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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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显安脸上讪讪,他也不知道该说出什么理由,沉默了一瞬,只能道:“会吓到你。”

赵从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忽的笑出声来,“你放心,不会的!”随即看向临衫,口中催促道:“去吧去吧,没事儿。”

临衫也笑道:“公子可别小瞧了人,我胆子很大的!”

她这话可是半点都不掺假的,当初在宫中,那些妃嫔娘娘们动不动就打死几个奴婢,在她们眼里,那些人的命根本不是命,那就是个干事儿的物什,死了也不过是一张席子扔到宫外的乱葬岗罢了。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罢了。

说着,临衫便拿着几个果子出门了,屋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崔显安喜欢主导的地位,无论是朝堂,还是在赵从愿的身边,他一直都惯于处在主导的地位。他在赵从愿身边一直温和克制,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一切意愿,但也仅仅限于赵从愿身上。

他的骨子里就是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凉薄,是凉到了心里。

玩弄权术,弑杀敌人,甚至帝王心思,他也能自如的应付。他就是爬着别人的尸体,闻着血腥味上来的。他不懂得慈悲,不会宽恕,就像曾经有个检举他未果的谏臣,曾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他从不否认。

今日他却怕了。

他怕他吓到了他的小姑娘。

怕她躲,怕她畏惧,怕她离开。

赵从愿有些口渴,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人扯住。

她转过头,有些无奈,轻声道:“我有些口渴,要不你给我剥个橘子?”

崔显安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桌上挑了个大橘子,放在腿上笨拙的剥了起来。

赵从愿哭笑不得,调侃道:“你怎么这么笨,一只手怎么剥啊?”

她挣扎了两下,手却抽不出来。想了想,赵从愿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捏住橘子。

指尖相碰,带着灼人的温度,崔显安看向她,声音沙哑:“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你?”赵从愿歪着头,并未看他,只专心的撕着橘子的白色络子。

崔显安喉头梗了梗,又不出声了,只抬着眼,眼巴巴的望着她。

他日常对着别人冷淡,赵从愿是知道的。可他此时却是紧皱着眉,眼中明显夹杂着紧张,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倒像是只可怜的小哈巴狗,摇着尾巴等着主人看过去。

赵从愿学着他平日里慢条斯理的样子,吃完了整个橘子,举起爪子在他身上蹭了蹭,才开口道:“崔显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昂?”崔显安有些蒙,根本来不及思考,直直的望着她。

“我不是单纯的踩死只蚂蚁都要抖上一抖的深闺小姑娘,”赵从愿神色轻松,拉住他的手。

“我不是好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赵从愿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相让。

想了一下,赵从愿才接着道:“崔显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

崔显安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愿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赵从愿闻言,有些气了,她都在哄他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要离开吗?

她腾的站起身,用力拽了拽她的手,却怎么都拽不开。

“放开!”赵从愿气急,抬起脚用力踩了他的脚面一下,洁白的鞋面立刻出现一个脚印。

“正是因我自私凉薄,我认定你了,哪怕你后悔,现在也来不及了。”崔显安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赵从愿脚下不妨,一个踉跄一头倒进了他怀里。

胸腔随着他的话语而微微震动,赵从愿紧紧捏着他的衣襟,赌气的道:“那我要是真走了呢?”

头顶半天未传来声响,赵从愿暗自懊恼,她不该乱开玩笑的。

她张了张口,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低哑的嗓音响起,“你不会舍得走的,我会把你宠的肆无忌惮,宠到除了我这世间无人敢要。”

赵从愿被他话中的笃定与势在必得给镇住了,等回过神来,她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眼角都充斥满满的愉悦,转过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大声道:“我才舍不得呢,我的显显这般好,我才舍不得让给别人!”

气氛为之一轻,崔显安眉眼间也染上了些笑意。

赵从愿坐在他腿上,掰着他修长的手指玩,直到崔湛领着脸色煞白的临衫回来。

“姑娘!”临衫哭丧着脸,看向赵从愿。

乍一抬眼,便看见赵从愿此时正坐在崔公子的腿上,手臂还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的姿势极为亲近,脸红心跳。

临衫脸一红,有些无措的看向一旁的崔湛。

小丫鬟脸颊红彤彤的,眼睛还带着刚刚被他吓出来的红晕,他有些心疼了,壮着胆子看向他家公子,目光中带着些不赞同,这青天白日的,要抱也得回房间抱呀!

赵从愿老脸一红,从崔显安腿上爬起来,,佯装镇定,轻声咳了咳,道:“怎么了?”

崔湛正想说话,就看见崔显安轻飘飘的眼神,脖子一梗,蔫哒哒的不说话了。

“姑娘,崔湛他吓人!”临衫眼圈一红,抽抽搭搭的。

崔湛连忙伸手过去,想给她擦眼泪,急哄哄的道:“你别哭呀,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哪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

临衫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还带着哭音,斥道:“都怪你!你不是有意的,你是存心的!”

崔湛连声道歉:“好好好,我是存心的,啊不是,我不是存心的,你别哭啊。”

临衫嫌他聒噪,也不要赵从愿做主了,愤愤的跺了跺脚,往外奔去。

“哎哎哎,我真不是存心的,你等等我啊!”崔湛跟着跑出去。

站在原地的赵从愿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伸出手指了指门口,看向崔显安。

崔显安失笑,上前一步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里,才温声开口道:“我们先走吧。”

赵从愿点头,转瞬又迟疑的看向崔显安,“那隔壁的——”

崔显安一顿,道:“没事,崔湛会处理的。”

赵从愿这才放心,她不会过问崔显安怎么处理那两个人,因为她了解他。

赵从愿看向崔显安,忽的心底一甜,只有她清楚的知道他心底的善良,清楚他心底的柔软呢!

崔湛虽说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崔显安身边肯定是不会养闲人的。既然他说崔湛会处理,那么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华浓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赵从愿走过来,赶忙迎上来。

“姑娘。”

赵从愿含着笑,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一贯是轻柔的:“店里可还好?”

华浓点头,道:“姑娘放心,今日那几家人已经没有来闹事了,店里一切如常,生意不错。”

赵从愿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忽的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既然事情过去了,那咱们过几日便出去玩吧,正好去去晦气,散散心。”

崔显安将手放在她身后,防止她太过兴奋摔了。

赵从愿抬头看了他一眼,兴高采烈的道:“你觉得怎么样?”

崔显安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反正对他而言,只要赵从愿在身边,去哪里都可以。

“终于要出去玩了?”

身后的崔湛恰恰赶上他们,便听见这话,颇有几分高兴,道:“这破地方,我都要待腻歪了!”

临衫闻言,毫不留情的回道:“待腻歪了就走啊,又没人求着你来住!”

崔湛:“……”

华浓见状,忙道:“临衫,怎么能这么说呢,来者是客。”

临衫抬眼看了眼华浓,嘴里嘟囔道:“就他这样脾气坏的,我还不乐意招待呢!”却到底未搏了华浓的面子,只不情不愿的站到了赵从愿的身后。

赵从愿看着他们斗嘴,倒是颇有一番味道,见他们停下,便道:“那这回,便真的定在后日出发罢!”

“好!”

×××

这两日,赵从愿忙着盘算最近的账目,又要交代事情,着实忙的团团转。

昨天晚上,崔显安见她大半夜还坐在账房打着算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直接伸出手,像抱孩子般一把将她抱回了房间。

给她脱了鞋子,便一股脑的将她塞进了被子,淡声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明日再算,先睡觉。”

他声音平平淡淡,却带着强势与特有的霸道。

“那怎么行,酒楼还有笔账还没——”赵从愿抬眸,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赵从愿脖子一缩,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他,心里暗暗想道,算了看了,愿意宠着你,就依着你吧。

崔显安见她缩进被子里,这才满意道:“闭眼,睡觉。”

赵从愿嘟了嘟嘴,声音娇软:“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崔显安眉眼一柔,轻声答应:“好。”

等手中的话本读完一页,赵从愿也进入了梦乡。

她的脸蛋软软,嫣红的唇微微嘟着,崔显安伸出手,轻柔的将落下的发丝拂到耳后,便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伸手门关上。

待行到账房,崔显安脚步顿了顿,略一思索,便抬脚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显显:我来卖个萌,大家点个收藏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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