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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父女唱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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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陌川飞速将骚包藏在身后。

对了,门户已关,国公大人是如何进的右相府中?

不敢想象……

“哎呀我的相爷啊,”凉胜好一番感慨,人未到文涛近前便开始道:“都怪老夫没教好女儿,让她给你添堵了,我代她跟你陪个不是,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便不要与她计较了。咱们都是当丞相的人,都不容易,传到圣上那去不好听啊,小孩子家闹闹玩笑,咱一把老骨头了可不能掺合……哎,你这护卫们今日怎么了,衣饰很是奇怪……算了吧,你惊跑她的马那事她不会与你当真的,她的性子我了解。”

文涛的脸色多紫转绿,礼节性地朝凉胜躬身抱拳,敷衍地唤了一声:“国公大人。”

反应慢的护卫们这才意识到国公大人造访,呼啦跪了一地。

四美女也都拔裙裤掩掩走光的大腿,给国公下跪行礼。

“老夫便装在身,众位便不要客套了,起身吧。”凉胜平易近人地对众人,眼光扫过凉陌川身后那拨衣不蔽腿的女人时,眉头微微打皱。

凉陌川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以安抚老爹“受惊”的小心肝儿。

护卫群前方,唯一一个站着的生面孔显得很是扎眼,正用近似轻蔑的眼神看凉胜,凉胜倒没气恼,暗中也猜出了他身份,表面上正要意思意思地询问一番,文涛便已靠上前道:“他是犬子文莫,不常在家,难怪国公眼生。”

文莫拒绝给凉胜行礼,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直挺挺杵着。

凉胜不是个拘于礼节的人,但也对文莫漠视他人的无礼神情颇感不快,心中不悦,嘴上却笑道:“文相之子不比寻常人家,自然格外不凡,老夫差点一眼认出了他。这等出众,人群中也是显见的出类拔萃啊。”

丑得出众不凡,搁哪儿都好认。

文相岂会不懂凉胜的明褒暗贬,当场假笑了一个,反唇相讥道:“哈哈国公大人过奖了,犬子目中无人,又学艺不精,实难登大雅之堂,今入了国公法眼实在三生有幸。不比国公家世女,天大的荣宠加身,女子之身继承公爵之衔,古今只她一人啊,难得她文武双全,深受众人喜爱,是犬子不可比的。”

你凉胜没儿子也不亏,圣上封你家女儿做世女,等你哪天两眼一闭腿一伸,她还能接你位子将可恶的定国公干下去,凉胜你早点死吧,你死了你家世女会更尊贵;你家世女男女皆宜,勾得了官达子弟,压得了风尘伎女,上达皇家下至平民,人家都喜欢你家世女,跟风尘女子没什么两样;我家儿子当然不能比,我儿子是要脸的人,还有,你家那是女儿,是女儿。

“文相你太客气,小女这回给你添麻烦了,瞧,打得护卫们裤子都掉了。”

文涛听后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要变紫,赶在文涛变脸前,凉胜又疑虑地道:“有意思,那几位女子的裤子为何也……”

“哈哈哈哈……”文涛的心情顿时大好。

俩相爷近距离照面,你一言我一语,前时剑拔弩张的气氛莫名其妙缓解,凉胜笑脸盈人,文涛亦步亦趋,好一个文武双相精诚和谐的太平景象。

护卫们松口气,总算不用再打了。

文莫至出现未发一言,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加上他眼高于顶,瞧不起红尘世俗,那些游走于官场商场的滚刀肉嘴脸,更是看一个厌一个,包括他的生父文涛。

“国公大人真风趣啊,和您聊天趣味无穷,乐哉乐哉……对了,国公大人您是怎么进的相府?”文涛故作诧异地注视凉胜。

“哦。”凉胜就知道文涛不问这句会死。

“唉——”凉陌川大步走来,拉住凉胜胳膊向文涛笑道:“国公大人在皇宫尚来去自如,何况你个小小的右相府?若说不同也有,皇宫各宫殿大门除内宫外,都对国公大人时刻敞开,唯你这还没我家后院大的小小右相府,敢将我朝左相并国公大人拒之门外,文相大人,你家好像比皇宫规格还高呢?”

不好,文涛脸色要变……

赶在他变脸前,凉陌川突然正色道:“文相此举,是为以下犯上,凌恃皇权!”

“本相何时有以下犯上,何时凌恃皇权……”

“宫禁王府不拒国公,你敢拒,三品大员以下见国公不敢不跪,你家儿子敢不跪!这不叫以下犯上叫什么?”凉陌川声势逼人,只差没一指抵在文涛的大脑门上,“要不要我去圣上面前说说,咱右相大人无视朝纲尊卑,公然对左相国公无礼,让圣上给评评理?”

偷换概念反客为主,总之不能当着文涛的面,说她家国公是爬墙进的右相府。

以下犯上,无视朝纲,凌恃皇权一个个大帽子扣下,唬得场上鸦雀无声,众人无不屏气凝神,生怕大帽子不知何时会落到自家头上。

“皇权”二字砸得文涛脚好痛,不得已认怂,跟儿子说起了朝廷法度,苦口婆心劝儿子给国公大人跪上一跪……

解决完“法度”问题,也闭口不提国公爬墙的糗事,可文涛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于是夹着尾巴忍气吞声与凉胜道:“大人,您看这事已闹成这样,外头传得厉害,不给个收场也不行,怎么的,要正儿八经地走一回过场不是,不如,让刑部的人过来看看?”

凉胜想想觉得对,“也是啊,你家护卫打得裤子都快没了,外头都在骂你关着门以多欺少,要打死我家女儿,不让官府过问于理不合。那你便派人报官吧。”

文涛绿脸:都报官了你还要挤兑我一把,老狐狸。

事情传到刑部李添翼耳中,李添翼禀着为五皇子尽心尽力的宗旨,即时纠集一队衙役,风风火火地出衙,去右相府找国公家不快活了,可刚出府衙,遇见街道上一群孩童玩耍,孩子们一面躲着猫猫,一面欢快地唱着歌儿——

“可你就是看得见,你就是要不回啊,没事就在你跟前转,你就是要不回啊,要不回……”

……

被派去报官的那名右相府护卫汗流浃背回来,“回禀相爷,李尚书说这只是一桩小事,请二位相爷切莫认真,小事化了便好,若因这小事惊动官府大而化之,影响双相团结,有失于朝政,是为大不利。”

……

报官的事宣布泡汤,文涛也不纠结了,内心里着实纠结不动,闭了闭眼心死地道:“李尚书所言有理,此事暂且这样吧,我还有要事在身,便请国公大人与世女自便吧。”

文涛表示您好走,不送。

凉胜作难地干笑笑,“老夫一路劳顿,身疲力乏,怕是,哎……”

文涛唯恐国公大人多赖一刻添他的堵,不断片儿地接下话道:“来人,为国公世女备车!”

打完文涛家护卫,凉陌川与老爹乘着文涛家马车回往国公府。

她背开凉胜,目光在不断后退的街道行人间,在凉意入心的萧瑟秋风里,渐渐深了下去。

今日她大闹右相府,事情很快便会传进圣上耳中,圣上自会让少钦卫调查昨夜之事,文丞中毒之事,之后圣上便会知晓她与释念昨夜所经历,自然圣上并不会马上传她问询,却会出于对臣子的关心,过问文丞伤情。

仿佛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她的话一经下达,便已有手下着手于调查乌夷流寇,这是个大任务,她没指望手下们在短时间内对她有所回复,她要的,是得在做这件事。

释念……此时的他睡醒了么,伤口疼不疼,人还清醒么?她摇摇头,为何她想的不是文丞是释念?是啊,释念联系着她满门生死,能不紧要么。而文丞已服下一半解药,不出意外的话另一颗他们也会送达,但有可能,不会再经她的手。

他们要恶化文武双相的矛盾,不会让她救文丞的事太过明显。

视线从街道上移开,一转头,便见凉胜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出她意料,他不是在问昨晚她做了什么,释念在哪,只是他话中难掩一丝疲惫:“回去后吃些东西,泡个澡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睡醒了,去书房找我。”

浑浑噩噩不知天色几何,空阔的雅室内,一尘不染的暗红地板直通到了窗下,素帘遮得严密,阻断了旁人监视的可能,同样断开了释念视野。

他便也心安理得地呆着,一个人坐在地板中间最是开阔的地方,铺一张白纸,一笔一砚,用心地细细描摹。他惨白的脸泛出异样的灰色,却是多了一种病态的俊美,弱不禁风的清瘦,轮廓更显出惹人怜爱的精致,唯一双眼,还保持之前的明净慧黠,无奈剧毒在身,眼中无可避免地多了几份痛苦之色。

写写画画间他时不时甩甩脑袋,以最大限度地维持头脑正常运作。

可是倦意,越来越浓。

直到雅室的红木门吱呀开启,他寻声而望,眼中出奇地亮了,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团气,飘飘然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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