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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白毦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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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门被掀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瘦高,满脸憔悴的中年将军,只有衣服铠甲还算完好。

  杨甘,字若丰,凉州军阀杨秋之弟,继承了临泾侯爵位,其人早年跟随兄长从军,割据一方,对抗曹魏政权。

  关中之战后,方才遂杨秋降曹,魏国建立,杨甘被发派至凉州戍边。

  郭淮大吃一惊,道:“若丰兄,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杨甘苦笑,黯然道:“老弟有所不知,汉军围山,吾坚守祁山堡,与诸葛亮多次交锋,深知其人有鬼神不测之机!你既邀我下山助战,某自当相从。只是有一个件事要先告知刺史!”

  郭淮颇感歉意,诚恳道:“若丰兄请讲!”

  杨甘霍然上前,身上涌起一股煞气,傲然道:“陈泰招抚大批鲜卑胡骑进入凉州,这伙杂胡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现在处于战时,某就先忍耐一回。但是你们须知道,关陇男儿,承秦汉余烈,只信马刀和美酒。若战后,尔等还不能制其乱,休怪杨某就用手里的刀子来讲话!”

  郭淮长吸口气,作出保证道:“将军勿忧,郭淮在凉州一日,就绝不容胡奴放肆!”

  杨甘道:“如此,请郭刺史下令.”

  郭淮起身,手指划过地图,厉声道:“明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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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一,天气转晴,宜杀伐。

  汉军大营,裨将伍班拿着细作传来的情报到诸葛亮大帐,面色阴沉。

  “鲜卑杂胡着实可恶!上邽城的士族已经黑了心肠,竟然做出献上童男童女供鲜卑人祭天的大恶,鲜卑胡骑来势必然前所未有的凶猛。”

  诸葛亮看完军情,胸有惊雷而色不变,只是淡淡道:“胡骑难灭,是因其长于聚散离合,若不能围而歼之,则犹如打狼不死,反造毒害。现在胡骑猖獗,于祁山道攻我营寨,乃自取死路耳!传吾军令,鲜卑杂胡以汉民祭天,罪不容诛,匹马不得归!”

  “匹马不得归!”伍班心头一个激灵,他从未见丞相下达过杀气如此重的军令,即便是南蛮孟获反叛,也宽大处理,七擒七纵,令其归心。

  在听说鲜卑大巫师用童男童女进行“金人祭天”后,诸葛亮当即动了杀机,与南中孟获反叛不同,凉州离乱日久,如今魏国胡风盛行,人心日趋沦丧,若不能在此斩杀拓跋部,震慑胡人凶恶贪鄙之心,不出十年,凉州再非汉家所有。

  这么做,固然会增加日后攻掠凉州的困难,但身为大汉丞相,不得不以汉民百姓为重。

  这就是先帝刘备所坚持的,道义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推究治乱之源,首在人心,亲军功贤臣,远世家豪强,此前汉所以兴隆,后汉所以倾颓也。

  曹魏以世家为基石,用荣华富贵来笼络人心,适应了光武中兴两百年以来世家大兴的潮流,所以三分天下有其二,势力最大。

  孙吴倚仗南渡流民和江左世族,割据一方,靠地利称雄,所以能划江自守而无力北进,因为军众而心不齐。

  唯独刘氏季汉,以忠义立国,先帝刘备欲伸大义与天下,重塑人心,屡败屡战,开业艰难,但却秉承了纯正的大汉雄风,所以才能凭着一州之力,抗衡曹魏。

  桃园结拜,征战南北,是义之根;三顾茅庐,白帝托孤,是忠之花。上出师表,孤军北伐,是为求道之果。

  诸葛亮平复思绪,招来关兴。

  “安国,你认为,左营大寨能否守牢固?”

  这既是在探寻高建的能力,又是在考究广兴的军事眼光和才华。

  关兴亦是清楚厉害,沉吟片刻,指着营寨画本道:“魏军的胜机,是郭淮看破丞相意图,发兵过来直攻营寨,赌一日内破寨!这样的状况,高子尚还是能守住的。”

  诸葛亮羽扇轻点,以示认可,道:“若是那场大雨之前,魏军集结不久,士气高涨,郭淮或许敢全军出动。但眼下,魏军在此虚耗时日,鲜卑狼兵更是要靠金人祭天才能出战,彼已无全胜我军之心,郭淮只会选择重点攻打其中一处营寨,赚取些军功。”

  关兴又道:“既然郭淮已失去与我军全面决战的胆魄,改为重点进攻,那么兵力不足的左寨必然会成为重点进攻方向,这下能否守住就不好说,但高子尚绝不会弃守……”

  他笃定的指着画图上的左寨营地标志,重重落在点将台上。

  “高子尚若是处于危难之际,生死关头,肯定会主动出击,力图杀开一条血路!”

  百人被刃,破军擒将;千人被刃,纵横天下。

  ——有些人,只见一面便可见其秉性。

  “若以左营为诱饵,从右方包抄,我军必可大胜!”

  诸葛亮看向关兴的目光充满欣慰,羽扇抬起,道:“你见过高子尚,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忠义之士。”

  关兴郑重做出保证,“他就像是一柄粗狂的战刀,现在虽不锋利,但只要经历战火淬炼,必能百炼成钢,所向披靡。”

  诸葛亮眼睛一亮,略微沉吟,就下令道:“你去军中挑选一队(三百)白毦精兵,让傅佥统领,到左营听高子尚号令。”

  白毦精兵,起自幽州,成于新野,向来是先帝刘备的亲卫队,选拔极为严格,只有功臣宿将子弟才能进入。

  当初刘备起兵,遴选力士,要能披三重铠甲,操十二石硬弩,负矢五十,日行百里,精通步战和马战才可。

  初始人数只有五十,入住徐州后扩展到两千,历经残酷大战,到新野后只剩八百,用牛尾做毦,皆染成白色,战吕布、敌曹操,迫孙权,威震天下!

  即便到了季汉开国,白毦兵也只有三千之数,如今一千在永安都督陈到麾下,防备东吴。剩下一千,留在成都,驻守皇宫,日日训练不止。最后一千,则在诸葛亮账下,充作中军卫队。

  傅佥字伯英,父亲乃是先帝麾下大将傅彤,为掩护刘备撤退,战死于夷陵道。傅佥年方十八,擅使铁鞭,忠勇可靠,是诸葛亮亲自挑选培养的汉军后辈将才。

  “参见丞相,三百卫兵已经尽数到齐!”很快一员浓眉大脸的小将来到账外候命。

  “伯英啊。”

  诸葛亮想起曾经的大将傅彤,对他和蔼的说道:“吾已算定曹贼来袭,你去左营加强驻守,随时上报战况,听候高子尚差遣。”

  “末将领命,必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傅佥大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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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一,上午辰时二刻,雾气刚刚散尽,位于数里外的魏军大营里,成百上千的鲜卑骑兵,早早起身,吃过酒肉,或擦拭兵刃,或穿好甲胄,没有丝毫紧张恐惧,反而散发出恶狼般的兴奋。

  拓跋秃檀这支部落,是在并州西部鲜卑争夺战中败落,一路撤退到凉州的,虽然他接手部落大权后,屡起屡落,但终归通过劫掠补充了足够的丁口和粮食。

  为生存,他接受陈泰的招抚,所以必需打上一场胜仗,即便让部落勇士去刀口舔血,也得为后方的部众杀出一条生路来。

  现在,是时候让汉军见识大鲜卑勇士战力的时候了,军令发出,全军突击!

  拓跋秃檀跨上战马,拔出弯刀,厉声道:”杀!”

  轰隆隆!

  马蹄在征尘中扬声,越过坎坷,踏碎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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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汉军营寨,高建也早早出了营帐,他昨夜看似高枕无忧,实则一夜未眠。从柳城撤下来的人马,除去负伤和生病的,只剩下两千三百左右,今日开战,必然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每一场战斗中,打阻击的伤亡都比一般部队大,即便是战事顺利,麾下这些人马也必然会死伤惨重。

  作为一个将军,谁不想让自己的战士多存活下来几个?

  所以,他干脆去检查各处壁垒,同副将高翔一道,登上烽火台,眺望十里外的魏军动静,那边隐隐有许多战马的嘶鸣,但隐藏在雾气之下,无法辨别。

  根据斥候探测,魏军大营天未亮就已经灯火通明,开始埋锅造饭,整装待发,鲜卑白狼旗沸腾,不久后必然来袭。

  “丞相已料定魏军会来攻打营寨,左营兵力匮乏,所以命傅佥来听将军差遣。”

  昨日中军帐里,诸葛亮告诉傅佥营寨隐忧,让他率白毦精兵到阵前加强防守,支援左营打仗。

  于是乎,到第二日天色大亮时,傅佥带着三百精锐在校场集合,来到左营,列成整齐肃杀的方阵。

  “白,白毦兵……!”

  一旁的高翔惊讶出声,因为他曾无数次见过这支精兵斩将夺旗,力挽狂澜的英姿,那熟悉的白毦是忠义化身,无敌的代表。

  白毦兵虽只有三百,上了战场足可以一当十,所向披靡。身处险境,已有战死觉悟,丞相派这支精兵到来,显然是早有预料。

  “不动如山,难知阴阳,的确是精兵。”

  高建面露笑容,大声道:“入营!”

  他心头升起一股暖意,诸葛丞相虽与自己素未谋面,但却实实在在派来援兵,缓解了左营汉军压力。

  咚咚咚!

  忽然一阵鼓声响起,汉军向来是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辨,五鼓就行。

  随着鼓声有节凑的敲响,大军苏醒,开始汇集食饭,然后走进营垒,守寨待战。

  高翔向一处营寨行去,向高建作别。

  “都督好生用兵!”

  高翔用兵经验比高建都丰富的多,虽拙于变化,但对压在自己头顶的年轻人,口里不说,心中却有几分不服的。只不过碍于眼下大军交战在即,不由自主多叮嘱一句。

  “仲云(高翔字)公保重。”高建也向整个老将挥手,以示尊重。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走,不知过去多久,已升任都伯的马五急匆匆来报:“都督,魏军来袭!”

  “不必惊慌,贼军到寨前再报!”

  高建同样心里紧张,但深知作为一军主将要能沉得住气,镇定威严,才能号令众人。

  他又不紧不慢的将所有营垒都查看一遍,瞧着远远奔来的胡骑,方长吸口气,下达军令。

  “告诉各校尉,紧守营寨,不得擅自后退,怯敌者,斩!”

  传令兵李麻子转身离去。

  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是不知道汉军伤亡如何?毕竟鲜卑狼兵,来势汹汹,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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