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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质问他？
隐藏好眉眼间的不快，暮云琛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办公室内的咖啡机旁，泡了两杯咖啡，递到松鸿远面前一杯。
暮云琛很清楚，以松鸿远的姿态来看，摆明了是不给他个明确的答复不会离开，可这答案难道在事发时，松鸿远就没想到吗？
“商用半自动双泵高配意式咖啡机，市价三十二万七千九百八，磨出来的咖啡果然味道不同！相比之下，我办公室内的咖啡机就要逊色很多了！”
不理会松鸿远神色间的急切，暮云琛径自微抿了口咖啡，玩味的出声感叹着。
松鸿远原本晦暗的脸色却在这时突然变得紧张，一双眸光也被暮云琛看得直心虚，显然没想到暮云琛居然会一眼便识破这咖啡机的价值，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开了口：“暮总...”
不等松鸿远表达完整，暮云琛已经了然的抬手制止，只是心中的计划更加坚定。
“公司这次受了不小的损失，内部管理出现漏洞，负责人当然要负起全部的责任。只不过，和我对外说的方式不同。不是引咎辞职，是提前退休！”
暮云琛再次拿起咖啡杯，微抿了一口咖啡，不愠不火的开口为松鸿远解答疑问。
对于工作，暮云琛从来只注重结果。
不管松鸿远之前是什么身份，事实就是，因为他的失职，给公司造成了眼前无法弥补的损失，同时也证明了松鸿远已经再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所以，从暮云琛下飞机开始，对松鸿远的决策就已经非常不满了，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就是因为在暮云琛心中，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又何须多言？
“暮总，这次的事情我有责任，我也愿意承担，可我才四十七岁，我还不想退休，我还想多为公司创造一些价值，所以暮总能不能不要开除我？”
虽然心中早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可从暮云琛的口中听到答案，还是一时间令松鸿远有些无法接受。
双拳无意识的握紧，沉默了好半天，松鸿远才用近乎于乞求的语气开口。
只是说到承担，让暮云琛觉得可笑！
他能做什么？承担全部损失吗？更是天方夜谭！
“松总，我说了不是开除，是提前退休。我知道您也算是公司元老，所以公司给予你与在位时一样的薪资标准，只是不用工作而已，也算公司对你们这些老员工的优待。”
“暮总！”
松鸿远显得有些急切，在暮云琛的话音落定后，腾的从沙发上站起身，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暮云琛打断：“松总，这是公司决定，不是在与你商量，请你立即执行。”
语毕，暮云琛没再给松鸿远开口的机会，拿出手机拨通了绍辉的电话，没两分钟，绍辉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暮云琛揉着眉心，声音微沉。
“暮总！”
绍辉推门走进来，直接看向暮云琛等待着吩咐。
“带松总去结算工资，按提前退休算，等辰东忙完，让他过来一下！”
“好的，暮总！”
听到暮云琛疲惫的声音，绍辉连忙颔首应和，同时朝着松鸿远做了个请的手式。
可松鸿远却并没有立刻马上离开，只是瞪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暮云琛：“暮总，您就不怕这样做，会让其他老员工们寒了心？”
“如果其他老员工们知道，松总的咖啡机比我这个总裁用的好了不止N倍，我想大家只会说我暮云琛待人宽厚吧？”
面对松鸿远扫过来的视线，暮云琛毫不犹豫的迎上去，似笑非笑的回答。
虽然绍辉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下意识看向摆在一旁的咖啡机，这一看不要紧，就连绍辉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我会将这件事如实上报给董事长的！”
松鸿远自知咖啡机的事他没有道理可讲，也看出了暮云琛的态度坚决，最后只得搬出来暮建业，还以为暮云琛会有所顾忌。
谁知暮云琛竟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淡然的点了点头：“好啊，随时欢迎松总去美国做客！”
惟一的希望也告吹，松鸿远即便再不甘心，也只得认命，冷哼了一声走出办公室。
高昂着的头，维系着他只存的骄傲。
绍辉连忙跟出去，小心翼翼的将门带上，心中想的却是这松鸿远真是不识抬举。
先不说人家父子俩关上门才是一家人，单说松鸿远这次为欣悦带来的麻烦和损失，恐怕他不找董事长，董事长还会找他谈呢！
只是绍辉不知道，他的猜测，在松鸿远刚走出办公大楼时，便得以应验了。
“董事长！”
接起电话，松鸿远语气恭敬的回答，心想这电话来的还真是时候。
董事长一向重视与公司元老们沟通感情，松鸿远以为，即便他犯下了再大的错误，念在他们曾经一同闯天下的情谊，董事长也会再给他一次补救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松鸿远却想错了。
“鸿远啊，宁海分公司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也别上火，事情都发生了，只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就没有过不去的砍！”
这倍感亲切的声音令松鸿远显些感动的眼泪掉下来，只是还不等这种情绪蔓延开，电话里再次响起暮建业别有深意的声音：“鸿远啊，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咯，是时候放手，将天下交给年轻人们去打拼了。我和云琛已经商量过了，你先在家好好休息，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这些年为了公司你也辛苦了，有时间欢迎来美国做客，好吗？”
“好，好，好的，董事长！”
松鸿远一连说出两个好字，都是呵气出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挂了电话，松鸿远刚刚对暮云琛笃定的、不可一世的神情已不再，转换上颓然的神情。
一直认为自己还很年轻的松鸿远，突然驼着背，步履蹒跚的朝着远处走去。
即便再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他下岗了！
办公室内，暮云琛站在落地窗前，将松鸿远孤寂的背影全部收入眼中，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暮云琛缓声吐出两个字：“请进！”
门被打开，高辰东高大的背影，俊朗的五官随之出现在办公室内：“暮总，您找我？”
“辰东，你喜欢中国吗？”
“喜欢！”
高辰东如实的回答，虽然心中也在好奇暮云琛问起这番话的含义，却也没作多想，也并不知道，暮云琛接下来会对他委以重任。
“辰东，那你愿意做这宁海分公司的总经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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