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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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两位可是出来了,但凡是再晚一会儿啊,媚儿妹妹都要生拆了我这无底洞了——”

地涌夫人调笑似得嗔了胡媚儿一眼,复有携着两个妹妹的手臂, 娇笑着迎了上去。她一双美目中波光流转, 上下打量着阿娇两人。见着两人一前一后, 刻意隔了两个身位时, 当即便是颇为暧昧地轻笑一声, “妹妹瞧我这无底洞府如何?可还喜欢?”

“姐姐这洞府当然是好的。”阿娇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声。

无论是洞中光影、甬道巧思,还是此刻雕栏玉砌的围栏壁画, 都是富贵新奇得很。以阿娇的身份也见识过不少的洞府宫室,富贵如那四海龙宫, 也不过是金堆玉砌, 断无这无底洞来得精巧绝伦。

可能是本体的缘故?

听说鼠类天生便喜洞府布置,也不知是否为真。

这般想着, 阿娇四下打量一番, 奇道:“嗯?夫人可见着我家妖王阿小?”

“那小子?”地涌夫人倚着栏杆往下一瞧, 见那下面隐隐有些许声色传来, 便对着阿娇努了努嘴道:“喏,想来是下去一探了,这是想知道我这陷空山下到底有多少层呢!”

此处乃是洞府中层,专用待客。

而再往下去啊……地涌夫人眉毛一挑,笑而不语。

阿娇见状了然。

阿小如此作为倒也不奇怪, 一则是他领命探查, 二来也是想要跟着地涌夫人取取经吧?

“且不管他!时间不早, 且先与本夫人用膳吃茶!”地涌夫人素手一挥, 带着几人便顺着廊柱扶栏拐入了一处光亮如昼的客室之中。

主宾分坐之后。

她略一拍手便有几个身着裙钗的妙龄侍女前后进来, 摆酒奉茶、捧汤上菜,这排场,比之阿娇摩云洞中只大不小。

“夫人,我那属下虽是贸然,可绝无无坏心。”

阿娇左等右等,直到桌上酒菜皆具还不见那阿小踪迹,不免有些担忧。她端起一盏茶水,略略做了个请势,笑道:“他若是在夫人这地界儿上迷了方向,还请夫人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玉面妹妹这话可就外道了。”

地涌夫人眉头一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咱们姐妹也算是并肩作过战吧?若是那寿星佬记仇,你我可都是那一个小本本上的人。我还能为难你的人不成?

再者说,你那属下……”地涌夫人眼光流转,低笑一声道:“也是个得趣儿的呢,好歹同属同宗,我且吃不得他呢!”

好歹还有几分香火情呢,可得好好招待!

这话一出,阿娇心中松了三分。

她举杯啜饮一口,先是赞叹一番才道:“那既已开席,何不叫人唤他同来?”

地涌夫人但笑不语。

“姐姐!”孔雀公主在旁侧无意间瞧着那地涌夫人眼角眉梢的几分趣味儿,当即连席间的珍馐都顾不得了,她便惊呼一声道:“莫不是那小子竟是下了无底洞最下几层?”

她想着那洞底说不尽得旖旎风光,禁不住双颊一红,双眸霎时便现出两分迷蒙醉意。

当、当真是……好福气呀!

她两眼晶亮羡慕得不行,若不是地涌夫人命令她不准下那洞底,她只恨不得能越席而起一并到那一层中去好好逍遥享受一番。

听得此言,便是胡媚儿都瞪大了眼,一双波光莹莹的水眸中露出几分惊奇之色。

地涌夫人瞧得几人这般模样,略压一压唇畔笑意,并不去接她的话头。

她转首对着阿娇道:“妹妹还是安心罢,你且瞧她们两个的模样便可料得一二端倪。这无底洞中啊,自有左右侍从招待您那得力下属呢。”

话已至此,阿娇与龙三略微对视。

虽觉不太对劲儿,却也未在多言——阿小身上带着传讯之物,既然未曾传讯,想来也是无碍的。

一番推杯换盏,待得酒足饭饱后,便又有侍女无声入内,收拾一案狼藉。

阿娇正拿着那侍女奉上的香巾净手,却不妨地涌夫人突然道:“积雷山与我这陷空山远隔万里,不知玉面妹妹此来可有要事呀?”

她的声音懒洋洋地、软绵绵地拖得很长。

就如同地涌夫人的人一般,她此刻酒足饭饱,半眯着眼靠在硕大的圈椅之中。

瞧着便好似转眼便要睡去一般。

可她这话中的意思可却是不简单啊。阿娇略微一顿,学着她的样子向后靠去将整个人都塞在圈椅上柔软地毛垫之中,笑了开来:“还不许我是来给那比丘国主贺喜献礼的?”

这话基本就是认了自个儿的目的不纯。

如今这般境况,再做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你与那比丘国的老混账还有关系?!”不及地涌夫人说话,孔雀公主先行跳了起来!可能是起得太急,竟是‘嗝——’地一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她顿了一顿,仍是毫不客气地道:“还贺喜呢!那老混账烦人得紧,你若和他交好可别再登我们姐妹的门!”

阿娇好笑地瞧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这小丫头耳后脖根儿红成一片,瞧着便知烧的厉害。

孔雀公主见她笑意盎然更是更是羞恼,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幸亏是那胡媚儿拉她一把,三言两语地安抚过去。不然瞧她那抿嘴、跺脚、拧身的样子,想来嘴巴里应该也是没什么好话。

这三姐妹性子各不相同,却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西牛贺州这么多个国邦、郡县,若是随便一个小国国君取妃纳后都劳动您玉面公主,那岂不是太过随意了些?”地涌夫人也不理孔雀公主的叫嚣吵闹,单手撑着脑袋娇笑起来:“奴家是左思右想,都不见那比丘国有何等特殊,竟是有此殊荣?”

“殊荣谈不上,就是紧挨着您这陷空山的风水宝地罢了。”阿娇闻言摇头,挑眉笑了起来:“夫人不如猜猜我此来何意?”

地涌夫人闻言来了精神,身子略微一挺,便坐了起来。

“莫不是……”她眼珠儿微微一动,在龙三身上打了个转儿,单手指天笑道:“因着那惠岸行者木吒?”

前些日子刚收到天庭传讯。

据说她那义父二子,随侍南海观世音菩萨的二太子木吒在西牛贺州上叫人打了个灰头土脸。不单没完成菩萨交代的任务,还丢了一身的法宝重器,在天庭上气得跳脚呢!

而那让这位二兄吃亏的,正是平顶山上的金角银角。

那两位可不就是这小狐狸的堂表哥哥?

阿娇一愣,未曾想着消息竟是传得这般快。

前些时日她隐在那蛇盘山鹰愁涧时瞧那敖洁拜师表演时,还见着那木吒颇为老实地跟在菩萨身后。想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木吒或许还未曾寻得几乎上天告状,不成想他竟是这般快得手脚?

只是不知这地涌夫人是如何打算?

如今他们身在这无底洞之中,若是她心生歹念,可是大事不妙。

虽是这般想着,阿娇却是半点儿也不惊慌。她学着那地涌夫人的模样单手撑脸,做了个歪头地祥子:“夫人竟是早已知悉?那不知你作何打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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