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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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温钰顿时从昏沉状态中清醒过来:“国师,舒无畏是国之大将,若无真凭实据可不能妄言诽谤呀!”

桐州军防的就是戎羌,要是桐州都护竟与戎羌人有勾结,帝国的西境就要不保,然后整个大乾就都得完球!

自穿过来后温钰千怕万怕,怕的就是赔上自己小命,听百里长蹊说起这机密神情顿时认真许多。

百里长蹊叹了口气:“臣也难以相信这事,但这一二年间我朝出了戎羌的间者,桐州都护府与之大有关系。”

原来与戎羌人源源不断往大乾朝派遣间谍一样,大乾朝也一直往戎羌部派间者的。其中有那么一批间者还受到戎羌大王宠信,做到了相当高层的位置。近半年来这批间者回报:桐州军与戎羌人交往甚密,常一起作戏上奏捷报、骗取朝廷的封赏,甚至还勾结着要打开大乾边境放入戎羌人,把整个帝国西境分而治之,桐州自成一国,新国的国主自然就是桐州都护。

这个分·裂·国·家的计划听得温钰惊心动魄——真是要死!自己是无所谓国土大小的,可要是真搞·分·裂,国家不一样混乱,时局不一样动荡,他的命运不还是往顺德帝的轨迹滑去么……

于是他赶紧打断百里长蹊:“不对呀国师,这些是戎羌人那边传来的消息,万一其实那些戎羌部的间者身份暴·露或反了水,故意用这反间计离心我大乾君臣,有心坏我大乾的万里长城呢?”

“臣一开始也这么想。”百里长蹊点点头:“可按间者们传来的消息,与戎羌人传递消息的使者,拿的正是虎符印信呀。”

温钰顿时哑了。虎符,大乾军中传递消息的凭证,桐州军的虎符一半在朝廷玺符郎处保管,一半在桐州都护府。如果用上虎符印信,但确实是出自大乾无疑了。

可想想温钰还不死心:“会不会是朝廷这边出了茬子,流出印信被人利用?呃,朕是说桐州都护若真使用这么要紧的东西,被人发现不是太傻了吗?”

“陛下呀。”百里长蹊轻笑:“朝廷虎符和桐州虎符阴阳不同,朝廷藏的是阳面,桐州藏的是阴面,天下唯此一个,旁人万万仿制不来。戎羌人所得的正是阴面的印信。臣再怎么不喜舒无畏,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温钰的心彻底沉下来:“所以国师催促朕召舒无畏进京其实为的这个?”

“没错。”百里长蹊再次点头:“此事机密,臣不便在朝堂上商议此事,只能想方设法以其他罪名把舒无畏下廷尉,再慢慢审理。”

原来如此。

温钰只觉心中坠满了铅,万万没想到呀。自己自穿来后百般地委屈求全避免各方纷争,到头来还是逃不掉朝堂上的那些事。桐州都护竟然是戎羌人的间者?这个嫌疑已到面前,他身为天子是怎么也不能装看不见了。

“国师打算怎么办?若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桐州都护下廷尉,朕恐怕寒了桐州军的心,天下要起大乱。”

这是《壮哉乾元》大纲中预示的,也是他竭力要阻止的。

“现在直接把舒无畏下廷尉自然不妥,陛下可先把他留在颖都、切断他与桐州军的联系,朝廷再暗暗查探。”

舒无畏已回到了他的寓所。

他是盔明甲亮的去,衣衫不整的回,更兼披个花里胡哨的百鸟羽裘,桐州诸将一看到他都惊呆了。

“头儿。”赫连格过来牵他的马:“究竟出什么事?”

舒无畏被围困时从人也被拘捕,因此他们都不知秋涧堂中发生何事;舒无畏一夜未归,秋涧堂只说都护醉了,他们无法进入,整整着急了一夜。

哈哈一笑,舒无畏告诉他们:“没出什么,就是到月下轩中呆了一夜。”

“月下轩?”李敬先心中打个咯噔:“那不是陛下行宫?将军身上这件羽裘看着像内造的物件——难道将军昨夜和陛下一起?”

“没错。”舒无畏点点头,笑着把夜来的事告诉他们,桐州诸将都是又笑又怒。

“朝廷太不讲理!”赫连格首先嚷起来:“我们在边境出生入死地打仗,朝廷还处处挑我们的刺儿!头儿,我们这就回桐州,占山为王反他娘,再不受朝廷这口鸟气!”

赫连格性情粗暴,前一世舒无畏入狱后是他第一个挑起大旗攻破颖都,此时听舒无畏受的这一场委屈顿时忍不住了。

李敬先忙拦住他:“赫连轻声,眼下还未到那般田地。”随即皱起眉:“我不明白朝廷为何要如此针对将军,但赫连说的是对的,朝廷对将军不敬,便是不把桐州放在眼里。前不久春狩猎场上刚出了虎妖,现在国师又针对将军,颖都已成是非之地。不如我们让人扮作将军样貌、称病闭门不出,将军就乔装打扮,返回桐州去吧。”

他们已在商议着怎样让舒无畏赶紧逃走,舒无畏已大笑起来:“不必。”

“我有一桩事大为疑惑,昨夜刚刚得到线索正好顺着追查,是不能就这样逃走的。”他把秋涧堂内傀儡蛊爬到白衣少年身上的事说了一遍:“当时那虫子扑向那白衣少年,显然那就是放出傀儡蛊的原主——百里长蹊竟然和放蛊谋害陛下的人有勾结,陛下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自己已错过错失一世了。重生的一世,不能再把他独自留在权势争斗的核心。

“头儿是要留下来提醒皇帝?”赫连格的嘴张成了一个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头儿对皇帝……真这么忠心?”

“都护一向忠君爱国。”李敬先忙拦住他的话,转而说道:“那蛊虽被国师收回去了,好在越人还在,我们按这条线索,应能把那放蛊的少年揪出来。”

于是他们派人去叫越人,没想到来人很快回报:“禀将军,那越人死了。”

“怎么突然就死了?”舒无畏吃了一惊,连忙问。

“不知怎么死的。”来人挠了挠头:“就是从昨夜起就没出来。刚刚因将军叫他破门去看,才发现他死了。”

舒无畏忙带着李敬先和赫连格来到越人住所,看到尸首七窍流血死得十分狰狞,狠狠咬上了牙:“是反噬。那白衣少年的功力远在这越人之上,因而弄死蛊虫时也把那反噬之力返回到这越人身上。我昨夜该抢着捉住他的!”

于是人证物证全无,舒无畏一时间再没什么办法证明百里长蹊的野心,气得将屋中一张桌子劈成两半。桐州诸将正商议着该怎么追查,忽然有人来报。

“禀将军:陛下身边的青鸾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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