的功绩,捐献礞石火锻方术乃是利国利民之功绩,特上请赐九品太平员外郎。

还给他安排到丰城的司药局做了一个典吏,让丰城司药局给他安排工作,看到这里秦朗眉头才挑了一下,轻声说到:“典吏??小官吧,无所谓了,应该有俸禄!”

心中想着自己和堂中无缘,还三年不能够参加任何国家级别的科考谋取任何功名,这个兄弟们都宽慰了他好久了,自己也不放在心上。

毕竟从大时代走过来的人,对于这种事情看的重也看的淡,有就有了,没有也就罢了。不会和好白等人那样太过与看重这些身外物,对他们来说有个出身功名是至关重要的人生大事,换位思考一下,放在现代高考也是一件头等大事,要是三年不能让参加高考,的确会让很多家庭的老一辈愁死。

大学都毕业了,还是国家重点,自己早就不在意这个了,只是想要混个名堂罢了,有了名义怎么都好办事,想要在这个大夏朝出人头地混个样子,至少温饱不愁,最好嘛当然是找一个可爱点漂亮点的媳妇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兴许不会太寂寞。

既然来到这里,老天爷给自己一个从头再来机会,可同时也没有给自己更多东西,只能依靠自己。而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欢乐与炕头。这就是一代大学生的终极梦想,所谓农夫山泉有点田,哎!就这个够了啊,还要啥自行车是吧?

随手把这份公文扔到了一边,信手拿起下面一个青皮的书札,书札硬皮青色纺织品包裹的硬皮,里面是上好的折纸做成的折子一样的东西。

这还是一道公文,是给丰城司药局开的推介信,用来介绍工作的,让秦朗到他们的衙门里面供职,任期三年,三年后在重新考量另行安排。看了这些内容之后秦朗又重新拿起刚才的公文,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有看一遍,重点就是后面,赏赐啊!!

居然有赏赐,虽然说因为不居丧批驳了自己一顿,可后面也写了几句嘉奖的话,里面说了加赐优抚锦帛等院生禄两人。

不懂!看不懂,到底赏赐什么?这加赐优抚锦帛就是另外给自己优惠待遇,赏赐了一些锦帛绸缎罢了,没有提银子啊??等院生禄两人啥意思?两个人?这句话不懂了,抽空问一下明白人,说不定去丰城时候直接找县里面几个大人问问好了。

两个公文看了好几遍,也琢磨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就扔在一边,拿起了木匣子里面最后一个书札,这是也是要给白皮书札,皮上写着秦朗亲启,看样子是给自己的书信。

翻开一看,上面这是右院判和左院判一起给自己的一封信,里面详细说明白了他们如何针对自己实考,如何联手作弊的,为了考验他的真才实学罢了,希望他切莫在意。

我擦!居然还有坑,算了看在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写信份上,你们肯定不怕我去告状了,我就当忍了!

后面又用大人的语气对秦朗不尊孝道的行为大书特书的批评了一顿,话锋一转又加以安抚,说他多么聪明多么好学,将来肯定出人头地,这次没机会不要紧啊,你到了丰城司药局那边做典吏,可以随意出入楼阁在里面潜心修行吧,多学三年你会更加有机会名正言顺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一达通的勉励还有夸赞。

撇了一下嘴,感觉马车里面空气闷的慌,心情也不好起来。毕竟考学失败无论什么理由,无论兄弟怎么宽慰,无论自己多么有啊Q精神,都会或多或少感觉心里不舒服!

就是心里不舒服,没别的,就是憋屈,就是闹挺!老子就是不开心了,烦啊!

把书信当作扇子不停的扇风,向后一躺,找了一个舒服点姿势,翘着二郎腿,嘴中唱着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秦朗的思绪又飘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迷迷糊糊之间,秦朗可就睡过去了,这马车是台家专门送的,这是官车,是老五台振海的父亲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台纪纲叫他儿子送来的。

几个兄弟里面就老五台家算是直接的官家子弟,其他几个兄弟虽然家里都有几个当官的亲戚,可是老头子都是商人大贾罢了,并非直接当官的。

他们的车出来那是商人车,而老五台家的车那是官车,只有当官的人才可以乘坐,其规格是截然不同的,这是五品车。

车头插了一个巨大的旗杆,上面写了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的官名,最顶上一个大圆圈里面一个巨大的台字,这就是台家的官旗,平时这套威仪行仗是不用拿出来的,也就是国家重要典礼或者去京城述职时候才会动用,这次老五父亲下了血本,直接命人送了自己的座驾还带上了官旗。

有了这个旗帜开道,那是顺风顺水,一路畅通无阻哦。从北城郡要到丰城需要经过两个大的军事要塞和四个小型的官方关卡。

要是秦朗坐好家或者其他几个兄弟家出的马车,那么这车队在这些关卡就要被盘查,虽然他们都是大户人家可是只要出了北城郡,他们名号就不如这位的官旗管用。

无论行走什么地方,一杆五品官的官旗摆这里,就等于五品官出行,所有人统统避让,而且关卡是直接放行无需查验的。

最后一个押后的马车屁股后面插着蓝色尾官旗,这是一套的,前面是正旗用来开道,后面小旗帜那是尾旗,用来告诉别人我的最后一辆车的身份,后面插队跟上的都和我没关系。

虽然前面要塞远远看到这个官旗就打开了城门驱散了堵路的商队,恭迎这队车队快速通行,可赶马车的马车夫们还是尽职尽责的都打出了自家旗号。

一时之间,每个马车都树立起来各自大家旗号,不过岗哨关卡他们是不打旗号的,用一个官旗就可以畅通无阻,也没有不开眼的敢过来惹事,这过军事要塞时候反而都树自家旗帜了。

这是告诉别人,我们是什么身份,并非都是台家的车,免得别人乱说话罢了,守城的官兵已经通报了守城小将,这座小城只是镇守管道的军事要塞,用来抵挡敌军侵袭用的,出了这个地方就离开北城郡属地进入别的地方管理了。

守城的也不过才一个七品武官罢了,看到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的车队,他连上前问好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带人顶盔贯甲整理好仪态列队恭迎,当秦朗的头车经过他身边时候他也只能恭敬的磕头行礼,连唱官名都不敢。

“大人?他们走了!”

“走哦了!扶我起来!腿都麻了,这多少车啊!”这位守城七品小官被官兵搀扶起来,穿着重甲下跪拱手行礼已经是非常艰难了,想要起身太费劲了,他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

一个守城小兵笑着说到:“回大人,数了,一共十二辆大车,里面多少人还带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您看怎么上册?”

这按照规矩无论是谁通过这样的重要路口要塞时候都要做登记的,可人家挂五品官的旗帜,这些下级官员是打死不敢阻拦的。

一个五品的官弄死他小小七品守城武官那是比捏死蚂蚁都容易的事情,哪有胆量阻拦,你没看上面挂的那些字号?

好家、寒家、墨家、甘家,这是北城郡四大家全聚头了,放在平时他们是要盘查一番的,虽然不敢收受贿赂或者索要点啥那是不能干的,可至少询问一下车上都是谁,路引凭证也要查看一下的。这些人前面有台大人的官旗护着,那就全免了。

这上级的上级要去干嘛,车上带了什么人,带了什么货这些事情哪里能问,不由气恼的说到:“瞎眼啊?就写上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台大人车马十二辆今日路过本地,内有好家旗号五车,寒家一车,墨家一车,甘家五车同行,车载不计。”

“可这样,上峰问责起来,我们不好回啊!”

摆了摆手,把头盔都摘掉了,吐了一口吐沫,这守城的将官不屑的说到:“上面问起来就叫他去问台大人好了,我们是不知道了。”

秦朗可不知道后面守城官兵如何编排他们的事情,自己悠闲的在马车里面晃晃悠悠的睡着了。

别看大车十二辆,可都精选的马匹和经验老道的马车夫,用比秦朗去北城郡更短时间,这些车就到了丰城。

也没有惊扰秦朗的清梦,这些马车夫就直接赶着马车绕开丰城顺着官道打马走上去铜陵的道路。

隔着老远就有官府树立的警示牌了,这牌子巨大,两棵树之间钉了一个木匾,上面写明了前面通往南屏村的道路因为雨水缘故已经无法通行了,请绕道铜陵绕行六十里。

有了警示牌提醒,这些马夫连问都没问秦朗的意思,就径直朝着铜陵的官道开进,到了华灯初上,这马车就彻底停了下来,一众马车夫都给马蹄裹了厚厚的棉布套子,马嘴上也上了笼套束紧,这样整个车队停下来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木作营可炸了锅,这么一大队人马,停在营寨大门之外,也不吭声也不应答,赶车的马车夫腰上都是挎着钢刀的,看那个制式就是朝廷军方专用的刀具,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东西。

老村长在虎子搀扶下爬上了寨墙,这铁匠营遭遇狼群袭击事情已经知道了,自然木作营也是加强防备,营寨已经加强了防范,以前长满野草无人打理的壕沟也已经重新挖掘并且插满了地刺木桩。

营寨大门的吊桥也早早日落前就收上来了,借着城头上的火把向下张望,模糊的借着月光还能看到那个巨大的官旗。

看清楚上面的大字之后,老村长惊叫道:“我天啊!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这是五品的大人到了啊!快开营门!快开门啊,放下绞车。”

“慢着!”

老村长听道有人阻拦,回头定睛一看,是村里最有文化的老童生爬上来了,连忙焦急的问道:“老童生?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开门?那可是州里五品大人啊?”

朝着下面仔细看了看之后,老童生摸了胡须摇了摇头说到:“村长糊涂啊!州五品?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是五品不假!可他老人家没事跑我们木作营干什么?典狱使是什么官位?那是指掌全南中州的刑狱事的主官啊,和咱们木作营什么关系?就算出了谋反大案也用不到他老人家亲自来吧?你看……”伸手一指下面列队的众位马车夫,眉头一皱老童生低声说到:“这些人孔武有力,别看马车夫打扮,可腰杆笔直,整齐划一,腰胯军刀!这分明就是一队军士啊!”

眉头紧皱,脸带苦涩的说到:“前阵子丰城造反的事您可还记得啊?那是多少人头滚滚?现在入夜了有这么一队车马要入木作营,咱们可刚刚造出不少兵器,这些人到底想来干嘛?我们不得不防啊,寨门不能落!”

被老童生这么一说,老村长冷汗都下来了,就连边上大火把的村民壮丁也腿肚子打颤,是啊!老村长回头朝着库房方向看了看,这些天圆木村好像吃了春药一般可着劲往这边送来大批的弓箭和枪杆,好像因为运力不足更多的根本运不过来。

这时候,天都黑了,来了这么一群军士,打官府旗号而来,要是这位大人想要谋反夺了木作营的兵器……嘶……

想到这里,村长探身出来高声喝问道:“寨门外来者何人?此乃木作营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尔等速速退去,不可逗留!”

虽然上面有官旗,可是村长也不敢开门了,丰城原来的墚郡王够大吧,照样谋反了,铁匠营为了这个事可是营头都被杀头了,但凡牵扯谋反不管你是谁都是杀无赦。要是下面这堆人想要谋夺营寨库房的那些兵器,那可是能够武装好多人马的了,这如何是好!还是让他们退去比较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老村长还是不停安排村子进入备战状态,那火油都抬了上来,废弃好多年的守城弩和巨大的攻城投石车都吱呀吱呀的被一大堆人伺候着开始工作起来。

看营寨上面火把林立,人影晃动不停,不一会功夫就见大片的银光闪烁,那个头车的马车夫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兵出身啊,并且还是经历过战场的,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窝蜂被推上城楼了。

我的天啊,这是想要干啥?当我们是流寇嘛?就算是巨匪遇到这一窝蜂也是炸锅,啥是一窝蜂?

这是军队里面装备的制式武器,属于古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当于现代的喀秋莎一个级别,这么一个巨大的蜂巢里面插满的弩箭,尾部都是填充了火药,一旦发射面前五十步之内人畜不留,虽然木作营制作的一窝蜂已经非常非常陈旧,那是百年前的老物件,可里面的箭羽那是崭新的,星光点点的银光在火把照耀下能够闪花了眼。

原本还在耐心等着秦朗睡醒再吭声,他们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按照规矩,他们这些人是没资格上前搭话的,整个车队都是各家派来的送礼的马车夫。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送这位公子和这批礼物送到木作营,至于其他的一切听从秦公子安排,现在这位爷呼噜震天在车上睡了,谁也不敢吭声啊,停下马车也只能都列队在寨门外候着,上面寨门上面喊破嗓门他们也不用搭理,他们只需要听公子的吩咐就行,可现在明显营寨那是疯了啊,这种守城利器一窝蜂都扛寨门城头上,这是要剿匪了,要把自己这群人当土匪给剿灭了吗?

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准头,这是一窝蜂,被放出来之后就好像一窝蜂一样到处乱窜,只要是前面没有遮挡,这正面一个大面积上蒙到谁就是谁,就算你呀的倒霉。最适合攻城时候守城用,一旦用了这个东西这前面一个梯队就全灭了。

看到这种守城利器都推出来了,那个头车马车夫也着急的跳脚,不敢管什么不能出声惊扰贵人休息的规矩,连忙跳着脚高声怒吼道:“城上木作营人等听好了,我是南中州典狱使台大人治下,命我等护送你们木作营的秦大人回府的,秦大人正在休息,你们不可鲁莽造次!后面是北城郡好家、寒家、墨家、甘家送来的贺礼车队,这些都是秦大人收下的礼物,我们不是土匪流寇,速速把一窝蜂撤了,免得误伤!一切等秦大人休息好了给你们说,都收了兵刃罢了干戈!”

下面一群马车夫齐声高喊,连续喊了三遍,老村长和老童生可是听的真切,送木作营秦大人回府?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之后,老童生怒道:“木作营啥时候出了秦大人?姓秦的只有秦朗那小子一个了吧?他成了大人?小心有诈!不能撤!把三张弩都打开朝下面瞄着,稍有妄动就射!!”

老村长探了探头,心中一阵嘀咕,摇了摇头高声喝道:“下面说的秦大人可是秦朗??”

不等马车夫回话,就听马车上面有人喊道:“唉!老村长,是我是我啊……”秦朗提着鞋子就跳下马车,好悬没摔倒在地,被马车夫给一把搀扶住了。

这才提着脚后跟登上靴子,拿过一个火把照亮自己的脸叉腰在下面用一个手放在嘴边吼道:“喂!老村长嘛!我是秦朗啊,呵呵,我回来了,带来了粮食,开门啊,我回来了!!”

老村长一看真的是秦朗,侧头看了看老童生,他脸色一红原来闹了一个大乌龙,虽然不知为什么秦朗成了人家口中的秦大人,不过这的确是秦朗那小子啊,也就略微点了点头。

既然老童生没意见,村长连忙招呼人火速开门放下吊桥,那极少用到吊桥收放费劲要死,要不是因为狼群作怪,村子已经很多年不用这个玩意了,上面都是带土的,齿轮嘎吱嘎吱作响,用了好多人一起费尽力气才把绞盘转动起来。

看吊桥要落下还有不小时间,秦朗回头看了看车队,对那个载自己的马车夫拱手问道:“各位辛苦啊,我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天黑了,这么快就到地方了啊!”

见人家公子如此客气,这个马车夫受宠若惊一般连忙躬身说到:“大人一路辛劳,我们不敢惊扰,那木作营忒过小心,不知怎得就把那守城家伙都搬弄上来,实在吓人啊,我等才不得不出声阻止,惹得大人不快,还望见谅则个。”

“没事没事!木作营那本身就是打造兵器地方,小心也是对的,那个大木箱子是啥?怎么那么多银光?”秦朗抬头看寨城上银光一片,从下面往上看那是看不清楚的,可是银光反射一片一片耀眼挺好奇的。

马车夫撇了一下嘴,叹气说到:“回大人,那是守城的兵器叫做一窝蜂,那玩意点着了,我们这群人立马就是马蜂窝一般,我叫他们撤了,他们死活不撤,还多添了好多三张弩机出来,要不是大人出来说话,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我们就算打马后撤都没地方躲藏啊。”

这话没错,十二个马车的车队,要想掉头离开,你跑不出这玩意的射程的,木作营当初建设也是按照军事要塞级别来建造的,虽然搁置百年,可也不断有人修缮,总体是没有完全荒废的。

发挥不出以前的战斗力,可只要上面站了人,就可以防守一阵子,何况木作营穷的要死了,就剩下一堆兵器可以做玩具,这群小子都是从小玩这些东西过日子的啊,操练起来那是娴熟的狠,几番折腾也能发挥以前完好时候百分之二十战斗力的。

就算一成战斗力,也不是下面这些马车夫想要看到的,就一台一窝蜂已经让人不敢乱动了,那城寨上面挂起了十盏红灯,营寨正中央的巨大望楼顶上已经点燃了烽火台,那是遭到入侵的标志。

吊桥下了一半,老童生已经安排人连忙去灭火,首先要把假警报熄灭了,那个烽火台可是烧的冲天火光,几十里都能看到,丰城守城的看到这个标志就会点兵来伐,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随着吊桥落下,一大队的车马这才鱼贯而入,村民都跑出来看热闹了,好久好久木作营没有这般情景,秦朗这个小郎中去了一次州府,据说去考堂中了,那可是大夫啊,听外面的官兵说是秦大人,说不得咱们木作营出了官了,这是大事啊。

村长涨红了脸,搓着手焦急的问道:“贤侄这是为何?他们怎么叫你秦大人?你当官了?”

周围的村民也都热切的围了上来,眼睛瞪着溜圆,耳朵树着老长,都等着秦朗回话,这是当官啊!能被州五品典狱使的马夫叫做大人!那就是肯定是当官了的啊,咱们木作营多久没有出一个官家身份的人了??有官好啊,有功名有官位吃朝廷俸禄,那么就可以庇护乡邻了啊。

站在木作营正中央大院台子上,看着身后巨大高耸的望楼烽火台上巨大篝火已经熄灭还在冒着浓烟,咳嗽几声清一下喉咙,拱手对众人高声说到:“各位乡亲父老,我秦朗回来了。这次去北城郡府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就不一一说明了,日后大家自然知晓。这里我带了一些结拜兄弟送来的礼物,有食盐有布匹还有粮食和药材。都是咱们村子急需的东西。各位先卸车吧,各位嫂子姐姐大婶多帮衬烧火做饭,这些马车夫可是辛苦从州府给咱们送来东西的,都辛苦了,诸位……诸位搭把手吧……”

虽然没有从秦朗口中亲耳听到他当官的消息,可是他带回来大量礼物,这车队可有十多车啊,这要多少粮食和布匹食盐啊??

全村人都动员起来,热切的跑到马车边上帮着卸货,人多力量大每人都或多或少的扛一点,手把手的接力很快就卸下了车。

正在卸货的时候,只听见后面有一个大娘高声惊呼道:“好标致的姑娘啊!”

“姑娘?还标致的姑娘?”秦朗疑惑的走到后面查看去了。

跟着秦朗的马车都是一些载货的敞篷马车,而后面插着甘家大旗的却是载人的马车,算是客车这种和秦朗坐的车差不多都是带车厢的。

只见从里面刮出一股香风醉人,金莲轻抬,环佩叮当之声就传来,一个身穿淡雅服饰的女子被两个小丫鬟给搀扶下来,夜色朦胧看不清楚丽人面庞,伸手夺过一个发呆的村民手中的火把,秦朗就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自己车队里面还混了一个妇人进来?这是谁家的马车啊?看样子是甘家的啊,怎么还带了人?没人提起过……哎吆歪,甘家那小子是人贩子出身,不会给自己送了大活人当礼物了吧,难怪他没给礼单啊。

满脸疑惑的举着火把仔细一瞧,秦朗被吓得连连后退叫道:“怎么是你???”

这是谁啊?这位姑娘可是熟人了,人家面带娇羞的,慢慢蹲下行礼用娇滴滴声音说到:“正是奴家!给大人问安。”

“啊!安!安!我说……那个……啊!”秦朗有点口吃了,别说他口吃说不出话,周围就连最有世面的老村长和老童生都张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那些村民莽夫更加不堪口水都流出来了,谁见过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正所谓灯下看郎,郎最俊。月下看女,女最美!这位小娘子面带面纱看不清面庞,可眉眼之中犹如水波荡漾,一抹的羞红被火把映照下勾人啊!!秦朗都想狼吼一声:“我擦!!老六,你行!你真行!!”

话说来的是谁?还真的是秦朗猜测的,这是老六甘正浩这个人贩子给送的大礼,确切的说这是好白送的,借了老六的手送出去罢了。

那么送的是谁?呵呵!就是宸姣馆女爱娇,在好娱楼,秦朗可是拿着金秤杆要挑她的面纱的,被试花魁的庆典给打断了,回去之后这位那是抱头痛哭了一天一宿。

在自己房间里痛骂遇人不淑时运不济,恨秦朗不早点下手挑自己面纱,恨自己手艺不精没办法勾引男人动心,恨花魁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良人举秤杆时候出来了。

那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口中银牙都咯吱咯吱的作响,手中的手帕揉了一遍又一遍。哭也哭过了,骂也骂完了,洗净铅华之后还要老老实实继续回宸姣馆里面接受日常的教习培训,只能洗心革面静静等着来年吧。

刚刚把小心思小心的收起来,那边就传来主子的话,说她被送人了,这让爱娇痛不欲生,又是一场大哭。

她以为自己没有伺候好那位公子,所以好家也不要自己了,把自己给贱卖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多少一起的宸姣馆的姐妹最终不都是这样子下场。

如果被从宸姣馆提出来,还还回来那就是你没被客人挑中,如果青楼女被客人退回来那是平常事情,可宸姣馆不一样啊。

她们培养的女子都是一流水准,各个都是按照花魁做样板的,每一个都是头牌顶梁柱。一辈子都在宸姣馆养着,养兵千日就用你一次,你连客人这一次都伺候不妥还留你什么用?青楼女可以退回来重新给别处送去,可宸姣馆女被退回来就必然发卖,连送别的客人都不行,这属于脏了的东西没人要。命好的就放回去可是不能再见客了,只能等试花魁时候拿出来卖花红供众人挑选做普通青楼女的命,要是命不好,那就就地发卖,随便人家看着给点钱就领走。

但凡能叫好家直接从宸姣馆之中后备培训机构里面提出来直接送去伺候的,不是大官贵胄就是富甲一方巨商豪贾。

这些人就是好家也只能送上宸姣馆珍藏的女子来竭力巴结的存在,自己伺候的更是好家唯一继承人的结拜大哥,那是主子的大哥啊!直接也被退回来了,想来人家是彻底厌烦自己了,她被发卖送人了。

这个发卖送人是最最悲惨的结局,在她们这些宸姣馆女看来,比死还难受。一死了之也就罢了,被发卖送人那就是终身为奴,一点出头之日都没有,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没了,连最下等苦寒窑里面卖肉的娼妓都不如!!

自己就算想死都要经过主人家允许才行,只能苟活罢了,也就是活受罪,受活罪!多少被送回来的姐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直接就上吊自己了断了。

看了看玉手,拔掉头上的首饰,对着铜镜精心梳妆打扮一下,寻了三尺白绫,搭在房梁上面爱娇寻思着自己也自己动手了断算了,就别活受罪了,也不知自己将会送到什么地方当牛做马,不如就这样上吊,还至少梳洗打扮过不算太没脸见人,要是被送走了那不知道会怎样子下场。

也不能怪她寻短见,主要是她们消息闭塞,一辈子绝大部分统统都在高墙之内,能够听到的都是前辈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为了让她们上进努力接受专业培训,当然这些流言蜚语都是经过无数次加工的啊,里面添加了无数的佐料,最终就变得比地狱还恐怖,比你想象一万倍的悲惨还要悲惨的故事了。

一旦听说自己被发卖送人,这些宸姣馆女一律都会选择找个没人时候自己偷摸上吊解决自己悲惨的一生,总感觉好过一生悲惨要好的多。

要不是其他姐妹跑进来,爱娇就已经香消玉陨早早归去了。被老鸨子规劝了良久,爱娇才接受了现实,终日里茶饭不思只是以泪洗面,直到甘家老六亲自跑好娱楼,拿着好白给的金牌把她从宸姣馆提出来,亲口告诉她。

要她好生伺候这位大哥,爱娇才惊喜非常当场昏厥过去,她太惊喜了,人生潮起潮落来的太突然。

能被送给这位主子家结拜大哥身边去当奴做仆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啊,何况甘家的公子亲口说了要她尽管施展手段爬上这位大哥的床,这是要当侍妾啊。

她可清楚的很,别看这位秦公子,努力装的好像花场老手,实际上和她一样都是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为零的清倌人罢了。

这位秦公子家里也没有婚配过,更没有其他女人,自己要是独占鳌头拔了头汤,将来就算这位公子娶了正妻过来,自己也能混一个侧室的名分。

那公子年少!脸皮白嫩比她们这些宸姣馆女都水嫩光滑,出口成章,一首词在她们楼内传颂的耳朵都生了茧子。还听甘家公子介绍说是朝廷恩赏了九品太平员外郎的官身,这就凭他是好家的大哥,城里面四大家族的公子都尊称的结拜大哥啊,就这个身份其他不论,自己跟着他必然一辈子不用发愁。

那是打心眼里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人啊有了盼头,有了明确的未来指向的时候,这心思就活泛了,爱娇年不过十四,喜的如同小喜鹊一般,那楼中姐妹更是羡慕万分,谁不想有一个好人家嫁掉,这宸姣馆女各个都是做姬妾的命,好坏就看这头一次买卖,爱娇是命好啊。

老六也实在,看点了爱娇这一个金秤杆的宸姣馆女出来之后,爱娇身后两个女孩哭的一塌糊涂,一问才知道居然就是当初那天和爱娇一起的两个女孩。

她们能不哭的撕心裂肺嘛,都是金秤杆,你起琴我们配舞,结果你命好被人家挑走了,我们命苦只能抱头大哭,老六大手一挥,这两嗯我也要了。

一口气把三个女孩都安排一个马车上,这就给一起跟着车队送了过来了。老六甘正浩怕秦朗一开始知道送的是女子,肯定不收啊,就压根没敢跟秦朗提这事,就一句话一个惊喜完事了。

这可真的是惊喜啊,惊动老子的心肝脾胃肾都跳出来了,也不能怪老六,他寻摸啊自己这个大哥点名要的礼物统统都是给木作营考虑的啊。

无论是粮食布匹食盐还是药物,这些都是为了木作营考虑,一点没有自己的私货。这礼物必须送,所以大哥不能拦着不让送,要是不让送这个礼物,那是削了众兄弟情谊,他们几个也会被人骂不仗义。

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送,要是敞开了车马让大哥知道里面藏着娇滴滴小娘子,不用想按照大哥秉性肯定直接给否了。好白送的珍珠玛瑙各种文玩古董字画,这大哥可是一个不要全都扔了出去,就是绫罗绸缎也倒了一地,就挑那些粗布白纱说是拿回去做伤员包扎之用,你瞧瞧!这一门心思都在木作营老家身上,怎么会要女人啊。

送!一定要送,打枪的不要,我们偷偷送嘛,这前面马车都是秦朗自己看过的,后面的马车是出城时候甘家跟上来的,秦朗压根不知道原本的七辆马车变成了十二辆的车队。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秦朗深刻领悟到了,愣在当场好久也说不出话,众人最先过来开马车门想要搬东西的那位尖叫的大娘是女人啊,最先返过神,手拿手帕轻轻拍了一下秦朗的肩膀笑道:“傻小子有出息啊,这去了一趟大城,连小娘子都接回了,有出息,这么俊俏的姑娘头次见到啊!还不送屋里去??”

在村民眼里这是秦朗找的女人,那就是秦朗的媳妇,他们可不会往妾这方面考虑,那对他们一日三餐都做不到的事情,哪有脑子考虑几个媳妇的问题啊。

老村长也是笑呵呵的手中不停摸着胡须张罗几个村里的妇人们快快把人请到房里去,这将来就是秦家的媳妇了,那就木作营又添人口了啊,好事情好事情哈哈哈,这姑娘可忒俊俏了,简直画中仙子走出来的嘛。

爱娇身边的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也盈盈一拜对着秦朗说到:“奴家爱莲、爱含见过大人,给大人问安!”

把目光从爱娇身上移开,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朗惊叫道:“嚯!!你们也跟着来了!那……那个……”

“回大人话,奴家三人都是被甘公子送上马车的,这是甘公子给您的信,说到了地方才能给您看。”爱娇娇笑一声,从衣袖里面抽出一份信递了过来,就转身被那些村妇带走送秦朗家去了。

挠了挠头,没头脑的翻开书信就这火把的光亮,仔细看到:“大哥安好,到家了吧?小弟心意收到了可有惊喜??嘿嘿,不用多说,金屋藏娇乃是美事,这也是老二和我一片心意,权且收下即可,要是不太和胃口,就留在家里做个粗使丫鬟,要是将来嫂子进门不待见,那就找个人伢子说我甘家名号发卖便是。

按照规矩,这是卖身契!请收好!丢了撕了都没用哦,这个在官府登记造册了,宸姣馆女那是奴籍不是乐籍,你不要她们,她们算是逃奴,那是斩立决的。天下虽大没有她们片叶遮身之地,还是大哥发善心收留才好。

大哥已经做了九品太平员外郎了,这按照朝廷法度,你当然要配奴仆,我也一并送上了,就朝廷那边我家打过招呼都给你登记名下了哦,她们一律都算你的下人奴仆,要是你不要她们也要换波人来都一样的,就请收下兄弟一片心意吧。不多说了,大哥保重,来日咱们继续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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