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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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广站在树林暗影里,看着一副副棺材被运进另一条密道,脸上的凝重消散不少。
  这时,胖子突然走过来禀报,“公子,苏公子来了。”
  “他一个人来的?”白文广微微挑眉,脸色晦暗不明。
  “一个人。公子要见他吗?”
  白文广想了想,点头,“请他过来吧。”
  胖子连忙领命,把苏晋北带了过来。
  老远就听到苏晋北的声音,“祝贺白少爷得偿所愿!”
  走近了些,才发觉他今天穿了一件与白文广同色的衣袍,脸上布满了发自内心的笑。
  白文广神色稍缓,朝他拱手道:“此事能进展得如此顺利,苏公子可是功不可没。若是没有你,那些密室密道,可没那么快就能挖好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真诚。
  当初,他抢走了关荣山手里的药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安置。
  苏晋北突然上门来找他,并且为他出谋划策。
  他常年都在京城里待着,对金陵也不算熟悉,苏晋北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
  更何况,对方的要求就是联手对付江寒舟,彼此目标一致,倒也一拍即合。
  于是,两人商议好了药人的暂时去处,苏晋北负责挖密室密道,以备不时之需,而他则安排好手下的人,千里迢迢把那些棺材运送到了安义县。
  得知江寒舟接手了此事,两人就在安义县设局——
  一个能把江寒舟置于死地的局。
  到了此刻,这个局已经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里,白文广笑道:“不是说好了,让苏公子等着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晋北道:“白少爷可还记得咱们的计划?”
  “当然记得。”
  他们事先说好了,把药人运出来后,大部分都从另一条山中密道离开。剩下一小部分则由悬崖索桥运走,等把江寒舟骗上索桥后,就毁了桥,如此就能让江寒舟坠崖身亡。
  可其中的关键在于,该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才能引得江寒舟上桥。
  苏晋北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这才兴致勃勃地跑来跟白文广说这事儿。
  只是,白文广并没有很在意,甚至道:“苏公子,这个就不用费心了。我已经找到更好的办法了,相信一定能让江寒舟明知是计,也会上桥的。”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苏晋北不禁诧异道:“不知道白少爷有何妙计?”
  白文广脚步一转,带着他走到一副棺材旁,笑道:“就是这里面的人。”
  说着,他一脚踢开了棺盖,露出顾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只是,那张脸此刻涨红涨红的,像是浑身发了热。
  就连裸露在外的手背肌肤,同样也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粉红色。
  苏晋北双瞳骤然一缩,恨不得用手去擦双眼,“这……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公子似乎很在意她?”白文广倏地眯起眼,眼神危险地打量着他。
  顾晏长得绝色,能蛊惑人心,不算很大惊小怪。
  可若是苏晋北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许是看出他眼中流露出的阴狠,苏晋北连忙摆摆手,撇清关系:“白少爷误会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据我所知,她可是江寒舟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身边甚至还有暗卫暗中保护着的。到底是白少爷神通广大,竟能在江寒舟的眼皮子底下抓人!实在是佩服!”
  “这样么?”白文广将信将疑道。
  苏晋北连忙点头,“当然。江寒舟既然是我要对付的人,如今能抓住顾晏,自然更容易拿捏住他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二人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既如此,那如此把江寒舟骗上索桥,就看你的了。”
  苏晋北错愕地看着他。
  白文广眼眸一眯,不悦道:“苏公子不乐意?你该不会对顾晏下不了手吧?”
  “怎么会?”苏晋北看了眼静静躺着的女子,暗中捏了捏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说起来,顾晏曾经算计过我,我巴不得看到她掉落悬崖粉身碎骨。可你也知道,他这毕竟是东陵国第一美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可惜?”
  白文广拍了下他的肩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过是个女人。等此事一了,我给你多送几个,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将死之人?”
  苏晋北敛起多余的思绪,连忙拱手道:“那我就提前谢过白少爷了。”
  “如此就麻烦你了。”
  白文广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吩咐起剩下的事情。
  不一会儿,整个场地只剩下五副棺材,其中就包括顾晏躺着的那一副。
  偌大的林子里,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待命的手下。
  尖嘴猴也被留了下来,在白文广走后,就去请示苏晋北,“苏公子,接下来怎么做,还请指示。”
  苏晋北心头一紧,反问回去,“江寒舟现在到哪里了?”
  “刚才探子来报,已经到达林子入口了。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找到这里。”
  苏晋北垂眸,抿唇凝视着顾晏,脑子里却闪过之前的一幕幕。
  不可否认,起初他只是把顾晏当成拉拢联姻的工具人。
  那张脸,长得太过祸国殃民,若是不充分利用,实在是可惜。
  但真正让他感到兴趣的,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变化——
  先是砸死了张麟,算计了杜家姐弟;再是以三寸不烂之舌解除了被丞相府退婚的危机,不知不觉地引导了江平侯夫妇的思绪;之后又刻意撇清两人的距离,企图做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甚至还无声无息地摆脱了他的安排,从赵都尉的魔爪下逃出生天……
  世上美貌者众多,但如此有趣的人,却不多见。
  他难得起了点兴趣。
  但一想到,她很快就要成为他们夺取江寒舟性命的诱饵,多少有些可惜……
  他不自觉地叹息了一下。
  尖嘴猴脸色一沉,试探着问道:“苏公子为何叹气?”
  “没什么,”苏晋北敛起思绪,笑道,“只是觉得,这么倾国倾城的女子,很快就要坠崖身亡,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尖嘴猴嘴唇动了动,正要说点什么,却又听他说道:“不过,你们少爷说得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尖嘴猴心头松了口气,忙道:“苏公子说得是。咱们还是赶紧准备吧!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苏晋北又看了眼顾晏,脸色一沉,直接把棺盖合上。
  “把这几副棺材都运到悬崖边。等着好戏上场!”
  ……
  江寒舟等人循着暗卫的记号,走进了这片林子里。
  雨已经停了,火把将漆黑驱散,惊扰了其中的魑魅魍魉。
  越往里走,药味越浓,把众人往前方引去。
  方和闻着那股药味,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江大人,这林子那么大,那些刺客会被藏去哪里了?”
  厉文彦趴在侍卫的后背上,忍不住嗤笑。
  这个人,脑子坏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问出这些话?
  他师兄早就忙着搜寻那位顾二小姐了,哪里顾得上什么棺材和药人!
  果不其然,江寒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环顾着四周,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刚绕过一个弯,他脚步一顿,而后向前狂奔,袍裾猎猎。
  其他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一座索桥出现在众人眼前。
  索桥横亘在悬崖两端,其上铺着简陋的木板,悬崖下的风从底下吹上来,把索桥晃得不停摇摆。桥上放着几副棺材,随着桥身的摇晃而不停摆动,其中一副棺材靠在其余几副上面,斜立着,露出里面装着的人——
  居然是顾晏!
  厉文彦倒抽了一口气,怎么都没想到,顾晏会被装在棺材里!
  更甚至,还被当成拦路石,摆在了悬崖索桥上!
  江寒舟盯着棺材里的顾晏。
  灭顶的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窜向天灵盖!
  他几乎呼吸不过来,压抑着惶恐与害怕,一步一步,就要往前走去。
  眼看就要踏上索桥,厉文彦狠狠扯住他的衣服,急道:“师兄,不要过去!”
  “滚!”
  江寒舟猛地甩开他,睚眦欲裂。
  厉文彦和侍卫齐齐被掀翻,摔在了地上,但他来不及哀嚎,勒令白青拦住他,“白青!你主子做傻事,还不赶紧拦着?这桥,不能上!”
  傻子都知道,对方特意把顾晏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诱引江寒舟走上去。
  借此机会,除掉他!
  他几乎能想到,一旦师兄走上索桥,桥头那边埋伏的人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极有可能会砍断索桥,致使他坠崖身亡。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兄去送死!
  喊着白青的时候,他拖着断腿,往桥头的方向爬去。
  “师兄,你冷静点!这就是个圈套,你可不能中了歹人的阴谋啊!”
  江寒舟狠狠甩开拦腰抱住他的白青,残忍地勾起薄唇。
  圈套?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圈套?
  但她就在桥上,就算是圈套,他爬也要爬过去。
  厉文彦真心怕了他,不仅把自己的暗卫招出来阻挠,还逼得方和动用巡抚府的侍卫。饶是如此,也没能阻止他往前走的步伐。
  一个又一个侍卫被他甩到地上。
  苍茫天地间发,仿佛只剩下那道往前走的身影。
  为她,一往无前。
  厉文彦心里难受,用尽力气爬过去,扯住他的衣袍,大声喊道:“师兄!你不能为了顾晏而不顾自己的安危啊!一旦走上这桥,命都可能没有了……”
  “我愿意。”
  厉文彦傻了,哆嗦着嘴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江寒舟垂眸看他,向来深邃的眼眸里泛起红血丝,像走火入魔了般,教人不寒而栗。
  他踢开厉文彦的手,决绝地踏上了那座索桥。
  厉文彦怔怔看着,突然狠狠捶地,后悔万分。
  如果他早点把顾晏的消息告诉师兄,是否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再没人阻拦,江寒舟一步步往顾晏走去。
  夜晚山谷下的风不停吹上来,索桥似乎晃得更厉害了些,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棺材里的美娇娘,睚眦欲裂。
  今天出门前,他都想好了,等这件事一了,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带她回京成亲。
  才一天不见,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放在手心上的美娇娘,本该在锦衣玉食里娇养着的,怎么能躺在这般污秽的装满药材的棺材里?
  不再吵闹,不再微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面容平静。
  似乎也没了呼吸。
  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身后传来一道高过一道的呼喊声,他仿佛都听不见,只想快点走向前,揽住他的黑心小狐狸。
  索桥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有人在另一头,砍着锁链。
  桥身骤然摔落,他在身子坠落前,猛地扑过去,把他的美娇娘拉入怀里。
  “师兄——”
  厉文彦瞪圆了双眼,面色惊恐。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爬上侍卫的后背,驾马车一样催促着,“快!去悬崖下找人!找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
  侍卫背着他往前走,却被白青伸手拦住。
  他抬头,红着眼,怒喝:“你主子都掉下去了,你还有功夫来阻拦我?”
  “厉小公子,找人的事,交给属下。您要留在这里主持大局。”白青硬邦邦道。
  “主持个屁大局!”厉文彦怒吼,“我师兄掉下悬崖生死未卜,什么事都比他的身家性命大?”
  白青却很坚持,“这是主子的意思。您必须留下。”
  说完,他就带着人,跑着离开。
  厉文彦心烦意乱地在侍卫后背上扭动,但扭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想起了白青的话。
  对他来说,这些药人怎么样,根本就与他无关。
  可白青不会平白无故说出那些话。
  要么是师兄提前嘱咐过,要么就是那些药人对他至关重要。
  若是他也失去理智,对局势极其不利。
  想到这里,他招来自己的暗卫,找出了那条山中密道。
  同时,与方和一起,从山中密道钻了进去,寻找那些棺材的踪迹。
  ……
  而此时,索桥另一端,苏晋北负手而立,垂眸盯着悬崖底下。
  山风从底下吹上来,他在崖边的身形越显瘦削,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寂寥。
  按理说,看到江寒舟和顾晏坠落悬崖,他应该会感到很高兴。
  那么深不见底,肯定没命了吧?
  可他摸了摸心口,突然感觉某处空落落的,像是山谷里的风拼命吹着,冻得他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公子这是为他们感到难过吗?”
  苏晋北身子一僵,稍稍调整了下表情,才转过头,温和笑道:“白少爷,难过这词,从何说起呢?”
  白文广负手而来,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被顾晏的倾城容貌迷住了,看到她就这么掉下悬崖,心中不舍呢!”
  “那白少爷可就真的以为错了!”苏晋北笑容更加和煦,又很深沉,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女人如衣服,没有这件,还会有下一件。我可不是大理寺卿那样只穿一件衣服的人。”
  白文广点点头,“那就好。来之前,我让眉儿准备好了庆功酒菜,不如一起回客栈?眉儿前几天可还念叨着你这个表哥呢!”
  “恭敬不如从命!白少爷,请!”
  白文广便转身离去。
  苏晋北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山谷,敛起眸底复杂的情绪,跟了上去。
  安义县客栈里。
  顾眉听到消息,当场拍手笑出声来,“白少爷,表哥,那顾晏真的掉下悬崖了吗?”
  “我俩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白文广揽住她的腰,一起坐下,“你不是很讨厌那位顾二小姐吗?这次我帮你报了仇,可还满意?”
  “满意!眉儿可满意了!”顾眉瞥了眼一旁喝茶的苏晋北,突然趁他不注意时,偷偷地亲了下白文广的脸颊。
  “这样就想敷衍我?”白文广摸了摸脸颊,凑过去,低声说了句。
  顾眉面飞红霞,嗔了他一眼,“白少爷,那你还想怎样?”
  白文广被她那一眼看得心猿意马,在他耳边又低声说了句。
  顾眉脸色更红了几分,娇羞似的点了点头。
  白文广这才心满意足了几分,喝了杯酒,与苏晋北说起了话。
  趁这时间,顾眉走下楼,吩咐客栈的人赶紧上菜。
  三人很快就酒足饭饱,说起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白文广首先开口,“苏公子,今天胃口似乎不好?可是刚才的事情把你吓到了?”
  “这倒不是。”苏晋北温和笑道,态度比较冷静。
  顾眉瞧见白文广眯起眼,生怕他开罪了自己的表哥,连忙岔开话题,“白少爷,顾晏和大理寺卿真的同时掉下悬崖了吗?”
  “对,你想说什么?”白文广对她向来很有耐心。
  放在桌下的手,也不安分地抚上她肉肉的大腿。
  顾眉按住他乱动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白少爷,那两人掉下悬崖后,他们的侍卫肯定会去崖底搜索。咱们是否也需要派人去看看?”
  白文广眯起眼,“你担心他们没死透?”
  “万一呢?”
  “那悬崖深不见底,两个大活人掉下去,怎么还能活得下来?表妹是否太不放心了?”苏晋北突然开口。
  他静坐了好一会儿,似乎情绪不是很高,突然出声,却让其他两人颇感诧异。
  看着,倒是有些古怪。
  白文广狭长的双眸里倏地闪过一道暗芒,却道:“我觉得眉儿言之有理。既然设局取他二人的性命,自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这就派人去崖底找找。”
  说完,他就招来丞相府的侍卫,把此事吩咐了下去。
  苏晋北被这么打脸,神情依旧淡淡的,只是垂眸继续喝着茶。
  ……
  厉文彦回到客栈时,白文广的“庆功宴”还没散场。
  大堂里灯火通明,掌柜的和诸多小二打着精神听候吩咐。
  一壶壶酒水不停地往楼上送。
  厉文彦默默回到房间,听着不远处的动静,满脸戾气。
  当初白文广来到安义县时,还没露出真面目,也没有豪气地把客栈包下来。
  此刻,倒是方便了厉文彦。
  纵然双方人已经撕破脸,但厉文彦极少出现在人前,似乎也没人知道他与江寒舟的关系。
  “公子,要不属下去剁了他们?”他的随身侍卫提议道。
  他瞪了眼侍卫,“你闲的?闲的就去运棺材!”
  提起这个,他突然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
  本来,他与方和带着人从山中密道去追踪那些棺材的下落,却没想到,没花费多少力气,就直接追上了白文广的人,甚至还完完整整地带回了那批药人。
  而白文广已经回到客栈,开起庆功宴了!
  这人是傻的吧?
  是对自己过于自信,料定他们找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想过防备他们后续的追踪?
  一想到自家师兄被这样蠢的人算计,他心里也十分膈应,砰的放下茶杯,怒道:“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阴损的招儿,能够好好教训那几个人?”
  他的侍卫也比较奇葩,很快就想出了个法子,“公子,要不咱们就给他们下药吧!”
  “下药?下什么药?”
  “属下听说,那位丞相府的嫡子似乎身体不太好,曾经伤到了那处。若是给他下一些猛药,说不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废了他。试想,还有什么比废掉一个男人更有意思的?”
  厉文彦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这个不错。够阴损。那你去办吧!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既然是猛药,务必要一次到位,彻底废了他!”
  “是。属下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厉文彦不知道,江寒舟让白青却做但没做成的事情,被他阴差阳错地做成了。
  于是,当晚客栈的人听了一晚上的浪叫。
  第二天,白文广彻底瘫在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却听手下来报,那批药人被人拦截,连关荣山都亲自来到了安义县。他强撑着“病体”,急急忙忙地赶去出事地点,却见自己的人与关荣山带来的人互相对峙起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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