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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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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雄侯府春花绽放, 侯夫人蔺氏邀请众家宾客前往赏花。

宝马雕车往来络绎,华服美饰,云鬓香衣, 各家夫人太太带着自家适龄的郎君女郎前来,大多是借此机会给儿女们相看亲事的。

王家二房的马车到了,专程守在阍室的侯府内院管事蔺妈妈迎上前,笑着十分喜庆地跟孙氏问好:“王二太□□好, 您可总算是来了,我家夫人都问了好几次, 惦记着呢。”

然后看到跟在孙氏身边的王婵,一脸犹如见到天仙般的表情, 没口子夸:“这就是您那姑娘吧, 小的以前没见过, 不想竟有这般好相貌的姑娘。哎哟哟,瞧瞧,瞧瞧,瞧瞧这眉这眼, 和王二太太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孙氏可太喜欢南雄侯夫人身边这个蔺妈妈了,每次说话都能说到她的心坎上。

她当然觉得自己的女儿生得好,与自己一模一样, 但嘴上还是要谦虚的:“你可快别夸她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看得出相貌好不好的。”

蔺妈妈很懂眼色,再闭眼胡吹五六句, 这才给孙氏母女俩引路, 边走边道:“我家夫人一早就等着孙太太带着姑娘上门,那盼着的样子,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秋水来着。”

“是望穿秋水。”王婵小声提醒。

“对对对, 就是望穿秋水。”蔺妈妈一拍大腿,看了一眼王婵,对孙氏说:“还是二姑娘学问好,二太太会教。”

孙氏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连说哪里哪里,脸上却是再说再说。

王婵羞涩地垂了头,是小儿女的忸怩,心里是得意万分的。

她从小就被拿来跟王妡比,出身、容貌、学识全方位被王妡碾压,家中来了客人一家子姐妹出来问安,客人夸的永远都是嫡长房嫡长女王妡,他们这些庶房的姑娘就跟不存在一样,就算夸也是夸王妡时顺带她们一下,她不服,但没用。

现在,终于,没有王妡了。

太好了!

王婵抬起了头,挺直腰杆,誓要拿出最端庄最娴雅的模样,让人启安城的高门士族都知道,临猗王氏大宗不只有王妡一人。

蔺妈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将孙氏母女引到办宴的花园里。

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家,与南雄侯府关系近亲的威北侯夫人陪着南雄侯夫人蔺氏一会儿说话,就听蔺妈妈带笑的声音说:“夫人,王家二太太来了。”

蔺氏坐在原位,看孙氏母女走近了,孙氏问候了一句,她才站起来,握住了孙氏的手,笑说:“王二太太来得这般迟,我可是一早就等着呢,待会儿得罚三杯才行。”

孙氏说:“出门前遇上点儿事耽搁了,可不是故意来迟的,但姚侯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辩解,自罚三杯,行吧。”

蔺氏便捂着嘴对一旁坐着的威北侯夫人笑:“我说了吧,王二太太是个爽快人,你还不信。”

“是,你说的都对。”威北侯夫人应付了一句,然后朝王婵招手,“来来来,这就是王二太太的姑娘吧,过来我瞧瞧。”

王婵看了母亲一眼,得了准许后,走到了威北侯夫人跟前,屈膝:“小女王家婵娘,见过夫人。”

“瞧这相貌气度,临猗王氏的姑娘果然错不了。”威北侯夫人对蔺氏道:“还是你有福。”

蔺氏轻推了威北侯夫人一下,说:“什么叫我有福,分明是王二太太有福,养出这么一个天仙儿似的姑娘。”

威北侯夫人笑:“你们都有福,都有福,行了吧。”

蔺氏也笑,看向孙氏,道:“你瞧阮姐姐说的,说得好似就咱们有福气,她没福气似的,谁不知道她日子可是咱们这启安城里过得最舒心的。”

孙氏连连点头:“是呢,是呢,这京城里谁不说丁侯夫人夫妻和美。”

蔺氏说:“夫妻和美,后院姬妾也不敢作妖,真是羡慕死咱们了。”

孙氏继续点头:“是呢,是呢,这京城里谁不羡慕丁侯夫人。”

王婵站在一旁听着三个长辈互相恭维,心说:这京城里日子过得最舒心的贵妇难道不是我大伯母?我大伯可是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难道不是最应该被羡慕?

“行了,你们就快别打趣我了。”威北侯夫人说道:“真是的,小辈还在呢,说得我脸都臊了。”

蔺氏再细细打量了一番王婵,说:“好孩子,你是第一次来我家,我有个和你一般大的闺女,待会儿叫她带你好好耍耍。”

王婵行礼:“谢夫人。”很是乖乖巧巧。

没一会儿,一个明媚少女就跑了来,在母亲的介绍下跟孙氏见了礼,然后拉着王婵的手,说:“以前没见过这位王家姐姐,没想到是这般的人呢,那母亲,我带王家姐姐去玩耍了。”

“去吧,顾着你王家姐姐些。”蔺氏道。

姚姑娘就亲亲热热地拉着王婵走了。

没了小辈,在场的长辈就更好说话了,蔺氏就拉着孙氏的手,说:“王二太太,你家这姑娘我一看就欢喜得很,不知定了哪家的郎君?”

“她才及笄,哪有定什么人家。”孙氏道:“之前家中都在为了那大姑娘的婚事相看,这姐姐没定下妹妹哪儿能定,这不家中那大姑娘定下来,该我为那丫头操心了。”

蔺氏就看了威北侯夫人阮氏一眼,后者明白。

阮氏就对蔺氏说:“我瞧着王二太太这闺女人品相貌无一不好,与你家那哥儿年岁也相当,两家结亲,岂不是一段佳话。”

蔺氏道:“那敢情好呀,我与孙姐姐脾气相投,若能结个亲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这……”孙氏犹豫,她想到了出门前王妡口中的“表妹”“庶长子”。

蔺氏与阮氏对视一眼,后者诧异,前者皱了眉头。

看定王家二房女儿后,蔺氏就不止一次在谁谁谁家宴席上“偶遇”过孙氏,暗示过多次结儿女亲家,孙氏那心花怒放的样子蔺氏还记得呢,就恨不得立刻把女儿嫁进他们家一样。

现在说开了,孙氏反倒拿起乔来,蔺氏暗暗撇了撇嘴,却热情的拉住了孙氏的手,说:“你还没见我家那小子吧,虽然不成器,但惯会疼人的。”

说着就叫来仆役,让他去把大郎君叫来见客。

孙氏也很纠结,一方面这侯府富贵,说的又是侯府嫡长子,女儿嫁来这里做冢妇,将来南雄侯府的一切可就是女儿的了。

可是倘若这姚大郎真的有个庶长子,那就是德行有亏,侯府不仅不把这孩子落了还准其生下来,却又不想接纳孩子的生母,也未免太不知所谓了。

还有就是,别人家这么隐私的事情,连她都不知道,王妡是怎么知道的?王妡是不是乱说的,故意不想堂妹有个好姻缘?

孙氏有心想问姚家那什么远房表妹,但也知道这么一问别说结亲了,不结仇就不错了。

就很焦虑,还把焦虑带到了脸上来。

蔺氏瞧见了,心中的不悦层层上涌。

另一边,王婵被姚姑娘带着去花园里赏花,在凉亭里歇脚,一路下来被侯府吃穿用度的豪奢程度炫花了眼,被各种金闪闪亮晶晶的器物耀晃了心。

以往家中出去交际的除了祖母就是大房大伯母,他们二房少这般单独出来交际,以往王婵身边总有个处处强她一头的王妡,就光听别人夸王妡气都气饱了,哪里会有精神去注意别家府邸的吃穿用度。

这一下自己成了主角,成了被恭维的对象,又被侯府的金光闪闪闪瞎眼,好家伙,虚荣心一起来什么都忘记了。

“姚妹妹家不愧是侯府,这富贵怕是启安城里一等一的了。”王婵说。

姚姑娘但笑不语,将一盏茶递给王婵,茶盏是鎏金的,还镶嵌了红宝,引得王婵惊叹。

要说王婵好歹出身临猗王氏,家学渊源也不该这么没见过世面,奈何她有一个喜欢一切闪亮事物的母亲言传身教,把她审美直接给带沟里去了。

真要论起富贵来,南雄侯这等祖上草莽出身因开国有功封的爵还能比得上历经四朝几百年传承的临猗王氏不成?

王家随便挂在花厅里的一幅画就是几百年前书画大家的珍品,更别提族中藏书楼里的那些孤本珍本,那是连大内连集贤院架阁库都没有的。

临猗王氏的富贵并不是器物金银上的富贵,而是百年世族文化传承的底蕴,是代有人才出、家族繁盛的底气。

就算再不济,临猗王氏可是从前朝开始手里就握了一座盐矿、两座铜矿、三座铁矿,盐铁二物可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还有那占山圈地大片沃土就不提了,临猗王氏还能没钱?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王家的粳米能养出王妡来,也能养出个王婵来。

“娘,您真要让哥哥娶那个王婵啊!”南雄侯府的赏花宴散了,姚姑娘拉长了一张小脸跟蔺氏说:“你是没看见王婵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临猗王氏、世家门阀的姑娘呢,也不过尔尔。”

蔺氏板着张脸:“你爹已经定了,你要不跟你爹说去。”

姚姑娘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找爹说,小声嘟囔:“我看怜儿表姐挺好的,比那王婵好多了,王婵除了家世好还有什么啊,真不知娘你为什么不让怜儿表姐进门……”

“你给我闭嘴!”蔺氏大怒,猛地一拍案几把姚姑娘吓了一跳,“是你哥让你来说嘴的还是赵怜那小娼妇让你来说的?”

姚姑娘吓得不敢出声,心里一个劲儿埋怨兄长和表姐,就不该兄长给的头面,害她现在被骂。

蔺氏暴怒,拍着案几说:“你去告诉你哥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爹已经定了要和临猗王氏结亲,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若非他自己不争气被个小妖精眯了眼,我何至于让他屈就一个庶子的嫡女,就是王氏的嫡长女我也能给他求来,他自己不争气怪谁!”

说着说着蔺氏又老调重弹:“我真是后悔让赵怜那个小贱人小娼妇住进了家里,我看她是亲戚又失怙失恃可怜才收留,没想到竟是个白眼狼!”

“娘!”姚姑娘扁着嘴,闷闷说:“娘,那么多人家,我爹为什么就只认定了王氏啊?”

她想起曾经见过的王氏嫡长女,那真是一个能让天下女子都羞愧的人,在她面前,姚姑娘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乡野村姑,一无是处。

“都是你爹朝堂上的那些事,说了你也不懂。”蔺氏靠在软枕上,揉了揉发疼发胀的头,“真是……你们啊,什么时候能懂事让为娘少操着心。”

姚姑娘卖乖:“我最懂事了,才不像哥哥一样。”

蔺氏就说:“那你过几日下帖子去请王二姑娘过来耍,好生招呼人家。”

“……哦。”姚姑娘不情不愿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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