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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五章: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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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也说了,笑也笑过,等一缓过来,大家围着书桌,背书的背书,练字的练字,福福把兰儿拉到一边,专门从头开始细细教她。

  一时,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狗子趴在地上,叼来啃了大半个冬天的骨头棒子,磨着牙。

  屋外阳光和煦,光线从窗户间照进来,照在西屋的小炕上,一框框窗户的线条拉的悠长,家里的鸡,正撒的满院子都是,咯咯的低头在院子里寻着吃的。

  懒散些的,就站在栅栏上,一个挨着一个,鸡爪子立在树枝上,缩着鸡脖子,鸡脑袋窝在翅膀里,闭着眼,半睡不睡的在栅栏上摇摇晃晃,有趣的很。

  福福教了兰儿两个大字,让她守着板子认着,她人就透过窗子一直在看外面。

  人说数晨夕,福福每每都沉浸在一朝一夕之间,但白日里这寻常景色,福福却难得空下心来,看个没完。

  家里的鸡,真真的长大了。

  一个冬天,福福也算舍得,自己舍不得吃的苞米茬子,隔三差五,就围上一顿,养的也干净,这会瞧着,一个个机灵的不行,肥哒哒的,因为公鸡多,除了闹腾些,不下蛋,养起来倒也轻省。

  公鸡一多,嗯,和家里狗子似的,还带看家的属性。

  每每,一老远,房前屋后若是走人,狗子耳朵尖,先是汪汪叫上一声,紧接着,家里公鸡就三三俩俩,飞的飞、跑的跑,栅栏里外就盯着行人不放。

  若是有手欠的,福福就见过,过来逗一逗,可不得了,二十多只大公鸡,扑腾的扑腾、叨的叨、撵的撵,一个都不放过。

  福福有时候就笑。

  这动物的感情,有时候还真是难懂,偶尔还带着灵气。

  家里狗子和公鸡,家里闲的时候,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等有外人,嗯,就开始一致对外。

  默契的很。

  这会,狗子在屋,公鸡们在院子,互不侵犯还好。

  等狗子调皮劲一起,去院子闹腾,家里公鸡就飞的飞、跑的跑,片刻满院子就尘土飞扬,鸡毛狗毛落的满地都是。

  福福想到这,就忍不住的扶额。

  它们闹腾完,累的多是益哥。

  嗯,益哥要里里外外的扫院子,一般早一次晚一次,若是狗子和公鸡闹腾的特别开,一天扫三四次的时候也是常事。

  现在家里又多了兔子,虽然遮盖的还算严实,几天下来公鸡也寻出了门道,没事的时候就欠欠的在兔子窝附近又是扑腾又是叫的,吓唬的窝里兔子直发抖。

  唉,一个个,养的都要成精了。

  福福看着,忽然就入了神,家里新栽的几棵枣树苗,还没长叶,光秃秃的在大门里外直挺挺的站着,有只公鸡刚还地上啄食,忽然扑腾了两下翅膀,就飞了上去。

  嗯,飞到枣树枝子上了。

  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了又窝,就趴在了树上。

  福福一直看在眼,来回不过几秒钟,树上就窝了一只大公鸡,远远瞧着,若是不细看,还以为是枣树上搭的鸟窝在上头。

  像极了。

  福福看的正入神,忽然间家里大门口过了辆马车,嗯,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拉的车,在这山沟沟实在难见的很。

  福福还正纳闷,刚要要这是谁家的亲戚呢,就见那大马车,放慢了步子,然后一个马车夫模样的人拉着马缰绳,把马车引到她家门前了。

  ??

  家里窗户不大,福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咳嗽一声让炕上几人也都看过去,苗苗眼最尖,嘴最快,一边穿鞋下地一边拉着她,“姐,咱家来人了。”

  可不是,是在她家大门口停下了。

  一辆大马车,隐约可见一个车夫,还有个穿红花的女子,人正低头下车,看不真切。

  这还得了。

  福福赶忙下地,家里狗子早就跑了出去,院子里冲着人正汪汪直叫,福福一出了屋门,就见家里的鸡,嗯,也闹腾开了。

  二十多只公鸡母鸡,零零散散本来也有一院子,如今全聚在一块,栅栏跟前,大门附近,都是伸着脖子、扑腾着翅膀,一副跃跃欲试要打架的样子。

  狗子在前爪子刨着地,汪汪直叫个不停,一群公鸡母鸡在后,扑腾着翅膀,犹如一个个小兵,等着上战场。

  苗苗最先跑了过去,从公鸡母鸡里撵出一条道,然后拉着狗子往一边走,福福穿好鞋,跟着跑出去一看,不得了,是杏枝!

  是杏枝没错了!

  虽然人下了马车,该是狗子和公鸡阵势足,吓到了,人跑了马车后面有几步,车夫在前,手上拿着鞭子,比划着,吓唬着,却也不敢上前。

  那拉车的枣红高头大马,却是一点没受惊,打了个喷嚏,蹄子蹬了几下地,要不是缰绳在车夫手上,估计会拉着车直接院子里来了。

  该是这匹马,让家里鸡呀够啊的加了防备,因为不常见,所以有些提心吊胆。

  苗苗把狗子引到一边,捂着嘴不让叫,家里的鸡也被福福撵到散了看,就赶忙出了大门,跑到杏枝跟前,“杏枝姐?你怎么来了?”

  惊讶,是真的惊讶。

  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杏枝会专门过来,这回手上提着两个篮子,一见福福出来了,拉开了狗子,撵开了鸡,这才前走两步,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我从小就怕狗。”

  屋里的柔儿她们也出来了,苗苗和兰儿两个把家里狗子抱开,屋里套了狗绳,然后苗苗领着它,拴在了午后果树上。

  狗子拴上了,苗苗又屋后守着,福福这才领着杏枝屋里来,马车上的两个篮子递了过来,柔儿和水灵两个帮忙拿着。

  杏枝就笑,“这是柔儿姑娘和水灵姑娘吧?”

  没想到记性也好,见柔儿和水灵点头,就一边屋里走一边看向兰儿,福福赶忙介绍,“这是兰儿,我家前院的。”

  “兰儿姑娘。”

  院子里站了片刻,大家打过招呼,杏枝也把她家房前屋后看了又看,盯着家里的鸡,看向左右围起来的栅栏,不远处的兔子窝,已经早就关门的小学堂,以及三间小土房。

  刚回过头,抬脚进屋,益哥领着保成,也屋子里出来了。

  “小公子。”杏枝唤她姑娘,叫益哥公子,福福听了虽别扭,但也不好纠正,只能由着杏枝这般叫法。

  “杏枝姐姐。”益哥也笑,见了杏枝益哥是高兴的,笑过之后就把躲在他伸后的保成拉到跟前,“杏枝姐姐,这是保成。”

  福福加了一句,“杏枝姐姐,保成是兰儿兄弟。”

  杏枝也笑着招呼,“保成小公子。”

  话刚说完,本就害羞的保成更是不好意思起来,躲在益哥身后,脸蛋儿红的不像样,小小孩子不知说啥是好,就又躲了起来。

  益哥拉着保成让出一条路,福福领着,就把人领到西屋。

  家里刚刚闹腾开了,又放了桌子、铺了板子读书认字,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会一掀开帘子进来,屋子本来就小,加上堆了许多东西,更是显得紧凑的不行。

  益哥和保成屋后去了,换下苗苗,两个小伙子屋后看着狗子,苗苗和柔儿、水灵几个帮忙伺候。

  杏枝大户人家的丫头,虽也住在乡下,但毕竟见过些市面,而且刘家的吃用,根本,她们根本不能比。

  有茶水,有瓜子,也有晒的果干零食,但家里说的上的,还是昨个刘家给带的糕点和糖果。

  不一会,就全端上来了。

  杏枝也不客气,一进屋子就支着炕沿呢坐了半边,然后左右好个瞧她屋子,看了又看。

  特别是窗台上种的几篮子菜,杏枝炕沿上还嫌不够,看了两眼越发感兴趣,就干脆脱了绣花鞋子,直接上了炕。

  守着窗台,一篮一篮的看过去。

  “别的姑娘家家都是种些花儿的,”杏枝看了个遍,就又回了炕边,半坐着,笑,“姑娘倒好,种的是些萝卜白菜。”

  说到这,紧接着,就咯咯一笑,“乍一瞧,还有趣的很。”

  “杏枝姐姐说笑了,”因为杏枝坐了半边炕,柔儿她们几个本就局促,如今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忙活完,人就都贴着门边,屋里屋外的,挨着她,地上站着,福福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拉过她们几个,让她们继续炕上坐,“也是去年活络了心思,种了这几盆,心想着,要是熬过了冬,也是好光景。”

  “我们老夫人尝过之后,胃口见开,一连吃了好几个。”



  “可不是常有的,”杏枝笑,“我们老夫人从来节制,在吃食上面从没过过,如今吃了姑娘的面点,就心念上了。”

  听杏枝这么一说,福福心里高兴的不行,都要冒泡了。

  眼里带光,嘴角更是高兴的闭不住,也不搭话,只看着杏枝继续说,“这不,没寻见姑娘就专门让我走一趟,过来瞧瞧。”

  杏枝话说到这,就停住了话音,没接着说,只眼看着福福,等着她接话。

  “杏枝姐,”福福笑,“昨个戏散的晚,我们又一直看到尾,家来已经后半夜了,这才没过去,说好了今儿好好休息休息,明个再去呢。”

  “瞧见了杏枝姐过来,还吓了我老大一跳,”福福说说笑笑,“听姐姐这么一说,我才消了汗。”

  杏枝也跟着笑,福福想了想,紧接着继续说,“姐姐没来那会我还寻思呢,正好家里过冬腌了点菜,酸酸的,也开胃。”

  “正想着我们小姐妹几个中午包顿饺子,”福福开口,“姐姐若是有空不如留下和我们一起,这天还见冷,老夫人若是不嫌弃,等饺子包好,冻住了姐姐带回去,开锅一煮却也正好吃。”

  杏枝一听,满脸的笑意,“那敢情好,可是劳烦姑娘了。”

  两人又一阵客套,客套完,就开始忙了起来。

  水灵烧火,苗苗刷锅烧水,等大家都洗了手,福福舀了白面和点点荞麦面拌着,添了水,合成面团,然后让兰儿炕上开揉。

  这边柔儿也酸菜缸子里捞了酸菜,清水洗了好几遍,菜板上切丝,再剁碎,福福把面团给了兰儿就外屋和馅子。

  杏枝也插不上手,就跟着她,看了和面又看馅子,盯着酸菜直瞧,还好个闻,“姑娘,这是?”

  “这是我用大白菜腌的,一个冬天了,”剁好的馅子拧去水,盆子里放好,然后继续给杏枝解释,“满满一缸子也没剩多少,味道酸酸的,再放点瓜子油渣,比放瓜子油还好吃的很。”

  福福把家里黑乎乎的瓜子油渣拿了过来,勺子舀了两勺,然后加盐加酱,放了调料,就筷子开始搅拌,“杏枝姐,馅子瞧着卖相虽不好,但吃起来挺入味的。”

  兰儿揉好了面,面板上醒着,也来了外屋,守着菜板子,看她和馅子。

  杏枝就笑,“姑娘说的定是没错,这会闻着馅子,味道就香的。”

  果然,馅子的香气也出来了。

  为了不让杏枝久等,等醒着面,馅子和好,她就先拿了家里的两个大盘子出来,撒上曾薄面,放进杏枝带来的篮子里,然后开始切面剂子、擀饺子皮,开始包饺子。

  包上饺子了,杏枝就上手了。

  福福她们站在门口,陪车走了几步,杏枝非不让她们再走动,这才停住脚,见车子走远,出了村子,下了坡道,瞧不见了。

  “呼,”人一没了影,柔儿几个就长出一口气,该是放松了,“福福姐,我这心啊,一置揪揪着,总算放下了。”

  福福就笑,益哥和保成也牵着狗子出来了,狗子一去了狗绳,撒了欢的就跑出大门口,还不解气的冲着出村的方向叫了几声。

  没有人,叫过之后狗子就颠颠往回走,嘟囔着,蔫蔫的还有些不高兴,估计是委屈刚刚把它拴起来,还不让它叫。

  福福就笑,手上干净的一会还要包饺子,就用膝盖碰了碰狗子头,开始解释,“家里来了生人你叫人喊人是对的,今儿来的这个,她怕狗,所以才把你拴起来。”

  “不过呀,带了鸡鸭过来,家里还包了饺子,一会啊,咱吃饺子又吃鸡,还有你那份,你说,你高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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