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以命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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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举起手里的片刀儿,挡在自己的头顶。一棍子抡下去 , ‘噹’的一声,我整条膀子都麻了 , 一点力气都没有。三爷手中的片刀儿 , 也险些被弹开了 , 他甩了甩膀子 , 往后退了两步,红着眼睛再次冲上来。

我们心中都明白,这是在拼命 , 要是这个时候还有所保留,谁都不会好受。简单来说,我们彼此已经豁出去了一切。

周围的喊叫声 , 慢慢小了下来。

我往后吼了一声:“都停手。”

白乐 , 旭哥 , 还有闷油瓶他们都听我的话。这么一吼,大家都不动了 , 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 防着对面的人别在这个时候动手。只有浩哥他们犹豫了下,转身看着堂哥,自始至终,堂哥都没有动手 , 他两只手插在大风衣的口袋里面 , 也不说话 , 就安静的站在原地。

堂哥点点头,浩哥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每个人身上 , 都大大小小挂了彩。这么拼 , 这么玩 , 后果我承受不住的。我只想简单的解决三爷,不愿意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 我是玩命,但不会无所谓的玩命 , 谁的小命都值钱 , 没必要自己上了 , 还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去这么糟践自己。

躺在地上的二龙 , 他挣扎了几次 , 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 看着对面那些工人:“都停手吧,别打了 , 家里还有老婆儿女呢,你们出了事情,顶梁柱也就垮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都是老爷们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两边人,黑压压的一片,把我们围在中间。

白乐和旭哥想要上来,被我阻止了:“说了单磕那就是单磕 , 谁也不许上手。我要是倒了,就让三爷离开这里。要是三爷倒了 , 他还想打什么小算盘,那就崩了他 , 所有后果 , 我一个人扛着。”

我说完 , 白乐和旭哥往后站去 , 旭哥身上全是血,他点了一支烟,整条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其实不管我 , 还是二龙那边,都不愿意往死里弄。大家平常没有什么仇恨,打起来 , 也不是那么狠。但是继续打下去 , 打出火气了 , 两边的人就该下死手了。

三爷也算有点良心,不愿意看着二龙这么拼 , 所以他也心软了 , 打算用道上的规矩解决。

我喘了几口气,看着眼前那个年纪比我大几轮的三爷,如今坦诚相待,我心里也不是那么恨他了。只不过 , 该解决的还得解决 , 深吸一口气后 , 我手脚绷紧,最终‘啊啊’吼了两声 , 举着棒球棍往三爷冲过去。

三爷不退反进 , 手里挥舞着片刀儿 , 两个人都不带躲的,瞪着眼睛硬碰。现场全是‘噹噹’的清脆声 , 我单手举着大棍子,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也没有什么诀窍 , 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 , 就是使劲儿往对方身上砸。

我打他一棍 , 他往我身上砍一刀 , 越打越狠 , 越狠越玩命。膀子甩的发痛,三爷那边上了年纪 , 没过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他闷哼了两声,嘴里哈哈哈大笑出来。

“痛快。”

他吼了一声,片刀儿往我脸上横砍过来,我一弯腰,闪开了这一刀,能感觉到一股子劲风擦着头发飞到后面。憋足了劲儿,我一棍子摔到他脸上,那张脸当即就红肿起来。

三爷往后退了两步 , 揉了揉红肿的侧脸,瞪大眼睛往前一跨 , 片刀狠狠甩在我的棒球棍上,这一甩 , 片刀儿从中断裂 , 往边上弹飞出去。他低头看了眼 , 随手把断成两截的片刀儿丢到地面 , 平静的看着我。

我想都没想,随手丢掉棍子,赤手空拳的往他冲了过去。

三爷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 往我脸上砸了一拳,刚好砸到鼻子上面,又酸又痛 , 眼泪直接流出来了。鼻血流到嘴中 , 我甩了甩头 , 不等他砸第二下,猛的一弯腰 , 接着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嘎嘣’的声 , 能听见牙齿紧紧合在一起的声音,三爷五官痛苦的扭曲起来。他嘴里大吼一声,反手一拳抡在我的太阳穴上,我当场往边上挪了两步 , 顿时天旋地转 , 眼前模糊起来。

那一拳 , 砸的我眼睛充血,看什么都不得劲儿了。

深吸两口 , 我‘啊’的吼了出来 , 能感觉到脸上的青筋高高鼓起 , 冲到三爷面前,跳起来往他眼睛抡下去。三爷躲都没躲 , 几乎在我一拳抡到他眼睛上的时候,他双手勒住我的腰 , 一使劲儿 , 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 紧接着往地上倒去。

仿佛一座小山压在了我的身上 , 我惨叫出来 , 手肘一次次往他脸上撞去。他也不管 , 瞪着两个血红的大眼睛,豁出命的勒着我。连着砸了十多下 , 三爷侧脸已经血肉模糊,血液滴落到我脸上,现场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记不清玩往他脸上砸了多少下,两颗牙齿从三爷嘴里飞出来,两条膀子不断收缩,我逐渐感觉到窒息。两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鼓出来。

现场触目惊心,两个人都在换命,我知道自己倒了 , 今天一切努力也就白白浪费了。而三爷那边,他倒了 , 一辈子也就完了。

我们承受不住后果,只能拼尽全力 , 把对方撂翻。

“啊……”

三爷表情狰狞 , 双手一勒 , 猛然之间 , 我的大脑浑浑噩噩。周围的人,全都给看呆了,只有白乐想要吃红过来 , 我艰难的吼出来:“不许过来,都他妈给我退后。”

吼完,我全身爆发出一阵无以伦比的力气 , 扣住三爷的手腕 , 慢慢的往后掰。他无关几乎扭曲 , 手膀子止不住的发抖,我们两个人都在山穷水尽中 , 耗着仅剩不多的狠劲儿。僵持了几秒 , 三爷的手膀子被我缓缓掰开,他突然一撒手,脑袋往我鼻子上磕过来。

咣!

血液飞溅,我惨叫出来 , 一拳砸在他那只紧紧闭起的眼睛上。

他两个大拇指 , 死死按住我的眼睛 , 使劲儿扣。

玩命,不过如此!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疼痛中,我的膝盖狠狠装在三爷的裤裆上 , 他嘴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 从我身上一歪 , 倒在了地上,抱着裤裆打滚。我努力睁开眼睛 , 不管看什么都是血红血红的。

接着骑在他身上,照着那只眼睛 , 一拳一拳的往下砸。拳头表面的皮已经被磨开 , 但那个时候 , 一点感觉都没有 , 视界里面只剩下三爷。

所有人 , 全部眼前这一幕搏命的场景震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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