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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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35

20161105增删

城游乐城似的,一圈圈,一排排,一列列,似乎比剧场还要剧场,比舞台还要舞台,大妈在跳及唱,大爷在拉及吹,歌舞升平。一桌桌,一堆堆,像宴席,像赶集,大爷在博弈或对弈,大妈在摸和搓,

女儿扭头,调侃:打,为何不打,机不可失,怎么能够错过赚钱机会。

呵呵,爸爸低头,说:我指望你们发点奖金呢。

妈妈转身,扭头问:牌呢。

爸爸努努嘴,说:在写字台抽屉里。小张,拿牌。

在岳父母面前,小张总是说的少,做的多。默默无言,像大山似的。即使是山也是死火山。兄弟姐妹中,没有一个泼辣的,都不是火爆脾气。妻子正好与之相反,不是机关枪而是不停地说,像小溪一样。急,骂人,但不吐脏字,像孺子牛。有抗拒,但不过分不暴力不合作。像国家的父亲。就人民教师而言,之前,受人尊敬,现在,大打折扣。人民教师不是摆设,而是具体的实施者。束缚,勒紧,它像一条绳子。不得不有一些收敛,即使交换也不是商品,即使带来好处也不是共享成果,是拿出来交换,还是拿出来分享?前提只有一个,产品极大丰富,像货币一样。她要的是内容,或者以内容为主,不在意形式,她说的话不是那种诅咒式的言语,而是直来直去的快人快语。她的话带有调侃,但不尖酸刻薄。即使话匣子开得最大,也不婆婆妈妈,不八卦,不说东家长西家短。她的话,荤多素少。哪怕在爸爸妈妈面前,也是口无遮拦。颇有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味道。

张和尚打出一张九洞,说:什么牌,都不搭。

坐在对面的妻子一本正经地说:看样子,和尚喜欢打洞。

洞,不可言传,只能意会。就女人的生而言,普通话除外,方言不下十几种。在江浙皖一带,有许许多多不同叫法,在这么多的叫法中,偏偏没有洞的叫法。但是,凡是徽州人都知道打洞是什么意思,当然,在坐的其他三人都知道。王丽英的话不素,不是常常把挂在嘴上,而是喜欢说不带脏字的荤段子。事实上,丝,屁,样诸如此类,说的不是它的本意,而是引申到别的,洞也一样,不是本意了,而是另有所图。一个地方不同于另一个地方,一个语境不同于另一个的语境,像一个地方的山不同于另一个地方的山一样。打洞,在江浙皖一带被视为荤的,在北方就不一定,未必被视为荤的,总而言之,语境,发音及字声不对应是篇篇锦绣字字珠玑的基础,三驾马车拖走锦绣文章,字不离词,词不离句,锻造锦绣文章。洞,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在不同的句子中含不同,在不同区域,意思不一样。在江浙一带是这么一回事,在北方是那么一回事,一字多音。一词多义,反之亦然,事实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双关,歧义等修辞功能,事实上,润色,修辞方法奠定好文章基础。总之,她是一个会搞的人。不是谁都能搞,而是搞者当具智慧。搞笑方式很多,不同区域有不同搞法,上海清口很搞笑,北方相声也让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此外,给人们带来阵阵笑声的小品也是北方的搞法。事实上,民间搞笑有粗俗之嫌,民间荤段子多。在民间,一般场合不会那么严肃,即使严肃场合也存在姜太公在此无所顾忌。在大雅之堂,搞笑方式内容有人把关。作品需要过五关斩六将。其实,她的搞笑方式也给她带来不少麻烦。校领导曾经找她谈话过,并且义正词严地警告她过。对她而言,不让吃饭可以,不让说荤段子不行,一天不说荤,浑身不舒服,像太阳不下山似的,像掉了魂似的。有一段时间,她真的不说荤段子了,满嘴都是之乎者也,仁义道德,荤段子不见了,那个有说有笑欢蹦乱跳的王丽英也不见了。见到她的人无不吓一跳。眼圈黑了,像熊猫似的,嘴巴歪了,像砸扁的喇叭一样,眼眶里像转着几把白生生的匕首,射出野狼似的绿光。一句话,她完全变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堵不是办法,而是内容之一,只能疏导,引流。同事努力,校领导默许,荤段子可以说,受众范围大大缩小。即使这样也让她好受一点。放宽限制,像取消戒严一样,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美丽的花朵又在她脸上绽放。其实,说荤段子得分场合,得有分寸,在同事面前和在家里不一样,今天,在家,又是打麻将,即使爸爸妈妈在面前,也要撒开来玩。

洗牌声音弥漫寂静夜空,此起彼伏,像涛声。楼宇,一幢幢,一排排,栉比鳞次,鳞次栉比,像香港。这小区,那小区,连成片,万家灯火。像不夜城。哪个小区不打麻将,那个房子里没有哗啦啦声音。不说小区成了娱乐圈,不说城市成了游乐城,就说王爸王妈他们的家,即使一家人也各不相让,谁赢了,谁输了,在场的人都在乎,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事实上,不到结束那一刻,不好说谁赢谁输,即使到麻将散席分出了一个输赢也是今天的输赢,今天的输赢不是最后的输赢,因为还有明天。打麻将会上瘾,来一次就想来第二次,输掉了的人想把输掉的赢回来,赢了的人想再赢。跳舞也会上瘾。一天不跳,浑身痒痒。

爸爸剔除一牌,说:九饼。

王丽英要了。

几圈在转眼之间,仿佛时间加快了步伐似的。

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半夜,王丽英夫妇起身离开。

妈妈送到门口,爸爸关门。

不分农村和城市,都在打麻将,徽州城在打,七里庄也在打。而跳舞却不一样,有的地方跳舞,有的地方不跳舞,城里跳舞,村里不跳舞或者很少跳舞,徽州跳舞,七里庄不跳舞。不是七里庄没有跳舞的场地,而是没有人组织,像捧着金饭碗要饭。天然的舞池到处都是,除校门口广场之外,还有村口的晒场及农户门口的空地。不是七里庄没有老式录音机,而是没有成员,无论七里庄彻头彻尾,都有喇叭,但是喇叭的主人不在家。不是因为七里庄不叫社区,而是因为七里庄的人外出务工,社区名存实亡。事实上,几年前七里庄就改名叫社区了,但是村民习惯过去的叫法----七里村或大队。不是七里庄经济不行,而是七里庄人丁不旺。经济是基础,但不是全部。不是七里庄离徽州太远,而是七里庄没有形成气候。即使近也不跳,懒得互动的大有人在,不是七里庄的人忙,而是七里庄没有文化氛围。徽州的城市文化渗透力弱,像眼泪。小区的广场无法链接七里庄晒场,徽州喇叭连不上七里庄的广播。即使抛一座山在七里庄,也会被淹没,即使打响第一枪,炸了一雷,也不会留下什么。一个漫无边际的沼泽地,吞噬无数天使和魔鬼。走出去,谈何容易,不是一天二天能够解决。千百年来,一直传承者,就像滚雪球一样,一边在慢慢地长大,一边在渐渐地消融。攻破一个城池在一夜之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但是,让当地的人跳舞唱歌比攻城还难百倍,不是一朝一夕解决得了,而是提早半年一年。小日本来了,坑了中国,中国人学会做制造地雷。八国联军来了,打了中国,中国人学会了造兵舰。洋鬼子夹着尾巴逃跑了,留下什么,带走什么。满目疮痍,一半醒了,一半在留洋。徽州城里有万人坑,参观回来的人都想咬小日本,即使咬二口也不解恨。如果一定要说侵略者留下了什么,那么咬几口的想法就是侵略者逃跑之后留下的。凡是徽州人中国人都这样想。表面,歌舞升平,麻将声声,其实,七里庄不平静,因为上空有三个大山。沉重的思想包袱,不健康的互动及落后的面貌。事实上,谁能够平静。提到徽州不得不提金陵。徽州金陵接壤,以河为界,不是远郊,而是紧邻,不过,两个城市还是相去甚远的。如果徽州给人印象是一个粗狂的山里汉子的话,那么金陵就好像一个秀气的村姑。就金陵来看,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少妇。南北在此交汇,聚焦于甘蔗文化,皮不好吃,而里好甜。北方之豪迈,南方的灵秀。无论徽州,还是金陵都没有上海那样的小弄堂和北京那样的胡同四合院,即使有那么一些小胡同小巷,也是笔挺笔直的不拐弯,在人们的想象中,南方村庄及小城,曲里拐弯,密林深深,曲径通幽,北方城乡,胡同都是直来直去。粗狂,豪放,不失大气,似海非海,不是五湖四海,而是以海命名。现实中,不是海里的岛,而是交通岛。不是梦,而是堵。不是浪漫,而是排队等待。对着城墙的门,车子环岛绕,通过第三个出口,爬出城门,像蚂蚁。北方有的,金陵也有,金陵的海大过北方的海,北方的池塘称之为海的话,金陵的湖是太平洋了。徽州,沼泽地,鱼虾飞跃,不用网捕,在船上坐等就可以吃到鱼鲜。沼泽地的旁边是山。七分山,二分地,一分沼泽地。徽州是山,巍然屹立,受人瞩目,人杰地灵,培养出不少国家需要的栋梁之才。金陵是海。海纳百川,容纳江河湖水,吸纳各地各种各样的人儿。徽州是泥泞道路,金陵是沥青路面。金陵,移民城市,安全的港湾,北方南方的人,在此停泊靠岸。。金陵,有不少徽州人。在金陵的徽州人数都数不过来。

王大鹏是其中之一,像大海里的一点水。移民了,变成金陵人了。准确的说,是成了金漂族。张和尚,徽州人,土生土长,像鱼虾一样。王张两人,兄弟加朋友,无话不谈。鱼虾和金漂族是怎么链接的。这个链接得从打麻将说起。这里不表,后面有交代。

到家,墙壁上的挂钟响了,不远处的鸡鸣。隐隐约约。扔下包包,倒在沙发上,爬不起来,丈夫给她盖了一件毛毯。

叮铃铃,门铃声音沙哑。妻子跳起来,要去学校。星期天,不上课。不是学校上课铃声,而是门铃,她睡迷糊了。

开门,不是和尚,而是和尚的铁哥们。

丈夫没睡,去了菜市场,从后门进去,开卖的没有几家,连灯都没开几只。在菜场,挑东西,砍价,有讲究,挺有学问的。就黄瓜而言,不能买头大尾巴细的,也不能买尾大不掉的。没有籽的黄瓜嫩。黄瓜有没有怀孕,他“一见钟情”,怀孕黄瓜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连菜场张罗买卖的大叔大妈都佩服他,竖起大拇指夸他厉害。旁边的厨师也竖起大拇指。

手机响了,电话是妻子打来的,他丢下黄瓜,接电话。

妻子说:和尚,王大鹏来了。

和尚撂下袋子,掏钱,扭头说:把菜推门口去,车子在门口。

厨师上前,弯腰,推车。

他们离开菜场。

坐在王大鹏对过的王丽英哈欠连连,从来没有睡这么迟过,即使批改作业,也在晚上11点结束。她拿起电话,说:你在哪里。

端起茶碗,又放下,王大鹏说:姐,你去睡觉吧,不用陪我,我看会电视,我又不是外人。。

嗖,王丽英起来,似乎充满感激,说:那好,看电视,喝茶,随便,我去眯一会,太困了。

门开了,拎着大包小包。眼睛布满血丝,头发蓬松,张和尚露出一丝笑容,说:你小子,终于露面了。

啪,关掉电视机,王大鹏说:昨天回徽州,今天过来看看你。听嫂子说,昨天你们也在徽州。

和尚悄悄地说:金陵去不了啦,大理寺去不了。

王大鹏诧异,说:怎么讲。

和尚扭头,说:她妈妈反对。

王大鹏问:那嫂子怎么说。

和尚说:她倒无所谓啦,以前反对,现在改变了。她妈妈坚决不同意。

王大鹏点点头,说:嗯。

和尚说:大师最近可好。

眼眶里像藏着一个载歌载舞的舞台,满面春风,王大鹏说:大师经常外出参加佛事活动,不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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