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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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无畏当然会去。于是当天到了深夜,陆桓楚突然叩门而入,神情严肃的告诉温钰。

“陛下,舒无畏在秋涧堂被国师拿下了!”

“什么!”温钰大吃一惊:“是为什么?这样大事百里长蹊怎么不先来禀报朕?”

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让百里长蹊与舒无畏磕上、从而引发桐州与颖都的争斗呀!

陆桓楚皱一皱眉:“臣不知详情,似乎是舒无畏受梁王邀约去秋涧堂,国师正巧也在,于是就令人把舒无畏拿下,据说接下来还要投到廷尉那里。”

“胡搞!”温钰几乎要骂出来。他深吸口气:“让风行营先拦住百里长蹊,朕这就过去。”

真不知百里长蹊为什么一定就和舒无畏过不去,这样反反复复的死磕真是夭寿……本打算睡下的温钰忙叫青鸾准备衣物车马,这就要赶到御苑另一头的秋涧堂。而此时在秋涧堂中,百里长蹊正和个白衣少年一起,走近已被放倒的舒无畏。

舒无畏是被一杯酒放倒的。他饮下国师敬的酒后大醉,不但拔出战剑把桌椅劈得粉碎,还把秋涧堂弄得一塌糊涂。当他眼看要伤人时百里长蹊用术法困住了他,他轰然倒地,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没想到这样轻易。”白衣少年看着醉倒的舒无畏,笑道:“这里边会不会有诈?”

少年看着十三四岁,容颜美如蔷薇,垂在肩头的发上束着宝石璎珞。百里长蹊不屑地笑:“不过一个粗人,能使出什么诈。把活儿干的利索些,我要把他交给章汤。”

“可他是桐州都护,你这样着急下手,桐州那边怎么交代?”

“所以我才找你来。”百里长蹊微微冷笑:“让他听话一些,别让桐州那群军汉找出什么口实。”

“听话一些的?”白衣少年笑着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那就只能用这个了。但傀儡蛊有毒,用在活人身上,那人至多只能活一年的。”

“一年已足够长了。”

国师语气阴冷,根本不在乎舒无畏的死活。白衣少年在舒无畏身边拂袖蹲下,手掌一翻,指尖亮起一点莹亮的光。

那光是青色的,飘渺如夏夜萤虫,而当那光芒散去时也确有一只小小虫儿攀附在少年指上。少年一手捋着袍袖,一手托起小虫凑向舒无畏的口鼻,虫子甩动两枚长长的触角朝他面庞略探一探,慢慢就要钻入他的孔窍中。

这一幕任是谁见了都要起鸡皮疙瘩,百里长蹊面上不由也浮起一丝嫌恶。眼看那虫子就要爬到舒无畏脸上,桐州都护突然双目一睁,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手捏碎虫子,一手将白衣少年的胳膊一把抓住。

咔。

一声脆响,舒无畏竟将少年的臂骨生生掰断。

少年的脸刷的白了,舒无畏呵呵冷笑:“小子,想给你舒爷爷下蛊,你还太嫩。”

“我大意了。”少年轻笑。经历如此变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少年也是不凡。一把将虫子甩掉,桐州都护扣向少年肩膀。少年的肩膀身躯忽然塌陷,舒无畏只觉自己抓住一团流沙,白衣少年的躯壳就在他面前消散了。他的手中只有一只白鹄,乘他一愣神时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糟糕。

舒无畏忙合拢双手去抓,白鹄早冲天而起。他只抓到几片飘落的羽毛。

是白衣社的幻术,我大意了。看着白鹄远去的身影舒无畏暗暗咬牙,随后转头看百里长蹊,冷笑道:“国师,这件事你有何话说?”

舒无畏是一进到秋涧堂就发觉有诈的——明明是梁王邀的他,等在宴席上的却是百里长蹊。一个白衣少年坐在不远处抚琴助兴,舒无畏时刻带在身上的傀儡蛊忽从水晶杯中飞出,落在在少年袍袖上。少年眉尖微蹙将手轻轻一拂,虫子落在地上死了。

从虎脑中取出的傀儡蛊经越人施咒,一遇到原主就会反噬。这傀儡蛊扑向白衣少年后落地而死,可知这少年的本事比越人高,并且他就是放出虎脑中傀儡蛊的人。

百里长蹊带着这人接他准没什么好事。舒无畏将计就计,袍袖一遮把国师敬酒都倒进暗藏的皮囊,接着借酒癫狂,百里长蹊使用幻术时顺势倒下、看他们接下来会演什么好戏。

“将军身上藏蛊,与数日前的围场突变大有关系。”百里长蹊接过侍从呈上的傀儡蛊,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请将军到廷尉处解释一二,若将军是清白的,朝廷自会还将军一个公道。”

舒无畏:“……”

这人刚刚还与人谋划着给自己下蛊,所谋不成后还反咬一口想把自己下大狱,明明白白就是想要自己死呀!

“物证在此,将军请。”百里长蹊攥住傀儡蛊大袖一挥,秋涧堂的卫兵手持兵器涌过来。

桐州都护一声冷笑:“做梦!”

战剑出鞘,将奔到面前的第一个卫兵头颅劈去半边。紧接着舒无畏扣住另一个卫兵,用剑在他颈间一勒,鲜血如箭,悉数喷在秋涧堂外的花树上。他瞬息之间便杀二人,那些卫兵不觉都打个哆嗦,没一人再敢向前。

“封锁秋涧堂。”

看到这场景后百里长蹊沉声下令:“调更多兵来,今夜到秋涧堂的人不许走漏一个!”

今夜到秋涧堂赴宴,舒无畏自然是带了从人的,只是他们都被支在外堂喝酒,舒无畏自恃武力,独自与百里长蹊进入内堂。国师当然不能让这些人回去报信,命令下达后他退得足够远,让卫士长喝令卫兵们上去与舒无畏厮杀,他自在后面冷眼看着。

就算你勇悍如虎,也敌不过车轮战术。百里长蹊不紧不慢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徐徐把瓶中的青色液体洒在地上。

空气中顿时腾起一股馥雅芬芳。舒无畏一嗅这气味暗叫糟糕。这是极强烈的蒙汗药,因其药性太强,本来是用来药马的,前世桐州军与百里长蹊的军队作战时就曾着过它的道。百里长蹊既然用它,秋涧堂中的士兵多半是早用过解药的。可他舒无畏要是吸入一星半点,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被迷翻了。

立即用袖蒙住口鼻,舒无畏不再恋战,转而朝秋涧堂外杀去。百里长蹊微微冷笑,心中想着只要门口有人舒无畏绝逃不出去,没想到有人匆匆从外走来低声禀报。

“禀国师,御林军围在秋涧堂外,要我们交出舒无畏。”

是陆桓楚!百里长蹊把牙一咬:“告诉他们,舒无畏已离开秋涧堂,想要人就叫他们到别处去找——赶紧把舒无畏拿下,把他从暗道送走!”

可陆桓楚真是太了解他。传令的人刚到门口,没多久就汗津津地跑回来:“禀国师!御,御林军闯进来了!”

“什么!?”百里长蹊吃了一惊。外面已传来朗朗一笑:“国师恕罪,我奉圣旨,来接舒无畏。”

说话的不是陆桓楚是谁?他按剑进堂,御林军的人在他身后鱼贯而入,团团把内堂中的所有人都围住了。秋涧堂里一时剑拔弩张,百里长蹊恨得双目通红。

“陆桓楚!你就非要和我作对?”

陆桓楚温文一笑:“我只是奉旨行事而已。”

“你说是陛下的旨?”百里长蹊惊疑不定:“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

“怎么不可能了!”门外一声怪叫,温钰气急败坏地也闯进来:“你们这样胡搞,对得起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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