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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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81

20171011增删

借来僧袍



2011/11/20

离春节不到一个月,公司企业部等部门都在加班,做企业一年,到头来,还不是为一张好看的年度资负表及利润表。过去历史是未来的基础。兴旺衰败尽在掌控之中。一年从头到尾有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就股东而言,看尾不看腰,看中的年终分红。在十二个月中,就数这个月最有意思,大意思是意思,小意思也是意思,都得意思意思,连小孩都要意思意思。此外,在临近岁末,政府要开一年一度的经济会议,为明年经济起好头,抓头不抓尾,打蛇打七寸,牵牛鼻子,一年一度的评比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在365天中,数这几天最要紧,就个人而言,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不请假,即使天大的事情也要放弃,换句话说,参加评比会和缺席评比会有天壤之别,因为人都是顾忌面子的。

一年花了多少钱,还剩多少钱。得算一算,做到心中有数,不但有数,而且要有花。把剩余的钱花掉,不让剩余是明智的,让剩余是愚蠢的,如果有剩余,那么会影响第二年的拨付。所以,一般而言,过年都要突击花钱,不仅仅把一年的预算花光,而且还要花过头一点点。春天没有来,冬天刚刚到,换句话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说出来也许有人不相信,为了筹款,没有少往部门跑,又是写信,又是上门,跑多了,渐渐地知道了部门的难处,其实,政府部门也不容易,说白了,政府也不是万能的,不仅仅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还存在部门之间也有天壤之别的现象。有部门忙的团团转,有的部门什么事情都没有。有的部门为了完成任务加班加点,有点部门优哉游哉,悠闲自得。渐渐地明白部门是怎么回事,为办事情,政府部门搭建不少平台,一个平台相当于一个公司。企业化运作,事业单位编制。

对张和尚来说,此时此刻也是收获的时节,而且颇有收获。写信有作用了,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市委府拨了款项,一共二笔,五十万和八十万。

为了拍电影,他注册一个公司。名称核准,颇费周折。这事情过去了,不提也罢。公司可以不提,妻子能够不提吗?妻子是绕不过去的。妻子是不得不提的。

自妻子来过之后,他的运气就好起来了,化缘有了突飞猛进发展,不仅仅落实了几笔大的,而且还得到了市委市府的支持。

这次来,想来轻松一下,可是事与愿违,福兮祸所伏,一到就出事,儿子丢了,丢过一回,心有余悸,妻子一时半会乱了方寸。赶紧找去,兴师动众不敢,只能小范围散播,其实,谁都清楚,儿子根本就没有丢,就在大雄宝殿里,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急他不急,躲猫猫呢,贪玩,大人的言行举止,都在孩子的掌握中。

想起儿子有手机,打过去,声音源自于大殿的菩萨那儿,一切大白于天下。钻出,嘻嘻嘻,张得笑。

王丽英上前一步,抡起胳膊。

说时迟那时快,张和尚箭步上前,挡在孩子好母亲之间,啪,巴掌落在和尚脊梁骨上。

哎呀,大退一步,王丽英说:痛死我了。

嘿,对不起。

死和尚。你敢。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哎。

王丽英扭头就走。

在门口,与王大鹏撞了满怀。

哎呀,找到了,急死我了,这鬼天气。揉眼睛,抹脸,王大鹏像只落汤鸡,

辛苦了,兄弟。护着孩子,低头,侧目,张和尚像一条落水狗,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杵在女人面前。

她才知道外面下着大雨。冲到门口,转身,蹲下。

上前,伸手,左手拽孩子,右手拉着妻子,从后门离开大殿。

转身,跟在后面,王大鹏也黯然离开。

一家三口及王大鹏在寺庙门口小饭店吃晚饭,散席时,王大鹏有七分醉。送妻儿去城里旅馆,他回寺庙。第二天,妻儿回徽州。走之前,没有跟和尚道别。

妻子走后,他一门心思化缘,运气如日中天,额头闪闪发光,每天出去化缘都是满载而归啊。没有几天,钱就凑齐了。

那天,去银行拿账单,欣慰的是钱差不多了,可以开机了。但是,合作伙伴却不露面了。而且有一段日子了。

从银行出来,他去了海洋公司,到楼下,靠边,停车,下车,噌,噌,上台阶,

在电梯口,一堆人都在等,等什么呢,是等数字变化,还是等下一趟。他转身,没有上去,退到楼下广场与马路交界处,

杵大街上,抬头,仰望海洋公司所在的那幢楼及旁边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森林,说好听一点,鳞次栉比,说不好听一点,密不透风。郁闷。

有朝一日,把公司搬进这里来办公,那该多好啊。他自言自语。

还是算了,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不郁闷也不会被允许。

在十字街的四个角上,矗立四座摩天大楼,一幢比一幢高,都到云端了。但是,都不那么鲜艳,灰头土脸的,那来的灰,那来的土,不知道,此外,都不是那么淡定从容,而是颇有你追我赶的味道。到此为止,不得不提大理寺的从容淡定了。即使不提从容淡定只谈清净,也没有可比性,十字街远没有大理寺清净。都这么说,但是和尚却不这么认为。

事实上,清静之地未必不喧嚣,喧嚣之地未必不清静。

繁华,十字街的繁华,超乎想象,流动的是什么,不是人,而是真金白银。踩在脚下的,不是土地,而是寸土寸金。天空,不是蓝天白云及立交桥,而是黄金走廊。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铁塔上,有一鸟窝,鸟窝下面是一个大广告牌,广告牌上有四个字海洋公司,在夕照里,闪闪发光,金光灿灿。铁塔旁边的海洋公司,引人瞩目,鹤立鸡群。一般而言,不知情的话,都说那幢楼是海洋公司的,其实,除了那几个字之外,别的东西都与海洋公司无关,海洋公司也是租住的商户。换句话说,每个月要交租及分摊电梯共用水电费。看起来像蛮像一回事,实际上就那么一回事。怀喜悦的心情也好,抱怀疑态度也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诚意。

本来就是小眼睛,咧嘴笑,成了一条缝,眼眶里像藏着一对欢蹦乱跳的兔子。他踌躇满志地走进写字楼。来到电梯口,还是在排队,一个字等。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电梯口,人满为患,想不到,太多的想不到,有惊喜,太多的惊喜。

几乎不是楼内的上班族,因为这个点不是上班高峰。不是光鲜的白领,而是来公司找白领的。都说,做白领,不仅仅工资高福利好,而且还轻轻松松。事实上未必。因为张和尚多多少少了解一二,知道白领的工作生活。妻子王丽英算属于白领阶层,是不是轻松,自己清楚,

电梯门又开了,他回过神来。随波逐流进到电梯里,靠壁,闭上眼睛,静候上升,开门。众人从电梯鱼贯而出,出了电梯,来到海洋公司,老板不在,给他打了电话,老板说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来,让他找财务,和财务沟通之后,他离开海洋公司。牛逼,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公司在运转,因为有人啊,副总,总监,都配了,公司领导嘛,都不能轻易相信,不是不相信领导,而是不相信接待,因为凡是接待都有培训,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哪些该夸大讲,那么要缩小讲,都有版本的。那个公司没有领导,即使暂时不请经理班子也少不了请一个兼职会计,没有财务不行,之所以不行,是因为税务部门有要求。门难进解决了,脸难看依然存在,不是刁难,而是专业。他觉得公司要请财务。不请全职的,就请个兼职的吧。男的不请,就请个女孩吧。女孩工资低一点。是不是重男轻女,是不是克扣女同胞,一样工作,不一样工资,喊了这么多年的同工同酬,谁看见同工同酬了,在同一个机构,在同一个单位,干一样的工作,拿不一样的工资,比比皆是啊。

一个辅警,一个正式编制的交警,工作差不多吧,甚至辅警比交警还辛苦,都站在马路中间,貌似差不多,但是,工资一样吗?

财务会计一个月拿多少工资,要去摸个底。

呼,电梯门开了,他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靠壁,下,走出电梯,转身,找车子,

来到停车区,拉门,钻进汽车,驱车离开。

来到报社,人不多,工作人员比顾客多,长长的柜台,把顾客和工作人员隔开,柜台里面坐的都是接待的工作员,柜台外面都是来登广告的顾客。不用排队,不用等,他上前一步。接待员问他做什么广告,他说招一个会计,接待员说去人才市场开证明,没有证明不可以登招工广告。他欲言又止。和她说什么呢,和她说得清楚吗。说要证明,似乎挺正规,一本正经,其实,那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用证明的事实还少吗,那些虚假广告还少吗,什么增高鞋,减肥药,诸如此类的都证明了吗。办报要点良心,不能两眼只盯钱,只要给钱,什么广告都登,那不是助纣为虐是什么,他悻悻然离开报社。

转了海洋公司和报社,没有结果,一个上午却过去了,光阴如水,时间如梭,切身体会。也算是把信号传递出去了,要开机了。只能精神胜利法一把。不然的话,既对不起浪费掉的时间,又丧失了信心。

其实,开机还早呢,开机前要做的工作多着呢。这么多工作,一个人是做不过来的,与其什么事的亲力亲为事必躬亲,不如分工合作事前分配事后监督,计划,组织,控制,分工,监督,完工。环环相扣。就计划而言,他想到了大师,跟大师商量一下,搞一个计划。其他环节,走一步看一步。跟相应的人员商量合作。

路上,全是车子,走走停停,走得很慢,像蜗牛一样。

反光镜里的落日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了二眼。拐弯,进门,靠边,停车,下车。来到大殿。

大师在佛堂讲经,从上午开讲,到晚上结束,整一天,连中午都不休息,连轴转,不知疲倦。东方吐白,就登台,几乎看不清讲稿,随天空渐渐亮堂起来,他的精神也越来越好,这是准备。上午十点整,正式开始,几乎是脱稿,脑袋和一只茶缸一柱香在一起。抬胳膊肘,端茶杯,喝一口,说:那咱们就开始了。

一下午,要换几次茶叶,冲泡几次,就没有什么卤水了,跟白开水一样。茶缸里的茶叶浓度太低了,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换过茶叶之后,茶杯里的浓度恢复了,情绪稳定,精力充沛。当太阳收走最后一抹余晖时,戛然而止,他宣布结束讲课,即使有没有讲完也结束。是杀青,也是与太阳同在,既敢于太阳争辉,又尊重自然规律。事实上,真正支持他的力量源自于太阳,因为没有太阳就没有茶叶。当然,不是太阳直接作用,而是茶叶在起作用。都说茶叶提神。

差不多,快结束了。因为太阳快下山了。张和尚边说边走进大殿。

脾气,谁没有脾气,即使大师也有。一天都不见任何人。面壁。憋尿吗?当然不是,那是思过。大师滔滔不绝。

茶杯已经见底。夕照窗户,光芒四射,斑驳陆离。

到最后一排,找一位置,坐下。上台,添水,他从后排到最前排。每次上台都弯腰低头,把脑袋凑近大师,似乎说什么。他的言行举止,引众僧人好奇目光。都知道他的故事,都知道他在拍电影。添水,转身,从最前排到最后排,回到座位上,听大师讲经。

第一课是普度众生与多管闲事,第二课是释迦摩尼的前世今生。对这些,他一点不陌生,他知道释迦摩尼是怎么回事,即使不止一个版本也不碍事,就喜欢听大师那个版本。对同一个历史人物,一个大师和另一个大师的解读不一样,甚至有矛盾。即使不一样也不影响认知。今天,重点不是在释迦摩尼上,而是在四大皆空和普度众生上。对张和尚来说,算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困扰已久的问题,今天得以解决,未必不是一大幸运。事实上这个问题不是张和尚提出来的,而是妻子先提出来的。妻子曾经调侃说,四大皆空,用什么普度众生。先把身边的人普度了再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妻子的一句话,让他产生了疑问和困惑,并且一直在心里。曾经问过大师,大师也回答了,今天大师又讲这个问题,他又正好在大殿,也算是有缘。

今天,来了不少弟子,连佛学院的研究生都来了,在场的人当中,有僧人,也有俗家弟子,有老师,有学生。人不少,连过道都站满了,和看球赛一样。

这场面,似曾相识,台上讲的疯疯癫癫,台下听得如痴如醉,都是虔诚的信徒。股评人士,经济学家,甚至英语老师,都在台上疯狂过,股民,受众都在台下醉过。受众听经济形势报告为赚钱或者解套,善男信女听大师讲经图什么。不是图长命百岁,不是图菩萨保佑,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忏悔来了。都知道罪孽深重,都觉得应该忏悔。明星大腕,亿万富翁,钱多心慌,身体发虚,冒冷汗,想积德行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这里找到了缺口,在这里找到了归宿。听大师讲经,暂时忘记现实,在听的时候,一个个都能够心平气和,在离开之后,一个个热血沸腾又不能平静了。归根结底,为了保住财富。能保住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师不是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旁敲侧击。四大皆空,不能缺德,普度众生,一个不能少。度净众生才成佛。几千年来,佛还在,不止五世十世了,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而是与时俱进。古今佛像,有什么变化,大师问在场地的人。连研究生都鸦雀无声。大师说,远古的佛像和近代的佛像有区别,区别在哪里呢,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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