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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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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诺和哑豹子以为锁麟儿遭遇不测心胆俱裂的一霎间,一抹藤萝新绿突兀出黑潮,咳喀喀喀!腻滑的黑白花纹蛇身被绿藤蔓自下而上的螺旋挤压成圈圈向上的逆鳞,逆鳞基本是蛇类死穴,戈奈怎堪锁麟儿拼了命绞索逆鳞。

戈奈被缚,黑潮黑水气数萎靡,锁麟儿的绿烟迅速蒸腾,转眼逆鳞过半:“宝贝!光穿!焚化墨魔珠!”

一句话惊醒了青诺哑豹子,躯体毁掉只是初步,焚化墨魔珠才能防止戈奈死灰复燃。

哑豹子青诺忽然闪出,绞龙光铮咛一个大幅度的回旋,猛然从戈奈嘶吼的大嘴里鳞光穿斩而下,戈奈的身躯僵硬直硬依旧,但嘶吼在鳞光穿下同时便无声,空张大到极致的大嘴,血色獠牙狰狞,鳞光透出蛇体,一线向下的速度等同于锁麟儿的藤蔓旋绞逆鳞向上的速度,绿光与鳞光迅速的交集而过,锁麟儿绿烟到顶,绞龙光鳞光到底,数十米的黑白花纹仿石柱不是轰然倒塌,而是悉悉索索的零零碎碎的剥落,里面空空如也,最后的腥臭也被焚化的干干净净,在三妖一人的眼皮底下,在惊惧疲累的气喘吁吁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脚下,是一波渐平的潭水!墨黑的潭水,上游淙淙而下的溪流也不能稀释的墨黑毒水。

啊呜!

只一秒钟的停滞,锁麟儿大叫一声,漫展半空的原形植株忽的折叠扑入白玉滩中,绿藤萝无限量极速度的伸展,绿烟亟亟缭绕在水面上,绿到水清,神奇的令青诺和哑豹子信灵儿都不敢眨眼,一潭墨水随着锁麟儿绿藤蔓的延展而清除殆尽,清灵灵的水波生纹。

“让你们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帝诺花吧!”锁麟儿忽然的拢了铺满白玉滩的藤蔓,游鱼一般跟随水势倾泻而下,藤蔓极速的带动绿烟超过水速向前铺展,跟随溪水几次半崖的巨石跌宕,绿色蜿蜒一路而下,所到之处,黑水尽清,绿水与黑水的此长彼消是这样的清清楚楚而又进行的惊心动魄。

锁麟儿要一路净化被戈奈毒涎的溪水,她还要以超越溪水的速度才能在溪水汇入兰周小城绕城河之前净化完毕,否则!哪怕一星的毒涎渗入绕城河,其毒性致使的后果也难以想象。

绞龙光兴奋的缭绕在血玲珑,没了锁麟儿的召唤,血玲珑焦躁在半空。

信灵儿小翅子一抄:“我的天啊!霸王花啊!”

青诺和哑豹子各守一边,跟随着锁麟儿净化黑水的过程,九曲十八弯,穿山越涧,绿铺满水,香飘两岸,谁都不敢说一句话,怕扰了锁麟儿的心神,谁都不说,但谁都看出来了,锁麟儿苦斗戈奈,现在已是倾命净化被毒涎污染的溪水,从一开始的吃力紧随,到现在,明显的感觉到锁麟儿筋疲力尽,绿藤蔓水中铺展绿意的速度慢下了,浮游水面随水流蜿蜒起伏的锁麟儿人形渐渐地虚渺起来,只看见绿藤蔓还在拼命地追逐黑水,一泻千里。

“锁麟儿会累死的!”信灵儿看不到黑水的尽头,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汇入兰周小城呢?

青诺和哑豹子早就出汗了,干着急帮不上忙,看锁麟儿的劲头儿,让她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而且,半途而废的后果也是严重的。

“我想,快到兰周小城交汇处了。”哑豹子不停的挥袖抹着汗,嘴唇都咬紫了。看着水中铺展藤蔓的锁麟儿,心疼的不明所以。

“想想!”青诺额头的汗滴滴答答,穿树越石紧跟溪流中锁麟儿统领绿水的潮头

“兰州小城的百姓重要,锁麟儿更重要啊!我们尽力啦!锁麟儿也尽力啦!”信灵儿顶着血玲珑跟随的很吃力,他不明白,哑豹子着急兰周小城那是正常的,人家是食人家烟火的,我们豁出性命为什么啊!人妖殊途,即使累死了,还有人会为妖精著书立传吗?即使有人著书立传那也不值得,妖精干嘛遵循人道。

他这一说,青诺也动摇了,哑豹子心揪成了团儿,竟不敢说一句。

“信灵儿!血玲珑入水!”青诺大喝,信灵儿一哆嗦,倒不是诚心放手,血玲珑转了一轮红光,跌入奔腾的溪流中,此招不行,青诺就要下决心强行捞起锁麟儿了,他对人间的感情远没有和锁麟儿的感情。人道于他不相干。

“哦哦!”果然有默契!

红光入水,血玲珑赤练成一线,绞龙光金光引领径直的挽住锁麟儿藤蔓主干以青诺哑豹子和信灵儿难以跟随的速度瞬间而去,但只见水面涌动的绿烟一下子铺展到目所能及之外。

“我的天啊!”信灵儿捂着头皮,惊呼!

“论速度谁能比得上水中的蛟龙呢!”刚才急懵了,青诺终于长出口气。

“要吐血了。”哑豹子说不清什么感觉,看青诺的眼神,一人一妖也很默契的分抄起信灵儿的两个小翅子狂追而下。

“喂!我才要吐血了。可不可以我自己来,哇!挂着树枝啦!哇!你们讲人道嘛!要五马分尸了我啦!锁麟儿!救命啊!”

“我的天儿啊!锁麟儿!救命啊!”

信灵儿一路嚎叫,没人没妖同情,刚才苦战戈奈,光见你在顶上大呼小叫稳坐中军帐了,这会儿还不得补上一点儿苦头儿。

溪水流经平坦地带分出岔来,青诺哑豹子打住云头,信灵儿打住呼号,两处溪水会合成一条宽阔的水域缓缓,清亮亮的水曲折延展而去,在流经一个低谷,便是兰周小城了。

好像一下子消除了紧迫感,危机感,血玲珑优哉游哉的浮游水面,信灵儿一小翅子捞起来。

一切平静的没道理。

交汇处,绿藤蔓铺展在水底,波动绿动藤蔓动。

其实,水动,绿动,藤蔓没动,假象都这么的跌宕人心。

“锁麟儿!”

水继续动,绿继续动,蔓蔓青萝不动。

“锁麟儿!”

水依然,绿依然,蔓蔓青萝依然。

“锁麟儿!”最后信灵儿呼唤的时候,青诺哑豹子都几乎趴在了水边,水底的绿藤蔓的细枝蔓上的纹络是如此的清晰可辨。

都开始紧张了,脸色从刚刚的情急还没完全的缓和又马上铁青起来。

“怎么啦!虚脱了?不能人形了?”信灵儿看看青诺又看看哑豹子,蓝脸凝霜,汗都憋没了。

青诺伸手水底一抄,一掬水亮亮漏指,竟然没能捞起锁麟儿的原形,明明绿藤蔓那么真切的在眼皮底下的水里。

青诺急了,下手又是一抄,还是只掬起了一波清水,水花落在水面,绿藤蔓蜿蜒波动起来。

“咋回事儿!”哑豹子也下了手,一捞和青诺的结果一样,再捞还是跟猴子捞月亮一样。

鼻子尖冒汗了,手抖了,话说不利索了。

“这这这咋?”

青诺盯着水底,头也不抬,一手抄过信灵儿紧抱的血玲珑,扣入水中。

嘻哈嘻哈!

仿佛被触到痒处。

锁麟儿的笑声可闻。

蔓蔓青萝笑抽了,被血玲珑拢入碗中成细小的微缩植物景观。

青诺猛起身离水,几乎跌坐在地上:“死丫头!你想吓我们啊!看我不收拾你!”

啊呜!啊呜!

一线绿烟在青诺的手臂上腾跃,缭绕,过肩,悉悉索索瞬间绿烟又过渡到哑豹子的臂上,肩上,绕脖项,哑豹子傻笑着傻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怕一动会不小心摔了锁麟儿。那种的缠绕的酥痒瞬间抽空,绿烟一乍,钻入青诺的领口,静止,一条碧绿的小株心搭在领口。

“好累啊!哥!”

“活该!你就逞能吧!”青诺痒麻的笑了,竟也不忍心拍她,举到半空的手掌拐了一下放在脑后,顺便一仰,整个身子铺展在溪边裸露的大树根上:“真是个力气活儿,哑豹子!怪不得你那么瘦,见天累的。”

树冠遮蔽了大半个天,星星点点的阳光跳跃在青诺的身上。

被锁麟儿缠绕的幸福感还没褪干净,哑豹子还在傻傻回味,胳膊腿儿好像不听使唤了,哑豹子还是傻傻的笑:“平时没费这么大劲儿,呵呵!锁麟儿!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妖精,也是我见过的菩萨心肠的妖精。”哑豹子木偶一样蹲下来,冲着青诺领口懒洋洋的锁麟儿原形小植株说,话出口便自己也讶异,这么肉麻的话是自己说的吗?

“我的天啊!哑豹子!”青诺使劲低头白了他一眼。

“哈哈!”锁麟儿小须蔓倏地伸到哑豹子跟前,挠着的下巴,笑得前仰后合:“孤陋寡闻啊你!你见过娥眉嘛!你见过千风嘛!嘁!那才叫好看!”

“是不是啊哥!”锁麟儿挠挠青诺。

“嗯嗯!是个妖精比你好看!”青诺扒拉开锁麟儿须蔓,揉着下巴。

“出来聊!”信灵儿很不满:“累死妖不偿命啊!”

血玲珑倒扣在脑袋上,还是很维吾尔的嘛!

绿烟一乍,锁麟儿笑语嫣然盘坐地上,接过血玲珑,在手里揉揉抵在下巴。这一准儿是个亲昵动作,信灵儿白了锁麟儿两眼,可还是靠着锁麟儿的肩头悬空着。

“他在哪儿?”哑豹子在另一边靠着锁麟儿坐下来,指指锁麟儿抵在下巴的血玲珑,当然哑豹子指的是离蛟的元身。

“雪冥白海!我从来也没去过的地方”锁麟儿的笑像是受了凉,戚戚的可还是眉眼儿翘翘:“可我时常梦到那个地方,终年积雪冰封,有时好像咫尺之遥,有时又好像难以逾越的阻隔。”锁麟儿开始蹙眉,她没办法表达心里奇怪的距离感了。

青诺和信灵儿都悄悄的凝聚了心神,关于锁麟儿和离蛟的故事太过模糊,太过好奇,但不知出于怎么的心理,都不敢询问,就知道,那可能是泪水浸泡的故事。

哑豹子太好奇了。

“他为什么在哪儿?而把他的心留在了你身边。”哑豹子指指血玲珑。

“他在哪儿赎罪!他把心放在我这儿,是怕我会出事,是怕我忘了他,忘了找他的约定,而我,真的就忘了。”锁麟儿没办法坚持上翘的眼角眉梢,忽然的一起弯垂,嘴巴抖动的厉害,把脸埋在了血玲珑里,呜咽起来,肩头抽搭抖落瀑发纷纷前涌。

“锁麟儿,好了,好了。”青诺起身扑打锁麟儿的肩头:“好了丫头!这哪能怨你,还不都是那个老龟奴搞的鬼,要不是她在你轮回之初根植了行云手影阻隔你前生的记忆,你哪能忘了。”

“不哭不哭!有了井蓝衣接引,这不就好了,我会陪你找雪冥白海的。”哑豹子很后悔自己多话,虽然对离蛟的赎罪还是好奇,但不敢再问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还是不会说话的好!”信灵儿急头白脸的把凑到锁麟儿跟前哑豹子的脑袋扒拉开。

“等到龟奴解除了你的行云手影,我们再想办法找到雪冥白海,那你不就和这个家伙团聚了。”青诺在后又拍拍锁麟儿的背,好像没见这小妖精这么认真的哭过呢!心里怪不得劲儿的:“看我不杀了那个老龟奴,替你报仇!”

“那哪行啊!”锁麟儿抬头,血玲珑无声的烟痕缭绕,绞龙光影竟然贴着锁麟儿的面颊烁烁。泪痕被吮吸的干干净净,锁麟儿止了悲声:“龟奴是看护莫离长大的,因为生为离蛟,尽管生就罕见的血玲珑,他并不讨家人喜欢,是随龟奴身边长大的,龟奴真的好,对我们很好。”

“好还这样?”哑豹子蹙眉,他很怀疑锁麟儿的眼光。

“这也让我很困惑,我知道龟奴是不会无缘无故根植行云手影与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走莫离的护心鳞,她知道这对我们是多么的重要。”锁麟儿捧着脸,捧着贴在面颊的绞龙光影:“她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她不做伤害任何人的事。”

“这怎么解释呢?”信灵儿不知道锁麟儿为何这么坚定地认为龟奴不存害她之心:“你太天真了。”

“呵呵!不是!”锁麟儿忽然的展眉笑了:“龟奴是琼海沧渊的守护神,你们不了解她,她是多么好的一个老人家。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我总感觉,阻止我寻找护心鳞,寻找莫离,是为我们好,她在保护我们其中的一个。或者其他吧,反正不是单纯的为了拆散我们。”

锁麟儿说得困惑了,青诺哑豹子信灵儿听得更困惑了,这什么逻辑?

“我糊涂了,找龟奴当面问问不就得了,啥都明白了。”信灵儿不想太累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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