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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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三日便是除夕,灵犀阁上上下下忙着净庭户,换门神,钉桃符,各个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忙的不亦乐乎。山上的弟子离家近的,纷纷叩拜了师父,早早下山回去一家团圆。住的远的,便张罗着将灵犀阁水洗了一遍,如此收拾一番,灵犀阁倒是亮堂许多。

  云瑶自嫁过来后,阁内的各项事务已慢慢上手。将阁内的吃穿用度,各项开支仔细核了一遍后,便呈给了姜夫人,引得一阵赞誉。真真是一把管家的好手。姜夫人更是舒了口气,将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配药研毒上,想着萧木然再有几月便要离开,虽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但至少也要制些药丸,帮他遏制毒性的蔓延,聊表心意。

  紫悠厅从一大早就热闹的紧,凌七七做不来剪纸贴窗花的细活,便揽了春联,硬是要自己贴上春联,底下的小厮春来亦趋亦步守在下面,生怕摔了凌七七。

  “我的祖宗哎,赶紧下来吧,这等粗活,我顺手贴了就是,您还非得上去,这大过年的,要是再摔了,可如何是好?”

  凌七七将最后一角仔细贴好,离了远点,细细打量,平整极了,未有一丝褶皱。便看了眼下面的春来:“帮我看看,可有歪了?”

  “不歪不歪,正的很,赶紧下来吧。”

  春来说着便要扶她,屋内正剪纸的巧香透着窗户的缝隙瞧着凌七七晃晃悠悠的下了梯,心里也是埋怨,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春来,你且由她去,让她摔一跤,便知道厉害了。”

  凌七七刚站定,听了巧香的话,便叉上了腰:“好你个巧香,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竟敢由着我摔了,看我进去不撕了你的嘴。”

  巧香不说话,只掩着嘴笑,见凌七七带着外面一身的寒气进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倒了杯在炉上温着的甜羹,笑眯眯的端过来。

  “好小姐,饶了我吧,我这不是仆从主相嘛,小姐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咱紫悠厅的规矩不也就少了很多嘛。”

  凌七七端着甜羹,一阵暖意从手里蔓延开,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屋内烧着炭火,本就暖和,巧香只穿了件里衣,榻上已剪了不少窗花。巧春和巧楚两人一个抹浆一个贴花,偌大的紫幽厅已快要贴满了。

  见凌七七和巧香逗趣,都停了手里的活,看着她们发笑。凌七七眯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便默契的又开始干活。

  “看来我得给你们上上规矩,今日肯定是要罚的,就罚你们去把院子收拾了。”

  “小姐,前院有春来他们呢,你饶了我们吧,刚刚我路过前厅主厅的时候,得了个消息,小姐可要听?”

  “什么消息?”

  “早些时候李记盐庄的小厮上山来送帖子,说二十九的时候,邀我们阁主下山参加祭祀活动,要祭拜天神,乞巧明年五谷丰登。阁主以应了贴,明日小姐可以跟着阁主下了山,镇上定是热闹的很。”

  “真的?”凌七七早已两眼放光,冲过来抱着巧香便狠狠亲上一口。

  “我的好巧香,你最是懂我了,知道我爱热闹,不罚了不罚了,我现在就去找小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开心开心。”

  凌七七话未说完,撇了一众人,便朝前厅奔去,此时小哥定是和爹爹大哥在前厅议事,还未到近前,就听到凌阁主怒气冲天的大吼声,凌七七赶紧放慢了脚步,从小到大,很少听到爹爹发那么大的火,不由躲在厅外,想听听凌阁主到底为何发那么大的火。

  堂下早已跪了一片,小哥抿着嘴,偏着头,满脸的倔强,就是不松口,凌南云院里的小厮头贴着地,大气不敢出,匍匐在地上,这样的场面,真是很少见到。

  凌阁主来回踱着步,瞪着油盐不进的小儿子,气的将案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原以为凌南云虽性子顽劣了一点,却也是听话的。没想到,居然敢忤逆自己了。

  “凌南云我告诉你,就李家的那个晴儿,你想都不要想。他们李家就是个奸商,在燕京城内只手遮天,专做搜刮百姓的龌龊事,与我们灵犀阁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是泛泛之交。你想娶他家的闺女,除非我死。”

  凌阁主说到气愤处,竟又摔了一个杯子。

  “那我也不娶向阳派的柳师姐,这个柳青茹,向来泼辣跋扈,在向阳派都是说一不二的作风,我不喜欢,我不愿意。”

  “不愿意?这亲事何时需要你愿意不愿意?自古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是吧?我鞭子拿过来,我打到你愿意。”

  凌阁主的虎窍鞭,粗壮的很,一鞭子下去,肉都会绽开几分。凌南云虽从小习武,这鞭子若挨上几下,估计也要月余下不来床。

  凌七七慌忙奔过来,死死按住凌青峰的手:“爹,这临近春节,万不可见了血啊,议亲的事可以商量,爹你放手。”

  凌阁主瞪了一眼边上的小厮,“还不把她给我拉开,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凌青峰卷了袖子,咬着牙根,硬是对着自己的儿子抽了下去:“你不娶?你以为我要你娶的是柳青茹?我是要你做了线,将我们灵犀阁与向阳派连在一起。可你偏要娶什么李家的小妹,你是要我攀附财贵,日后好去走仕途吗?你这个不长脑子的逆子,我今日定要抽醒你。”

  凌南云只哼哼了几声,便晕死了过去,凌阁主命人取了水,便要一桶的浇下去。

  凌南云院里的长妈妈抹着泪给取水的小厮塞了点银子,嘱咐着拎了温水来。这大寒天的,挨了鞭子,再浇了冷水,定是要得了风寒的。

  凌七七已被吓坏了,抱着昏过去的小哥只是不停的哭,求着父亲万不要再打了。凌青峰出了气,看着儿子晕过去了,也是心疼,便甩了袖:“醒了换身衣服,给我去祠堂跪着,对着祖宗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待凌阁主出了厅,一众人便拥上来,抬的抬拉的拉,长妈妈抹着泪,查看凌南云背上的伤:“哎呦,这可怜见的,赶紧换了衣服上了药,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众人慌慌张张回了院里,凌七七就在边上守着,到了晚上天麻麻黑,凌南云才转醒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妹妹坐在床边,一脸愁云的。刚想起身,背上便火辣辣的疼,凌南云倒抽一口气,又慢慢的躺下去。

  凌七七见小哥醒了,立刻命人將煮好的姜汤端上来,刚被浇了一桶水,还是要喝碗姜汤暖一下。

  凌南浔叹口气,“伤口刚上了药,不要乱动,你说你,本是件大喜的日子,又赶上年关,何必要和父亲拧着来。那个柳青茹虽泼辣了点,但为人爽快,长的也俏丽。你何苦一定要娶那商贾家的女儿。”

  凌南云也不言语,只低着头,并不看凌南浔。

  “我先回去了,七七,你小哥与你关系最是好,你好好劝他,喝了药,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跪祠堂。”

  凌七七起身行了礼,便让屋内的丫鬟送凌南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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