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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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想跟我谈谈是吗?那我们就谈!说,是不是你们杀害了我爸爸!”

左苏夏的问题来得太直接,时舒尧当然不想谈这个,他将头扭在一边,并不看左苏夏,而是望向了窗外的大海,“这件事我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

这个时候左苏夏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应该多些耐心,“那你只要跟我说,我父亲死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跟我没关系……”时舒尧说。是,莫维珍要杀左向南这件事他是知道,可是这并不是他干的,也不是他想的,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这是莫维珍一个人做的。

“时舒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跟莫维珍密谋左家的财产,对左家也好,我爸爸也好,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这个男人骗了多久,他是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吗,那个时候时舒尧也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城府如此之深……左苏夏想想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感情?!呵……”提起这个,时舒尧竟然笑了起来,却是笑得面目狰狞,十分可怕,“说起来应该是有感情的,我还得多谢他,谢谢他把我一家三口拆散,谢谢他让我年幼时饱经折磨,谢谢他让我的童年跟别的孩子完全两样,不然我今天怎么能得到左家的财产。”

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左苏夏也什么都知道了,时舒尧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要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憋了这么多年,这都已经是他的心病了,说出来或许他心里会舒坦一些。

左苏夏听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左向南拆散了时舒尧一家三口?简直胡说八道!

这跟她查到的完全不一样,明明是莫维珍抛夫弃子为了钱,跟了左向南,现在她居然好意思扭曲事实,说是左向南拆散了他们一家三口,这是左苏夏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莫维珍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左苏夏的三观,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她冷笑着反问时舒尧,“你都是听谁说的?啊?莫维珍吧?我告诉你,莫维珍是在骗你!是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抛下了你跟你爸,当然,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我要说的是,事实根本就不是莫维珍告诉你的那样!是她一直在欺骗你!”

“不——不可能!”时舒尧大吼,这些年他对左向南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仇恨,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谋取左家的财产,不让左向南好过,现在左苏夏却告诉他,他从前以为的一起都是错的,这让他怎么相信。

可左苏夏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她要让时舒尧后悔!

“时舒尧,你应该很清楚莫维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薄情寡义,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包括丢弃你跟左向南结婚,而你呢,左向南辛辛苦苦把你养育大,他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他在世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对你不好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会不会做出拆散别人家庭的事!”

在左苏夏的记忆里,左向南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男人,他会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同时也不会随便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左苏夏是左向南一手带大的,莫维珍几乎都没怎么教育过左苏夏,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从左苏夏的品德修养来看,左向南就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时舒尧愣愣地看着左苏夏,他回想了从前左向南在世时发生的一些事,是他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左向南,先入为主的把左向南当做了敌人,所以不管左向南做什么,他都看不惯,他都觉得是另有所图。就连他十二岁那年,左向南给他买了他最喜欢的限量奢侈品,他都认为这是左向南为了讨好莫维珍而故意为之。

现在他听从左苏夏的话,好好去思索以前的事,赫然发现,是的……左向南一直对他很好,视如己出,从没把他当做外人。

可是……不……

如果事实真的如左苏夏所说,就表示他一直生活在莫维珍的骗局中,他只是莫维珍手里的一颗棋子,甚至……他间接害死了左向南,害死了这个一直对自己都那么好的男人。

时舒尧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太残酷了。

“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时舒尧文雅的外表荡然无存,现在的他瞪大双眼,剧烈摇晃着左苏夏的肩膀,像是个疯子。

“我没有理由骗你,这些我都是有证据的,我还找了你的生父时良对峙,你不信我可以回去拿给你看!”左苏夏坚定地说。尽管她的话伤害到了时舒尧,可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事实真相,她有权利说出来,也必须说出来!

“时良他就是个神经病,他说的话你也相信?”时舒尧表现得异常激动,他根本一点都不相信时良的话。

这也不怪他,他一直都很相信莫维珍,并把报复左向南当成了是自己人生的信仰,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被骗了,那个他一直信任有加的人根本从头到尾都在骗他,所谓的信仰不过是一场谎言,他世界里的黑跟白完全颠覆了,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很正常。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就算再无法接受也还是必须接受,左苏夏可没心情理解他同情他。“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要不然莫维珍她为什么要设局把时良送进监狱里?她要是真的被逼嫁给我爸,怎么会舍得这样对你父亲?”

左苏夏的反问让时舒尧哑口无言,他竟找不到话去反驳。左苏夏说得没错,莫维珍说她很爱时良,时良也很爱她,但是因为左向南横他们两个分开了,时良大受刺激性情大变才会将所有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设局要让时良一辈子坐穿牢底?仅仅是因为时良虐待了他几年吗?因为她很爱自己这个儿子,所以才会由爱生恨将时良送进监狱吗?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足以让人信服!

所以——

时舒尧睁大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左苏夏,眼神有懊悔有愧疚有难过,更多还是痛苦,“夏夏,我很抱歉,今天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一切,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活在谎言之下。”

说话间他伸出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不仅被自己的母亲利用做了很多错事,害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养父,还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女人给供手送人。

左苏夏眼神冷冰冰地回望着他,嘴边都是讽刺的冷笑,“你现在跟我说抱歉?你们母子二人把我家搅得天翻地覆,把我父亲也害死了之后你才说抱歉?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最后一句左苏夏几乎是尖着嗓子嘶吼着喊出来的,心有多痛,她的声音就有多声嘶力竭。

刺耳的声音,就像针一样扎着时舒尧的耳朵,他也很痛苦,很难受。忍不住伸出双手扶住左苏夏的肩膀,“夏夏,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被我母亲骗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对你,我一直很后悔,特别后悔当初把你送给江淮深,我一直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

“够了!”时舒尧的话还没说完,左苏夏已经不想再听了。杀父仇人的儿子,胁从杀人的帮凶,别说听他对自己表白,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不已。他休想把自己肮脏污秽的感情放在自己身上!

“不,夏夏你让我把话说完……”时舒尧并不知趣,越是这个时候越想跟左苏夏解释清楚自己的无辜,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想听。”左苏夏完全不想听,不想他的话玷污自己的耳朵,“现在你赶紧开车送我回去,否则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夏夏,我不会送你回去的。”时舒尧语速很快地拒绝了左苏夏的要求,说道:“我要你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保证会一辈子都对你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一定视为己出。”

时舒尧掏心掏肺信誓旦旦,左苏夏却皱着眉头像看白痴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时舒尧,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有问题啊?如果杀人不用偿命我恨不得杀了你跟莫维珍给我父亲报仇,我又怎么可能会跟你走?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时舒尧!再说我有自己的丈夫,我爱他,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任何别的男人。”

左苏夏或许不想在江淮深面前承认什么,但是当着时舒尧的面她一点都不想否认自己的内心,她就是要让时舒尧知道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

当初可是他亲手把她送给江淮深的,现在他跟她说他后悔了,她当然要让他后悔到底,一辈子都记得他是如何亲手将自己的幸福葬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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