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疯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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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淮望着苏乔的模样,虽清减了许多,可精神尚好,也没瞧出什么愁态。不免松了口气,大步向前。

一旁侍立的下人们见了王爷,连忙行礼,苏乔一抬头,却愣住了。

眼见着秦长淮朝自己走过来,竟生出了几分怯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莫愁忽觉秋千停了下来,正有些不高兴,却看到了秦长淮。

歪着脖子辨认了好半晌,也没认出这人是谁。莫愁回过头扯了扯苏乔的衣裳,含糊着唤了一声“娘亲”。

她现在正在学说话,勉强能吐出几个常用的词,只是声音尚不清晰,要仔细去听才能判别。

“莫愁乖。”秦长淮伸出手去轻抚女儿的脸,视线却落到了苏乔身上。

苏乔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手心里渗出了汗,心中盘算着,赶紧寻个由头避开才是。

秦长淮却伸出了手,对莫愁道:“来,爹爹抱。”

当父亲的要抱女儿,苏乔自然无法拒绝,也可趁此离开。

正要把莫愁交到秦长淮的怀中,不防后者竟将母女二人一同抱了起来。

苏乔一惊,下意识地护好了怀中的莫愁,回过神来时,秦长淮已坐在了秋千上,而自己坐在他腿上。

“想我没有?”秦长淮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疲累,怀抱的温度却是一如既往,能叫人安心。

苏乔眼圈一红,不知怎么就有些委屈,只低下头不言语。

秦长淮吻了吻她的眉梢,笑道:“知错了?”

苏乔心中更觉得委屈了,瘪瘪嘴,点点头,泪珠子就被晃了下来。

“那下次还不敢不敢了?”秦长淮腾出一只手,把苏乔脸上的泪痕擦了。却发现莫愁也是要哭要哭的。

到底是母女,一两日之间便熟悉起来。而向来爱笑的小郡主,一见到娘亲哭了,便像是摔着哪了一样,大哭出声。每每要哄个半天,方才缓过来。

苏乔回来后,也有心中悲戚难过的时候,被莫愁闹得,反而不敢哭了。

这会儿积压的委屈倾盆而泄,一时也忘了怀中的小丫头会跟着哭,待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

“莫愁乖。”秦长淮亲了亲女儿,便把她交给了奶娘。

莫愁正跟着母亲一起难过,哪里肯就这么离开,当即哭闹出声。苏乔连忙把孩子抱好了,低声哄着,哼些女儿爱听的小曲,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孩子哄得睡着了。

奶娘这才敢上前,从侧妃怀中接过小郡主,退了下去。

“可还觉得委屈?若再委屈,打我两下出气可好?”秦长淮这才伸手环抱住苏乔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鼻尖萦绕的,净是心上人的气息,秦长淮这才觉得安心许多。

“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苏乔几乎被箍在秦长淮怀中,也不敢胡乱动弹。

“自然是生气的,这样的事也做得出,简直是胡来。”秦长淮道,语气轻柔。

“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苏乔低头扯着手帕,秦长淮则索性将她的手握住,“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顶着,你又何苦去涉险?倘或出了什么意外,又该如何是好?”

秦长淮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苏乔仔细一看,竟又添了几道伤口,忍不住又哭了。

“我没怪你,只是担心。”秦长淮还当自己的语气重了,吓着了她,便解释道,“这一路也不知有多少危险,好容易找到个薛鹏正能护着你。偏你聪明,瞧出了破绽,把人甩开了......可吓死我了。”

苏乔吸了吸鼻子:“你受伤没有,先叫大夫来看看。”

秦长淮闻言一笑,吻了吻她的唇:“没什么伤,高竹的军队都打得疲了,士兵们兴致不高。双方不过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倒是我得赶紧进宫向圣上复命......你在家里等我,可好?”

苏乔知道此事轻慢不得,尤其在这关键时候,若是有人参上一本,告秦长淮大不敬——那可是死罪。

便点点头,忙道:“你快去,我今儿不出门便是......可要换身衣裳?”

“乔儿替我换?”秦长淮捉住她的手,没让人成功起身。

苏乔一时没想那么多,当即应允,却在换衣裳的时候,被压着吻了个昏天黑地。

若不是顾及着要入宫,秦长淮只怕是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进宫之后再回府,便不是那么快就能见面的了。

一开始,秦长淮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如今进了宫一趟,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胡湘儿便让人在府门口拦住了秦长淮。

宋红秋的女儿出世时,秦长淮正与高竹作战,这会儿回来了,总该看上一眼,给孩子取个名字的。

宁王没法子,只能先去瞧了宋氏,又与娴仪几个思念父亲的孩子玩闹了好一会儿,等到红巾翠袖的时候,苏乔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她守信要等着秦长淮,却抵不住困意。本想着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一开始还着意听着外面的动静,以便听见秦长淮回来,立即便能睁眼。

可不知不觉地,便真的睡了过去。

青池也不敢随意碰她,怕把自家主子吵醒,便拿了薄毯子轻轻盖在苏乔身上。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秦长淮本想与苏乔促膝长谈,以缓多日来的思念之情,可此刻也不忍吵醒了她。便轻手轻脚的把人送到了床榻上,待得侍女们退了出去,烛火尽熄之后。借着皎洁的月光,便只看着苏乔的睡颜。

若换做年少气盛的时候,听得话本里说,哪个男人瞧着女子睡觉瞧了一晚上,他定然是不信的。

一晚上什么也不做,只看着别人睡觉——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深夜被惊醒时,望着安静窝在自己怀里的苏乔,不仅能平静心绪,更是常常一看就入了迷,待反应过来时,天光大亮。

他曾经觉得自己疯了,可苏乔笑着向自己跑来时,却又想着,疯便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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