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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皇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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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看她杵在那儿不动,跟个石敢当一样,气得长呼一声,刚才他可没恩准她过来看人,不是她释念能有这劫难?她还有脸来看?想到这儿凌南又是一叹,她太高估这个凉少主了,天底下就没她不好意思的事。

老院首忙出了一头汗,才为释念服了药,向凌南道:“圣上劳累一夜,小师父这边暂时安定了,圣躬为重,请圣上保重龙体,多休息才好。”

凉陌川垂下的头,又往下栽了一截。

一夜忧心思虑,现在解药到手,九皇子的伤情也可稳定,凌南撑撑疲惫的眼帘,却没有去侧室就寝,而是向王福吩咐道:“立刻宣慕晨、文涛,所有三品以上大臣宣殿见驾。”

王福明白圣上要对那帮背后搞鬼的人们动手了,听命后,当即称是离去。

又嘱咐两位老院首留在月华宫,密切关注小师父的恢复进程,随时派人持月华宫令牌去宣殿汇报情况,任何人不得阻挠。

两院首郑重领命,凌南再次瞧了九皇子一眼,眼中忧虑化开了一些,再瞧杵在那儿不动的凉陌川,怒打心起:“做的好事,你便给朕呆在这儿吧!”

说完昂首阔步踏出内室,其后凉胜跟上。

与凌南不同的是凉胜临走前没有看女儿,反正女儿也瞧不见他。

两人刚走,圣上的余威还未散去,凉陌川没预兆地轰然倒地,头冲龙床上的释念,发乌的嘴角,正微微扬起……

若说昨夜释念进宫,圣上对一个和尚超乎寻常的关切还未传出月华宫,一切表象都是一如往常的话,那么今早,这个可以睡在龙床上的和尚,这个牵动了圣上喜怒忧愁、国公荣辱、承蒙世女不惜性命也要为他取药的不平常的和尚,其存在,已经像个神话一般在宫中传开了。

说起这次圣上在宣殿召见百官,三品以上京官全部到场,两位皇子也是在朝领了官职的,却被格除在外,这点透着蹊跷。

宣殿集议还在进行中,那处守卫严密,气氛空前紧张,一丝信息也无法透露,唯一动的,只有一个自月华宫、宣殿往来,偶尔为圣上通信的侍卫。

凤栖宫中,空气一样凝重。

偏殿中,钱皇后眼光忽从长长的镶金护甲上挑起,看向坐在同一侧的凌睿,凌睿被她突来的古怪目光看得一个冷战,忙问:“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和尚,身份不简单。”钱皇后阴鸷地说道,手一握,长护甲刺在掌心,应声而断。

凌睿从没见钱皇后对某个人如此上心,从她的举动中,更是看出了异于平常的危机感,纵然他对钱皇后心心念念的大道并不怎么敏感,但此刻,钱皇后的隐忧,他竟接收地一分不差。

回想他与和尚为数不多的两面,一次在千里飘香茶楼,凉陌川带他去蹭茶喝,当今皇子在场,他视若无睹,第二次他夜访慧王府,谈吐举止宠辱不惊,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睿智,及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大将风范,审时度势,那般淡然却精准。

今日更是得知,凉胜连夜送他入宫,圣驾亲自相迎,所住的月华宫是圣上寝宫,皇子不得皇令都不可进入,他从何来的这等优待?定国公一夜相陪,两位太医院院首诚惶诚恐,世女也因为他落得一身狼狈,今日圣上未早朝,这之后,便是紧急召见群臣……

细想释念的容貌,一个人的影像陡然跳入了脑海,但又被他的主观所否定。“不会,虽然有几分相仿,可是……”

“你说什么不会?”草木皆兵的钱皇后问道。

“儿臣想到了一个人,算了算了,是儿臣想多了。”凌睿觉得那个想法太不合理,想揭开这事。

钱皇后不依不饶问:“有什么疑惑都可以说,想到什么人了?”

“哦,儿臣见过和尚两回,看他的面貌,跟我已故的九皇弟仿佛相似……”凌睿一怔,没想到他随意的一个猜想,却惹得钱皇后惊愕,她的手一动,震得桌上茶水溅了出来。

见她面色泛白,凌睿忙宽怀道:“儿臣说说罢了,世上人那么多,相似的人多了去,和尚与不幸离世的九皇弟不过三分相似,再说,九皇弟已经不在了。”

有一瞬间,钱皇后的确在想和尚会不会是那个已死的九皇子,是九皇子借着死,以死人身份安全无忧地活到了今日。皇宫一日一生死,一步一陷阱,她与凌睿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最清楚,在先皇后未死之前,在她以绝对强势踩下五皇子那个卑贱的母亲之前,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不过,当年九皇子惨死,生母淑妃的疯癫看在她的眼中,发疯之前撕心裂肺的号哭,今后十年唏嘘非人的生活,令她没办法相信那只是一场戏。

凌睿见殿前无人,凑近了钱皇后,小声与她道:“母后,您说会不会……是父皇的私生子什么的?”

钱皇后脑门一炸。

“儿臣失言,失言。”凌睿立马坐回去,闭嘴,反正不管说什么,钱皇后都会炸毛的便是了。

“我们不得不防,本宫有预感,这个和尚不管是谁,都是我们一个强劲的对手,一个凌钰已经够头疼了,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钱皇后眼神愤愤,一排玉齿咬得咯咯发响,“怕什么来什么,今年本宫命犯太岁还是怎么的!”

提到这个,凌睿情不自禁地跑了神,“听说今年世女命犯太岁。”

“哼,本宫便叫她命犯桃花。”钱皇后的断甲在桌上哒哒敲着,心里很有个底数似的,想想便笑了,“她不是跟慕晨还有婚约么。”

凌睿着实觉得钱皇后的笑毛骨悚然,不自在地挪远了一些,“是,不知母后有何指示。”

“不管凉陌川犯了哪些案子,这回,你务必动用你的所有力量帮她免罪,让她履行婚约,只要把世女拉入你的阵营,国公那一支人脉少不了你的,加上有本宫坐镇中宫,即便和尚是私生子,也难以与你抗衡。”

凌睿听着听着,黯下了眼眸,没有回应钱皇后的话,帮凉陌川免罪是必定要做的,可撮合她和慕晨,他万万不会做。

看出了凌睿心思,钱皇后忍下怒火道:“不想她和慕晨联姻,你想自己上?”

凌睿不止一次被钱皇后警告,要与凉陌川撇清男女关系,因为凉陌川在圣上那儿印象太坏,她为人野蛮狂傲,不遵礼教,做不得皇家儿媳,圣上更是无意她匹配任一皇子皇亲。凌睿无心政事,若不是由钱皇后把持,哪还有他今日的地位?目前国公那庞大的一支尚未站队,用亲信下属拉拢国公,无疑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然而凌睿不想,地位重要,重要不过她的幸福与自由。

“母后说笑了。”凌睿靠近了她一些,“儿臣觉得,在此关头拉拢国公并不上算。您忘了么,前两日国公才被五大臣,以涉嫌通敌罪上告,右相亲自出马,虽说证据欠缺,但疑点是有的,总是惹的父皇不快,这时拉拢,万一国公真和敌国有勾结,万一他真被陷害成功,我们,不是要被五皇兄彻底踩下去了么?”

钱皇后听后一惊,头一回对凌睿的话不能更认同,尽管知道凌睿有私心在里面,不想凉陌川嫁慕晨,又不可否认,以国公目前情势来看,拉拢他确实不是时候。

“母后宽心些,等父皇集议结束,有什么便都知道了。”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宣殿仍然风声不透,无人可见的地方,那里正明潮暗涌,风云变幻,当今天子亲口解开了众生疑惑,亲口颁下了惊天决策,朝堂,天下,自今日起,便要酝酿起一个新的格局。

浑浑浑噩噩中,有女孩儿声音在耳旁轻轻唤道:“世女醒醒,醒醒……”

凉陌川想睁眼,无奈眼皮像缝合了似的张不开,长久的疲惫使她的意识趋于昏沉,明明感觉有人在推她喊她,却总是醒不了。

“求您了,圣上寝宫您这么睡着不合适,奴婢不能将您挪外头啊,都将就您三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

她脑子里在想圣上寝宫?对了,她倒下的地方可不就是月华宫么,管它哪儿,睡了就睡着吧……

“世女,圣上很快要回来了,您……”

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更轻地说道:“别喊,让她睡……嘘——”

将近四个时辰后,宣殿铜门大开,山呼万岁之声绝,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分两列,井然有序地从殿中走出,脸上有着万端表情,有的忧虑,愁眉不展,有的悻然,目光含愤,也有的不动声色,不知是喜是忧是愤。

月华宫侍卫快步进入宣殿,向凌南汇报了释念的情况,凌南听后喜在眉梢,刚才的肃杀之气风卷残云般消失一空。

在这场长达四个时辰的集议中,凌南宣布了一件大事,颁了两道重旨。

第一件事,解开释念的身份。宣布在泽恩寺为国出家祈福的九皇子凌肃,已于一月前还俗,而今正式回朝,择日,昭告天下。

这个消息如同一捆火药,在群臣中炸开,热议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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