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狐小末十分庆幸尚未得到林小鱼全部的记忆，不能完全体会林南一夫妇对女儿的那种爱，也感受不到林小鱼对父母的那种依赖。
正是因为什么都感受不完全，她可以理智地要求李启源挟了自己离开林家庄，就算林南一恨得牙痒痒想一掌拍死李启源，也得先想着林小鱼的安危眼睁睁让他二人离开林家庄。
不死鸟一直在狐小末耳边呱燥，“转世啊转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明白事理呢？一剑刺死他咱就走的事，干嘛用得那么复杂？扭转时空这技能，你连自己都带不走，还带个大活人？我警告你啊，别想着麻烦我啊。”
由她这股呱燥劲可以看出，她跟九尾狐结盟这么多年一直没得说得上话，以至于现在话特别多。
更有此可以看出，九尾狐能指挥她确实是有道理的，看起来聪明实际上也挺糊涂的。
狐小末将匕首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李启源走了许久直到看不见林家人的踪影才敢放下匕首，“李公子，多谢你肯相信我。”
李启源还在发愣中，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是想杀林家人才到的林家庄，最后怎么又一模一样地挟了狐小末下山。
要说他完全相信狐小末，那也未必，虽然他看到那些画面后会有同样的感动和忧伤。
但他武功确实没有林家父女强，所仰仗的不过是林小鱼的性命，以此逼迫林南一。
偏偏林小鱼随时可以自救，这点优势都没了，还不撤退办法吗？
至于他看到的那些奇怪画面，他还是愿意将之称为邪门歪道不足信。
狐小末看他一脸茫然，知道自己打乱了他谋划许久的复仇大计，可难道就没个人告诉他，他的复仇大计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吗？
方向错了，越努力离得越远啊。
跟武林人士比医术和药理？武林人士会简单粗暴一剑刺死你的好吧，不是你要我的命，是我护住了你的命啊。
这个李启源明显没有真正的李启源聪明，得让他多想想真正的自己。
“李公子，方才你是不是已经看到莫家寨你我初识的画面了？然后呢？”
李启源不说话，想不明白的时候最好别开口多琢磨琢磨。
不死鸟受不了了，“转世，咱能不能不浪费时间？重要的是找到九尾狐的记忆，你都忘了自己是九尾狐，还想管别人记不记得他的事？”
“前辈，他不是别人，他是白将军的转世。”
“那这事不是清楚明了得很吗，咱们找到九尾狐当年如何跟白将军相识相知相恋的那个时空，亲眼瞧一瞧不就得了。如果真是你自己做下的事，想办法救下白将军一家不就得了？你还真想跟着白将军一世一世地转啊？”
不死鸟的想法十分理想化，可惜狐小末操作不了。
“前辈啊，扭转时空这技能，到底如何才能一定成功呢？”
“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你九尾狐的技能，我学不了，就好像你就学不了我的记忆叠加吧？一个道理。”
狐小末一边盯着李启源看他表情，一边琢磨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楚的扭转时空，两个人坐在小菜馆里心不在焉地等着老板娘上菜，一点不像挟持和被挟持者。
不死鸟继续碎碎念呱燥些狐小末根本不会听的话。
“汪汪汪”、“汪汪汪”，门外传来一阵狗叫声，懒散的小二随手将肩头脏兮兮的抹布扔了出去，“过去过去，谁家的狗啊，哪儿都敢进？”
“汪呜汪呜”，门外的狗并没有跑开，反而跨过门槛跳了进来。
小二再懒散也不能由着狗狗跑进菜馆啊，到底起身了，“出去出去，哪儿来的野狗啊......嗷呜......居然敢咬老纸......”
一听到狗咬人，正发呆的狐小末立刻精神了，难道是旺旺财财？
越过桌子一看，脏兮兮叼着小二两条小腿儿的，可不就是旺旺财财吗？
狐小末可高兴了，哪怕这两条狗是进了幻境才看到的，跟了这么久、咬了自己那么多次，也算有感情了，立刻冲到小二身边，“小二哥小二哥，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这两条狗吧......”
还没说完呢，旺旺财财果断地给了狐小末一个见面仪式，从小二的小腿上迅速转移到狐小末的腿上，这一叼着就不松嘴了。
狐小末一开口，小二原本以为这是她的狗，火冒三丈正准备发作呢。
可接下来见到这两条狗连狐小末都咬，咬得还相当生猛，比咬自己狠多了，立刻怀疑起人生了。
没见着谁家养的狗会咬自己主人的，难道这姑娘认错了？
果然是熟悉的感觉啊，狐小末不想再嚎叫了，“旺旺财财，你们每次都咬我，就没有一点新意吗？”
李启源原本也在发呆思考狐小末所说的有几分真假呢，一看到两条叼着狐小末小腿儿的狗，脱口而出，“逐日、破浪？”
小二迷糊了，这么不听话的狗，难道还真是这两人的？
可这狗到底是叫旺旺财财还是叫逐日破浪？
不管怎样，肯定是这两人的没错了。
“两位客官，咱们店小归小，可从来没有客人进店还带狗的。你说你要带狗进来也行，你得看好你的狗啊......”
狐小末两眼泪花闪动，“李公子，快管管你的狗，每次都咬我。”
一直呱燥着的不死鸟愣住了，“转世啊，我怎么觉得这两只狗......你抱起来我看看？”
李启源从怀里掏了一大锭银子丢给小二，“行了，咬着你的地方，去寻个郎中看看，这锭银子算给你补偿了。”
硬生生将逐日从狐小末的腿上拽下来，扯得狐小末眼泪大股大股往下飙，“李公子，你这狗狗当真每次都咬我啊。”
不死鸟赶紧提醒她，“转世转世，你别犯傻了，白将军能记得这两只狗的名字，你得问问他又想起了什么。被咬就被咬吧，咬不死你的，我这里都没感觉到痛呢。”
这可是血祭为盟的盟友，伤在皮肉上她就不一点不在乎。
狐小末含泪拽下破浪，“你主人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咬我？”
就算拽了下来，破浪还冲狐小末龇牙呢，真是枉费狐小末喂了那么多酱牛肉了。
李启源眼睛直了，逐日和破浪的到来，确实让他看到了不同的画面。
可这些画面更诡异了，他不敢相信。
再一想到狐小末所说的他所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心中立刻虚了，“林小鱼......”
再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晓芙姑娘......”
又想到狐小末曾说过她叫狐小末，“小末姑娘......”
真是太难为他了。
狐小末再傻，不死鸟也给了她提示，更不要说李启源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也不跟李启源客气，“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逐日、破浪趴在李启源的脚边啃着骨头，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李启源和狐小末守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大眼瞪小眼，也亏得老板娘看他俩出的银钱较多才不跟他们计较，还将酒馆唯一一间客房腾了出来。
狐小末发现李启源在回避自己的眼神，她不知道李启源又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能记得旺旺财财叫逐日、破浪，说明他想起从前的事了。
况且，狐小末叫他李公子，他也不抗议了。
“李公子，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我们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你必须跟我走。”
李启源看着脚下啃骨头的逐日破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相遇？”
不死鸟终于肯承认狐小末其实是不会放弃李启源的了，“既然你不肯放弃他，就得跟他约定清楚了再扭转时空。不然啊，他与你世代宿仇，带着他走反而能要了你的命。虽然你每一世都会死在他手上，可咱们不就是要去阻止这事发生的吗？我可不希望你死来死去的，最后还连累我啊。”
狐小末叹了口气，“李公子......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记得......你不会这样叹气的。”李启源忽然抬头看向狐小末，“你似乎......你似乎不会有这么忧伤的时候。”
他记起从前的事了？狐小末眼前一亮，“你还记得从前的事？”
这个李启源没有从前的李启源聪明，似乎还有些犟，可他能想起自己不会这样叹气的，那他肯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或者他看到以前的事了。
李启源眼睛偏到一边，“为什么......为什么我既想杀了你，又想......又想保护你？”
狐小末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你还记得......你还记得......”
李启源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看到你为了救我......你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性命......你到底是谁？”
狐小末扑到李启源怀里，“夫君，我是你娘子啊......”
李启源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你是......你是莫晓芙......不对，你到底是谁啊？”
狐小末激动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在李启源的衣衫上蹭了两下，她还特意挑了黑色的部分噌，这样便看不出她做了坏事，“我是莫晓芙，我也是狐小末......我还是许多我不记得的人，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可是......夫君，请你相信我，我想要保护你......”
不死鸟在一边嘀咕，“哎呦哎呦，你能不能节约点时间啊，他每一世都想杀你的，你跟他说这些他还是想杀你的。你直接说你们宿世纠缠不就得了，你不说，你们这宿世恩怨如何才能解开啊，真是急死我了。”
李启源轻轻摸着狐小末的头发，“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为什么你想保护我？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我还是想杀了你？”
狐小末明白了，他一定看到了自己救他的画面，不死鸟前辈的“记忆叠加”真是个好技能啊。
“夫君，如果你还想杀我......都没有关系的，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那你再杀一次吧。只是，你会一直都记得我曾经救过你许多次，你也会记得你杀了很多次。”
这句话果然触动了李启源，他眼前晃过了许多跟狐小末的画面，这些画面像走马灯快速地飞过，哪怕有的画面一句话都没有，可李启源还是看出了这是生生世世的纠缠。
狐小末说的都没错，自己确实杀了她很多次，她也救了自己很多次，包括逐日、破浪这两条狗，也在这些画面里出现了许多许多次。
他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也许所有这一切真如狐小末所说，需要用她奇怪的旁门左道技能来解释。
“莫姑娘，如果......如果我说，我相信你，愿意跟你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如何做？”
其实狐小末根本不知道如何做，但是不死鸟告诉她告诉李启源，看在记忆叠加的份上，狐小末愿意试一试。
“夫君，如果你肯信我......我有一个技能，听起来很像假的，可却实实在在是真的。我可以扭转时空，将我们带到你看到的每一个画面的那个时间点。”
李启源将视线转到脚下啃肉骨头的逐日、破浪身上，“莫姑娘，如果你真能扭转时空......为什么你还让我杀你？”
不死鸟着急了，“转世啊，你能不能直奔主题啊，如果他真是你夫君，如果你们真有缘，便是从最开始你们也有缘的。就算他再杀你多少次，就算你们再经历多少磨难，也能够走到一起的。你若是不解决了这件事，便是你们伉俪情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剑刺死你完事儿？别啰嗦了，赶紧跟他说实话。”
不死鸟心中隐藏了一句话，如果李启源相信了并且愿意配合狐小末，那一切好说。
如果他听了狐小末的实话，不相信或者不配合狐小末，那只有一个选择，一剑刺死他。
按照记忆叠加技能的特点，李启源多半能够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次狐小末，那么狐小末杀他一两次也是无所谓的，礼尚往来的。
等到下一世时空，李启源就该明白了，狐小末的话得信、得听。
狐小末见李启源的脸掰正，盯着他的眼睛，“夫君，其实......其实我本是只狐狸......”
说完这话，特意看了看李启源眼中神色，很好，他并没有显出异常。
李启源点点头，“继续说，就算你是狐狸，你救了我这么多次、被我杀了这么多次，也该是跟我有缘的。”
“据说......据说我是九尾狐转世......”狐小末对自己九尾狐转世的身份还是不太肯定，毕竟没这么弱鸡的九尾狐啊。
李启源的眼睛果然跳了两下，“九尾狐？”
他又听到那个撕心裂肺的诅咒声，“妖孽！你毁我白氏一门数百年荣耀......啊......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华锐对不起我白氏一门......虽死不能赎我罪孽，无颜见白氏列祖列宗......华锐死后不过奈何桥、不入轮回道，我要生生世世记住这妖孽......妖孽......枉我白华锐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毁我白家数百年荣耀......爹、娘、巧姑......原谅华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