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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奸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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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之谋?”金蝉表示不解。

日光凝道:“是的,是大奸之谋。一来收买人心,二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做皇帝。你想,如果世人都知道建文皇帝还在的话,燕王的皇帝怎么做?当然,他这么做还有一个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便是明确昭告天下建文皇帝已崩,此后所有打着建文皇帝造反的就都名不正而言不顺了。”

金蝉点头道:“是的,是的。燕王心机可真是够深的。”

日光凝的不屑的冷笑一下:“心机不深能做得了谋权篡位的永乐暴君吗?”

金蝉又疑问道:“那么,建文皇帝到底是真的葬身火海了呢,还是怎么样了呢?”

日光凝没有回答,继续沿着刚才的话头往下说道:“靖难之乱,燕王朱棣篡位成功,却为天下百姓带来无尽劫难,连他自己都承认靖难之乱致使‘淮以北鞠为茂草’。这个暴君不仅给天下苍生带来兵祸,篡了大位之后又一不做二不休大开杀戒滥施淫威,先后族灭了靖难之乱期间与他作对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建文皇帝忠臣。帝师方孝孺更是因在朝廷大骂暴君‘燕贼篡位’被他灭了十族,还有忠臣景清,诈降之后欲将以有为,见机行刺暴君,事败被灭九族,暴君仍不解恨又屠其家乡,这就是所谓‘瓜蔓抄’。还有曾经在历城让他吃尽苦头的铁弦,暴君割其鼻耳塞入其口中,然后问‘甘否’,铁弦答‘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结果被凌迟灭族。”日光凝说着的时候,愤慨之情不可遏抑。

金蝉道:“靖难之变,不不,靖难之乱我爹倒是跟我说起过,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恐怕我爹也知道的不多。哥哥住在如此偏僻山野之间,距离天子之城千里遥远,说起这个事来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哥哥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日光凝仍然没有回答,继续道:“这一桩不光彩的谋逆历史,可以说是暴君一生的心病,当然是他的一忌,是绝对不允许朝野评议的,世人不可能知道更多的。”

金蝉点头道:“是的是的。哥哥既然知道这么多,你知不知道建文皇帝……”

日光凝嘘了一口气:“蝉儿不问,我也会向你说这事的。刚才说的只是靖难之乱,现在再说说鬼门堡。靖难之乱数月之后,十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行踪诡秘之人从地底冒出来一般突然出现在新田一带深山密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也从不与当地人讲话,但他们一到新田便到处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每到一处至多不会停留三天以上。这一行十人后来却又莫名的消失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又神秘的出现在赛武当白面峰。又数月之后,又一行同样行踪诡秘的十数人也来到赛武当白面峰。两股人马会合后,再不到别出去,就在白面峰下耕田种地,过上了与世无争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一般宁静安逸的田园生活。不久之后,为害当地已久的铜鼓帮听说白面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便屡屡上门挑衅,要将他们逐出白面峰,逐出赛武当。这群神秘之人在忍无可忍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只好奋起自卫,竟然将不可一世的铜鼓帮打得一败涂地,从此再不敢到白面峰惹是生非。周围一些吃尽铜鼓帮苦头的零星居住的山民听说了此事,纷纷投奔到白面峰来定居。这群神秘之人便带领投奔来附的山民,硬是在怪石林立、四周全是悬崖峭壁的山顶,用青条石筑就一座一丈余高的石堡,这座石堡没有寨门,进出石堡全凭吊桥,石堡建城后,接着又凿通数条暗道与山下相通,端的是易守难攻进退有据。石堡建成,堡主给石堡取了个跟这行神秘之人同样神秘的名字……鬼门堡。”

金蝉“哦”了一下,接着问:“堡主为啥给石堡起了这么个名字?鬼门堡,听起来让人多悚然啊!”

日光凝道:“堡主之所以给石堡起这么个名字当然是有计较的,因为他跟与他一起来到白面峰的另外九人就是从鬼门死里逃生出来的。”

金蝉又“哦”了一下:“鬼门?”

日光凝道:“是的,鬼门……南京鬼门。”

金蝉惊讶道:“南京鬼门?他们都是从南京逃出来的!莫非他们都是……”她不敢往下说了。

日光凝平静异常:“不错,他们正是靖难之乱后从南京鬼门逃出来的建文皇帝跟他的一部分随从。当初建文皇帝得知李景隆献了金川门,长吁短叹,想以死殉国。少监王钺跪地提醒说太祖高皇帝升天之前,留下一个红色宝匣在奉先殿并交代说,如有大难,可以打开。打开这个宝匣,但见里面有度牒三张,分别写着‘应文’、‘应能’、‘应贤’,并有袈裟、僧帽、僧鞋、剃刀及银元宝十锭。‘应文’度牒写着‘应文从鬼门出,其余人等从水关御沟而行’等言,建文皇帝便由程济剃发,换上袈裟、僧帽、僧鞋。吴王教授杨应能、监察御史叶希贤也都剃发做了‘应能’、‘应贤’,改装随从。当时尚有数十人痛哭流涕愿意随行,建文帝担心人多起疑,决定由九人陪他前往鬼门,再由神乐观乘船至太平门,与杨应能、叶希贤等十三人会合。兵部侍郎廖平建议,随从不必多,更不可多,挑选没有家室之累又有膂力五人足够,其余遥为应援。当场决定杨应能、叶希贤称为比丘,程济称为道人,这三人左右不离建文帝;其余六人往来道路,运送衣食。先到吴江县史彬家中,十月来到襄阳廖平家。在廖平家中跟从水关御沟逃出的尚不满七岁的皇长子朱文奎会合,便又分作两路南行,建文皇帝先行,本欲至云南黔宁王处寻求庇护,结果行至新田赛武当却不知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打消了去云南栖身的想法,在白面峰安下身来,于是再派人将皇长子一行接了过来。”

金蝉惊呼一声:“哦!原来建文皇帝跟皇长子都没有死啊!”

日光凝道:“是的,他们都没有死。建文皇帝跟皇长子都能大难不死,归根结底还是托太祖皇帝的荫蔽。当日太祖皇帝虽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孙建文皇帝,但对这位‘仁柔少断’的皇太孙仍放心不下,最担心的就是‘智虑绝人’的燕王及大批叔王不听皇命无法节制,于是临终之时遗嘱明令‘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不得‘入临、会葬’,避免诸王相互串联、与朝廷对抗,以免乱了朝纲、扰了社稷,最终的最终还是留了个后手,给皇太孙留下了一条逃亡生路。唉,太祖皇帝也真是用心良苦,但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金蝉不明,问:“哥哥此言何意?”

日光凝冷笑一笑:“太祖皇帝当初如若不是出于私心杀了那么多功臣良将,当初如若听从叶伯巨之言不分封那么多藩王,当初如若自己健在的时候削藩而不是将这等棘手之事留给皇太孙……唉,不说了,不说了,说的再多都没有用了。”

日光凝越说越激动,竟至于全身颤抖起来。金蝉安抚日光凝道:“哥哥何必如此,这都是皇家内斗,管他们谁死谁活,跟咱们又没什么相干。”

日光凝抚着金蝉的脸:“傻蝉儿,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是谁吗?竟说跟咱们不相干。我就是建文皇帝及他的皇长子朱文奎的嫡传裔孙啊!”

“哥哥是建文皇帝的嫡传裔孙?”金蝉这一惊委实不小,“我,我……我没有听错吧!”

日光凝道:“蝉儿没有听错。建文皇帝在赛武当建了鬼门堡,自认堡主,为了不引起外界特别官府的注意,包括自己连同所有随行人员在内都隐姓埋名,不再以真姓名示人。他自己易名叫日光烈,给皇长子朱文奎易名叫日光尘。”

金蝉“哦,哦”了好几声:“建文皇帝易名日光烈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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