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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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29

眼睛瞪得滚圆,捧起桌子中央的小营养品盒子,亲一口,说:娘的心肝宝贝啊,娶你娘,先得把你搞掂了。

王丽英调侃,说:娶一寡妇,还捞一个现成的孩子,你太划算了。

对妻子使眼色,朝门口努努嘴,张和尚欲言又止。

王丽英扭头,发现张寡妇站在背后,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无声无息的。来,坐下。

张弟扭脸,急忙收拾桌子上的营养品盒子,一边收一边说:哥,总算是凑齐了。

张和尚挠左边脸,问:弟,你说什么,凑齐什么。

张弟说:本来不是三缺一吗,这下正好了。

张寡妇在王丽英旁边坐下,把背包搁在桌子上,伸手,撩头发,射出羡慕的光芒,说:衣服真好看。款式好,料子也好。我想买一套,秋天穿穿。

王丽英扯一下衣角,低头,说:是蛮凑身的,你穿也合适。要不,我脱下来,你试试。

两个女人旁若无的聊衣服,不是女人蝴蝶心,而是女人被逼无奈,因为女人在乎心爱的男人,担心男人脱离轨道,担心男人为其他女人花钱。

兄弟两个插不上嘴。衣服,尤其女人的衣服,对三大五粗的男人而言,是价格不菲,云里雾里。身材,尤其女人的身材,对男人而言,是冰糖葫芦,酸酸甜甜。

张和尚转身,说:个子差不多。

弟弟点点头,说:差不多,不过,坐在凳子上是不正确的,人的高低不在上截子,而在于下半身,尤其在于两条腿,站起来,才知道谁高谁低。

王丽英站起来,边走边解扣子,说:走,我们去房间。

张寡妇抓起背包,转身,离开客厅。

王丽英问:太谢谢你了,孩子让你费心了。其实,你真的不需要那样做,为了哄孩子吃药,太那个了,即使以身作则也不至于,听说之后,我急死了,那是药,不是菜,不是闹着玩的,吞下去,挖不出来。万一有个副作用什么的,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我们于心何忍啊。

张寡妇扑哧笑了,说:我喝的不是药。

射出惊讶光芒,眼眶里的眼珠子像要跳出来,张嘴,问:不是药。

张寡妇笑,说:嗯,不是药,是红糖水。不过,我不说,谁都不知道。你不问,我也不会说的,说了就不灵了,那是苦肉计。

尽管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大吃一惊,她仔仔细细端详对方,眼前这女人不简单。不说她深藏不露,不说她懂得什么是苦肉计,就说对我的信任,一点不多余。为什么对我说实话,为什么瞒着张家上上下下。她转身,脱衣服。已经成了张家的媳妇,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张和尚,倒没有什么怨言,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日子不是别人的,而是夫妇俩的。都说女人强势,男人就会脱离轨道。那是其他人家的景观,张家不应验。即使放屁也是香的,恐怕过了,有点夸张。顺从,百依百顺,恰如其分。即使这样也有人反对。父母一直反对,开始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后来,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不是霸王硬上弓,恐怕成不了这桩婚事。她低头,蹲下,扯裤管。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让她莫名其妙,她抬头,伸手,推张寡妇。裤管穿在袜子里,导致两条腿一长一短。张寡妇能不能成为张家媳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不是张弟说了算,也不是张寡妇自己说了算,而是张寡妇的儿子说了算。想知道答案,不妨趁这个机会,试探一番。她想。

张寡妇脱下银灰色的套装及裤子,换上衣服,上面衣服非常贴身,像定做一样,下面裤子,似乎有点问题,在穿裤子的时候,有点费劲,裤管稍微紧了一点点。一套天蓝色的职业装,小翻领,圆的,再长那么一点点就好了。不错。挺凑身。她扭头,低头,左看看右看看,问:怎么样。

王丽英抱双肩,像一个时装设计师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又像观众在看模特表演,频频点头,赞不绝口,说:像替你定做的一样,你觉得呢。

张寡妇蹲下,系鞋带,卷裤管,蹦起来,上前一步,提起背包,伸手,掏披肩,扭头,面带一点难色,射出不那么自信的光芒,有一点点胆怯,她犹犹豫豫,说:恐怕穿不出去,再说,一个保姆,穿这么高档,也不合适。

王丽英抖开披肩,说:保姆怎么啦,不偷不抢,为什么不能穿,国家主席政府总理,学校老师,都是劳动者,工作没有高贵低贱,只有分工不同或者工作岗位不一样,什么年代了,还分高低贵贱啊。再说,你是张得的婶,是不是。

王丽英一番义正言辞之后,说得急,难免喘气,义愤填膺的样子,胸口一起一伏,她退后半步,拽椅子,拉张寡妇,在对面坐下,问:你觉得张弟这个人怎么样。

张寡妇咬嘴唇,低头,欲言又止。

王丽英松开手,说:他对你有意思,你应该感觉到了,其实,你来张家,他是竭力推荐,这样做,无非是创造一个和你多接触交流的机会,平时,大家都忙,见面难。虽说在一个村子,村子就巴掌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见面也挺不容易的,不是你在外面打工,就是他去外面挣钱,一年到头,难得谋面,张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为人你也了解。你担心什么。

张寡妇咯噔一下,抬头,没有吭声。

王丽英说: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是女人,都有孩子。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我们倒没有什么,就是不能委屈孩子,找人,还不容易,臭男人有的是,三条腿的驴找不着,二条腿的人有的是。抛个媚眼,招来一大堆,其实不用媚眼,一般的眼神就够了,这些臭男人冲着你来,不是不关注孩子,而是先满口答应,屁颠屁颠的来了。垂头丧气走了。走了又回来,不死心。弄得天下的女人不省心。事实上,男人有的是,一竿子下去能打到一百个。不过,对孩子好的,真心实意对孩子好的男人却不多。哎,女人就是活得太累。

张寡妇扔下背包,转身,眼里噙着泪花,说:我算什么呀,一个倒霉的女人,丈夫没了,孤儿寡母。在生活上中,遇到困难不少,即使水龙头坏了,也对付不了。求爷爷告奶奶。每当出现这样的窘境,只能掉泪。当然,希望有一个男人出现,对孩子也有好处。之前,男人是一捆草,不值钱。如今,男人是香瓜子,蛮吃香的,在我们村子,村口李拐子,发财之后,娶了一个水灵灵的媳妇,年纪和他女儿一样。我,一个寡妇,拖家带口,年纪又不小了,谁看得上啊。就说你家张弟吧,不是鳏夫,而是老光棍,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婚姻耽搁了,现在,想找,年纪大了。从年纪上看,我们还算是匹配,不过,张爸张妈一直反对,不是反对倒插门,而是对寡妇没有好感,再说,我还得征求孩子以及孩子奶奶的意见。就算我和他有缘分,还要看孩子跟他有没有缘分啊,你说呢。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只要没有嫁人,就会有人敲门。屁股大点地方,庙小妖风大,吃不着葡萄的就说葡萄酸,长舌妇有的是,人言可畏。你是文化人,应该比我懂。

王丽英竖着耳朵,时不时点点头。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谈婚论嫁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看来此话一点不假。扭头,上前,她和张寡妇站在一起。

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走进婚姻殿堂之前,都要试婚一段时间,大白天,在村口的电线杆子旁边搂搂抱抱,旁若无人。中老年人,在重新组织家庭之前,散漫而无章可循,无据可查。在登记之前就在一起了,在走到一起之前,连琐碎都先满口答应,一起之后,反悔,为房子孩子吵吵闹闹,连小孩都不如,一般而言,老人害怕孤独。老人有的是时间,缺少的是交流。久而久之,逼出老年痴呆。少年夫妻老来伴,老年人的黄昏恋似乎不亚于初恋热恋,之前,偷偷摸摸,不好意思,现在,大大方方,搂搂抱抱,其程度不亚于年轻人。一个老光棍和一个小寡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同样会受到正直的村民的尊重,可是,张弟和张寡妇及村口的麻子,他们的那点破事就他妈的好事多磨。不是感情如何如何和,而是打着感情的幌子如何如何。绕不过去的依然是钱。

穿衣服,打扮,需要钱。花枝招展,像蝴蝶一样,需要钱。走路,飘飘欲仙,衣服不可或缺,像蝴蝶的翅膀天使的云彩或者祥云,需要钱。浪漫的女人都想翩翩起舞,学跳广场舞需要时间。只有退休了才可能有时间。谁愿意没有烦恼自找烦恼。谁都想坐享其成。倒完苦水之后,不提男男女女那点破事了,什么恩恩爱爱,儿女情长生离死别,牵肠挂肚,她不提了。试衣服,提那些干什么。王丽英不问了。那个女人不看重孩子,那个母性不护犊子。

张寡妇转身,解扣子,脱衣服。

张弟心不在焉,说话时不时走神,答非所问,他扭头,问:哥,试一件衣服要这么久嘛,女人就是麻烦,磨磨唧唧的。

哥哥扭脸,问:你了解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打光棍。换了别人说,也许我相信,你说,打死我也不相信。弟啊,不是哥说你,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能够懂事,都几十岁的人了,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边际。你嫂子在里面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张寡妇看重什么,你清楚吗。

张弟嘿嘿笑,欲言又止,

王丽英动不动就训,他也不吭声。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妻子遇上张寡妇,颇有他乡遇故知的味道。说个没完没了。在房间太久,弟弟受不了,信口开河说女人如何如何。哥哥和弟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个人说不到一块。要么沉默不语,大眼瞪小眼,要么有一搭没一搭。

弟弟想讨好哥哥,又不知道说什么,眼框里像藏着几匹贪婪的野狼,问:哥哥,你喊张寡妇进城,照顾张得,我没有意见,不过,妈妈未必同意。她舍不得孙子啊。要不,你把妈妈也接到城里吧。

听了弟弟的话,觉得味道不对,怎么听都不是人话,哥哥说:连你一起带上,都进城,怎么样。

面对哥哥的揶揄,不是说得急了点,而是说了哥哥不爱听的。其实,弟弟的本意是想拍哥的马屁,表示对孩子的重视,不知道怎么搞的,结果词不达意,没有拍到位,马屁拍在马蹄上了,他嘿嘿笑,说:我就算了吧。不过,我会经常去看宝宝的。

眼眶里像藏着白生生的刀,他说:我说弟,你能不能别添乱,家里已经一团糟了,搅和什么呀。你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嫂子天天上班,我食堂里的破事又多,孩子又那样,再弄一堆人到城里,还让我活吗。

弟弟说:不是孩子不愿意在农村嘛。

哥哥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蹲下,说:帮助我说服孩子,让孩子留下,学会逗孩子玩,我的良苦用心,你应该明白。张寡妇为了让孩子吃药,以身作则,都到了舍生忘死地步了。张寡妇跟我无亲无故,都能这样做。你是宝宝的叔叔。你又为宝宝做了什么呢。当然,药不是乱吃的,吃出事情不得了。张寡妇的做法,我不赞成。

弟弟扭头,挠后脑勺。

房间门紧紧地闭着,没一丝缝隙,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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