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二十.回忆着会痛的是谁
很快到了医院，沈初晴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楼，刚走到病房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争吵声。
“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你怎么说都没用。”陆母带着怒气，“当初，你哥哥坚持要娶那个宁夏，结果呢？现在，你要是再有个好歹，让我跟你爸怎么活？”“妈……”陆旭就怕陆母知道他受伤，他和沈初晴的事就更加有阻碍了，结果她还是知道了，“我和初晴不一样？这次只是个意外。”“有什么不一样？你要不是为了她，怎么会无端端遭受这磨难。我看她跟你大嫂一样，都是我们陆家的克星。”陆母看着儿子整个背上都裹着的纱布，有多心疼儿子就有多讨厌害儿子受伤的人。“妈。”陆旭厉声打断陆母的话，“这件事跟她无关。”
陆旭越是为沈初晴说话，陆母就越觉得忧心。她这两个儿子都随他们的老子，竟都是痴情的种子。大儿子的婚姻半死不活，她决不能容忍陆旭再重蹈覆辙。“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吧！”陆母气恼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手腕上的玉镯也磕得“咚”的一声响。
陆旭急了，从小陆母就很疼他，从来没有这样断然拒绝过他。“妈，不要不讲理好不好。我喜欢她怎么了？”陆母的语气不容转圜，“你哥的婚姻大事，我已经错过一次，我决不能再错第二次。且不说她是不是骆晋的前妻。单单流过两次产，以后能不能生孩子还不一定。我们陆家决不能接受这样的人。”“你去调查她？”陆旭怒了。“当然。我总要知道做我陆家儿媳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陆母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不在乎她有没有离过婚，谁的前妻，我喜欢的是她。”“啪！”陆母气愤之下，挥手一巴掌甩在陆旭的脸上。“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白养你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家不要了？父母也不管了吗？”“妈！”陆旭还试图说服。
陆母挥手打断，“陆旭，我告诉你，什么事妈都可以依着你，你和沈初晴的事，我坚决不允许。欣然那孩子很不错，大方得体，家世学识与你都般配。等我们两家商量过后就给你们办婚事。你要是敢为那个女人离开家，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气的。”争吵还在继续，陆母的那番话嗡嗡的在耳边回荡。沈初晴捧着保温桶的手越发僵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怪陆母话语尖锐，一直以来她总是给陆旭带来不少麻烦。只想着怎么能还他这份人情，却没想到再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出神的期间，沈初晴肩头忽然被人轻拍了一下。沈初晴回过身，却看到一位陌生的女子。女子上下打量了沈初晴，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你好，你是沈小姐吧！我是姜欣然。”
姜欣然？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沈初晴思索着，猛然间想起来，是不是就是陆母刚才提及的人。“你好。”沈初晴伸出手，面前的姜欣然，穿着红色衣裙，齐耳的短发，细白的肌肤，眉目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很少有人能把这样艳丽的红色穿出大方得体的味道。陆母说得不错，这样的姜欣然跟陆旭，很相配。
“沈小姐，你的脸色很差，是不舒服吗？”沈初晴摇头，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谢谢。”她将手中的保温桶和药递到姜欣然面前，“姜小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陆旭。”
姜欣然接过保温桶和药，问道，“你不进去了吗？”“不了，我有点儿急事。谢谢你。”
“沈小姐，请等一下。”姜欣然叫住匆匆而去的沈初晴。沈初晴站住，回身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什么事？姜欣然走到她面前，“沈小姐，方不方便，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完，也不等沈初晴回答，径直向外走去，有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早晨咖啡厅没什么客人，显得冷冷清清。偌大的咖啡厅里只回荡着钟汶的一首《赔偿》。
“剩下嘴巴逞强，眼睛无力支撑，就连说一个谎瞒一瞒你都不肯，受尽委屈又怎样……”莫名地给人添了一丝惆怅。姜欣然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早高峰时段，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各自忙碌着。沈初晴望着窗外，她忽然在想，骆晋现在会在哪儿？“两位想喝什么？”服务员走过来，打断她的思绪。“一杯黑咖啡，不加糖。沈小姐，你呢？”姜欣然转而看向她。“一样。”沈初晴大概猜测到她想说什么，索性沉默着等她先开口。
沉默只是一会儿，服务员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姜欣然拿着汤羹搅动着咖啡，“在英国的时候，陆旭最爱喝的就是这种纯正的黑咖啡，虽然苦，可是回味芳香醇厚。我以前不习惯，可跟着他久了，久而久之我也爱上它了。”姜欣然望着沈初晴，目光透着锐利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沈初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姜欣然松开汤匙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小姐，你刚才都听到了吧！”沈初晴坦然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不适合陆旭。陆姨说的话没有恶意，只是……”“我知道。”做母亲哪个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这些沈初晴都理解。姜欣然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我们两家相识多年，我和陆旭一起在英国念书，算是青梅竹马，我很了解他。从小他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他喜欢你，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想让我怎么做？”沈初晴确定她叫自己过来，不会单单想说这些。姜欣然的视线停留在沈初晴的脸上，她自持美貌不输于任何人，相比之下，沈初晴多了份沉静的美，细细透白的脸颊上，清澈的黑眸宛如一汪泉水，似乎把什么都看得透了，又像什么都不在乎。偏偏，她有的不仅仅只是美貌，还有着聪慧，一个美丽且不张扬的女子。难怪，陆旭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
她带着审视的味道盯着沈初晴，“沈小姐，我只问你一句，你爱陆旭吗？”沈初晴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陆旭很优秀，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还有他对自己种种的好，她似乎也找不到不爱上他的理由。只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却从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和骆晋的感觉真的不同。
“不爱是不是？”姜欣然从她的迟疑中早已明白，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我对你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你能有陆旭那么爱你。他不惜为了你和家人翻脸，陆姨心脏不好刚做了换心手术，受不了大的刺激。沈小姐，一边是他的家人，一边是他心心念着的人。你也不想他背上不肖的骂名吧！既然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那就不要空留给他希望。唯有你断了他的念头。他才能够重新开始。所以，沈小姐，你要是为他好，就走吧。你前夫那么爱你，你们现在复婚，才能让陆旭彻底死心。”
“姜小姐。”沈初晴打断了她的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只是想好好照顾受伤陆旭，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该说的都说了。姜欣然从包里拿出一张信封，推到沈初晴面前。沈初晴目光变得凌厉，“你什么意思？”姜欣然赶紧解释，“沈小姐，别误会。里面是回A城的飞机票。”顿了顿，又继续道，“这是陆姨的意思。”
既然陆旭有人照顾，景颜也回去了，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沈初晴将淡黄色的信封拿在手中。“陆姨还有一句话要我转达。”沈初晴抬眸看这姜欣然，“她希望，沈小姐今后不要和陆旭有任何联系。”陆旭再拨打沈初晴电话的时候，回应他的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陆旭心思烦乱，在病房里坐立难安。一刻也等不下去，陆旭决定去沈初晴家里看看。拉开病房门，两个彪形大汉立即堵住了他的去路。
“旭少，太太吩咐，要你安心养伤，暂时不要出去走动。”身上有伤，陆旭根本反抗不了。
嘭！陆旭一脚踢在门上。护士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保温桶和药放在床柜上。“陆先生，一位沈小姐让我把药交给你。她还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回A城了。你的医疗费用骆晋先生已经全部缴清。”护士放下保温桶就走了。陆旭的脑袋，“轰”的一声，她这算是什么意思？她走了？和骆晋一起走了？倏然，陆旭抓住了护士的胳膊。“不可能，她什么时候来的？”护士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刚……刚和一位男士一起来的。把东西给我后就走了。”“她还说了什么？”陆旭还是不肯相信。“她就让我告诉你，她回A城了…”“是不是有人让你骗我的。”陆旭眼神变得凌厉。小护士快吓死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是心疼还是伤口疼，陆旭的额头冷汗淋漓，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抓着胳膊的力道松开，小护士逃一样的跑出了病房。不远的距离，隔着门缝姜欣然看到了神情颓然的陆旭，不说话，静默地坐着，那样子真的让人心疼。医生去给他换药。“滚！”“陆先生，你的伤？”“我说滚，听不懂吗？”陆旭现在犹如愤怒的兽，谁都不敢靠近。医生只得作罢。
陆旭，你是真的爱上她了，是吗？姜欣然的心揪在一起，握着手机的手也愈发得紧了。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欣然，那些话她都听到了吧？”打来的是陆母。“是的，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您交代的话都跟她说了。她也收了机票。”那些争吵，那些话，是陆母故意让沈初晴听到的。目的，就是让她知趣离开陆旭。“欣然，陆旭对她也就是一时的迷恋。等到他这个劲儿过了，他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该爱的人。我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只有你。”“谢谢，陆姨。”姜欣然收了电话。虽然有陆母的认同和支持，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点也不轻松。为什么心中还有着隐隐不安。
去机场的路上，开始起风了，狂乱的风摇着树枝乱摆。天色犹如变脸阴沉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出租车的玻璃上，而且有逐渐越来越大的趋势。入秋的天气，冷风瑟瑟，沈初晴感觉到寒意阵阵。她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可以挡寒的外套。下车的时候，好心的司机帮她拎下了行李箱。狂乱的风夹杂着雨点，打在身上竟有些疼痛。“谢谢你啊！师傅。”沈初晴的头发也被吹散了，湿冷的风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一辆出租车超过他们的车，稳稳地停在前面。还没下车，司机立刻拿了把伞走到后车门前，拉开车门撑好了伞。那人下了车，看到了风中凌乱的沈初晴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径自进了机场。身后的司机亦步亦趋地跟着。“骆……”他陌生的眼神，冰冷的背影，让沈初晴的声音生生卡住了。
“初晴，我只想知道陆旭和我对你来说谁更重要？只要你去找他，那就意味着你放弃了我，选择了他。那样我就会自己回A城，离你远远的，决不会再纠缠你。”骆晋的话在耳边响起。他从来说到做到。
沈初晴拖着行李箱，缓慢地跟着进了机场。很凑巧，他们同一班航班。不同的是，骆晋是在VIP候机厅等候登机。沈初晴也是头等舱，她没有去VIP候机厅就坐在普通候机厅。隔着偌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狂风乱作，磅礴的雨势，还有隆隆的雷声。穿着单薄的她不由得抱紧了手臂，坐在大厅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心思怅然。
“尊敬的旅客，我们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天气原因，您乘坐的飞往A市的L147航班延迟飞行。不能按时登机，请等候通知。”登机时间不确定，沈初晴只能等着。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她居然睡着了。直到播报登机的通知，将她惊醒来。许是坐着久了，腿脚发麻。起得又急没站稳，脚下一崴就要摔倒。哪知，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一双手扶住了她，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沈初晴感激得道谢，不料，一抬头，居然是骆晋。骆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里更是冷漠如冰，仿若她是一个陌生人，不，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他即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再也没看她，迈着大步走开了。沈初晴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上飞机以后，两人的座位没在一起。发生过那么多事，虽然，他也冷漠过，但却能让她感觉到他不会离开她身边，这一次，却有一种心灰意懒的绝望感。他对她彻底死心了吧？
“姐姐，你能跟我换个座位吗？我想和女朋友坐在一起。”一个男孩走到沈初晴旁边，低声乞求道。沈初晴侧脸看了一下身侧，原来她旁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看来她和男孩是一对情侣，可飞机票的座位号没有连在一起。
“可以。”沈初晴对他微笑，成人之美何乐不为，“你的座位在哪里？”“姐姐，我带你过去。”男孩很是感激。跟着男孩向后走了几个位置。“姐姐，就是这里。”男孩指着靠窗的一个座位。“谢谢你了，姐姐。”“唉，我！”沈初晴看清男孩座位旁边的人的时候，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孩已经拿下行礼走向了她原来的位置。
骆晋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沈初晴有些尴尬，“那个男孩想和女朋友坐在一起，所以和我换了位置。”她还是想解释一下。骆晋没说话，一声不响地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让她坐进去。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充斥在鼻翼间。沈初晴微微侧过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自始至终，他都当她是透明的，当她不存在。沈初晴转过头看向窗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苦笑了一下。陆旭为她受的伤，为他送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他这么小的请求。她一个姿势僵硬了很久，同骆晋刻意保持距离，一举一动都显得不自然，身体都有些僵硬。是谁说的，若是两人心在一起，万水千山也不觉得远。若是心不在一起，就算近在咫尺，也要划分出楚河汉界。
空姐走了过来。“先生，女士，晚上好。现在是用餐时间，请问你们需要中餐还是西餐呢？”“给我太太一份中餐。”沈初晴偏爱的是中餐。骆晋习惯性的开口，说完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余，脸色有些僵硬，气氛有些尴尬。“抱歉，我忘记我是一个人来的。”“没关系，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空姐甜美地微笑。“一份西餐。”空姐看向沈初晴，“女士，您呢？”“暂时不需要。谢谢。”沈初晴摇头，一天没有吃东西却也感觉不到饿。他再也不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饭，再不会担心她的胃会不会不舒服。
她戴上了耳机，震耳的音乐隔断了外界的纷扰，也淹没了她心里的凌乱。只有这样她才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飞机按照特定的轨道行驶，他们之间也各有各的轨道。头隐隐的发疼，沈初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虽然白天睡了，昏昏沉沉地倚着座位歪着头又睡了过去。骆晋的西餐并没有吃几口，吃下去的也食之无味，细心留意，他吃饭的动作都是机械性的。他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拼命在叫嚣。骆晋，狠下心不要再心软！她有没有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再舍不得，不要再担心她！她与你已经是陌生人。不要担心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沈初晴，这次我是真的要放弃你了。心不受控制，他侧过脸，看到沈初晴蜷缩着身子就那样睡着。习惯性地想要往她的方向靠想让她舒服地睡在自己怀里。手僵在了空中。有太多的习惯，他要改。
到达A城的时候，已是晚上10点多了。A城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走出舱门寒意顿时袭来。相比机舱里的温暖，A城的温度倏然降了几度，这样忽然冷热交替，让沈初晴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骆晋早已经下了飞机，沈初晴提着行李跟随众人下客梯，在一众人群里她一眼就看到远远走在前面的骆晋。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雨雾绵绵。他的步伐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沈初晴的视线里。
机场出口，挤着许多前来接机的人们，有的举着或中文或英文写的牌子……他们在看到家人、朋友脸上涌现的欣喜和久别重逢的笑容！唯有沈初晴孤零零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没人知道她回来了，没人来接她。形单影只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沈初晴眼眶一红，连忙戴上了墨镜，匆匆走出机场。
岳峰早早在机场外候着，原以为这次老板和老板娘双双把家还，结果看到骆晋一个人从机场走了出来。看到大BOSS寒冰一样的脸，岳峰也不敢多问，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他不经意向车窗外暼了一眼，隐约发现了沈初晴单薄的身影。不确定，他降下了车窗伸着头再次张望想看个清楚。
“开车，发什么愣？”骆晋的语气冷冰冰的，还带着怒气。“晋哥，好像是晴姐。”岳峰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骆晋目光冷冷的，像是没听到，面无表情道，“开车。”沈初晴越走越近，岳峰也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现在正下着雨，晴姐穿着那么单薄，这个点根本不好打车。岳峰再次看向骆晋，他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了？只是他知道老板对老板娘的好，大家可都是羡慕嫉妒恨呢。换成以前，老板怎么会舍得老板娘在冷风雨里淋雨受冻。小两口吵架很正常的。
“晋哥，现在不好打车。晴姐没有打伞，这样淋雨……”“跟我有什么关系？”被骆晋凌厉的目光一瞪，岳峰吓得立即噤声了。他们同一班航机，却不是一起出来。看来这次，事情有些严重啊！岳峰吓得连忙拧动钥匙，发动了引擎。熟悉的迈巴赫从沈初晴的身旁缓缓驶过，车里的人和车外的人，同样的目不斜视。岳峰开得很慢，透过后视镜瞄了瞄骆晋。
“开快点，不然你也给我滚下去。”骆晋的脸色比这天色还要阴沉。这次BOSS是铁下了心肠。岳峰叹息一声，踩下油门车子离弦而去。车子急驶而去带起的劲风，一下吹乱了沈初晴的发丝。仿佛被一阵刺骨的寒风裹住，沈初晴整个人被定格了，望着迈巴赫消失在视线中，她的脚下却迈不动半步。
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忘了她了，呵……也好。
雨还在下。这个时间，出租车也毫无踪迹。也不知道在雨里走了多久，一辆白色的车戛然而止。“晴姐，快上车。”从车里匆匆下来一个人，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放到后备厢里，是岳峰。沈初晴被冻得手脚有些麻木了，她吸了吸鼻涕，是骆晋叫他来找她的吗？他不是不管了她了吗？那就不要管她好了。她站着不动，带着赌气的成分。“岳峰，把行李放下，我自己会回去。”
“晴姐，不管和晋哥再怎么闹别扭，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下这么大的雨，又没有车。你再淋下去，指定生病不可。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晋哥。”放好行李，岳峰一抬头看见沈初晴还站在原地，不由分说地上前把她塞进了车里。
“快披上。”上了车岳峰赶紧将自己的外套给了沈初晴，然后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阿嚏！”淋了那么久的雨，突然被暖气一熏，沈初晴的鼻涕眼泪更加肆虐了，头也疼了起来。“晴姐，你淋了雨先回家换一套衣服，我再送去医院吧，免得他们看见担心。”岳峰边开车边说。
“医院？”沈初晴诧异。
“晋哥，没跟你说吗？沈伯住院了，脑瘤要手术。”听完岳峰的话，沈初晴的脑袋“轰”一声炸开了。她想起来，骆晋早上的时候，确实告诉她，父亲住院要动手术要他们马上回A城。她还以为，那是他阻止她去见陆旭的借口。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他了。沈初晴的心揪成了一团。
“晴姐，晴姐。”岳峰看到沈初晴的脸色很难看。沈初晴用攥满纸巾的手遮住了脸，声音又急又有些发抖，“我没事，岳峰，去医院。”好在已是深夜，车流少，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A城第一人民医院。
车还没完全停稳，沈初晴就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风风火火地向住院部奔去。深夜的医院里，寂静无声。只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滴滴答答敲击着地面，那急促的声音就仿佛鞋跟踩在她心口一样，忧急如焚。沈初晴懊悔，怎么会穿了这么高的鞋子出来。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小心，晴姐。沈伯他在16楼，脑外科。”跟随而来的岳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是沈初晴工作了3年的地方，而且还是脑外科的医生，自然熟门熟路找到了脑外科病房。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沈初晴他们的到来惊动了护士站的护士。“唉，看病到急诊，探视病人明早8点钟。”“陈静，我爸在哪个病房？”她在这里工作的时候，陈静就是这里的护士。她认识沈初晴。“是沈医生啊？”陈静有些意外，她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陈静还在想父亲住院，怎么没看到沈初晴和她的富豪老公出现呢。听说，她离婚了？
“陈静，快告诉我，我爸在哪个病房？”沈初晴哪里顾上跟她叙旧。
看到沈初晴焦急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指了指方向，“在603病房。”“岳峰，谢谢你。很晚了，你回去吧。”沈初晴转身对跟着她的岳峰说道。“晴姐，我留下来吧！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跑跑腿什么的。”岳峰说得很真挚。他不单单是因为骆晋的原因才这样，他挺佩服沈初晴的，也是打心底拿她当作姐。
“不用了。我在这里上了几年班，比你熟。你先回去休息吧。”沈初晴也知道岳峰是真心想要帮她，心里也很感动。“那好吧！晴姐，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什么时候都行。”沈初晴点点头。岳峰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