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话可让我听得一皱眉，因为陈瞎子就是我的退路，我之所以能这么痛快就把金水华苑的工作给扔了，就是因为陈瞎子给我画的那张饼。
所以我赶忙向卷毛大叔问：“你跟陈瞎子认识？还是之前有过什么过结啊？”
“过结倒是谈不上，就是这个人在圈里的口碑不怎么样。”常乐一脸严肃地跟我说：“之前我是在滨江那边的，当时陈瞎子已经在省里非常有名了，尤其是更高一个层次的那些人，因为一般小老百姓想请陈瞎子也请不去，花钱多。当时在滨江，我有一个小兄弟，就跟你现在岁数相当，二十大多奔三十，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特别的有天赋，当时我俩一起干，我负责风水，他就负责的周易看命相运程，配合得非常好。”
我一听到“周易”这两个字，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因为这正是陈瞎子关注的点，也是他找上我的原因。
我赶紧往前凑了凑，认真地询问说：“陈瞎子主动找你那个兄弟了？”
“对，一开始是没亲自过来，先安排了几个人冒充客户，过来探我们的底，主要就是看看我那个兄弟在周易这方面是个什么水平。几次试探过后，就主动露面了，给我那兄弟好一顿夸，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就听他那话，就觉得我那兄弟对周易的理解，在全国都能排上名号。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就劝我那兄弟，别信陈瞎子的，路还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没有一步登天的事。但是我那兄弟没听，他就觉得陈瞎子已经现在这个地位了，没理由骗他。”说到这，常乐叹了口气，明显是对他兄弟的事情感到可惜。
而我在这听着，心里也顿时打起了鼓，因为他那兄弟的心态，也正是我当时的心态。
我就是认为的陈瞎子已经混得相当有名堂了，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他从我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益处，反而是我能从他身上借力，他所能期望的，只是我成名后的回报，哪怕他回头要吸我的血，我本身也靠着他的帮忙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现在一听卷毛大叔的话，感觉事情可能没我想得那么单纯了。
我咽了下唾沫，便催促着问：“后来呢？你那兄弟被骗了？”
“哎，倒也算不上是被骗，就是这事陈瞎子做得太过了，也太狠了。”卷毛大叔长叹一声，继续说：“我那兄弟在跟陈瞎子合作之初，确实得了不少的好处，因为最开始他是和我合伙的，所以目标人群还是以古玩字画这一块为主，而且迷信的人居多，层次也不是那么特别高的。在跟陈瞎子合作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了，陈瞎子给介绍了一些求卦的客人，那都是在滨江有头有脸了，不是政府官员就是企业名家，很厉害的。我那兄弟本身是有水平的，但也可能是平时接触的客人不一样，所以突然面对高一个层次的客人，他就慌了，这一慌一紧张，就容易出错。”
“砸卦了？”我问。
“也不算是砸了，主要就是当时求卦的人，那人是滨江土地局的一个领导，而且有点野路子的。”卷毛大叔深深皱着眉头，继续说道：“那人要在一个项目上投一笔钱，他说是投资项目，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儿，所以一般像这种活，我都不乐意接。”
“对对对！首先生意类的卦本身最难算，要是提前能有时间做做调查，那还有好一点，要是这生意牵扯得东西太多，太隐蔽，那连查都没法查了，到最后就只能碰运气了。”我插话说。
“哎！”卷毛大叔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他倒是没去拼运气，也是紧张，怕错，所以就太保守了，跟人两头堵，说话也不敢说得绝对，各种躲躲闪闪的，结果把那个土地局的领导给惹急了，就觉得我那兄弟没本事，徒有其表，就把陈瞎子给找过去了。结果陈瞎子过去，也不帮我那兄弟说话，去了就连扇了我兄弟一百个嘴巴，逼着他跪地认错，又说要切手指头、切鼻子、切耳朵谢罪。”
“我靠！最后不会真切了吧？”我紧张地问。
“操，可不就真切了嘛！我那兄弟去的时候完完整整，回来的时候，右手没了三根手指头，两个耳朵全掉了。”卷毛大叔一边说一边摇着头，脸上的厌恶就更甚了。
“那后来呢？你那兄弟现在怎么样了？”我继续问。
“从那之后就废了，虽然陈瞎子是没断他财路，也没说今后不许他算卦了，但是经过那一次，我兄弟就不敢算了。后来在滨江也做不了啥，就回老家了，跟他爸妈摆摊卖菜。我当时觉得陈瞎子这事做得有点过分，人一个小孩，出来混生活也不容易，他把人弄废了，就这么完了？所以我就寻思去找找陈瞎子，毕竟我当时在滨江也算有一定名望的，所以觉得陈瞎子应该能给我一个面子，哪怕拿个百十来万块也多少算个补偿。结果我去了，吃了个闭门羹，人陈瞎子压根没把我当一盘菜，觉得我不配跟他说话。”说到这，卷毛大叔不屑地冷哼了两声。
我听到这，倒是没发表什么感想。
虽然陈瞎子这事做得是有点过，但是卷毛大叔那兄弟也是学艺不精，关键是畏首畏尾，这也是算卦的一大忌讳，有时候是需要博一手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陈瞎子也是够狠的，万一我今后跟他合作的时候稍微弄错了一丁点，恐怕他也会像对待卷毛大叔那兄弟一样，也给我来个切手切耳朵，这我可受不了。所以权衡了一下这利弊，我心里可就真开始打退堂鼓了。
卷毛大叔见我不吱声了，就问：“我看你这反应，是不是陈瞎子也找你要合伙啊，因为你这也是周易啊，而且比我那兄弟要稳。”
“可不是嘛，就找上我了，现在听你这一说，我心里真有点哆嗦。”我笑着说。
卷毛大叔一听，冲我连连摆手说：“你也别哆嗦了，我是跟你聊得投缘，所以送你一句话，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贵人相助，你想登天，那就自己找出一条登天的道，然后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迈，靠别人铺路，上去的容易，摔下来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