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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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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事?

  福福也是没想到,这会听婶子一说,还是不敢相信,“小丫头说的?”

  婶子点头,“可不是,我也没想到孩子不大,还有这主意。”

  小丫头有这般心气,福福高兴的,但毕竟二十两银子不是小说,乡下这般穷苦日子,要不吃不喝好些年的生计呢,不是小数。

  “这银钱,”福福开口,看着秀梅婶子,“婶子,到底要多少?二十两实在太多,就是能凑出来,小丫头也有还的心,但也还是,太多了。”

  福福想着,眼下一个铜钱都是好的,更何况二十两银子。

  “正计较着呢,”婶子叹口气,“这事啊,也不是一半天能说好的,不过啊,我看老张家那样,估计能少减不少。”

  小丫头这事啊,老张家是不亏的,福福心想,对于那样的人家,说到底,就是去个娶个媳妇,这娶媳妇的彩礼,差不多是有定数的。

  但总归是不讲理的人家,也不好闹的太过,既然要留下下丫头,估计要吃点亏,多花一点了。

  夜色慢慢笼了上来,不知不觉间,福福和婶子,已经屋里坐了好些时候。

  “得家去了,”婶子看着窗外的月色,赶忙站起身,“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说一声,估计等着急了。”

  可不是,过来了就上院去,然后又坐了这一会,如今福福饭还没吃,可是有些时候了。

  福福也不留,送了婶子出门,家里狗子让益哥给关在西屋,没跟着出来,婶子还回头瞧,没瞧见狗子,也放了心,又开口嘱咐,“这狗子啊,近来看的妥些,别放了外头让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福福知道,不住的点头,婶子出了大门,回头又不放心的嘱咐她,“也别乱走动,这两天就家里待着。”

  “这晚上啊,门窗啥的都关好,我让你老叔夜里多起来几趟,有啥动静的就喊人,可别逞强,知道不?”

  福福知道婶子操心的多,担心他们,看婶子大大小小的嘱咐不停,就拉着婶子手,让她放心,“家里还有狗子,眼下养大了,多少能管事,婶子你放心好了。”

  婶子就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这狗子啊,瞧着还是个厉害的,也算没白养。”

  说完,人就往家走,夜色下的人影越发显得朦胧,福福站在大门口,不一会,一个人也出来了,在她跟前站着,看婶子人进了自家院子,瞧不见了,才关好大门,回了屋。

  家里的鸡,益哥早就喂好,已经鸡窝里睡下了,夜色也安静了,福福站在院子里,抬眼看着上院,上院的院墙高,却是只能瞧见那漆黑的房檐屋顶,在夜色下,越显漆黑。

  还有那烟囱,细细的冒着烟,该是灶里还有余火,正烧着。

  停了片刻,她就和益哥回了屋,可是该吃饭了。

  锅里饭菜早就炖过了头,却也还热乎乎的,益哥这边放了饭桌,她稍微添了柴,热了热,就盛在碗里,端上炕,吃了起来。

  这会,有了食欲。

  那一个个豆包,一口口白菜豆腐,吃进嘴,全化成力量,想着小丫头,想着今天这一切的事情,肚子慢慢的就填饱了。

  益哥也是饿的不行,晚上却也注意节食,慢吞吞的吃着饭,却也不多吃,两个豆包下肚,就小口喝着热水,不下筷了。

  她吃的却多,三个豆包,一片年糕,还有咸菜和白菜豆腐,化了悲愤为食欲,吃了不少。

  月光透过来,细细的,流淌着清明的亮,留下皎白的光辉,很是惹人相思。

  她吃了饭,收拾好碗筷,就屋子里趴着窗,看着外面。

  一层层,那么细,那么柔的月光,洒下来,好似一双温柔的手,笼着支离破碎的心。

  家里狗子安静的蹲在她脚边,脑袋瓜枕着她的腿,一动不动的,好似睡着了,但福福每每回头看,都见它睁着眼,看向她这边。

  那眼神,家里光线昏黄,看不真切,福福只感受到,狗子的目光那么专注,那么真诚,溢满了爱和信任。

  福福头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在这个小屋子,寒冷的夜晚,经历的那些担惊受怕,如今,心里全是温暖和力量,她不怕,什么都不怕。

  书桌前读书的益哥,身边的狗子,此时此刻,都给了福福不一样的感觉,好似眼下,她才彻底从一场梦中惊醒。

  经历的艰难困苦,才最让人铭记吧。

  她回过神,从窗台边回过头,挪了身子在书桌前,撇了眼地上的书箱子,想着里面的一卷卷书,压下心底的不安和躁动,翻了手上的书卷,和益哥面对面,看了起来。

  不一会,她就沉浸在书卷中,忘却了时间,等她缓过心神,却是一愣,屋外,有动静?

  家里狗子也激灵起来,竖着耳朵,屋里坐立不安,下了地,扒着屋门,就要出去。

  有人?看狗子这模样,没叫,该是认识的。

  一时,放了心。

  福福跟着下了地,益哥却先她一步,领着狗子,开了屋门,就前头走,让她身后跟着。

  她心里一暖,这孩子。

  她就拉着益哥手,开了外屋门,狗子一跑出去,两人也来到院子,四下查看。

  当院明月当空,那月色清明到很,也亮了几分,两人跟着狗子去了大门口的方向,刚走两步就听一声轻喊,“福福姐?”

  “兰儿?”

  这动静,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兰儿没错了。

  “福福姐,”一到跟前,兰儿就拉着她衣袖,有点急,“小丫头,小丫头没事吧?”

  “你也知道了?”福福一愣,没想到这小村子,还真藏不住事。

  兰儿点头,“我也是吃饭的时候,听我后娘念叨的,说是人在上院?”说完,不确定的看了看上院,漆黑一片,就回头接着说,“我就听了几句,也没细打听,这不,等他们睡下了,就遛出来寻思问问福福姐你,知不知道的?”

  福福想拉着兰儿家里来,黑天半夜的家里冷,兰儿站着不动,回头好个看,“福福姐,我待不了多会,要急着家去。”

  福福就点头,“在上院呢,今儿下午,老张家来人闹了一通。”

  “小丫头想断了关系,正商量呢,”福福捡紧要的开口,话放说了一半,兰儿就急急的接过去,“福福姐,我听我后娘说,要二十两银子?”

  这都知道了?

  福福点头,“说是二十两,但也太多了,两家还在商量。”

  兰儿听了不说话,闷闷的想着什么,好一会,该是冻的,一边打了个喷嚏一边接着说,“小丫头若是断了关系,还挺好。”

  福福点头,正要接话,就听兰儿自顾又说了起来,“就是这二十两,该是不好凑吧?”

  二十两,真真不是小数目,而且话说起来,就是大户人家买个丫头,也就三五两银子,长相好的,模样周正的,稍微多点,也多不过十两。

  这老张家,是真真的狮子大开口。

  “说是银钱还能商量,”福福见兰儿发愣,便安慰她几句,“而且这马上年关,估计老张家也想趁早了断,三五日吧,”福福说,“这腊月正月紧的,也正是说亲的好时候,断了小丫头这头,那边正好说亲,该是也等不起。”

  兰儿恍惚的点点头,想了想,抬头问了福福一句,“福福姐,小丫头没事吧?”

  小丫头没事吧?

  福福一愣,这么问,难道兰儿还知道啥?福福对上兰儿眼,见她眼里满是担心,该是听了些什么,略一想,就打发益哥牵着狗子屋里去,她呢,领着兰儿也院子里来,悄悄说起了话。

  “兰儿,你和姐姐说,小丫头这事,外头是咋传的?”

  “就说,就说,”两人屋里走,兰儿断断续续的片刻,就说了起来,“也是家里我后娘念叨,我听了几句,说是兰儿,昨个黑天半夜的和,和,和男人,”

  说到这,兰儿住了口,不说话了,福福一听,心里也知道大概,立马就来了气,手不自觉的握住,一个不注意,就扯了兰儿衣袖,这才缓过神。

  “传的难听?”

  福福开口,见兰儿犹豫了片刻就点了头,嗯了声,“反正我后娘念的时候,挺难听的。”

  “还说,”兰儿说到这,干脆停住了,站在屋门口,也不进去,只搓着手,不知如何的说下去,“还说,还有更难听的。”

  “还有啥?”

  福福忍住气,见兰儿这般,知道是话更不好听,缓了口气,看向兰儿,等着她开口。

  “还说,还说是,是,”小丫头说到这,撇了眼上院,然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是德正哥。”

  “啥?!!”福福叫了起来,不确定,很是不确定,抓着兰儿衣袖,盯着她,“兰儿,你和姐姐说,是,是啥?”

  “说是德正哥。”这下,兰儿声音大了点,也更坚定了,“说是那半夜的男人,是,是德正哥。”

  福福彻底愣住了,这事,传的也太邪乎,兰儿开了口,就接着说了起来,“还说小丫头现在在上院,就是因为这,还说,还说上院要留下小丫头,是要给,要给德正哥做媳妇的。”

  福福彻底晕头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事,从头到尾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到底怎么回事,没有比她更清楚了,怎么事情传的,就这么不堪。

  福福愣住了,兰儿却以为她受了惊吓,慌慌的伸手拍着她后背,帮忙顺着气,然后还安慰起了她,“福福姐,我是不信的,我丁点都不信的。”

  “这事啊,我后娘也是听老张家说的,那一家人嘴里,每一句实话,而且心也坏。”

  “我后娘也是,”兰儿不住的说,夜色下还格外的小声,安慰她,“你也知道,她那嘴,也是碎的,每一句中听的。”

  “福福姐,你别信,”兰儿急的不行,“我半夜过来,就是因为这,那外头传的不作数,德正哥不是那样的,小丫头更不是。”

  “这事啊,我看另有原因的。”

  福福气的不行,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老张家,没想到只一天工夫,就传的这么不堪,不但连累的德正,还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两人的名声,更是给糟蹋的不行。

  “还说了什么?”福福忍住,问了兰儿,“还有说旁的吗?”

  兰儿想了想,“就说如今上院要出银子,把小丫头要过去,给,给德正哥做媳妇。”

  “具体多少银子,我后娘也没说,也是刚刚姐姐说的,二十两,我才知道的,”说到这,兰儿哼了声,“还真敢开口,二十两?小丫头这几年在老张家做牛做马,吃不好穿不暖,过的那是啥日子!”

  “还敢要二十两!”

  兰儿说完,就看着福福,“福福姐,德正哥不是那样的,你千万不要信了外面的话。”然后拉着福福,左右看看四周,人就急着要家去。

  “福福姐,”兰儿一边往外走一边拉着她嘱咐,“福福姐,等我这几日打听清楚了,再来同你说。”

  福福看兰儿这般模样,知道她想的多,就赶忙拍拍她的手,让她宽心,“兰儿,小丫头的事情,我都知道。”

  “都知道?”

  福福点头,“这事情前因后果,我都在跟前,全都知道的,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就像你说的,那些话啊,都是老张家没皮没脸传出来的。”

  “而且,”兰儿待了也有些时间,福福也不耽误,就挑重点接着说,“这事啊,你也不用操心,你刚定了亲,欢欢喜喜的才好,就家里等着嫁人。”

  “等你这边盖了房子,”福福看着下院的空地,“嫁了人,我们左右住着,日后有啥事,你就全都知道了。”

  “眼下这些事,糟心的,”福福伸手摸了摸兰儿碎发,“姐姐知道你家里待着也并不舒坦,但姑娘家家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还是要好好的。”

  说完,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福福摇手让兰儿家去,看着她走远,福福才回了屋,一肚子的气。

  怎么传成这样?

  福福终于知道了,德正娘和秀梅婶子当时说的,不让小丫头留在她家,若是这般,那传言,该是要落在益哥头上。

  想想,福福就又是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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