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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占便宜也占得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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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听和尚说得字字惊心,若这些猜测为实,凉陌川此刻所面临的情形该是多么惊心动魄?远离危险的此间大殿亦是气息沉重,压得他大气不敢出,何况于当事者的她?

凌睿心弦紧绷,谨慎问道:“你说流寇拉世女下水,是什么说法?”

释念垂下眼睫不语,他也不确定这些猜测是真是假,但对于危机,天生敏锐的触觉告诉他,凉陌川有着与他同样的猜测,不确定,只是不敢确定,不愿确定。

徐徐他道:“流寇的真实身份或许并不如此,而是一个,比乌夷国流寇更加敏感而可怕的身份。”

他道:“牢中女犯死,是因为她要向世人宣告,她已找到了她的下一站联络人,可怜这个下一站联络人,因为那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男子,只能陷进他们早就布好的局。”

“你说凉陌川成了那个女犯的联络人!”凌睿几乎大呼出声,话出口后才惊觉失态,又怕让别人听了去,不免后怕。成为那帮人的联络人会有什么恶果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被人诬告,干系的是左相清白,不管乌夷国流寇,还是释念口中比流寇身份更加敏感的人群,和这些人沾边,是圣上最不能容忍的事!对手的目标,竟是凉陌川身后的国之梁柱,定国公凉胜!

凌睿按下惶恐,抑声问道:“那本王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身处险境,却什么也做不了么?”

“不,”释念正等着凌睿这一问,立即回道:“若要救她出困局其实很简单,她因文丞中毒每多掣肘,极其被动。但若是殿下肯牺牲文丞,只须派出府卫剿杀即可,如此一来,纵然对手要污蔑世女是他们的联络人,也无从下手了。”

“对他们大开杀戒,若大获全胜凉陌川当属首功,当然没人相信她是他们的人。”缓缓安定下来的凌睿目光有些空泛,像在深思着当中的某些关键,“只要本王派人雷霆出击,大不了牺牲了文丞,落得她一顿埋怨,最坏的后果无非是大家老死不相往来……一批不知其真实身份的流寇;一个自杀的女犯;中了毒,被动为女犯传递信号,并可以制约凉陌川的文丞;被无辜拉下水的凉陌川……”凌睿轻阖的双睫忽而抬起,定定落在了释念脸上,嘴角微微一努:“还有一个,出身泽恩寺却不知念经讲佛,只一意插手红尘,喊打喊杀的和尚。”

……

月下,南北长街的两路屋顶上,凉陌川与对面的长腿黑衣人隔街而立。

三声犬吠传入街心,衬得此夜更加宁寂。

对面,长腿黑衣人悠然道:“可是定国公世女,为文二公子而来?”

凉陌川笑道:“你可是偷了文二公子的小贼?你别跑,等我拿下你去顺天府请赏。”

“少给我打岔,你最好识相点。”

“要怎么识相,你教教我啊。”

“有胆量,跟上我!”黑衣人这句话一落,脚下忽然生风似的在房脊上几近飘行。

他一动,凉陌川也不示弱,隔街跟了上去,黑衣人在北她在南,保持与黑衣人同样的速度,一边急行一边道:“你拿文丞性命要挟我,企图把我拉入伙,这我认了,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肯救文丞?”

“你在刑部大牢和她碰过头了么?”

“你说的是去年因为强了一个乞丐而入狱的女犯么?”

“世女,这么说话一点也不好玩。”威胁,黑衣人直切正题问道:“住在你隔壁的女犯给你的暗号是什么?”

凉陌川一跳,跃上了另一间屋顶,“原来你在说我隔壁,她说如果有人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让我问他一下,他是不是娘生七子、七子七父的那其中一子,顺便让我问候一下他七个后爹如今可安好。”

长腿黑衣人气得脸色发绿,“废话,现在时间紧张,快说暗号,否则……”

“否则你要荼毒京城,令京城百姓陷入恐慌么?”凉陌川仍在兜圈子,这时候跟他对暗号等于自寻死路,与黑衣人照面她已经将把柄留给了对手,只要此时不通暗号,便还能争取最后的自保。

“她到底要你传递什么信息,快快说来!”长腿黑衣人自知,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完全占据上风,凉陌川顾忌文丞安危肯来这一趟,但这是天子脚下,难保不被朝廷势力发现,少钦司,刑部,各皇子大臣的暗桩等等,时间再耽搁下去会对他们不利,并不是所有人都担心文丞的死活。

凉陌川劳神地想了片刻道:“我隔壁那话唠确实跟我说了不少话,说如果我遇到一个苦苦纠缠的智障白痴,就别跟他废话,开打就好,打完他就清醒了,人欠揍没办法。”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人!”长腿被她连蒙带绕外加羞辱,弄得火光暗起,若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早就发飙了。

“天下间所有人都是圣上的人,啊,你敢说你是皇帝!本世女今夜就要帮圣上铲除你这个乱臣贼子!”她脚下猛一蹬起,离弦的箭矢般越过长街直射那名黑衣人!

长腿黑衣人反应奇快,当下找准了她的攻击点,双臂交叉格档她的凌空飞脚,成功护住了胸前要害,同时起膝一脚还击,不料她闪身太快,并在闪躲的同一时间,看不清从哪来的一只巴掌,狠狠招呼在他的脸上!

“啪!”隔着黑面巾,呼的不是很响亮。

打人不打脸!谁要她用这种娘们的招式来打脸!黑衣人算是被她激怒,手脚齐攻快如闪电,毫不客气地一招一式尽往她心口探去。

打了三招后他才发现,他实在对这个女人太客气了。

人家根本不理他要往哪儿打,人家只管照着他裆处又踢又抓……比起袭她胸来说,他保护自己脆弱的裆刻不容缓,因为他袭她一下胸不见得能伤她,缘于这女人的皮脂厚度实在超乎人想象,相反她只要一招得手,他下半生会没脸见人并且了无生趣的。

前踢后踢转身前后踢腾空再踢!前护后护旋转护翻身再护!

远处的马蹄声加车轮声正向这边驶来,听声音,应该是一车一马。

长腿黑衣人被她缠得精疲力尽,无奈男人就这点难能可贵的地方最单薄,哪儿的功夫都练了,唯独这儿百练不成钢,黑衣人暗暗叫苦,下回出门办事一定要带个铁护裆!可是,万一遇到凉陌川,以她的腿功,怕是玄铁打造的护裆都能被她踢扁。

还没被踢中,已然觉得痛。

马车的轮子声很快便近了。

长腿黑衣人忙着护他家老二,匆忙间问道:“此地说话不方便,世女可有胆随我进马车一叙?”

“怕你没胆来!”

话落时,一辆塔顶的黑色马车已驶入长街,闯进他们二人视野,长腿见凉陌川配合,率先弹射出去,身似长矛直穿车顶!

得跑得快些,不然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她击中要害,落得个终身功能不全。

“砰!”利索的破顶声响。

车顶破了一个洞,凉陌川随后而至,又穿了一个洞,落进马车中。

座上的长腿黑衣人已恢复了潇洒幽静的抱怀动作,睨了一眼有两只破洞的车顶,翻眼道:“为何不从我刚才那洞中落下,偏偏再打一个洞。”

“凉快。”凉陌川将马车上下左右环顾一遍。

因为破了两个洞,月光流泻而入,正好打在黑衣人既深且静的眼中。

凉陌川处在相对的黑暗当中。

“你之前是不是担心有人跟踪,所以不肯与我对暗号?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救文丞的前提?”

长腿黑衣人决定要同她讲道理。

凉陌川右手托左肘,左手托下颌,挑眼帘瞅了他一眼,安心地靠在车壁上小休了。

“她死之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给你看了什么?老实点听我们安排,我就给文丞解药,不然,过不了十日,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你们是哪根筋不对么,居然用文丞来威胁我,文丞这个心高气傲的,根本没拿我当回事。”凉陌川自想了一番,并对自己的主见表示赞同,频频点头,“如果你拿我老爹的命来要胁,我给你们当孙子都成。”

长腿貌似在笑,“你爹那个老狐狸,山倒了他都倒不了,拿他下手,我们不是找死?”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用文丞要胁我,万一赌错了,我压根不在意文丞生死,而你们又都暴露了,岂不是很危险?”

“既然拿他做下手对象,我们自是有十分把握的,瞧,世女你亲自过来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长腿自信爆满,侃侃而谈道:“虽然文丞对你并不上心,你也把对文丞的心思藏得很深,但我知道你迷恋文丞的曲中境界,如同你向往的那一清净而绝对自主的世界,在那里,你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受外人打扰,不论尘世喧嚣与等级制约,那里没有任何你不想看见的杂质,你渴望在那里,超脱你的束缚,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你想要的其实很简单——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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