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变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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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黑的夜,就是眼前这个硕大的鱼缸,我命令哥哥站在旁边高高的小柜子上拿鱼食,那是我比他只有高那么一点点而已,我脚踩着椅子,悄悄站在他背后,一把将他推进硕大的鱼缸。只是个孩子却不晓得那么大的力气,我就是站在门口眼睁睁看他掉进注满水的鱼缸,哥哥小小的身躯在水里拼命挣扎扭动却是徒劳,他的小脸因为恐惧而扭曲,贴在玻璃上,有些泛白,却还努力对我笑。他们杀死了母亲,而我必须要用我的手杀死他·····杀死他。父亲和娇艳女赶回来及时救了他,他却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我一怒之下冲出家门,跑了出去,父亲和娇艳女开车疯狂找我与一辆卡车相撞,那天晚上漫天的星星就如同今晚的一样,只有十岁的我站在夜幕下不知所措,没有泪水,失去语言······”

萧一郎抚摸自己失去温度愈加冰冷的手,平静的如同一汪秋水,血液在身体里四处逃窜,眩晕。他下意识的交叉双臂抱着自己,继续喃喃自语:

“从那之后,哥哥越是加倍对我好,我就越加倍折磨他,我每看见他一次就想起那天,想起他那天恐惧泛白的小脸,想起我沾满鲜血的双手,我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直到我十七岁那年借了高利贷面临被他们逼迫砍手的威胁,我离开了他,到处流浪,直到,等到我攒够了钱,还高利贷,那帮人却对我说有人还过了,我想到他,找他,却发现他死了,我应该快乐才对啊,可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

萧一郎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行行滑下,紧紧闭着眼,紧锁着眉头,他像条无法泅渡到彼岸的一条鱼一样,蜷缩在寂寞的夜里无法动弹,泪光散在往事的墓碑,刻上凋零的名字,涂上死亡的颜色。

夏秦歌失去再扶他的力气,看着萧一郎歪着头睡着了,眼角的泪濡湿脸庞。她胃里一阵翻涌,感到恶心,几乎踉跄冲出门去,漫天的星星蔓延,燃烧思绪。萧苒?这就是你誓死也要找的弟弟?

萧一郎摧毁了萧苒的一切,而夏秦歌要毁灭了萧一郎,可是到底是谁开始这危险的游戏呢?

黑暗空洞的房间她一个人住,红木质的家具散发与生俱来贵族气氛,夏秦歌光着脚,掠夺每一寸柔软的灰尘,风在耳畔轻轻掠过,泪水在空气荡漾,萧苒,曾嗔怪夏秦歌喜欢危险的游戏,而现在似乎无路可退,需要有人按下停止键,疯狂的游戏才会结束。

夏秦歌带萧一郎回家。

黑暗中,萧一郎摸索着夏秦歌每一寸肌肤,熟练的手指游离在干燥的皮肤表面,身前黑色的蕾丝带跌落萧一郎温热的掌心。

那是第一次在“毒药”酒吧,夏秦歌穿的,包裹夏秦歌美好的曲线,夏秦歌躺在床上像一只淋雨的蒲公英。不会重新起航播种希望。

萧一郎一点一滴解开夏秦歌封锁的秘密,炽热的吻略过额头,脸颊,鼻子,嘴唇,颈部,焚烧了心跳。夏秦歌赤裸的手臂荡漾在稀薄的空气中,侧着脸,萧一郎检阅夏秦歌手臂上烟头扭曲的掐痕,那些褐色伤口匍匐在白皙的手臂上,像一只只潮湿的蝴蝶。

萧一郎干裂的嘴唇,触碰那些暴露的伤口,一寸一寸,他近乎耳语的说:

“秦歌,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夏秦歌。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隐约的情绪作祟,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萧一郎,这是不可饶恕的罪。

夏秦歌一把推开了萧一郎,萧一郎停了下来,夏秦歌走到门口,萧一郎跟了上来。

夏秦歌,来到左手边的房间,窗半开着,一阵风吹来光滑的黑色蕾丝裙掠过小腿,清凉。房间床边桌角摆放着一个小小相框。

萧一郎所熟知的哥哥,初恋男友萧苒,就和夏秦歌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都笑的很甜。

原来玻璃安放在那里都一样脆弱,尖锐,照片里的哥哥努力微笑着,就和他捉弄哥哥,浸泡在水里那晚,笑的一样用力。

骨子里的恐惧不寒而栗,原来失去爱人的滋味,是这样甜蜜,他接过夏秦歌手里哥哥曾经给他的信件,黑色的字迹如同黑夜密密麻麻覆盖蓝天。

决堤的泪水泛滥,哥哥为了他自杀,剩余的句子颓唐落下。

夏秦歌,跌落在楼梯里,额头粘稠的鲜血缓慢渗进红木家具缝隙,散发物质和记忆腐烂的气息,伤口匍匐在白皙的皮肤表面,像一只只潮湿的蝴蝶,失去飞翔的能力。

初恋男友萧苒的样子在乳白的墙面一层层剥落,胃最终不再疼痛。

颤抖着闯过风的殿堂,背后是永无止尽的黑夜,记忆泛起涟漪,他想起在公司那个眼睛漆黑如月色的女孩,对他说,你好,说我叫夏秦歌。然而,这却是一场骗局。

那女孩的眼里却恍惚不定像泅渡一场雨水,而萧一郎却企图游过彼岸。

他颤抖着,打开房门,脱下鞋子和外套,整个人轻而易举蜷缩在鱼缸里,注满水的鱼缸浸湿每一寸肌肤,割断手腕纠缠的白色棉絮,一股股粘稠甜蜜的液体逐渐染红整个鱼缸。原来微笑好脆弱,浸泡在水里很匆忙。

夏秦歌发现他,把他救回来了的半年后,因为这件事,萧一郎就变了。

变得连夏秦歌也不怎么了解。

她因为回到了父亲的怀抱,得知真相的萧一郎知道她是千金。

父亲知道后,警告她,萧一郎这个人诡计多端,自私自利,不适合她,那个时候,夏秦歌的父亲打了她一个耳光,可是在那个年龄,她会记着这一个耳光,把飞蛾扑火当成一意孤行,从此以后义无反顾维护他们的爱情。

可是这要等到她受伤了才能明白。没等到看到她受伤,萧一郎卖了夏秦歌父亲的一块地皮,建造自己的工厂,可是她爸爸却因此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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