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只有她会令他心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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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烨的书房内,宗子烨手抄着佛经,下笔刚劲有力,宣纸上浮现着清秀的字体。一个黑衣人一字不落地将偷听来的话告诉了宗子烨。

在听到“沐王妃已死”的时候,笔峰一转,毛笔断了两截。

“二皇子,情况就是如此,属下听得清楚。”

宗子烨低头不语,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下去吧。”

黑衣人下去之后,他将自己关在屋内,一天没有出来。

宗子烨推开窗,仰头看了好久的天,天蓝得如无瑕碧玉,忽而一行南雁飞过,他忽感它们震翅齐飞猛地撞向了他的心口,只觉得两眼发黑就倒了下去,倒下之前,他的眼前都是沐王妃的巧笑倩兮的玉颜。

久居南桑的他,半年前突然得知她重新出现在了东陵,他冲过重重关卡逃离南桑的囚禁,就是为了回东陵找她,想不到她已为人妻,成为了当朝沐王妃,若不能相守,他就暗地里护着她就好,他步步为营想重获她真心,却因为纵容血羽对她狠下毒手,害她无辜殒命。

天亮了,得知二皇子昨日大病一场,司马鸢赶到镇国公府的后门处,使用旧招意图买通丫鬟出府,可是丫鬟却不买账了。

司马鸢焦急万分,趴到丫鬟的耳边小声求情:“香草,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我给你首饰你就帮我瞒着爹娘吗?”

丫鬟面向司马鸢给她挤了挤眼睛。

司马鸢拍了一下她的头,笑呵呵喊道:“你个傻香草,怎么不说话了,怎么突然哑巴了?”

见香草无动于衷,司马鸢只好拉着她的手臂撒娇:“好香草,香草姐姐,你就放我出去吧!”

香草惊慌不已,连忙下跪:“小姐是千金之躯,香草是个低贱的奴婢,小姐以后不要再与香草姐妹相称了,再莫折煞奴婢了。”

看着香草突然的变化,司马鸢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看到了司马觅铁青着脸站在她的身后。

“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不好好在家陪着你爹总是费尽心思想出府,是镇国公府满足不了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昏了头吧?”司马觅浓眉一横,一张严肃的国字脸板在一处。

“爹,鸢儿就想出去玩……以后可以天天在家孝敬爹爹的。”司马鸢装作一脸委屈,低下眼睫,眸中闪着莹光。

司马觅继续说道:“鸢儿,要时刻牢记你的身份,哪有主子跟下人姐妹相称的,说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司马鸢委屈不已,连忙解释:“王妃姐姐就是跟她的丫鬟姐妹相称的,她们感情可好了!”说到这里,司马鸢神色悲伤,自言自语道:“王妃姐姐现在下落不明,好担心她,可是鸢儿什么也做不了。”

司马觅方脸一沉,暗自懊悔,自责自己一个不小心让顾芊扬接触到了鸢儿,“鸢儿,整个东陵都知道那个女人嚣张跋扈,声名狼藉,你怎么还跟她走得那么近!香草,传令下去,以后不许小姐去沐王府!”

“爹!”司马鸢忽地泪如雨下,稍一会就红肿了两只眼。

“鸢儿,你就安安心心呆在府中即可,要理解爹娘的一片苦心,你看这京城里哪家富贵人家的女儿在及笄之前抛头露面的,被传出去,咱镇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镇国公夫人突然走了出来站到司马觅身侧耐心地给司马鸢述其利弊,知道她情绪激动,特地避开了有关顾芊扬的部分。

司马鸢知道爹娘说得有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安危着想,不好驳了爹娘的命令,只好在香草的陪同下安静地返回了闺房。

司马鸢在房间内坐立不安,踱了几个来回后,再次开口求香草助她一次。

“香草姐姐,我乖乖呆在府里不出去,你帮我去二皇子府上打听一下他的病情,求你了。”

司马鸢双眼通红,香草看着不忍,只好点头答应。

香草乔装打扮成药童模样,跟在几个太医身后偷偷潜入了二皇子的府上。

她进府之后才知道,太医入府只是个幌子,二皇子根本就没有病,已经在后花园里开始临湖舞剑了,香草暗喜,这下小姐该安心呆在府中了,正欲返回,却听得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湖边传来,她手脚麻利地移动身体侧身躲在石墙后,无意中听得了一个名叫血羽的女人与二皇子的对话。

“二皇子,你找我何事?”血羽对着宗子烨的沉迷于练剑的背影,缓缓说道。宗子烨主动找她,这让血羽受宠若惊。

只是宗子烨飞身回转身体,一把长刃寒光闪现,她敏捷一躲,长剑正中她的左肩,离心脏只差一寸。

血羽立即用右手发力封存了血道,自行止了血,淋漓的鲜血落在青石板铺就的练功台上,红色逐渐氤氲散开……

她没有想到,宗子烨竟然真会动手杀她,原来他对她,真的是毫无感情。

“你个为情所困的疯子!”血羽恶狠狠地说道,说他,或者是在说她自己,她蓦地咯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盯着宗子烨。

见他没有反应,血羽扭头就走。

宗子烨的怒气渐渐从眉宇间流失,只剩下悲痛欲绝的一阵伤神,背朝血羽说了一句:“她死了。”

血羽身体一个趔趄,眼泪决堤而下,香草在墙角处看得分明,这个女人双目惨淡,明明留着眼泪,可是嘴角依旧上扬着,似笑非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二皇子,这样也好,如果宗子尧有情的话,必然会萎靡不振一段时间,只要你把握好机会,这东陵江山必然是你的。”血羽面无表情地擦拭着眼泪,瞬间又变得冷漠非常。

“这东陵江山与我无关,这世上能够让我心潮涌动的只有一个人。”宗子烨顿了顿,眼底掩藏着深沉。

香草被血羽的骇人神态惊吓不已,不觉失声叫了出来。

血羽立刻意识到有人偷听,一个轻功过去将香草揪了出来。

“说,谁派你潜入二皇子府上的?”血羽捏着香草的脸蛋已经变了形。

“奴……奴婢是镇国公府上司马鸢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家……小姐听闻二皇子身体抱恙,特派我来打探一下消息。”香草的声音越来越低,被血羽的骇人目光吓得瑟瑟发抖。

“你家小姐对二皇子可真是一往情深,让我煞是羡慕,”血羽目光转向宗子烨故意说道,却见宗子烨不为所动,于是她猛地发力,“嘎吱”一声掐断了香草的脖子。

“你……太心狠手辣了。”宗子烨惊愕不已。

血羽“咳咳”两声,声音沙哑道:“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留不得,说心狠手辣,血羽比二皇子还差的远。”

宗子烨低垂着眼睑,波澜不惊地回答她:“你时刻记得,我留你,是因为两年前顾芊扬曾求我保你,你还是不要忘恩负义地好。”

血羽神色微微一动,“为了顾芊扬那个有夫之妇,你竟然对我真能够狠下杀手,宗子烨,你真幼稚!”血羽艰难移动着身体,背对着二皇子离开了。

看着血羽的背影,宗子烨的情绪涌上心头,冥冥之中有一种信念支撑着他,她还活着,所以,他可以心甘情愿地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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