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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高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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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 好好写。”俞北平摸了摸她的脑袋, 算是安抚。

汤子期这种人,骨子里就有些骄纵矫情劲儿,不搭理她还好,越安抚越来劲。她扬起脑袋, 委屈地看着他:“明天再弄好不好?我想去睡了。”

“耍无赖啊?”

“正当诉求。”

“行,通不过考核我不管。”

汤子期吃了一瘪,悻悻地垂下头, 准备继续干活了。

这一看, 不对了。她急急忙忙把底下一沓资料都翻了出来,在手里快速翻页。

俞北平纳罕,表情也严肃了些:“怎么了?”边问边低头,就看到她拼命翻着手里的一沓白纸。他皱起眉:“你翻白纸干什么,资料呢?”

汤子期没搭理他, 神经质似的把这沓白纸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 才认命地丢了。

她双眼无神,愣了好一会儿,像是呆了。

直到俞北平拍她脸,她才哭丧着回头:“记录了一下午的,不见了, 变白纸了。”

俞北平不信:“你是拿错了吧。”

“没,就这一沓,没别的了,不见了。”

俞北平推开她, 低头翻阅那堆白纸。纸是没问题,看了会儿他就放了,眼角的月光正好瞥见她搁在桌上的笔。

他拿起来,放手里端详了会儿,没好气地扔给她:“自己看看。”

汤子期下意识一接,一愣:“怎么了?”

“自己看。”

她还懵懂了,可盯着这笔仔细一看,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这玩意儿居然是她平时用来练字的消字笔!

她的表情就好比吞了只苍蝇,上不来,下不去。

俞北平真没忍住,又好气又好笑,拍着她脑袋安抚:“下次长点儿心。这种低级错误,只能怨你自己。”

汤子期心里更膈应了:“首长,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有点。”他竟然还挺坦诚,对她微微笑,长臂一伸,好整以暇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汤子期:“……”她要离婚!

……

翌日,两人商量好了一块儿去打高尔夫。

今天不算堵,开车到球场只花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从侧门直接开车上山,俞北平是常客,岗哨的保安都没问。

“这要往哪儿停啊?”汤子期新奇地往窗外张望。

“有地下停车场,不过那地方不方便,以前我都停东边休闲区。”俞北平慢慢扭方向盘,动作随意,游刃有余,一看就是开惯这种盘山路的。

沿途的路不算窄,但也不宽,顶多两辆车并行。

路上碰到相熟的,两辆车擦肩而过时,旁边那辆银色的慕尚冲他鸣了鸣喇叭。俞北平也停下来,摇下车窗。

对面那辆,降下的车窗里也探出个脑袋。

挺英俊的年轻人,看着比俞北平小,冲他笑:“什么风把您老也吹来了?”

“没事儿就不能上您这儿来啊。”俞北平把手搭方向盘上,随意敲了敲,“打开门做生意,还规定谁来谁不能来?”

“您这话可就严重了,谁敢拦着不让您来啊。”

汤子期认了出来,这就是之前来机场接他们的那两个年轻人之一,叫肖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刚开始都不看她一眼,可傲了。

两人又在路上侃了两句,眼看后面有车上来了,俞北平和肖扬打了个招呼,载着汤子期走了。

路上,他给她解释:“这厮告诉你没有,这俱乐部就是他开的。”

汤子期摇头:“那天我喝多了,就和他打了两场球,别的没细谈。”就算谈了,她后来醉成那个样子,还能记得?

俞北平确认地点点头,说:“一会儿带你去练习场,先让你和他过几招。”

汤子期大窘:“我不会啊!”

俞北平盯着前面的路目不斜视,嘴里淡淡说:“十多年了,他的水平没比你好多少,就是这张嘴不饶人,银枪蜡头,别怕。”

汤子期:“……”背后补刀真的好吗?

停了车后,他带着她去了二楼餐厅,在露天的阳台外找了个位置。这时候人不多,十几张椅子,一大半都空着。

坐下后,往远处眺望,青山绿水间,隐隐藏着砖红色的瓦房,还有金色的小圆顶和白色的檐廊,总能看到打累了的会员收了球杆往休息室走。

“这场地还真挺大的,都看不到底啊。”

“山上还有,还在开发,听说是要弄个温泉。”俞北平叉了块小蛋糕,送入嘴里。

汤子期咂舌:“你这朋友还真挺有钱的。”

俞北平哼笑:“资本家,剥削是他的本能。”

汤子期差点呛了一下,忙低头喝茶掩饰过去。

他把自己盘里的叉给她,体己地说:“多吃点儿,免费,算给他积德了。”

汤子期算是服了他了,平日举止挺有格调,雅人深致,可真要损起来啊,简直杀人不见血,一张嘴毒得很。

……

汤子期以前打过高尔夫,有一段时间挺痴迷的,拖了朋友从国外花了近百万搞了根二号铁。不过她这人热乎劲儿来得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就给束之高阁了。

所以,俞北平问她会不会打的时候,她撑着球杆认真想了想,嘿嘿笑,要面子地伸出一根手指:“会一点。”

“一点是多少啊?”肖扬带着个细腰长腿的女郎从休息区过来,一边把手里的球杆递给俞北平,一边拍了一下汤子期肩膀,“上次跟你打斯诺克,没见你露怯呀,小嫂子。”

这话调侃的意味明显,挑衅的意味也明显啊。

汤子期咬牙。

她向来是不服输的,闻言冷笑:“那你划个道儿,咱们比一场。”

肖扬那个女伴捂着嘴笑,踮起脚尖给肖扬戴上帽子,抱着肩退到了一旁。

汤子期和肖扬对了眼,抬抬手,示意他先开始。

肖扬笑了笑,握了握球杆,低头试了试位置。

两人算是杠上了。

……

三场下来,以肖扬的完败告终。汤子期低头看着手里的杆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新大陆。

肖扬不堪受辱,也有点下不去台阶,回头质问俞北平:“你不说她不会吗?”

俞北平点头,眼神玩味:“我也没想到,你打了这么久,连个接触没个把时间的菜鸟都打不过。”

肖扬提起杆子就朝他砸过去。

汤子期忙牵了俞北平,卯足了劲带他逃离了现场。

她吭哧吭哧在前面跑得起劲,一鼓作气跑出百米才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喘气。

“没事儿吧?”俞北平的体力一看就比她好,拍着她的背脊问。

汤子期一边喘着气一边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事,慢慢直起了身;“你这朋友不地道啊,输不起。”

“他就这德行,风度都拿来泡妞了。”

汤子期警惕地看着他:“您挺有经验的嘛,以前也跟他一样玩?”

俞北平哭笑不得:“工作都来不及,大小姐。”

“你的意思是,你有时间就跟他一样玩了?”

俞北平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甭管多大的女人,疑心病都重得很。

他把她搂到怀里,好是一通安慰。

汤子期哼哼唧唧,还不肯罢休。

他只好又是哄,又是劝,才给劝住了。回到休息区,肖扬在角落里招呼他们过去。

四人坐一桌,正正好。肖扬摘下帽子扣桌上,施施然端了杯茶,慢慢啜。

汤子期心道“装逼”,哪有人打完高尔夫喝茶的?真是够了。怪不得俞北平不客气地侃他,瞧瞧,就这德行。

肖扬像是没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鄙夷,也不在意,摇了摇杯子说:“别听旁人说什么规矩就是什么,我吃牛排还用筷子呢,管他们说什么。谁要敢掰掰,爷教他做人。”

汤子期震惊。

还真有这种只凭好恶,甭管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的人啊。

不过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还真有不少怪人。

不过他们有底气,是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就像魏晋南北朝时的名士,名士携妓遨游,那叫风雅,换了一般人,那叫下流、品德败坏。很多时候,只是取决于做那事儿的人。

“真不喝啊?金骏眉,正的。”他起身给他们满上。

茶汤清澄金黄,望之色泽明亮。

光看着卖相,也知道是好茶。

汤子期虽然不懂,也知道品茶色香味,好茶是经得起泡的,三遍以后犹有余香,次一点的过一两遍色泽就不行了。

这茶都过了三四遍水了,颜色都没淡一下,颜色也正,不见一点儿浑浊,可见真是好茶。

俞北平好品茶,抿了两口,点点头,算认可了。

汤子期却没多大兴趣。

肖扬说:“一会儿去赛车,去不?”

俞北平摆手:“不去。”

“为什么啊?”

“公职人员,要注意形象。”他一本正经地说。

“呦,果然是官越大越不一样了,别忘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还跟我摆谱。”

“真不去。”俞北平的语气不像开玩笑。那是年轻时候才干的荒唐事儿,现在可不干了。

肖扬也就是随口一说,见他坚持,也不勉强了,回头和汤子期说:“一会儿还要来些朋友,赢了我不算什么本事,赢了他们才是真本事。敢不敢再来几局?”

汤子期啧啧两声,拿眼角瞥他:“打不赢,还找帮手啊?”

“就问你敢不敢?”

“赢了有什么好处?”

“我把我那辆Koenigsegg给你。”

汤子期有点兴趣:“CC?”她上次见他开过。

他点头:“公路上,拉到200码不成问题。”

最高上限当然不止,不过,这玩意儿跟实际开的车速可离得远了。差一点的跑车,拉到一百码以上车身就开始抖了,压根不能看。

汤子期不以为然:“我开那么快干嘛,等着违章被贴单啊?”

“就问你要不要?”

她也利落:“成,打就打呗。”

……

事实证明,汤子期能赢肖扬这件事儿,还真是矮子里面拔高子——不是她太厉害,而是肖扬太菜。

一旦遇见真高手,汤子期这点儿水平,就相形见绌了。

李伦接了水,从对面过来,仰头灌了口,拿眼角瞥她一眼:“哪儿来的菜鸟啊?就这水平还跟我打?肖扬,你消遣我呢?”

汤子期本来还不好意思,他一开口,她脸色就变了,直接道:“打个球而已,嘚瑟个什么劲儿?打好了充其量也就是个球员。”

李伦向来都没什么风度,闻言怒道:“你再说一遍。”

汤子期也是不是个好脾气,声音脆脆的,满场都听得清晰:“我说,打个球而已,打得再好也就是个球员,犯不着嘚瑟。”

李伦手里的球杆挥了一下,白色的球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直奔汤子期。

周围有人惊呼,都来不及制止。

汤子期都愣了一下,好在这时有人从旁边拉了她一把,躲开了这球。

她镇定了些,回头一看,是俞北平。

四周静了静。

过后,李伦也冷静下来,上来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我不是故意的。”他是跟汤子期道歉,可目光,是望着俞北平的。

谁都看得出来,要不是碰到忌惮的,他是不会那么轻易道歉的。

俞北平在这个圈子,也是个名人。

能跟他结交的人不多,可要说不认识他,没听说过他的,还真没几个。何况这俱乐部还是肖扬开的,来来往往的也就那么几个熟人。

俞北平从肖扬手里接过球杆,笑了笑:“好说,你也让我打两球,我再跟你道个歉,说不是故意的,你说行不行?”

李伦一怔。

气氛有些僵持了。

不少人看好戏似的瞧着李伦。人都有落井下石的心理,李伦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只能算是边缘人物,瞧不上他这副德行的比比皆是。不过平常大家碍着情面,自持身份,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后来,还想肖扬过来打圆场:“玩笑话,玩笑话,算了吧,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李伦就坡下驴,忙鞠躬道歉,转身就要闪人。

俞北平却说:“你就这么走了?”

李伦脚步僵住。

肖扬在俞北平耳边细语:“意思意思得了,别在我地盘上闹啊,不好看。”

俞北平没理会他,只是径直望着李伦。

李伦哭丧着一张脸,咬了咬牙,走到近前。

“别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呢。”俞北平轻飘飘地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一堆人哄笑。

李伦的脸色难看极了,可他压根不敢反抗。

俞北平又说:“我也不为难你,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你跟我打一场,赢了,大门就在那儿,你随时可以走。可你要是输了,就站那边——”他指了指铁网尽头,“让我打三球,不许动。”

肖扬面色微变,低声道:“六哥……”

“你别管,不然连你一块儿打。”俞北平望着李伦,回答他的话却很干脆,瞧着没有什么烟火气,却带着那么一分肃杀。

肖扬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劝,只是同情地看了李伦一眼。

惹谁不好啊。

同时,心里也算摸着了一点底。这个瞧着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原来真这么招他喜欢。他那些宠溺的举动,原来还真不是装的。

众目睽睽,李伦没法,只好和他打了一场。

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

李伦技术差,压根不能和俞北平比,败得一塌糊涂。他如丧考妣地挪到铁栅栏尽头,闭着眼睛站那边,两只脚还在不停地哆嗦,像抖筛糠似的。

有人起哄:“别吓抖啊,你这样,让人家俞六少怎么瞄准?这要不小心打到关键部位,那可怎么办啊?”

李伦顿时不敢再动了。

俞北平瞄准,微微后仰,手起球飞,汤子期隐约还能听到破空声,她睁大眼睛望去,那球直奔李伦飞去——可是,还没打到人,那李伦就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球打在铁丝网上,落地又弹了起来。

她这才明白,俞北平压根没想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

哪知这人这么胆小。

周围哄笑之声,不绝于耳。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俞北平把球杆递给肖扬,搂着她的肩膀走出去。路上,他说:“解不解气?”

汤子期想起刚才李伦那副怂样,又好气又好笑:“嗯!”重重点头。

他说:“记住了,谁要欺负你,狠狠教训回去,谁也不能欺负你。”

她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奖励你一个香吻吧。”

俞北平弯下腰,似模似样地把脸递过去:“来吧,让你占占便宜。”

“呸!不要算了。”汤子期松开他。

他长臂一伸就捞住了她,直接揽进怀里,低头,在她粉嫩嫩的脸蛋上“啵”了一下,轻笑:“便宜你了,小畜生。”

“你骂我?”汤子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大眼睛闪亮亮。

她似乎真的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骂”她。

俞北平捏她的鼻子:“打是亲,骂是爱。”

汤子期不买账:“不许骂我。”

“好的,小畜生。”他笑得气定神闲。

汤子期:“……”她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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