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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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30

见声音,不止二个人,似乎还有一个男的,他侧脸,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听了一会,说:进去这么久了,是不是睡着了。

回到座位之前,绕到弟背后,伸手,捧弟的头颅,转,转,,哥说:弟,你要养成,一日养成,你知道不。

眼眶里藏着两个大大的问号,他哆嗦一下,嗖,背后冒凉气,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弟说:哥,你的手凉,像冰一样。

在弟面前,哥说起来头头是道,话匣子一打开,旁人就插不上嘴,数落人,教训人,样样在行,在王丽英面前,哑了,连屁都不敢放,像卡壳的子弹。无论怎么说,都是关爱。对孩子那份关爱,哥不比王丽英逊色。对家庭琐事,他不在行,拿不出办法解决,以逃避为为人处世方式,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该来的还是回来,在家庭琐事面前,他无能为力,像霜打的茄子,又像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来。

拉椅子,张开五指,转圈,哥说:练,坚持,一日养成,百日如一日,一年如一日,

这样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时半会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想离开,又舍不得,不离开,又觉得背脊冒冷汗,弟问:什么是一日养成。

脸上掠过一丝微笑,嘴角全是白色泡沫,眼睛像探照灯似的,说:弟,哥对你怎么样。

弟弟脱口而出:不错,待我不薄。

哥哥摇摇头,说:看你这点出息,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厚啊薄的。听起来就不像一家人。

嘿嘿,不知所措了,他干脆闭嘴不说了。

哥哥问:爸爸妈妈对你如何。

弟弟闭嘴不说,点点头。

哥哥说:你光点头干嘛,说话。

被逼无奈,眼眶里像有几个正在燃烧的火把,弟说: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哥哥,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想拿我当出气筒啊。在我面前人模人样的,有本事,在嫂子面前也这样说话。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

弟弟憋不住了。爆发了。

松开手,哐当,椅子翻倒,他弯腰,说:弟,我没有半点拿你做出气筒的意思,你觉得我有气吗。事实上,你嫂子这么漂亮,她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孩子也非常优秀,伤痛马上就过去,我也不错啊,和尚不当,承包食堂,大理寺那边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我去当监院,之前,担心爸妈身体出状况,现在,每年检查,保证爸爸妈妈身体健健康康,两老在家安享晚年,这是多美的一幅画卷。但是,美中不足,本来不想提,既然你提到硬和软,那么我们来谈谈,什么是硬和软,在我看来,怕老婆不是软而是爱,针锋相对不是硬而是一种方法,方法不止一种,以柔克刚也是一种方法。更值得一提的是有为才有位,硬起来不是靠嘴皮子,而是靠有所作为。快四十了,还没有老婆,更别提孩子。你说气不气。如果说真的有气,那气也是从你这里来。我说,没有老婆也就算了,能不能先弄一个孩子。不是为你考虑吗?再说,欺软怕硬,似乎说对了,从表面看,你嫂子过于强势,说话直来直去,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其实,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拉张寡妇去房间干嘛,在里面这么久了。为了谁?时不时扭头,我看到了,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理解重要吗,说实话,我和你想法是一致的。快刀斩乱麻,行得通吗?事实上,我们包括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

弟弟扭头。

哥说:当初,你嫂子力排众议嫁我,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你相信吗?当初,父母死活不同意,坚决反对,母女为此,剑拔弩张,关系一度挺紧张。现在,还不是相安无事。面对压力,不退缩,就是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都到了这份上。还说什么怕不怕。你也清楚咱家的条件,嫁我意味着什么,生活水,高低悬殊,结婚之后,我算是拔高了,对她呢,是降低了。父母担心女儿受苦,也不愿意女儿受苦,其实,父母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生存,要吃喝拉撒睡。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唱高调谁都会。吃喝拉撒睡不是靠高调而是靠双手。连吃喝拉撒睡都成问题,那还坐而论道啊。爱情伟大,崇高,神圣,甜蜜。我不怀疑。谁都可以信誓旦旦,有了爱情,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为什么要苦,为什么不把吃喝拉撒睡解决掉,也许你不爱听。我不是怕老婆。提到老婆,自然不得不提到你,弟啊,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动她。跟哥说实话,是不是让人家赶出来了,而且还提着。一个寡妇,一个老光棍,干柴和烈火,一点就着,一着就成,生米熟饭,分分钟的事情。你是怎么弄的。会这么狼狈。你说我欺软怕硬,那我问你,什么是硬,什么是软,你是软还是硬。张寡妇是硬,还是软。有句俗话,脸皮厚吃不够,脸皮薄吃不着。你又不是那脸皮薄的主,为什么把你赶出来。要好好反思,解铃还是系铃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眼巴巴,望着,一脸无奈,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反驳,又不知道从那里下手,不反驳,心有不甘,憋屈,弟说:都说旁观者清,到了你这里,怎么变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清楚什么,我要是清楚了,还坐在这里听你啰啰嗦嗦,哥啊,算弟求你了,看在咱们多年兄弟的份上,请你为我指一条明路,你是我的指路明灯,就像大海的航标灯,我这条破船能不能在张寡妇那宽阔的大海里航行,全靠你那盏灯了。其实,我也不傻,也没有别的毛病,那些事情,我承认,我是去找张寡妇了,不过,没有到那地步,没有到,还没有到那份上,那是谣言,是麻子设下的圈套,这几天,我偷偷地给孩子买糖果,张寡妇不知道。

哥哥问:给张寡妇孩子买东西了,麻子也会这么做。我问你,据说,张寡妇的母亲跟咱爸有一腿,你知道吗?要是那样的话,你不能和张寡妇好。因为那是兄妹。

弟弟说:麻子的爸爸和张寡妇母亲有一腿,那样的话,麻子是孩子的舅舅,麻子和张寡妇好也是乱。为此,我问妈妈了。妈妈说,孩子,放心吧,你是老王的儿子。

噌,跳起来,哐当,带倒椅子,唰,汗下来了,哥说:张寡妇母亲这么乱,张寡妇也好不到那里,再说,大人怎么可能这样直截了当,你,玩笑开大了。打住,告诉我,这是子虚乌有。言归正传,说孩子,只能说孩子,因为对孩子好,就是对张寡妇好。

总算从哥嘴里听到一句人话,他扭头,说:我喜欢孩子,那孩子叫皮皮,像他父亲,尤其是下巴。刚才,开玩笑,都是编的,子虚乌有。

啪,伸手,一巴掌,说:不得不打,不打就不是亲人,而是闲人。一巴掌是替张寡妇打的。

弟弟摸脸,嘿嘿笑。

哥起脚,挑他,说:喂,老是朝门口看,喊你嫂子出来,换你进去。

弟弟摇摇头,说:别,不好,这样不好,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吗,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突破外围,把皮皮哄好了再说。哥,你真的让宝宝回城,其实宝宝回城也不是个办法,我倒有个想法,

眯着眼睛,双手托着下巴,眼睛里射出怀疑的光芒,说:说来听听。

弟弟说:让皮皮住妈妈家,这样宝宝就有小伙伴了。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斜着眼睛,调侃说:让皮皮过来,张寡妇一个人在家,乘虚而入,是不是,调虎离山,没有看出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孩子是个坛子吗,拎那里,放那里,不则声吗。人家张寡妇舍得吗。不说张寡妇是不是同意,不说妈妈是不是同意,就说皮皮吧。皮皮愿意吗。皮皮多大了。

弟弟耸耸肩,说:没有问,个子也是蛮高的,比宝宝小,不过,小不了多少。宝宝今年几岁啦。

哥哥说:点子倒不错,等你嫂子出来,问问她。如果张寡妇不反对,宝宝就留下了。皮皮过来。不错。

在厨房啃玉米棒,张爸张妈坐在宝宝旁边,宝宝是张得的小名。张爸,穿一件绿色的毛衣背心,腰粗,头发干枯,脸上没有肉,眼眶凹陷,说好听点,深邃。说难听点,眼珠子太小,贼眉鼠眼。伸手,拿了一根玉米棒,掂一下,又放回去了,扭头,欲言又止。担心假牙对付不了玉米棒。假牙是儿子张和尚花钱镶的,那是上上个月的事情。徽州人民医院口腔科在五楼,走廊尽头是挂号处,挂号处旁边有宣传栏,宣传栏不显示门诊价格而显示门诊日期。不提假牙还好,提起假牙,就生气,现在还耿耿于怀呢。看着孙子吃得津津有味,他吞口水。他说:宝宝,慢点。

张妈说:孩子牙齿好,吃什么都香,你吃什么都不行。还得去徽州医院,好好整整,让医生修一修。你装,我也装,都是一个医生,我的假牙挺好,你却不好咬,不是这边痛,就是那边痛的。是不是你的人有问题啊。

鼻子上的纱布松松垮垮,是个累赘,想把它取下来,撂下玉米棒,伸手摘下纱布,说:去徽州医院干嘛,镇上不是有医院吗。

爷爷摇摇头,说:镇上那医院不行。

宝宝说:不行的话,我怎么医好了。

爷爷说:医牙齿不行。看小毛小病可以。你是擦破点皮嘛。

宝宝说:擦破点皮,用得着天天吃药吗,

爷爷笑,一张嘴,假牙掉下了,弯腰拣起假牙,皱纹爬上额头,说:吃药,骨头好得快,我是假牙,和骨头没有关系,吃再多的药也长不到一起。所以不用吃药。

宝宝说:我要假鼻子,我不吃药。

哈,奶奶笑歪腰,背更驼了,像弓似的,瞪眼,摸头,说:傻孩子,怎么可能换一个假鼻子,爷爷是没有办法,爷爷的真牙齿都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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