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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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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上了大堂,瞥一眼跪在一旁的权维庸父子,垂首侍立。

郭待举问道:“王氏,你说隐瞒赵芸勇死因的主意是权师爷出的,可是权师爷却指称出主意的是你,你们俩到底是谁在撒谎?”

权维庸听后,抬起头,盯着王氏道:“夫人,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怎么推到了我的身上?”

王氏听后,怒道:“权师爷,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有什么主见,当时不是你这么主张的?怎么现在倒安在了我的头上?”

权维庸听后,争辩道:“夫人,你说话要摸良心啊!这是大堂之上,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王氏冷笑道:“权维庸,我早知道你对老爷怀恨在心,老爷被毒死后,我假意让你调查,可是你却迟迟不动手,现在把这些话栽到我头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权维庸急道:“夫人,我不是一直在调查吗?”

“那么凶手呢?凶手在哪?你调查出来了吗?”

王氏咄咄逼人。

权维庸一时语塞。

郭待举道:“权维庸,你究竟有没有调查,你们老爷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可要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权维庸道:“回禀大人,大人死后,府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我来处理,所以耽误了对大人死因的调查,实在不是我有意耽搁。”

站在一旁的王氏冷笑道:“权维庸,不要在这里巧言狡辩了,你为了你儿子的事早已对老爷怀恨在心,所以趁此机会给老爷下毒,毒死了老爷,凶手其实就是你!”

权维庸听后,急道:“夫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怎么会毒死大人呢?”

王氏面向郭待举施礼,道:“大人,这些日权师爷虽然没有调查,但是我却在暗中找人调查了原委,大人,我这里有药铺的掌柜何巨的口供,说权师爷前些日在他店里买过砒霜,大人细想,权师爷要砒霜何用?目的不是昭然若揭吗?”

权维庸在一旁道:“大人,小人从来没有买过砒霜!”

郭待举没有理他,吩咐人从王氏那儿取过何巨的口供,上面确实说得清楚,时间和分量都标记得详细。

郭待举道:“权维庸,你还有何话说?”

权维庸的身上已被汗水浸透,疾呼:“大人,小人不认识什么何巨,更没有从他那里买过砒霜,求大人详查!”

郭待举道:“我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把何巨带过来!”

“是!”

约摸一刻钟工夫之后,药店掌柜何巨被带上大堂,此人四十多岁,胡须稀疏,被带上大堂后双腿哆嗦,跪在下面。

郭待举看了看他,问道:“你就是药店掌柜何巨吗?”

何巨点头:“是,大人。”

“权师爷此前在你店里买过砒霜?”

“是!老爷。”

“他说过做什么用吗?”

“他没说,小人也不敢问。”

权维庸听后,怒视何巨:“你摸着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去你店里买过砒霜?”

何巨道:“权师爷,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承认呢?我记得当时还问过你的,可是你把眼睛一瞪,叫我别问,难道这些事你都忘掉了?”

权维庸听后,呼喊道:“大人!他们串通一气,求大人明鉴!”

郭待举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吼道:“权维庸,你好大的胆,在证据面前还敢狡辩,看来今天不收拾你的话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权维庸听后,身体哆嗦了一下,他在赵芸勇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师爷,心里清楚大堂上面的刑罚,打板子,用夹棍,烙铁烫,哪一样刑罚都是要人命的。

早先权维庸也听说来的这位钦差大人是锦衣卫的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今日自己陷在他的手中,能得好吗?

郭待举吩咐过后,两个差人凶神恶煞一般地走到权维庸的身边,将其按在地上,抡起板子打起来。

大堂之上顿时响起权维庸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周桐闭上眼睛,不敢说话。权广财本来心里吓得要死,现在看父亲被打,更是瘫软在地上,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郭待举看惯了打人的场面,面带微笑在此欣赏,王氏早已退下,回到了家中。

权维庸老迈之躯,没打几下便昏死过去。

郭待举吩咐道:“用凉水把他泼醒,问他招不招?”

有人拎来一桶凉水,不顾头脸地泼在权维庸的身上。

此时已入冬季,天气寒冷,权维庸被凉水泼过后,整个身体都震颤起来,人也慢慢地苏醒过来。

郭待举见权维庸慢慢地喘过气来,便问道:“权维庸,你招还是不招?”

权维庸心里发凉,意识到自己这条老命是无法保住了,便咬紧牙关,吐着血沫子说道:“大人,我没做过的事您让我招什么呢?”

郭待举听后,立时瞪圆了眼睛,他本以为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权维庸一承认,这个案子便真相大白,自己可以回到皇上那儿去交差,又立下大功,岂不是一桩美事,可是这个老头子居然铁嘴钢牙,弄不好还真的卡了壳。

郭待举怒道:“老东西,现在证据确凿,你仍不招认,难道还嫌我打得不够?”

权维庸道:“大人,你不能只是听他们一面之辞,我在赵大人面前却是举荐过犬子,但是我并没有因为此时毒害过赵大人,希望大人详查,我随同赵大人这么多年,我不可能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

郭待举听后,冷笑道:“你不必巧言令色,你不是不招吗?我有法子让你招!”

郭待举随即吩咐道:“给我狠狠打!”

差人如狼似虎一般到了权维庸身旁,板子随即狠狠地落在了权维庸的身上。

几下之后,权维庸又昏死过去。

此时,坐在一旁的周桐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擦擦额头的汗珠,凑近郭待举,小声说道:“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他年老体衰,再打的话会出人命的,死人嘴里没有招供,大人也无法跟皇上交代。”

郭待举听后,点头道:“那好吧,不打他了。”

有人把权维庸拉到一旁,此时的权维庸已经血肉模糊,都没有人模样了。

郭待举心里着急,问不出口供,这案子无法了结,怎么办呢?

他正在着急之际,突然一眼瞥见瘫软在一旁的权广财,立时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郭待举厉声喝道:“权广财!”

权广财此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听大人喊自己的名字,急忙趴在地上,呼求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郭待举见他这副窝囊相,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权维庸老迈之躯尚且挺到现在,可是他这个儿子真是烂泥一团,也怪不得当初赵芸勇不愿意用他。

郭待举想了片刻,沉下脸道:“权广财!你想不想挨打?”

“不……不想……”

权广财已经说不出一句整话。

郭待举点头道:“那好,既然你不想挨打,那么你就要老老实实把你们父子俩如何毒害赵大人的事都供出来,知道吗?如果你敢不老实的话,你可小心你的屁股!”

权广财听后,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父亲,更加吓得要死。

“可、可是,大人,我们并没有毒死赵大人啊!”

“什么?打!”

郭待举一声令下,几个差人迅疾扑过去,将权广财按在地上,抡起板子便打起来。

权广财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声音都变了。

郭待举摆了摆手,差人便停下来。

郭待举问道:“权广财?你到底招不招供?”

权广财双眼无神,瘫软无力,小声说道:“大人,我招。”

郭待举听后,心里满意,点头道:“那好,你把毒害赵大人的情况说说。”

“怎么说?”

此时,站在一旁的张师爷靠近周桐,小声嘀咕了几句,周桐便凑近郭待举,耳语几句,郭待举听后,满意地点头道:“好,就交给张师爷了。”

张师爷走到权广财面前,跟权广财小声说了半天话,随后取出文房四宝,在权广财面前写完口供,让权广财摁上了手印,随后走到权维庸身边,看了看仍未清醒的权维庸,摇摇头,拿起他的手按了手印。

张师爷把口供交上来,郭待举仔细看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本案已经真相大白,将人犯押入死牢,等我禀明皇上之后再进行处置。”

差人把两个人拖下大堂之后,郭待举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张师爷,夸赞道:“还是张师爷聪明,帮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张师爷施礼道:“蒙大人的抬爱,小人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周桐用手帕擦了额头的汗,随即问道:“大人,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待举笑道:“一切等我禀明皇上之后再处置。”

张师爷拟就的口供上面,乃是说权维庸因为记恨赵芸勇不用自己儿子一事,从何巨的药店中买来砒霜,找机会投入赵芸勇使用的杯中,赵芸勇不知道,喝了混入砒霜的茶水,中毒身亡,事后权维庸百般掩饰,甚至谎报赵芸勇是暴病身亡,企图欺瞒别人。而具体投毒的便是权维庸的儿子权广财,所以这次投毒的事乃是父子二人合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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