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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诡笑的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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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兆鱼?留全哥说是青鱼,我看也是青鱼,就是比较大而已”我扶住快要惊的踉跄后退的外婆,不明白她惊慌什么。

外婆象完全没理会我,只是干瘪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在地上来回扭动的鱼。

“兆鱼?桂婆婆,你说的是那个兆鱼?”陈渭好象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脸色也明显的不好看。

外婆也没有理会他,只是象求证什么似的,再次蹲下去看那条鱼,半晌,缓缓站起,颓然地扶着旁边桌子滑坐在长凳上:“这是大河里捞出来的?”

我和万里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一条鱼就能引起她这么大的情绪,倒是陈渭简短的向外婆了说了下河里捞鱼的情形,听到他说那些鱼都自已往岸上跳,感觉外婆那瘦小的脸在不停的抖动,那是紧张么?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又怎么了?这条鱼哪里不对了?胖子还等着这个鱼头下锅呢”

“不能动!”外婆的声音尖锐的象金属的碰撞:“这个鱼万万动不得,赶紧拿个大盆把这鱼放水养上”

我被外婆的神经质惊到,万里只是一脸不解,只有陈渭二话不说跑到洗浴间拖了个塑料大澡盆出来把鱼搬了进去:“万里,打水去呢,愣着干嘛”

等万里把两桶水倒进盆里,那鱼竟然抬起了头,靠!它竟然象有脖子一样抬起了头。

我之所以知道这不是我的幻觉,是因为万里当时就吓的把桶掉地上了倒退了几步:“妈呀,这是个什么妖怪?”

“这是兆鱼,兆鱼中的凶尾,是吧,桂婆婆?”陈渭叹道。

外婆只是一脸灰白也不吱声,我和万里一头雾水,万里眨巴着眼:“啥枣鱼胸围的,能不能说明白点?”

“这是上古的传说,想不到是真的有,据说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如果有大事发生,就会有预兆,其中,就有这种叫兆鱼的东西,它分为凶尾和喜尾,头上有红印的叫喜尾,通报喜迅,这个叫凶尾,头上有白点,是报凶讯的”

万里似懂非懂的看着陈渭:“这么邪乎?”,凑过去看那鱼头。

陈渭一说,我就知道这事儿估计不是什么传说,十有八九是真格的了,我上午在河边也看过了,那些鱼个个头上都有白点,但是没有这个鱼头上的大,这个鱼脑袋中间象嵌了个小的白珍珠,只是当时大家都兴奋的没有注意,这时仔细看去,它的两只眼睛竟然象有智慧一样盯着我们,让我好不自在。

“就凭一个白点就能说这是什么兆鱼,太武断了吧,我看把它蒸了它还能作怪不”万里不服气的在它身旁左转右转。

“不是它一个有,我跟小妹上午都看过了,所有的鱼都有白点,这正是兆鱼的特性之一,在事发之前,它们会结群跃出水面,领头的叫兆元,估计这就是只凶尾兆元,偏叫我们领回了这只兆元,若是小鱼儿,白点不起眼,桂婆婆没去河边,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别人注意到了也不懂其中玄妙,若是桂婆婆不说,我也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我看着就象普通的鱼啊,也许就是水质不好,这些鱼长了些牛皮癣之类的吧”万里依旧不死心。

陈渭对他倒挺耐心的:“是普通的鱼,但有了这些白点就是凶尾,桂婆婆不会看走眼的,据说兆鱼只会出现在曾经有高人施过法的特殊地方,这里正好……”

外婆突的打断陈渭的话:“这肯定是凶尾,村里要出大事了。”

“那怎么弄?”万里紧张的看看外婆又瞅瞅陈渭。

我倒不是很害怕,虽然觉的这鱼怪异,但还想不出有什么大事可发生。

外婆叹了口气:“还好这兆元被你们拿回来了,要是死在哪个人手里,那真的是泼天大祸啊”

陈渭眼睛一亮:“这么说,桂婆婆有办法?”

外婆无力的闭了下眼睛:“尽人事,听天命吧,到子时把兆元的尾巴剪了,用红布包严实,把兆元送到那甜水井去,再从甜水井里打上七桶水从鱼跳上岸的地方倒进河里,把红布包着的尾巴也埋在那河边”

我们都屏着呼吸,等着外婆说下去,哪知道她却象是说完了,完全脱离氛围的去厨房里把菜端出来了,我以为是外婆招呼我们该吃饭了,正想说现在吃不下,哪知道外婆慎重地从每一碗菜里先挑了一筷子在一个碗里,然后倒入鱼盆,嘴里无声的念着什么。那鱼竟然张大嘴巴吃起了这些菜,更诡异的是,我竟然看见那张鱼脸在咀嚼时隐约泛着某种非人类的笑容,看的我一哆嗦。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等着子时的到来,一到晚上11点,外婆就用一把准备好的裹着红布的剪刀把鱼尾绞了,过程的肃穆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深更半夜,寒冬腊月,他们俩摸黑往反在甜水井和大河堤岸的大道上,我则因为“上身”事故没去井边,陪着外婆直接到了河滩,这要碰到啥人出来,不被吓着,也会以为我家整体梦游了。

等万里气吁吁的把第七桶水倒进河里,外婆示意我们站到旁边,然后整整衣衫,拢了拢被河风吹乱的发髻,向各方拜了一拜,蹲下用手扒开地上的泥地,冬天的河岸冻的结结实实,扒了老半天才弄出一个豆大的口子,我看的心疼不已,心想,随便带个锄头啥的一锄下去不就一大坑出来了?但因为她之前交待过我们不得说话不得乱动,也就不敢吱声了,扒拉了十几分钟,终于出来了一个半尺深的小坑,把那个神圣的红布包着的鱼尾放进了坑里,随后,外婆从头取下银簪,在手上刺了七下,每刺一下就往那鱼尾上挤上一滴血,然后再把土掩上压实。等到她轻叹口气:“好了”,万里赶紧上前把她搀了起来。

回到家洗漱睡觉时,都快凌晨两点了,也没有力气多想什么,脑袋栽枕头上就睡着了,但那晚好象特别漫长和深邃,那个环佩叮铛的女子有没有入梦我都不记得了,倒是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鱼脸反复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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