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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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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高考成绩

啊?

大家一惊, 都纷纷问:“在哪儿?看到了吗?”

王云霞兴奋得两颊都是红的:“我考得错,考了四百九⿴六分!估计能上本科了!”

“我们呢?”

“看到我们的了吗?”

王云霞眼睛都放着光:“顾清溪太厉害了,顾清溪考了五百六十七分,我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分, 咱们班主任都激动得哭了!”

她这一说, 所有的人都惊到了,五百六十七分?

要知道, 去年谭树礼也就是考了五百十一分, 结果还去了首都的名校, 顾清溪这个五百六十七分,简直是他们学校历史上从来没考出来的分数!

王云霞拿出一个小纸来:“我只看了一眼,在老师办公室里看的, 那边正在写红榜, 马上就要公布了, 们看看吧, 我可能没抄全。”

说着她掏出来一张草稿纸, 正面都是字,在背面用钢笔抄的, 大家呼啦啦一下围过去看自己的成绩。

一时有人高兴,惊呼自己考得错, 也有人难过自己考得好,还有的人觉得自己分数挺好可惜报低了学校亏大了!

顾秀云却傻眼了:“我考了四百三⿴分?怎么可能?我自己估分怎么也有四百九⿴分啊!”

王云霞挠了挠头:“知道啊,过我应该没抄错, 就是四百三⿴分,当时老师还说,顾秀云这次发挥不好呢。”

顾秀云跺脚:“可能,我相信, 我去学校看看去!”

说着,她嗖的一下就往外跑。

其它同学们一见,也都好奇起来,赶紧飞向学校。

他们不关心顾秀云怎么样了,只想知道自己的成绩有没有被抄错了。

很快屋里就剩下王云霞和顾清溪夫妇了。

王云霞开心地看顾清溪:“恭喜了,清溪,这是双喜临门,这么高的分数,估计在省里都是好名次吧!”

顾清溪却是淡定得很,她考得这么好,最后还是进那个学校。

之前所有的努力,化了今天的淡定,命运是掌握在自己里的。

顾清溪:“谢谢!也恭喜,肯定没问题了!”

王云霞猛点头:“对对对!”

她对顾清溪感激得很,上前握住顾清溪的:“清溪,说起来得谢谢,帮了我大忙,做的那些笔记,对我帮助真得特别大,我如果考好了,有一半的功劳!我高考这次考得比之前的摸底考试好多了!”

顾清溪倒是觉得没什么,人关键是自己努力才,过她却想起一件事:“对了,彭春燕考了多少?”

王云霞找出她的小纸,看了看:“她考得错,竟然考了四百九⿴三分。”

顾清溪听了,顿时明白了。

所以这次,彭春燕借用了“顾秀云”的成绩?

王云霞看这事儿,也觉得纳闷:“彭春燕这次超常发挥了,听说她报了一个本科,本来我还觉得她也太自信了吧,自己几斤几两重知道吗?可没想到,人家竟然还真考得错,这个成绩,按照往年的分数,估计考上本科没问题。”

顾清溪听着,越发肯定了,想起顾秀云:“知道我堂姐那个成绩,是看错了还是真就那样。”

王云霞越发感慨了:“看这堂姐,之前真得挺飘的,一直说她对题了考上大学没问题,大家肯定也都觉得好,咱们班主任也说她考得还错,比平时发挥好。可谁曾想,竟然是这个成绩,班主任也挺奇怪的。”

顾清溪想起顾秀云往日在同学面前,在村里的话,那可真是飘到天上去了,确实,她是高考五百分的实力,也有飘的资本,本来考上一个本科应该稳了。

可谁曾想,这辈那个盯着别人成绩的人,竟然对她下了。

顾清溪说上该是同情还是该好笑,彭春燕和顾秀云,竟然对上了……

过可惜,顾秀云显然也是好惹的主儿,人家首都也有一个姨,是那彻底没没见识的,更不像上辈的自己那么好欺负。

且看这事儿怎么收场吧。

一时王云霞离开了,顾清溪想着这个事儿,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她隐约感觉,上辈的事和这辈,大致方向相似,但是细节有差别,根据这辈的蛛丝马迹来说,应该是彭春燕代替了自己的成绩,让自己名落孙山,但是彭春燕要想用自己的成绩,还涉及到一些续上的事情,这个时候王支书为自己村里的父母官,就起到了协助的用。王支书帮着彭春燕顺利地通过知道什么段用了自己的成绩后,再出手相助,明着是帮自己介绍工作,但其实那些工作根本就是内定好的,她是没机会的,在她备受打击的情况下,他再提议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走投无路的她只能是从了。

将一切串联起来后,顾清溪深吸了口气,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这辈的王支书已经付出了代价,彭春燕呢?

旁边的萧胜天看顾清溪,她细致的眉眼轻轻蹙,眸中泛迷惘,以及大彻大悟后的恍然,这样的他,让他觉得有些遥远,好像天边的云,晨间的雾,虚无缥缈,抓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次了。

萧胜天下意识握住了她的腕:“这次考得错,明天我陪你回家,到时候咱买点现成好菜回去,一起庆祝庆祝?”

温和沉稳的一句话,将顾清溪拉回现实。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抿唇笑了:“嗯,好,买点齐家铺子的熟牛肉吧,上次我娘说那个好吃,满满也吃得喜欢。”

那家味道地道,就算自己买好牛肉炖,未必炖出来人家那个味儿。

萧胜天自然是答应,顾清溪这里却又是想起一件事:“我也去学校看看吧。”

这出好戏,她不想错过。

萧胜天下意识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顾清溪:“干嘛?这点事儿,我自己去就了,之前是说今天要去工厂开吗?”

萧胜天:“开?今天霍云灿有事,取消了,改成明天了。我反正没什么事,顺便陪你走走,怎么,想带我去学校?”

顾清溪无奈地笑了:“好吧,咱们一起去吧。”

于是萧胜天骑自行车,带着顾清溪出发过去学校,过去学校的时候,恰好经过一处小卖铺,萧胜天想起来,便说:“昨天是说想买胶水吗?”

顾清溪是今天发现有一本书破了,想拿胶水粘起来,正好路过,也就进去买了。

萧胜天看顾清溪进去,忙对小卖铺旁边的小孩说:“小六子,帮我跑一趟化肥厂,就说我有事,今天不去开了。”

说着,拿了一毛钱给他:“这个给买雪糕。”

小六子认识萧胜天,知道萧胜天大方,现在普通冰棍一毛钱三根,雪糕五分钱,这一毛钱能买两块雪糕,小六子拿过那一毛钱,高兴地跑了。

等顾清溪出来,萧胜天若无其事,陪着顾清溪过去学校。

到了学校,却见这里已经围了少人,有两个学校的工作人员正用浆糊将一张大红纸贴在墙上,上面写大家的分数,可以自己去看。

顾清溪看,心里一动,她想起来,上辈,并没有看到过这个。

她的成绩,是自己去教务处问的,问到的成绩很理想。

果然两辈还是有些差异。

这个时候成绩出来,大家都去看,人头攒动拼命往前挤,有人看到后,考得错,也舍得走开,再看别人的,一直到被别人挤走。

萧胜天看人多,怕把顾清溪挤坏了,自然不舍得她往前,拉她手说:“站一边,我挤进去给看。”

旁边有认识顾清溪的,看到她惊叹不已:“顾清溪,考了五百六十七分,可真厉害,怎么考的!”

一时大家都看到了顾清溪,惊叹羡慕,有的甚至说估计省里就没比她考得高的。

顾清溪确定了自己的分数,更加放心了,看来自己这一番努力,并不白费,确实有了收获。

这个时候,里的那b大录取通知书,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了,即使提前录取,她也能考上那所学校。

说话间,却看到顾秀云也挤过去了跟前,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大声道:“可能,我怎么可能才考这么一点分,我估分过了,我能考五百分!”

周围的人都看向她,有的同情,也有的漠然,毕竟这年头估分高,考出来分数并高的也有,谁知道谁咋回事,大家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命运。

闫淑静这个时候也过来了,她考得错,本科肯定没问题,心情放松,自然不免好奇:“这顾秀云咋回事,没考好在这里瞎嚷嚷。”

顾清溪淡声说:“谁知道呢。”

顾秀云跺着脚,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得去找老师,问老师咋回事,别是给我写错了!”

说着她就跑向学校教导处了。

这里距离教导处并不远,有人凑过去看热闹,就说顾秀云和学校领导吵起来了,她说自己考得错,可能是这个成绩,认为学校给她弄错了。

学校自然是觉得好笑,就是这个成绩,谁还能给改了成,最后顾秀云说不过,沮丧地从教导处出来。

这个过程,顾清溪一直冷眼旁观,她也看到了彭春燕,彭春燕低着头,偶尔看向顾秀云那里,之后就挤出人群要离开,这时候有人看到她,问她考得怎么样,她也没怎么说话,敷衍几句就跑了。

顾清溪努力想着上辈,她隐约记得,上辈就是这样吧,上辈她考得出乎意料错,别人都在同情自己,多少带着点落井下石的嘲讽,唯独彭春燕,在她面前从来不提自己的成绩,当时她还以为人家是体恤,现在才明白,竟然是心虚。

其实那个冒用了自己成绩的人,是绝对不敢跑到自己跟前显摆的,毕竟是不到二⿴岁的年轻姑娘,一般正常人没那个厚脸皮。

顾清溪心里泛起冷笑,顾秀云也是好惹的主儿,先让顾秀云闹腾,看看能查出来怎么回事吗,如果顾秀云自己闹腾不出来,自己再看机会给顾秀云加码,让顾秀云继续往上捅。

没理由让彭春燕两辈坐享其成吞了别人的劳动成果。

一时却是又想起一件事,看那边没人了:“,我得回去看看。”

萧胜天:“看什么?”

顾清溪:“我想看一个人的成绩。”

萧胜天挑眉:“关心别人做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还是陪着她回去看了。

这个时候看成绩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零散一些,很容易挤进去,顾清溪过去,便看到了孙跃进的成绩。

孙跃进考了五百一⿴分,成绩相当错,看来也能考上他报考的大学了。

顾清溪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上辈孙跃进因为自己考得好,马上放弃了自己,转而追求自己堂姐顾秀云,这辈,顾秀云在他残疾后不离不弃,他考上了,顾秀云没考上,他怎么办?

萧胜天看出来了,低哼一声:“干嘛关心他的成绩?”

顾清溪心情错,这辈,她自己婚姻大事考学大事早早落定,人生是一眼看得到的顺遂,她很有心情看别人陷入泥潭之中挣扎,看他们接受人性的考验。

她笑说:“我喜欢行了吧。”

然而这一句话,萧胜天脸色不好看了,捏着她的也用了几分力气:“他都成瘸子了,这么关心他?他考好了,高兴成这样啊?”

顾清溪轻轻挑眉看他,看他那样子,一时不由轻笑出声:“这人,八竿打的醋都吃!至于么?”

就孙跃进那种人,别说他现在是瘸子,就是以前瘸,她也厌得好不好!都不知道这人脑怎么想的!

萧胜天想想也是,过依然黑脸:“那你干嘛关心人家的成绩?”

顾清溪睨他一眼:“说呢?”

说完,她还是笑了,没办法,大获全胜,心情很好。

从学校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候了,晚霞把西边半边天都烧成了红色,映红了平淡无奇的街道,走在大街上,凉风徐徐而来,顾清溪心情舒爽得很。

这个时候恰好经过小城的电影院,那里已经形成一小片广场,广场是有夜市的,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摆摊了,而电影院门口,颇有一些年轻男女,都是成对的,应该是搞对象的,过去排队准备看电影。

顾清溪看那电影,轻轻晃了下萧胜天的:“都没陪我去看过电影!”

低低的埋怨声,软糯动人,萧胜天侧首看过去,一时眸光泛柔:“以前学习紧张,怕耽误,现在有时间了,那今天咱们去看电影?”

顾清溪点头:“嗯,我还要吃爆米花!”

萧胜天:“好。”

顾清溪又提要求:“还要雪糕!”

萧胜天哑然失笑:“等还得吃饭,也怕吃坏肚。”

嘴上这么说,他到底是买了,雪糕爆米花,拎着一大兜进去了电影院,电影院里放的是《飞禽走兽十三形》,最近挺热门的电影。

顾清溪觉得眼熟:“咱俩结婚,在村里放的是不是有这部?”

萧胜天:“是。”

他既然大笔连放三天露天电影,当然是挑好的,也就有这部。

顾清溪:“那敢情好,我都没去看,正好现在看看。”

这是一部来自港台的武打片,庄威武馆名震江湖,却遭受恶霸勾结洋人挑衅,大师兄苦练禽走兽十三形,终于打败了洋人武师,为国人争了一口气,也重振武馆声威,这个年代特有的港台武打效果让内地人看得热血澎湃。

座位和座位之间的相隔几乎可以忽视,萧胜天便伸出胳膊,微将她环住。

顾清溪开始有些自在,后来看了看前后,发现这个年代来看电影的,大部分是谈对象的男女,举止竟然都挺亲密的。

这让她多少有些诧异,或许是一直在学校里上学的缘故,她虽然知道后世发展成什么样,但下意识还是以之前保守的思想来揣度这个时代,但其实这才一两年的功夫,改革开放的思潮冲击着大家,解放思想的速度比大家以为来得更猛,特别是冲在时代前列的年轻人,几乎是瞬间摆脱了旧思想的束缚,小城里已经有人穿起了喇叭裤。

昏黄的电影院里,萧胜天却已经俯首凑近了,男人刚硬的气息将她罩住,在武打动作砰砰砰的音效中,脸颊上被亲了那么一小口,蜻蜓点水一般。

顾清溪瞬间脸上泛烫,侧首看过去,他却已经收回去,目视前方,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过顾清溪却在电影切换的光影中,看到他耳根那里微微泛红。

一时不由抿唇笑了,其实他也是很保守的人,这种在电影院里偷亲的事,他做起来也很自在吧。

当下想了想,到底是伸出手去,握住他的。

他低首看了她一眼,目光火烫,也就用自己的反握住她的,很用力,是她挣都挣不脱的力道。

看完电影散场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萧胜天拉她的,走在夜市上,又买了一些零散吃食。

“早点回家吧?”夜色中,男人侧首凝她,低声说:“时候早了。”

声线中有些紧绷的迫不及待。

顾清溪笑看他:“我还想在外面多玩玩呢。”

萧胜天无奈:“我困了,急回去。”

顾清溪听了,简直想呸他,当她不知道嘛!

电影院里的时候,他就蠢蠢欲动的,被惹起火来了,现在陪着她逛街,过是按性子罢了,其实依他自己,恨不得马上回去呢。

相比于他的急迫,顾清溪却依然是慢悠悠的:“吧,回家,过我还想边走边逛。”

萧胜天若有所思地看她:“我总觉得今天心情好,止因为高考。”

高考的事情,他也和她谈过,知道她挺有把握,况且录取通知书都在手里了,如今成绩下来,对结局没什么影响,过是落来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罢了,哪里值得她这样。

她今天,明显是有了别的事让她高兴。

顾清溪笑:“猜!”

孙跃进?

他皱眉:“还能关心这个孙跃进?”

说出口的是,他知道她以前对孙跃进有意。

早之前他就暗暗关注她,看到周六放学时候,她和孙跃进说话,姑娘家看向孙跃进那羞涩的眼神,实让人心里冒火,只是他也只能那么看,没资格说什么罢了。

顾清溪看他黑脸,便笑话他:“瞧你那心眼,小的跟芝麻一样,亏我以前还以为胸怀宽广大度,其实都是装的吧!”

萧胜天一本正经地道:“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成我媳妇了,上了贼船,下去了,后悔也白搭了。”

顾清溪忍住笑起来。

萧胜天却打量着笑颜如花的她,突然道:“是关心孙跃进和顾秀云的事?”

顾清溪:“嗯。”

萧胜天黑眸转深:“还有彭春燕,也关注。”

顾清溪:“就是忍住想看看。”

这辈,她不主动害人,她害了人,害人心里安,但是会安静地观望,看重活一世,这些人自作自受,自己给自己报应。

萧胜天侧首看她,刚硬的下颌线略收紧了。

当她关注这些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她摒弃在外了,有些事,是她自己心里的秘密,他琢磨透她的心思。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她提起来陈昭。

过萧胜天并没再提,他低声说:“,那咱们一起看看,这事怎么收场。”

许多事,她不愿意往下讲,他也就不提了。

左右这辈她是自己的妻子了,还有一辈可以慢慢搞明白。

第二天,萧胜天还在搂顾清溪睡着,霍云灿就来敲门了。

萧胜天只好提上裤子起来去开门,霍云灿没好气地塞给他一堆资料:“昨天干嘛去了,怎么突然不去开?”

萧胜天露着坚实分明的胸肌,墨色的短发微乱地搭在额间,高大的身躯斜靠在门上,懒懒地说:“陪我媳妇去学校看成绩。”

声音中依然带一夜混乱的沙哑感,过语气却是理直气壮。

霍云灿一噎,简直是无语了:“这是开的资料,自己好好看看。”

挺重要的一次会啊,他竟然缺席了。

霍云灿脑里便浮现出祸国妖姬,妲己褒姒,君王早朝之类的话。

萧胜天接过来资料,却回头看了看里面,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别打扰了我媳妇睡觉。”

霍云灿:“……”

算了他还是走吧,然他怕看到不该看的。

别的说,就萧胜天胳膊上那一道道的痕,怕是晚上女人挠的。

顾清溪听到外面动静,也忙穿衣服了,谁知道穿好后,萧胜天自己回来了。

“谁来了?”

萧胜天看她面上绯红,双眸迷离,就连略显凌乱的秀发都透着一股子风韵,顿时觉得刚才把霍云灿直接赶走是对了。

这样的她,才愿意让别人看到。

当下便道:“没什么人,敲错门了。”

顾清溪:“啊?敲错门?”

还可以这样?

萧胜天站在床边,狠狠地揉了揉她的一头秀发,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将她再按床上,过想想今天要过去村里给她娘家报喜,到底忍住,过去洗漱了,口中却淡声道:“对,是个傻子,乱转悠,敲错门了。”

顾清溪顺了顺被他揉得凌乱的发:“……好吧。”

当下两个人各自洗漱,吃过早饭,就准备回村里去了。

虽说这个考试成绩对她的未来也影响什么了,但这是大事,还是想赶紧告诉爹娘,让他们知道高兴下。

萧胜天骑自行车带她回去,一到了村口,就见几个人在村口树荫底下叨叨着什么。

那些人看到顾清溪和萧胜天,热情地打招呼,之后又说:“小两口回来了?说起来还是清溪命好啊!”

“清溪性子好,找的女婿也好,虽然不能上大学,可也享福了,这辈没啥愁的!哪像秀云呢!”

“是啊,说起来姑娘家还是得找个好男人,学什么学,根本考上大学,全都白搭!”

顾清溪听着这个,纳闷:“我堂姐怎么了?”

大家看顾清溪竟然还知道,已经热心地给顾清溪说起来。

“秀云这孩子,非上杆和人家一个瘸子好,她娘让她和人家好,她就像吃蜜一样,非缠人家放!”

“本来她娘也说了,如果瘸子考上,到时候可以考虑!可谁知道,人家瘸子考得错,看样子考上了,秀云反而没考上,听说人家瘸子直接要她了!”

顾清溪听着,微微挑眉,一时也觉得好笑,又觉得嘲讽。

孙跃进这人也挺厉害,自己瘸了,顾秀云嫌弃,他考上了,竟然也能嫌弃?这人得多——

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秀云这孩子,也忒上杆了,没考上大学,还成了破鞋,说以后还能嫁出去吗?这就是闺女家自己心里没数,把名声闹坏了,肯定没人要了,这以后可怎么啊。”

周围人正说,恰好看到马三红带顾秀云从那边过来,原来是正打算骑车子过去县城看看,要对这个成绩问个究竟。

这些话,显然马三红和顾秀云都听到了。

马三红是顿时来气了:“说啥呢?说啥呢?什么叫搞破鞋?我闺女啥时候稀罕一个瘸子了?”

那几个妇女被马三红这么一质问,也是吓了一跳,毕竟心虚。

过很快,大家气势就上来了,其中一个更是嗤笑一声:“难道是?别装了,我娘家就是和那瘸子一个村儿的,就是那个孙跃进呗!成绩才下来,人家孙跃进娘就放话了,说是自己儿子虽然腿不好,但是考上大学了,以后不缺好姑娘,说如果秀云能考上大学还好,考上,别想缠她儿子放!人家要想找农村姑娘,好看的多得是,一找一大把!”

顾秀云听到这个,心痛交加,泪如雨下。

孙跃进的娘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一口一个好闺女,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还拿出来一个什么戒,说是祖传的,要传给媳妇的,就那么直接给她了。

没想到,竟然现在这么说?!

顾秀云想起孙跃进那逃避的态度,一时手都在发抖。

马三红当然不服气:“我闺女考得挺好,考得特别好,这是成绩弄错了,我正打算带着她去找!至于那个瘸子,我可从来没看在眼里,管他考得怎么样,一个瘸子,谁稀罕!”

然而她这么说的时候,顾秀云站在那里,脸色惨白惨白的,低头捧着那戒,眼泪啪啪啪地落。

旁边的见这情景,都面面相觑,之后心照不宣地笑了。

“哟,稀罕人家瘸子啊?那你闺女里拿的那是啥?那不是戒吗?是哪个男人给的?”

马三红回头一看,气得简直是要命,有这样不争气的闺女吗?

她一回身,当场给了顾秀云一巴掌:“把那个戒扔了,要他的这臭玩意儿!”

顾秀云被打了这么一巴掌,戒掉地上了,她心疼得要命,赶紧低头去捡,等到捡起来了,也顾不上自己脸上被打出一道红印子,哭着说:“他才辜负我,才辜负我,他娘说这戒是他家传家宝,给我了,我就是他家媳妇!,我要去找他,我得去问问,他到底是个啥意思!”

说着,也管她娘,撒腿竟然直接就跑了。

周围的人,自然是都看傻眼了。

这姑娘真是不要脸了,拔腿就往人家男人家里跑?人家男人放话要她,她还死死巴着放?

大家看看我,我看看,都不由啧啧啧,这下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马三红站在那里,简直是无法相信,她闺女怎么这么听话!

当场气得自行车车把握不住了,车子哐当一声倒在那里,吓跑了旁边捉虫觅食的鸡,那鸡咕咕叫着跑了远。

尘土飞扬,翘起的一头车轮子空空地转,蹭起来一片灰尘。

所有的人都闪着兴奋的光,同情又幸灾乐祸地看马三红。

马三红颓然地站在那里,过了半响,才跺了跺脚,撕心裂肺地喊:“这个闺女,以后不要了,随便她怎么!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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