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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这群人进店的一瞬，我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人数太多了，就算大齐真的能一个打十个，那另外的十个人也足够把我揍成猪头，弄不好还会给我来几刀。
而就在我感到绝望的同时，我却惊喜地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迈着方步、撇着大嘴、一脸不屑地进到了店里。
我看见了他，他也同样看到了我和大齐，并惊讶地问了声：“安哥！齐哥！怎……怎么是你俩啊？”
这话一出，周围那群傲慢小子顿时全都傻眼了，一个个诧异地转头看向矮胖子。
“小二黑！这几个小子都是你手底下的？”我惊喜地问着，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进来的这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正是我躲进拘留所里遇到的那个被人圈踢，还送去医院的黑小子！
大齐似乎早把这小子给忘了，等小二黑来到我们跟前，大齐这才反应过来，哼笑着说：“我还以为能过来个什么大人物呢！闹半天，就是你啊？”
小二黑满脸堆笑地冲大齐点了点头，摸着后脑勺说：“让齐哥见笑了，这哪说的，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误会，都他妈是误会！”
说完，小二黑一转头，冲着身后那二十几个小子厉声喝道：“都他妈看啥呢？把家伙收了，跟齐哥、安哥问好！”
那群小子赶紧收起家伙，立正站好，冲着大齐和我鞠躬问好道：“齐哥好，安哥好。”
小二黑回头冲大齐点头一笑，接着用沉下脸去，回身把那个脑袋开花的小眼睛喊了过来。
小眼睛脸色发青，额头上的血口子也不敢用毛巾捂着了，哆哆嗦嗦地走到小二黑跟前，头都不敢抬。
小二黑抬起巴掌，啪啪地往小眼睛脸上扇，一边扇一边骂：“你他妈的真会给我找事，谁你都他妈敢惹是不是？知道这是谁吗？这他妈的是我大哥！”
一连扇了七八下，大齐这才抬手示意说：“意思意思就行了，都是小孩，没必要那么认真。”
小二黑停了手，又朝小眼睛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大声说：“今天是齐哥给你说情了，要不然非他们废你一条胳膊不可！还他妈不赶紧给齐哥和安哥道歉！”
小眼睛不敢怠慢，连连冲大齐鞠躬说：“齐哥对不起，安哥对不起，齐哥对不起，安哥对不起……”
几番道歉后，小二黑又踹了小眼睛一脚，示意他退一边去，又冲着其他人挥手说：“都走，到外面等着去！”
众人听了命令，转头便往门外走，那个小太妹也跟着站起来，不声不响地往门口走。
我朝后厨那边看了眼，想了想，便对小二黑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让他们散了吧，堵在饭店门口，生意都没法做了。”
小二黑一听，连忙冲他手下的人喊着说：“听见没？都散了，别在胡同口待着了！”
“知道了黑哥。”
众人纷纷应着，出了门自行散去了。
小二黑回过头，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笑着冲我和大齐问：“齐哥、安哥，你俩是啥时候出来的？”
“有段时间了。你怎么样？那天伤得不轻吧？”我问。
“嗨，别提了，我他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出来了也不敢报仇，妈的，算是我倒霉了，惹了魏埋汰的人。”小二黑摇了摇脑袋，摆手说：“丧气的事就不说了，还是说你两位吧，咋来这边了？”
“为了生意上的事。”我敷衍着说。
“哦？现在做什么生意呢？餐饮？”小二黑十分感兴趣地问着。
大齐皱了下眉，显然不愿意让小二黑知道自己的窘境。我自然明白大齐的意思，于是笑着冲小二黑说：“差不多吧，今天在城里都转了一圈了，就想找个合口味的烤串，刚找到这，就碰见你的人了。说起来也是巧了。”
小二黑呵呵一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怎么说好，都怪我平时没管教好，给两位哥添堵了。”
“没事，都是误会嘛。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们还要……”
“不忙！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小二黑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摇起了脑袋，然后站起来，冲着厨房喊道：“老板，出来出来，有事跟你谈！”
我想要阻止他，但小二黑已经积极地跑去了厨房，挑开了帘子冲里面喊着：“怎么回事？叫你们呢，没听见吗？”
趁着他还没回来，我赶紧看向大齐。
大齐一个劲地冲我努嘴使眼色，意思是把小二黑赶紧支走。
不等我回应呢，小二黑又小跑着回来了，笑呵呵地冲我说：“这两口子，躲到厨房桌子底下去了，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玩意。对了，两位哥以前来过这饭店吗？”
“我很小的时候在这边吃过些路边小吃，这店还是头一次过来。你也不用在这帮着忙活了，我们自己谈就行。”我委婉地想把他支走。
但小二黑完全没能领会我的意思，摆着手说：“那哪行啊！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后来我还是没逃得了一顿揍，但是有恩就是有恩，两位哥的事，就是我二黑的事！你们千万不用跟我客气，真的，不用客气！”
我无奈地看了看大齐。
大齐也轻叹了口气，冲小二黑点头说：“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我常在这一片雇拆房工的，无论是炒菜的还是做面案的，我都能给你们找着。”一边说小二黑一边又朝后厨方向看了眼，不耐烦地大声催促着：“还磨蹭什么呢？赶紧出来啊！”
两口子听到喊声，战战兢兢地挑开门帘，探头出来了。
我连忙起身冲他们点头示意了下，语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惹麻烦了，打坏的桌椅我们包钱。”
老板一听，连忙走过来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其实得……得……”他话到一半就结巴了起来，紧张地看了眼小二黑。
我能看出店老板在担心什么，于是过去拍了拍小二黑的肩膀说：“没事，他是我一个朋友，都是误会。”
“哦，哦。那个，反正就是谢谢你们了。对了，肉串，都凉了吧？我再给你们热热去。”老板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拿起了已经放凉的肉串，转头就往门口走。
我没有拦着，而是招呼着小二黑一起坐下来等着。
不一会，肉串热好了。
我示意小二黑尝一口，他只咬了一口，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称赞说：“嗯……嗯嗯！我去，这也太好吃了！我在这边好几年了，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口，老板，你这烤串可以啊！怎么没做起来呢？”
老板憨笑着挠了挠头，说：“我开这个店就图个有点事做，也没想着要把它干多好，再说这生意也不好干，我都把店开到这胡同里面了，还总是惹上麻烦事呢。”
我听后看了眼小二黑。
小二黑连忙冲店老板保证说：“放心，从今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来你这捣乱！这是我名片，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就给我打电话！其他的事，提我二黑的名字也好使！”
老板赶紧拿了名片，千恩万谢。
小二黑大气地一挥手，笑着说：“都是小意思，谢什么谢啊。再说了，这么好的手艺，在这小地方都埋没了，回头我帮你宣传一下。不过这也不是白宣传的，我这两位哥找你谈生意，你可得照应着点。”
店老板一听，连忙再次感谢，然后冲我问：“你们要找我谈生意？”
我冲他点了点头说：“对，我相中了一个地方，有不错的客源，现在生意做得也挺好。目前的计划是想把烤串这一块拿下来，但是没这手艺。今天我们在市里转了一圈，到处尝串，吃来吃去就觉得你这烤的最对味。本来我想的是跟你学配料，后来听你一说做法，感觉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很可能来个画虎不成反类犬，所以我现在想，看看能不能咱们合作一下，你也不用离开封江路，只要把肉串准备好，到时候我们安排人来取货，肉串按七毛一串收，撒的烤料按斤算，具体的价你来定。你看能行吗？”
老板似乎对我这个提议很有兴趣，但还是回头看了眼他老婆。
老板娘眉头皱着，显然不太信任我们。
小二黑沉不住气了，冲着两口子嚷着说：“你俩这还要商量吗？多好的事啊！现在市面上的肉串都是一块钱一串的，两位哥是七毛一串现钱现货，也不用你们去卖了，就相当于买卖三七分账，你们拿七！啥风险也没有，坐在家里就数钱了，这买卖要是给我，我保证一秒都不犹豫。”
店老板似乎被小二黑说动了，他老婆也琢磨着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老婆同意，店老板也冲我憨笑着点头说：“那就按你刚才说的弄吧，要什么时候开始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