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犹豫之后，他想，还是让他们知道好一点，至少明白，今天这场生死时刻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斩弯腰，掀起那个死掉的外国人的胳膊，“这些人都隶属一个集团，训练有素，不属于咱们国家的王牌单兵。”
傅晟看到那死者的胳膊上有一个纹身，道：“这纹身有点怪异！”
苏斩点头：“这是那伙**的图腾，我们还在查，他们的具体身份。”
文若曦听着他们的对话，无意识扫过地上的尸体，他看见那死掉的外国人胳膊上，纹着一个纹身。
一条黑色的蛇缠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玫瑰花上的刺，刺破蛇的身体，黑暗，诡异，扭曲……。
文若曦的心情原本因为叶韶光的死，低沉哀恸，可是一看到那纹身，她的脸色也来越难看。
“只要纹着这纹身的……都是那个集团的内部的人？”
苏斩看向文若曦，她目光呆滞，盯着那人手臂上的纹身，声音飘忽。
苏斩点头：“没错，只要有这个都是他们的人，你……是不是……见过。”
文若曦的眼神太奇怪了，还有她突然问出的这话，都有问题。
文若曦醒过神，摇头：“没有，没有……”
苏斩没有继续问，但是，双重否定，就是确定。
他感觉，文若曦……似乎是知道什么的，这纹身，她难道见过？
苏斩是个太善于观察的人，他的脑子搜集到有用的信号之后，就自动分析，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反应，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他心中虽然想知道，可他更清楚，眼下根本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估计要是问了，文若曦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警察将现场清理好，过来跟傅晟说，可以走了，另外他们已经安排人沿江往下游打捞去了。
傅晟回头看一眼江面，心头期待，希望叶韶光没有死，没有死……
但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每个人都难以接受。
傅晟搂住文若曦，道：“若曦走吧，该继续上路了。”
文若曦点点头，“是啊……该回去了……”
叶韶光掉了下去，用他的命给他们换来了平安，文若曦的眼眶被夜风吹的涩痛，仿佛撒进去了一把沙子，磨的生疼！
坐上飞机，文若曦扭头看下面，长长的跨江大桥，屹立在那，像一条长龙，桥下的滚滚江水向东奔流……这个夜仿佛又沉寂了下来。
可他们的心，却再也没办法平静。
“曾家会完是吗？”
“是……一定。”曾家已经触犯了国法，他这次搜集到的证据，足可以让曾家覆没。
文若曦没有再问，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一个小时的飞行，途中，没有人说话，文若曦闭着眼，心里却翻江倒海的难受着，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她心里想着叶韶光，想着那纹身，想着季棉棉。
叶韶光死了，棉棉怎么办？
这些日的相处，季棉棉和叶韶光相处的点滴，文若曦看的一清二楚。
季棉棉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她没有多细腻的心思，她的世界里简单的，有时候让人觉得她有些傻，可是……文若曦能看得出，叶韶光在她心里其实已经占据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
重要到，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叶韶光这一去，季棉棉要么会彻底的清醒，要么会永远封闭自己的内心。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是非常非常不好的。
文若曦忽然很怕，很怕面对明天醒来后的季棉棉。
直升机降落，车子载他们去医院，安排好病房，文若曦没有让人给自己做检查，因为她被保护的很好，她身上没有伤口。
文若曦先去看了季棉棉，她脸色苍白，闭着眼，正输液。
医生说，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文若曦坐在床边，看着季棉棉，愣愣的盯了很久，直到傅晟拿起手绢给她擦眼泪，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满脸泪水。
小张道：“姐，我在这守着她，你们先去休息吧。”
文若曦摇摇头。
这个夜太长了，太疼了，她根本没办法休息！
傅晟叹息一声，一把将她抱起来：“若曦，你得去休息了。”
她手脚一直都冰凉好像怎么都暖不热，她的脸色，并没有比季棉棉好多少，连纯色都是苍白的。
傅晟真怕没等季棉棉醒过来，她自己就先倒下了。
他抱着她去他们的房间，将她放下，然后去放热水，又回身去给她脱掉衣服，像照顾女儿一样，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抱着她一起躺下。
傅晟吻吻文若曦的眼睛：“若曦，睡吧。”
文若曦的脸贴着傅晟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我睡不着，我闭上眼，都是叶韶光的模样，我很害怕……”
傅晟抱紧她，道：“我也怕，真的……今天在桥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才能让你平安，才能让你活下去，如果……当时我先看见了那个定时炸弹，我想，我也会那么做，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大概傅晟是最能理解叶韶光的，在生死抉择那一刻，他不会想太多，因为他只有一个信念，只要他爱的女人，能好好活着，能继续看到天亮的日出，能呼吸着如今不怎么干净的空气，能每天和正常人一样走过人潮胸有的街头，就够了。
当你心里有了要保护的人，死，其实就没那么可怕。
只是，会遗憾，会可惜……因为，以后，没办法再陪在她身边。
会担心，她日后能否遇到一个像他这样爱着她的人！
文若曦眼眶一点点发热，她伸手圈住傅晟的脖子，叫了一声：“老公……”
“嗯。”傅晟低头吻住文若曦的额头。
文若曦仰起头，望着傅晟的眼睛，“你千万不要出事，你要陪着我到老。”
她从来么有那么害怕过，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那么爱，那么爱傅晟。
害怕他会像叶韶光那样离她而去。
傅晟轻轻拍着文若曦的后背，柔声道：“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我也比任何人都想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只要一想到，倘若有一天我走了，，会有一个臭男人站在你身边，我就嫉妒的发狂，我就不舍得离开，我就无比珍惜我的命。”
文若曦仰起头，吻住傅晟的唇。
她呢喃道：“那就永远都别离开我，永远在我身边，爱我，保护我……”
傅晟加深这个吻：“永远。”
……
天亮，文若曦睁开眼，昨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望着窗外的阳光，文若曦感觉昨晚好像真的做了一场梦。
她挺想自欺欺人的，但……她知道，那是真的，血淋淋的真相，昨天的那一夜都是被血染红的红色。
一双胳膊将她抱紧怀里，文若曦只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她转头对上傅晟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红血色，昨晚可见是没休息好，文若曦捧住他的脸，那样专注，那样温柔，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
她道：“我想和你好好过以后的每一天。”
傅晟：“我也是！”
经历过昨晚之后，他们都开始倍加珍惜对方，就算他们还年轻，可……不幸这个东西，不会因为你还年轻，就不会降临到你身上！
人生苦短，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度过每天，不留遗憾，这才是最重要的。
起床后，文若曦先去看季棉棉，她在病房门徘徊好久……然后才决定进去。
推开门，季棉棉还躺在那，小张在一旁守着，满脸着急。
文若曦问：“怎么样了？”
小张摇头：“还没醒……”
他突然说：“若曦姐，你看……她在做梦，在笑。”
文若曦盯着季棉棉的脸，她唇角勾起，她在笑，她的这个梦，一定和叶韶光有关。
文若曦坐下，如果季棉棉能永远活在她的梦里，可以不用面对清醒之后残忍的现实，该多好。
她问：“医生有没有说，绵绵为什么还不醒？”
小张低下头：“医生说，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不愿意清醒……”
一整个晚上，小张都彻夜未眠，他看着季棉棉，一直看到了天亮。
这一夜里，小张想了很多，如果说以前他怯懦，他自卑，哪怕叶韶光已经和绵绵在一起了，其实只要他能勇敢起来，他不是没有去追求棉棉的权利。
可是昨夜过去，小张知道，他永远失去了爱季棉棉的资格，比起叶韶光，他什么都不配。
文若曦捂住脸，太大的刺激，不远清醒……
人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动物，可现在，她多希望，季棉棉这个梦，能做的再长一点。
文若曦伸手放在季棉棉额头上，她的额头有一点点烫，医生说在低烧，退烧针用处并不大。
她正要收回手，季棉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闭着眼，道：“叶韶光……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