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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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80

20171114增删

子。床单就是这么好,不仅质量好,而且门幅宽。不管你怎么睡,无论横着睡,还是竖着睡,都服服帖帖,挂起来挺括,铺下去还平整。摇头叹息,自言自语:好好的一条床单,让这小子糟蹋了,一多么好的床单,太可惜了。

王大鹏却不这么看,不这么做。在王大鹏看来,往小里说,那是艺术,是智慧结晶体,是感情的自然流露,是对电影工作者的尊重,往大里说,那是对祖国的热爱,如果没有爱国情怀,那么拍电影做什么,那化缘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画是有感而发的。不是为谁画的,而是为了这个电影故事画的。故事太感人了,才有把它拍成电影的欲望,用电影的方式来表达爱国情怀内容,拍出来,让更多的人了解那段历史,激发大家发愤图强,把祖国建设得更加强大。王大鹏还说了,在开机那天,把这字画拿到开机现场,作为开机仪式的见面礼。当然见面礼不是送给谁个人的,而是送给剧组的,换句话说,是送给拍摄集体,是送给大家的,当大家累了的时候,看看这字画,放松一下,恢复体力,当大家遇到困难的时候,看看这字画,畏难情绪烟消云散。他还调侃说,千万不要小看它,一不留神,几年后,几十年后,价值连城呢。

平心而论,张和尚还是挺欣赏这幅画的,能不能价值连城,不敢说,拿到拍摄现场,在开机仪式上挂起来,敢说。事实上,画画当日,就被它深深的吸引了,震撼之余,就有收藏的念头,但是有一个小遗憾,没有戳。一直来,他几次三番跟王大鹏讨要一戳,因为有了戳就完美无缺了,可是,王大鹏就是不上心。不是忘记了,就是行色匆匆。

事实上,

这个戳不同于村委会那个戳,这个戳是点睛之笔,是画的一部分,没有这个戳,就像龙没有眼睛,村委会那戳是什么,只有天知道。这个戳和一般的戳不一样,换句话说,和公司那个戳不一样,这个戳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品,盖了这个戳,就相当于在一件艺术品上叠加了一件艺术品,而且一加一大于二。不是简单的加法效应,而是乘法效应。公司那个戳,村委会那个戳只是代表一级组织,没有任何艺术气息内涵在里面。

大师看过这画之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一入他的眼帘,就拔不出来了,像生了根似的,几天几夜都说眼睛疼,他也为之动容,也啧啧称奇。

事实上,张和尚不以为然,内心非常矛盾。一方面为床单惋惜,一方面为感情纠结。在张和尚看来,价值连城又怎么样,能和感情比吗,感情多少钱一斤,字画多少钱一张,怎么比,那是无法比的。这张床单上诞生了和妻子之间的爱情结晶,呱呱落地,张得问世。其实,不是呱呱落地,而是掉在床单上的,儿子是在家里出生的,因为来不及去医院。红印子还在床单上呢,其实,红印子早就洗掉了,不过他脑海里的那个红印子还在。自还俗之后,有过几个实实在在的红印子,这些红印子多多少少也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儿子出生,在床单上留下红印子,承包食堂,去雕刻社刻了一个红戳子,签合同的时候,一戳一盖,白纸上就有一个红印子。

离开徽州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可以不带,唯独这个床单一定要带,床单一直陪在他身边,像儿子一样,当想儿子的时候,看看床单,当遇上困难想放弃的时候,看看床单。看着床单,想起那红印子。想起那段情感。

自王大鹏在床单上画画之后,床单就变化了,看不到红印子了,连斑点都看不到了,一幅画,几个字,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一部电影呢,难道电影是非拍不可吗?

闭眼,出现了,不止一次。其实是浮现在脑海。那家伙,视觉冲击力,真滴不一般,无与伦比。气势磅礴的电影场面,金戈铁马,逃难的民众,熊熊燃烧的大火,火烧赤壁,一片狼藉,铁蹄肆意踩踏过之后留下的焦土,小日本狂妄自大野心勃勃之嘴脸,丧心病狂之举止,电影就是电影,艺术手段,了不得。

红印子没有了,虽然有点可惜,但希望未来更精彩,取而代之的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有来有旺。

希望这幅画有一个红戳子,这是王大鹏答应的,盖戳,是没有悬念的。盖了戳就相当于有红印子了。相信王大鹏说的话,相信王大鹏不会食言。愿意把它挂起来,愿意把它装裱起来,愿意像王大鹏说的那样,在开机那天送到剧组。这也是没有悬念的。床单不重要,画也不重要,把它改造成一面旗帜,把旗帜插在开机现场,那才是重要的。部队有军旗,剧组也要有旗帜。这是没有悬念的。到开机那天,把它改成旗帜,送给剧组吧。在没有开机之前,挂在墙壁上,看看,未尝不可。点点头,嗯,倒像一面旗帜,他自言自语。

从今以后,床单就是旗帜,他要把这面旗帜插遍金陵的每个犄角旮旯,旗帜在人在,旗帜不在人还在,化缘到那里,旗帜插到那里,旗帜到那里,化缘到那里。旗帜不倒,化缘不止。他暗下决心。

旗帜需要一根像模像样的竹竿,当然,钢管也行。在竹竿和钢管之间选择吧,其实,之前,竹竿多于钢管,如今竹竿难找,钢管塑料管反而到处都有。考虑到画面的协调性,还是配竹竿吧,即使找竹竿困难一些也要去搞,困难算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化缘多困难,不照样干,找竹竿再困难也难不过化缘。不过,最好还是问问王大鹏,改成旗帜,他会不会反对,旗杆用什么材料,他会有什么意见的。

掏手机,王大鹏还是不接。撂下电话,蹲下,系鞋带。

起身,他离开房间,

来到屋面树林,弯腰,低头,转身,东张西望,他在找什么东西。除了树之外,还有藤条,但没有他需要竹竿。在树林里找竹竿,等于在沙漠里游泳。在沙漠游泳应该在不久的将来吧,不过,在沙漠栽树已经实现了,都是沙,没有一点点土,树怎么成活,怎么成材。山人自有妙计。一般而言,在沙漠里填土,在土里栽树,其实,树还是栽在土里。报纸的头版头条,电视的黄金时段,都报道过,沙漠变绿洲,有了新突破。果真如此吗?,可能,未必。其实,那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弄出来的样板,用一座银山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划算,一座荒山沙丘,改造可以,要考虑成本,不能干指定不划算的事。沙漠栽树也不是这个搞法,而是要科学论证。有些地方的搞法有弄虚作假成分,说白了,是为拿中央财政补贴。那树也活不了几棵。沙漠栽树是有突破,突破不在土,而是在沙子。换句话说,对沙子进行处理,处理过的沙子可以栽树,那沙子像土一样,甚至比土还好。树栽在这个处理过的沙子上,栽一棵活一棵,栽二棵,活一双。他思绪万千,想一匹野马。

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竹竿,他离开树林。

回到房间,上前一步,端茶杯,把茶碗里的水倒掉一点,留下茶叶,冲水,他喝一口。深秋时节,天不是那么冷,而是时冷时热,忽冷忽热。喝凉茶不舒服。他下意识抹一下肚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提壶,续水,拉椅子,他没有坐。

茶刚好,因为泡过一次。虽然没有新泡那股香气,但是,口感好,不但不苦,而且还带一点淡淡的甜味。他在等待一个化缘电话,为了这个电话,连徽州都没有去成,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后悔,那么日子就没法过了。如果肠子都悔青了,那么他早没有信心了。也许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电话,即使无果也不能回家,因为他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电话。只能守株待兔。化缘说到底就是让人掏钱,不难认识其难度有多大。谁都知道,往回拿钱谁都愿意,往外掏,谁愿意啊,哪个愿意往外掏钱。愿等待,即使等到晚上没有来电话,也不能说什么。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何况这个天下人是一个掏钱之人。他想。

这些掏钱人都是潜在客户。既是大师的弟子,也是他的朋友。他的工作就是化缘。这是他自找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事实上,化缘就是一种推销,说好听一点,化缘是营销。自古和尚就化缘,在人们心里都有这暗示,谁都不认为和尚化缘是乞讨,和尚化缘是大大方方的,不用像叫花子那样,有或者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更好听一点,化缘是公家的收入,就像政府收税一样,

事实上,纳税人都不怕收税的。换句话说,纳税人愿意纳税。纳税人又怕收税的,纳税人不愿意纳无意义的税,换句话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纳税人拥护。反之,反对。

心里有鬼,想偷税漏税。如果不偷税漏税,那纳税人不应该怕,掏钱的是大爷,有钱就是大爷,为了钱,忙忙碌碌,为了钱,挖空心思,为了钱,锒铛入狱,为了钱,反目成仇。

为了拍电影才化缘,为了化缘,等一整天是家常便饭,等一宿也有过。一天没有等到回音,就一天不放弃,第二天接着再等,等电话,等人,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以前,在没有车子的时候,他在人家屋檐下等,现在有了车子,他就坐在车子里等。除了等电话之外,还等信,给市委市府写了信,并且通过才认识的一个处长转达,他在等回音。人的一生注定要等待,未出生之前,要在娘肚子里等待,一等就是十个月,早一点的也要七个月。炒股票要耐心等待,那是因为套在里头出不来。除非割肉出来。化缘要等待,那是老板答应了又后悔了,要给老板时间,让人家想清楚,那是钱,不是废纸,人家难免有点犹犹豫豫。城市的公交车要等待,那是路上堵车,一个小时都来不了。,去银行存钱要排队等待,去医院看病要排队等待,一排队就是半天,还不能离开,一个上午未必能够见到医生的尊容,那是因为我们国家人多。地球的三分之一,不是三分之一就是四分之一。好大的数字啊,他想。

端起茶碗喝一口,扭头看看墙上那画。他气定神闲。

一条不起眼的破床单,一夜之间,成了一副字画。对张和尚来说,算是有纪念意义的床单,爱情的见证。情感的寄托。而对除了张和尚之外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条破床单,就这么一条床单,到了王大鹏手里之后,奇迹出现了,其实,不是王大鹏有多厉害,而是电影故事太感人。王大鹏和其他人一样,比别人也聪明不到那里去,充其量就是比别人人多付出一些,

最近,王大鹏老是不接电话,说不定又躲到那个犄角旮旯采风去了。为丰富想象,为了画得进步一点,每年都会出远门一次二次,一走一个月。王大鹏从来不说去那里。

懒洋洋的拿起电话,给王大鹏拨过去,他没有抱太大希望,

突然,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

张和尚兴奋不已,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地说:王大鹏,你还活着。

扑哧笑,王丽英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接电话的不是王大鹏,而是妻子王丽英。

怎么回事,王大鹏的电话在妻子手里。突然妻子接电话,让他措手不及,几天没有跟妻子通电话了,做梦都梦见她了,于是,他问:是你啊,我以为王大鹏呢,你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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