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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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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之点头道:“世侄这么说,应该是不错的。沐王府用这个办法发布信息确实挺巧妙隐蔽,这方法当初可是怎么想起来的?”

沐林生道:“这是林生的先祖黔宁王文英公发明的,距离现在已经一百七八十年。当初文英公率领大军入滇,军兵多是中原人,一进入黔滇山区,在大山里绕老饶去掉队许多,这行军途中损失的人马甚至比沙场拼杀损失的还要多。兵贵神速,文英公既不要耽搁军情,又不想白白损失这许多军兵,就想起了这么一个办法一路留下暗记,让掉队的军兵在后自行追赶,这一招还真管用,掉队的军兵竟都又跟了上来……”

“文英公果然军中奇才也!”沈思之不由赞了一句,“从那之后,这方法就一直沿用下来了?”

沐林生点头道:“是的。不过这种暗记在平定云南之后就在军中废止不用了。一来军兵逐渐熟悉了那边的环境,一般情况下不会再掉队;二来这种办法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继续使用难免会被敌人识破,再有重大行动,大军行止就再无机密可言了。”

沈思之道:“是的,是的。那又怎么流传至今还在使用呢?”

沐林生道:“这种方法在军中废止,但在沐王府一直秘密使用,只是文英公又对暗记进行了进一步完善和规范,而且只在特殊条件下作为沐王府的军令偶一使用,凡沐王府外出人员无论人在什么地方,一旦见到暗记,便是远在天边也务必在半月之内赶回沐王府,否则的话一旦事后查实没按军令行事,便是沐王府子孙也定按军法从事!”

沈思之微闭着眼睛听着,忽然睁开眼睛:“万一你们的暗记给人篡改了怎么办?还有,你又如何知道是要召你回去的?”

沐林生微笑道:“世伯,既然叫暗记,这些记号里面自然暗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非沐王府专司人员做不来的。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专门召我回去的,呵呵,这也是暗记里面藏着的信息,不是林生将世伯当作了外人不告诉您老……”

沈思之点头道:“这个我懂,既然事关机密,世侄不说也好,省的隔墙有耳,泄露了机密,将来误了军国大事。不过,老朽还有一事不明,沐王府要召世侄回去,他们如何知道你来这里的?还有,他们这么远找过来,是不是会花费很久时间?世侄不是说云南那边发生紧急情况要你立马回去的吗?”

沐林生笑道:“世伯就是不问这个问题,林生也准备向您老说上一说的。林生此番从沐王府出走其实是不辞而别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到了哪里去,而且我是从大年初一从沐王府出走的,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半月。从沐王府那边肯定知道林生走的远了,这才找到这边来。沐王府不知道林生究竟到了哪里去,肯定是派出了多路人马到各处寻我,找到这边来的只是其中的一路人马而已。”

沈孟金有些感喟道:“这不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沐林生一笑:“比大海捞针还是容易多了!那掉在大海里的针虽也有眼却什么都不认得,林生的这双眼睛可不只是个摆设。”

沈孟金一笑:“沐大哥真会开玩笑。”

沐林生接着道:“暗记上面是标有找到这里的日期的,从日期判断,他们从沐王府出发的时间应该在四月初。”

沈思之道:“世侄是如何判断的?”

沐林生道:“从云南到这边四千多里路,骑马的话一路找到这边来差不多需要十天时间。云南那边有一种马称作滇马,身材虽小,但特能吃苦耐劳,有耐力善远行。这滇马虽比不得日行千里的千里驹,但挑选出来的健硕马匹日行四五百里还是绰绰有余的。沐王府常年养着上百匹这等良马以作急用。所以,他们一路找来路上并不停留,找到这里用不了很久时间的。”

沈天一忍不住的插话道道:“这么千里遥远,林生哥哥半个月怎么能回得去?干脆就不要回去了,只当没有看到什么暗记就是了!”

沐林生道:“这可是军令,岂能视作儿戏!更何况我已经有做了暗记表明我已经接了军令和动身回去的日期了,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会将我的信息带回去复命的。林生便是累死在半途,也必须火速赶回沐王府去!”

沈天一道:“林生哥哥回云南,我也跟着去!”

沈思之瞪着眼睛训斥沈天一道:“就知道胡说!”

沐林生也说:“天一兄弟,林生此去是为了平定外患,又不是游山玩水。更何况这一路山高路远,你没有出过远门,哪能受得了这般辛苦?”

沈天一固执道:“山高路远怎么了?你能受得了,我就能受得了。你能大老远从云南跑这边来,我怎么就不能跑云南去?”

沈思之发作道:“不行!”

沈天一赌气道:“行不行我都要去,我就要去!”

日光凝向沈思之一拱手:“天一兄弟想要跟林生哥哥同去云南,仁伯就不要阻拦了吧。其实,不光天一兄弟想要同去,我也想要同去的……”

沈思之犹豫着说:“林生贤侄是王府的军令见召,不能不回去,而且林生回去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上阵杀敌,上阵拼杀可不是好玩的,凶险无比呢……”

沈天一接口道:“爹爹既然如此说,我就更该跟着是与哥哥同去云南了……我可是今天跟林生哥哥刚刚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了的,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生哥哥有难,我怎能不去跟着分忧解难?”

深思之一时无话可说。

沐林生道:“天一兄弟,谢谢你对林生的这番真诚。上阵杀敌虽说凶险无比,量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沐林生,兄弟……”

“林生哥哥是说我武功不济,怕给你添负担吗?好,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沈天一的功夫!”沈天一说着,向沈孟金打个招呼,“走,老大,给他们露两手!”语毕,早穿越房门纵身到院里去了。

沈孟金答应一声:“好!”也是一个纵身飞出客厅,与沈天一面对面站好。

“沐林生,你给我看着!”沈天一向着客厅里喊了一声,向沈孟金一抱拳,“来了!”上来就是一招“八极来清风”。

沈孟金叫一声:“你还真来了!”随即应了一招“雪刃飞秋空”。

两个以掌作剑,各逞其能,出手全是高难招式,等沐林生、日光凝出来站在厅门外观看时,两个已经交手七八个回合,纠缠在一处不分彼此你我。

“好!好!”日光凝鼓掌叫了两声好。

“两位兄弟好功夫!”沐林生也紧跟着赞了一句。

沈天一听见早舍了沈孟金,倏地飘至沐林生跟前,双目含笑:“不会给你增添负担吧!”说着大步走进客厅。

几个又都回到客厅,日光凝径直的走到沈思之的跟前:“仁伯,天一如此好身手,您老还有什么不放心?更何况,我等正值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青春年华,偏巧又从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好机会,您老就答应了天一兄弟吧。”

沈思之捻须沉吟了一下,看着沐林生:“他们两个……”

沐林生赞许道:“世伯并非武林中人,两位兄弟却都如此好身手,林生此前真的没有想到。”

沈天一嬉笑道:“比你如何?”

沐林生顺口答曰:“彼此彼此!”

沈天一道:“你就甭给我戴高帽了……我知道比不上你沐大公子,但也未必能差多少!”

沐林生笑道:“我又没说你差!”

沈天一一拍手:“那就是说你答应我跟你同去云南了!”

沐林生不置可否,看着沈思之:“世伯……”

沈思之捋须呵呵笑起来:“这是你们兄弟的事,世侄事后不要后悔就好。”

沈天一拍手道:“我爹答应了……爹真是好爹爹!”

沈孟金突然发声道:“爹,我也去!”

深思之微怔一怔,随即呵呵笑起来:“你也要去?呵呵,呵呵……他要去,你也要去,都不要我了?好好好,要去就去吧,可是我说了不算……又不是我要去云南!”

沈孟金立刻转向沐林生:“林生哥哥……”

沐林生看看沈思之:“世伯既然已经答应……”

沈孟金一下子跳起来:“谢谢林生哥哥,谢谢日光哥哥!”

日光凝道:“咱们还是都谢谢仁伯吧!”

日光凝说着站起来,沐林生也站起来。两个并排站了,沈孟金、沈天一则分别站在两人外侧,几乎同时躬身向沈思之道了感谢。

沈思之摆摆手:“罢了罢了。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两位贤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将来可不都是国家梁栋之材。你们兄弟既然都有心报国,又有这样一个机会,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只是老朽有一句话需要向孟金、天一讲明白。此去到了沐王府,可不能像在家这般任性,一切要按照沐王府的指令做事。常言道‘将令如山’,沐王府的指令就是将令,要你们上战场你们才能去,不要你们去的话绝对不可胡来!”

沈孟金、沈天一痛痛快快的答应道:“一定一定!”

沈思之嘴角隐现一丝诡秘笑意:“两位贤侄,孟金、天一还不满十八,平时又任性惯了的,在路上你们可要多照顾、多担待。但惹了麻烦的话就狠狠教训,不要一味的由着他们、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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